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1章 无心之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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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
“要我去帮你偷账本？”
“这就是你的新计划？”
当我一个电话给半世琉璃打过去，等说完了我的“新计划”之后，对面的女人直接就是一串连珠炮似的反问了回来，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和不可思议，隔着手机，我似乎都能想到半世琉璃此刻正抓狂的样子。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我笑呵呵的问道。
“什么叫有问题，明明是很大的问题好吗？”
半世琉璃冷哼道：“小天，有没有搞错，先别说我目前不在燕京，就算我在，你可别忘了我是个警察，怎么能做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为了任务嘛，牺牲一下原则又怎么了？”
我笑嘻嘻的说道：“至于不在燕京，现在的交通这么发达，你又不像我一样来燕京还要偷偷摸摸的，随时不都可以过来？”
半世琉璃沉默了片刻，说道：“给我个理由。”
我收敛了之前的嬉皮笑脸，正色道：“琉璃，其实我也不想麻烦你，可是没有办法，之前森哥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虽然没有责怪我，但是我听得出来，他的语气中多了一种似有若无的怀疑，这个男人本经生性多疑，我不得不小心谨慎一些，所以我才想让你帮忙，而我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基本都会陪伴在黄心怡或者是黄元凯左右，这样一来，当你拿到账本的时候，我就有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任森哥怎么想，反正和我就没有半点关系了。”
说到底，虽然黄心怡藏在冰箱下面红匣子里的很可能就是我要找的账本，然而事无绝对，身为一个职业线人，我必须把所有的可能都考虑进去，哪怕这种可能微乎其微，之前就因为扑了个空让计划出现了纰漏，以至于我现在的遇到的情况有些被动，所以我必须要小心谨慎一些才行。
似乎是因为我的理由很充分，电话那边的半世琉璃有些无奈的说道：“好吧好吧，你也挺不容易的，那我就帮帮你吧。”
“嘿嘿，就知道琉璃对我最好了。”
我咧开嘴巴笑了笑，又嘱咐道：“对了，完事以后别忘了把摄像头回收一下，具体藏在什么地方，我等下发到你手机上。”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就算红匣子里面藏的不是账本，黄心怡的家里也没有其它隐秘的地方了，既然如此，摄像头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万一被发现可就不好了。
挂断了电话，又吃过了外卖，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开车来到了黄元凯的修理厂，这小子叫来两个发小帮忙做检查，而他则是和我坐在外面吞云吐雾，我眼观鼻鼻观心，看到黄元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大概也知道他在想家里被盗的事情，我犹豫了一下，说道：“别想了，家里不是没丢什么东西吗？”
黄元凯微微惊讶，问道：“小天叔，你都知道了？”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妈妈给我大哥打电话说了这事，呵呵，你森叔直接就质问我了，还让我查查是谁这么不开眼。”
“切，他要有心就亲自来，什么事都让你出面，这算什么？”黄元凯不以为然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以为谁都像我这么清闲啊？”
我哈哈一笑，半真半假说道：“小凯，你森叔可是干大事的人。”
“就他还干大事的人？拉倒吧！”黄元凯撇撇嘴，一脸的不屑。
呃……
眼看森哥被自己的亲生儿子鄙视了，我竟无言以对，除了不能告诉这小子有关他自己的身世之外，也确实怪我那位结拜大哥太随便了，脑海中浮现出森哥穿着裤衩背心摇着扇子的样子，还别说，只看外表还真没办法和干大事的人联系到一起。
“不过呢，说起森叔，虽然他这个人不怎么样吧，不过摸着良心，他对我妈和我还算挺不错的。”
似乎是觉得在我面前瞧不起我大哥有点不妥，黄元凯挠了挠头，讪笑道：“我听我妈说了，这个森叔和我爸是好朋友，早些年我们娘俩生活困难的时候，多亏森叔每个月给我们生活费，要不然啊，我们这日子都不知道该怎么过。”
狗屁个你爸的好朋友，这货明明就是你老子好吗？
我心里顿时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佯装感兴趣的说道：“还有这事？我倒是没听他和我提起过。”
“呵呵，一开始我也不知道，大概是我上高三时候吧，当时是住宿学校，我妈给我一张银行卡，说每个月会固定往里打钱，那时候我妈没工作，我以为……以为是她男朋友给我的生活费，呃……我不是正处于叛逆期嘛，也不懂事，就挺来气，和我妈大吵了一架。”
黄元凯解释道：“我妈当时挺伤心的，一下子就哭了，然后就和我说了这事，我当时还挺感动的，心想我爸交的这个朋友还真不赖，谁能想到森叔打的是我妈的主意。”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我饶有兴致道，就黄元凯的叙述来看，我那位结拜大哥打过来的钱最开始确实是被黄心怡取走的，后来就变成了黄元凯，从时间节点上看，这符合我对之前从森哥老宅子那里盗取账本的推断。
黄元凯面色尴尬，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他支支吾吾的说道：“这……这个，我就不能告诉你了，反正我是知道了。”
靠，不会是森哥和黄心怡在家里“办事”的时候恰巧被黄元凯撞见了吧？
我暗自八卦，别说还真有这种可能，毕竟黄元凯可是个不良少年，他后来又是在燕京本地读的大专，指不定哪天突然回家的时候就撞见了某些让他三观尽碎的事情，我脑补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还真是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
“对了，说起森叔，我倒是记起他有件重要的东西在我妈那里。”
黄元凯也许是因为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起码不该当着我的面提及到自己母亲的“风流韵事”，他匆匆忙忙的转移了话题，吸了最后一口香烟，他把烟头仍在了地上，脸上露出了些许回忆的神色道：“当时我也在场，森叔说那是关系到他身家性命的东西，还说他自己一个人在外面，身边也没个值得信赖的人，就把东西交给我妈保管了——我怀疑，这次家里被盗，是不是和这个东西有关？”
我眼角不禁抽搐了一下，没想到黄元凯会主动提及这样一件事情，我不动声色的问道：“能和我说说是什么东西吗？”
“咦？你不知道？”
黄元凯微微一愣，说道：“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反正森哥没向我提起过。”我摊了摊手道。
黄元凯再度尴尬，他打了个哈哈道：“小天叔，真不是我不信任你啊，做人要讲原则，既然你不知道，那……那你就当我没说过这事吧。”
“你小子……”
我顿时哭笑不得，本以为从黄元凯的无心之语里面能顺藤摸瓜到一些线索，起码能侧面证实一下账本确实在这里，可是我没想到他的嘴巴还挺严，话题戛然而止，我再追问下去就多少显得自己有点别有用心了，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真是让人几欲抓狂。
“小黄鸭。”
正当我暗暗惋惜的时候，黄元凯那个绰号叫“二猴子”的发小走了过来，他指了指我租来的那辆车子，说道：“就是发动机的计数器出了点小毛病，都不用换零件，已经搞定了。”
“谢谢。”
我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看手表，我拍了怕手道：“小凯，那你就先忙着，我去看看你妈妈。”
跳上车子倒车出来，我向黄元凯挥了挥手说声拜拜，一脚踩下油门，我就来到了黄心怡的家里，房间已经被收拾打扫过了，就好像之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等到黄心怡愁容满面的坐在沙发上，我简单提及了一下森哥已经给我打过电话的事情，这个女人也没有过问太多细节，而是主动开口把情况介绍了一遍。
按照黄心怡的说法，警方已经勘察过现-场了，不过却没有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结合之前曾经被砸玻璃的缘故，警方一开始是怀疑黄毛干的，不过在传讯过后，那小子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警方已经调取了周边的监控录像，目前正在摸排犯罪嫌疑人的阶段。
其实对于这样一个结果，我并不觉得有什么意外，毕竟我也算是“老-江-湖”了，足可以假乱真的仿真面具再加上充分的伪装，而且我又戴上了医用手套，警方能提取到我的指纹信息才见鬼了，至于足迹检材，我之前就来过这里，鞋子在“作案”的时候被我留在了门口，就算被检测到也在情理之中，根本就不会引起任何的怀疑。
“嫂子，没事，你要相信警方，之前被人砸了玻璃，他们不也找到人了吗？”我轻声说道，这还真不是在安慰黄心怡，之前和半世琉璃打电话的时候已经说过这事了，她会找人来当这个替罪羊，本身就是盗窃未遂的事，她正好借这个由头把某个在燕京执行任务的线人“回收”到“学校”里去，也算是我阴差阳错帮了她一个忙，就是不知道这位“同学”是我认识的还是我的后辈。
“但愿如此吧。”
黄心怡幽幽叹息一声，说道：“小天，正好你来了，我明天还想去礼佛，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看来是我的心还不够虔诚，我想找里面的大师给我算算命，这回你陪我去吧。”
“好，那我明早来接你。”
嘴上这样应承着，我心里却顿时乐开了花。
本以为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黄心怡起码要在家里好好的休息几天，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提出去郊外的寺庙礼佛。
这样一来，半世琉璃岂不是马上就有了下手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