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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雅典海军没能力了，斯多比完全可以靠自己，控制一部分爱琴海航线，得到贸易利润。
根本不需要雅典来赠予。
何况，即使雅典愿意赠予，那些贸易利润，也都是将来的事，眼下根本看不到真金白银。
拿将来的事情当筹码，斯多比不可能接受！
亚历山大的话，比奥德修斯要重得多，听得克里斯提尼心头一紧。
此番冒险来斯多比军营，就是因为雅典面临着亡国的巨大压力。
前面克里斯提尼还能保持镇定，谈笑风生，只是预判斯多比没什么战略人才。
现在他才发现，自己完全想错了。
“就这些吗？如果就这些，你还是回去老实备战吧！和现在风头正劲的伯罗奔尼撒同盟合作，显然比和你雅典合作更划算！我们，战场上见！”
有人冷冷发话，正是阿基里斯。
作为斯多比主力军团的最高指挥官，还兼着三百万大陆雇佣军的领导权。阿基里斯说话的分量不轻。
听到他这样说，克里斯提尼再也绷不住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放下身段，对着夏哲近乎祈求的开口。
“尊贵的斯多比王陛下！我刚才提出的，只是雅典的初步方案。贵方觉得条件不够理想，当然也可以提贵方的要求。并不是说我提出的就是全部。还可以谈的！还可以谈的！”克里斯提尼道。
221、请听我一言
作为从来的第一大国雅典执政官，克里斯提尼如此表态，和投降也没多大分别。
听到这话，斯多比众人都笑了起来。大家纷纷目视夏哲，看王会提出个多么严苛的条件来。
相反，克里斯提尼却是心中滴血。
自己的命能不能保得住，在克里斯提尼看来倒是次要的。
重要的是，斯多比王即将提出的，极有可能是一个丧权辱国的条件。
雅典和大多数城邦不同，实行的是选举制。公民大会有很大的权力，并非执政官可以一手遮天的。
若是斯多比提出的条件过于苛刻，公民大会根本不可能授权通过。
毕竟，雅典从来都是全希腊数一数二的势力。
败给斯巴达这样的传统强国，被占点便宜，公民们或许还能接受。
可若是向斯多比这样名不见经传的新兴国家，割地赔款。
公民大会肯定立刻就会驳回，而后把自己这个执政官放逐掉。
那样一来，雅典唯一避免灭亡的机会，也就此丧失了。
为了雅典，克里斯提尼绝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
“嗯。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这样吧，我也是有诚意的。雅典执政官大人，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重开一回条件。如果这次条件让我满意，我们就成交。”夏哲若有所思的说。
夏哲真正在意的，只有雅典的王者之心。其它的好处，多一点还是少一点，对夏哲来说并不重要。
克里斯提尼现在这个认怂的状态，夏哲很满意。
他觉得，让对方再增加点添头，应该不难。
只要克里斯提尼随便涨点好处，自己就可以尝试说服手下们，拍板成交。
免得万一谈崩了，最核心的东西没捞到。
“好呀好呀！我再提一次，我再提一次！”
听了夏哲的回答，克里斯提尼仿佛看到了一线希望，赶忙应下来。
而后，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克里斯提尼咬了咬牙，直接抛出了自己的底线。
能说服公民大会通过的极限条件。
“这样吧。爱琴海北线贸易，以埃维厄群岛南端为界，雅典都直接让给斯多比。但是，斯多比需要自己派出舰队保护！至于陆上，雅典以西和以北地区，都让给斯多比。双方签订国书，确保不得反悔。”
“最重要的是。雅典与斯多比的结盟，并不要求斯多比出一个兵。只要雅典全力对抗斯巴达的时候，斯多比保持中立，不从背后攻击或者干扰贸易航线，前面承诺的那些，雅典都可以兑现！”
克里斯提尼小心谨慎的发言，把全部的底线都摆了出来。
事实上，这些也确实是作为执政官的克里斯提尼，能做主的极限条件。
要是再多的话，雅典公民大会一定不会批准！
那些只盲目迷信雅典天下第一，不知道时局变化的公民们。根本没有那么洞察力，能察觉到雅典已经有了会灭国的大危机！
“这，似乎也是空头支票为主啊！”
“是啊。看上去有点诚意了，可是还远远不够！”
“不错！没有点割地赔款，称臣纳贡。哪像是心甘情愿承认失败的样子？你还真以为雅典还是天下第一吗？”
……
听了克里斯提尼新提出的条件，斯多比众臣虽然有些心动，却依然觉得还远远不够！
大家都纷纷提出质疑，讥讽克里斯提尼死到临头还看不清形势。
听到这些，克里斯提尼急火攻心，两个眼眶都不由得红了。
他根本不是看不清形势！
只是雅典的制度，并非君主说了算。
自己能做主的真的只有这么多了。
如果斯多比王无法理解，依然不为所动，这次的谈判也就黄了。
最终，在南北双重打击下，雅典的灭亡指日可待！
“斯多比王，你若真的聪明睿智，请听我一言！”
突然，军营一侧的山坡上，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
循声望去，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在那里傲然而立。
看清此人，克里斯提尼和亚历山大，都大吃一惊。
“是你！亚里斯多德！你怎么来了？”亚历山大失声道。
来人正是圣师亚里斯多德。
当日组织圣军，与亚历山大合作对抗斯多比失败。
亚里斯多德大彻大悟，独自渡海到埃维厄群岛隐居。
他本以为，今生今世，再不会和大北方的斯多比有什么交集。
然而，万万想不到。
独霸埃维厄群岛的优比亚，居然连续作死，北上攻略大北方。
以至于国力耗尽，被雅典顺势消灭。
更诡异的是，号称希腊第一大国的雅典，居然也被斯多比打得节节败退，丢失了整个埃维厄群岛。
如此一来，自己这隐居之地，居然也在斯多比境内了。
这样的事实，让亚里斯多德对斯多比王，又来了兴趣。
他很想亲眼看一看，这无往不利的斯多比王，是何方神圣！
听闻今日斯多比王和雅典执政官，会在埃雷特里亚港会谈。
靠着无处不在的信徒配合，亚里斯多德得以进入会场附近，围观了双方的唇枪舌战。
听到克里斯提尼第二次开出条件，斯多比众人却并未领会雅典执政官的苦衷。
亚里斯多德觉得，自己应该站出来提点提点。
至于斯多比王能不能听懂，那就全看对方造化了。
“你就是鼎鼎大名的亚里斯多德吗？我听说过你。你有什么想说的？”
听到亚历山大的话，夏哲瞬间明白过来，开口发问。
这老头子名气不小，如果无意和自己作对，夏哲当然不愿节外生枝。
先听听他想说什么吧。
闻言亚里斯多德微微一笑，没有再向夏哲说话，却转头和克里斯提尼聊起了家常。
“克里斯提尼。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三大智者为何会离开雅典？”亚里斯多德问。
“我知道。那时你们总是说，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里。而伯里克利和我力推的东西，会让没什么远见的人，干扰重大的决策。”克里斯提尼叹道。
“那么，今天你进退维谷，是否还认为你是对的？”亚里斯多德再问。
“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克里斯提尼面现纠结，用力摇了摇头，没有正面回答亚里斯多德的问题。
222、如此胸襟和远见
见状亚里斯多德又笑了笑，终于把脸转回了夏哲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