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7章 子随母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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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对秦五爷的了解，这个人虽然狡猾了一点，但是一向说话算话，既然他让马云辉进来，后面的事情就不需要我担心了，不过在临走之前，我还是犹豫了一下，然后掏出口袋里还剩的大半盒香烟放在了他病床边的柜子上。
“秦五爷，这次的事情是我对不住你，不过对不住归对不住，就算你是秦暮雪的父亲，我对你也没有半分亏欠，顶多就是感概一下命运弄人，不过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我敬佩你是个好父亲，可惜没有和秦暮雪一起给你敬酒的机会了，我身上也没什么稀罕物件，剩下这点香烟就留给你吧。”
我语气复杂道：“当然了，这不是什么好烟，十块钱一包的娇子，口味偏淡，像你这种老烟枪肯定抽着不过瘾，平常也不屑一顾，可是在我看来，这不是高档不高档的问题，也不是过瘾不过瘾的问题，就像森哥一样，他口袋里永远都揣着两包烟，一包是千元一条的九五之尊，凌一包就是这种百元一条的娇子，前者发给的都是狐朋狗友，表面重视，实际在他心里根本就不当回事，真正被他看重，也被他敬佩的，他发的都是这种娇子，至于为什么，他说当年一起出来闯荡时候抽的就是这个烟，甚至落魄的时候都是几个兄弟你一口他一口的过瘾，我不知道这算是情怀还是义气，总之熟悉他的人都以抽到他亲手发的娇子为荣，我呢，或许是因为跟在他身边久了吧，多少也沾染了一点他的习惯，平常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可是这包烟，我真没有瞧不起你的意思。”
“呵呵，这么说来，我还应该感谢你一下呗？”
秦五爷瞥了瞥我留下的大半包娇子，嗤笑道：“滚吧，看着你我就心烦。”
我没理会秦五爷的阴阳怪气，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我轻声说道：“秦五爷，等将来我和秦暮雪有了孩子，女孩跟着我姓，如果是男孩，我会征求一下你女儿的意见，这个男孩可以随母姓。”
其实在我看来，秦五爷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就算莱城的风声很紧，以秦凯的尿性，哪怕秦五爷留下的东西并不多，远在米国的秦凯也不甘心被秦暮雪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他回国几乎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正所谓不成功便成仁，一对同父异母姐弟之间的撕逼大戏在所难免，而秦凯大概率的结局就是破罐子破摔，搞不好就会丧命，秦五爷失去了儿子，按正常情况来说，这个男人就算是绝户口本了，而在这个时候，我却提出如果我和秦暮雪将来有了儿子可以姓秦，这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帮秦五爷延续香火了。
果然，这话说出口，秦五爷顿时不淡定了，他动容道：“此话当真？”
“我是说如果，你别这么激动。”
我摊了摊手，说道：“有件事你大概还不知道，秦暮雪之前找过我，就因为你重男轻女的缘故，她想借我的优良基因生儿子出来，不过你也别误会，她还没随便到和我上-床的地步，而是想做试管婴儿，只是被我否决了，不是我对随母姓还是父姓的问题太反感，而是我不喜欢她这种利用我的方式，另外我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和道上沾边，所以在我没有彻底金盆洗手之前，我不想考虑这个问题，所以很抱歉，就算我履行承诺，恐怕你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哈哈哈……”
让我没想到的是秦五爷听了我这番话不仅没有生气，他还大笑了起来，足足十几秒钟之后，他才止住了笑声，说道：“小天啊小天，你要是言之凿凿的承诺了这个事情，我还真以为你是在忽悠我，可是你这么说出来，我反而放心了，想来也真是讽刺，我在道上混了将近二十年，自问也经过了不少的大风大浪，也看透了太多的寡情凉薄，谁能想到最后和我讲义气的居然是伤了我儿子又杀了我手下的你小子，就冲你这份坦诚，我们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不管我女儿将来生了男孩还是女孩，记得上坟的时候告诉我一声。”
“放心，不会忘的。”
知道秦五爷这番话算是诀别了，我轻轻叹息了一口气，冲他挥了挥手示意，我就走了出去。
相对于病房里被厚厚窗帘遮挡住也因此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显得格外明亮，走廊里尽管有些幽暗，可是透过尽头的窗子却仍旧可以看到外面的世界，虽然已经是日落西山后的华灯初上，但却透着一股子自由的气息。
有风忽然吹过通透的走廊，带来一股沁人心扉的凉意。
马云辉显然已经等着急了，见到我出来，他连忙凑了过来，急声问道：“小天，怎么样了？”
我没有马上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眯起眼睛道：“你都听到了？”
马云辉微微一愣，总算他不太傻，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他把头摇的像个拨浪鼓，说道：“别说监控和监听设备没上，就算上了，你来了，我也不敢开啊！”
我点了点头，眼帘低垂道：“进去吧。”
“嗯。”
马云辉应了一声，正要进去，我又叫住了他。
迎着马云辉疑惑的目光，我轻声嘱咐道：“在不违犯纪律和原则的情况下，对他好点。”
“嗯。”
马云辉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你放心好了。”
我微微愕然。
买卖不成仁义在？！
这算什么比喻？
……
……
虽说在楼上的时候还能看到外面的一点暮色，可是仅仅几分钟之后，当我乘电梯下楼的时候，外面就完全黑了下来，到了停车场取了车子，刚想给路茗雨打个电话，我才掏出手机，铃声倒是先响了起来，看了眼竟然是赵青山打来的，我连忙按下了接听键放在耳边。
“喂，青山。”我打招呼道。
虽说自从赵青山到了港城之后也经常和我联系，然而在这边需要我配合警方对秦五爷动手的情况下，我也不可能把精力放在他那边，只要他不和我说什么要紧事，我都是敷衍一下就挂断了电话，如今这边的事情已经彻底解决了，不出意料之外，秦五爷这回应该是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了，警方的下一步工作重点应该就是打击制-毒-贩-毒那些材料的来源和最终的成品去向，当然这和我就没什么关系了，所以赵青山这边如果进展还不是很顺利，我倒是不介意增派一些人手过去帮他，至于我本人亲自过去就不太可能了，因为按照之前我和半世琉璃商量好的，等到秦五爷伏法之后，组织上就会以北爷把我招供出来为借口对我进行强制措施，美其名曰是拘留配合警方调查，实际上却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这个借口北上燕京，接下来就该我去调查黄心怡和黄元凯这对母子，一旦找到那本最关键的账本，我这次潜伏在莱城的任务就算彻底完成了。
说实话，其实我以前并不是特别渴望结束自己的职业线人生涯，毕竟我的刑期太长了，而我在莱城相对自由，抛去自己敏感的身份不谈，我的生活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即便是到了现在距离真相越近反而越危险的时候，我仍旧是不愁吃不愁喝不愁住不愁女人，甚至除了银行里还有好几千万的存款之外，我在白道上的生意也开始起步，可是在经过秦五爷这件事情以后，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迫切的想尽早脱离这个社会的阴暗面，哪怕重新到监狱里服刑，正所谓好死不如赖活着，那样至少也比自己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要强多了。
“小天哥，我们找到陈立峰的妹妹了。”赵青山开口说道，只是语气似乎有些沉重的样子。
“听你这语气不太好啊，什么情况？”我微微皱眉道。
“陈立峰的妹妹被关在红灯区的一家夜场里，我已经打听过了，说是有客人已经支付了开-苞-费，这样看来，姓杜的根本就是在骗陈立峰，他从一开始就没想放过陈立峰的妹妹。”赵青山用咬牙切齿的语气道，也难怪他这么生气，他也是个当哥哥的，当然对这种事情感同身受。
“人不好救？”我追问道。
按照我对赵青山的了解，既然感同身受，只要发现了陈立峰的妹妹在哪，他肯定会去救人，可是现在他却打了电话过来，这就说明有些情况已经超出了他能掌控的范围。
“那个场子是沙哥的场子，我带这点人恐怕不行。”赵青山无奈道。
沙哥？不是我的手下败将石正毫吗？
“靠，那是有点棘手。”我忍不住头疼道。
身为港城荣合会的双花红棍，虽说在之前和我的比斗中丢尽了脸面，然而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石正毫身负重伤还没好利索，以赵青山和他带去的那点人手显然还是不够看的，毕竟智取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赵青山救人失-败，他被抓是小，暴露了我这边，怎么解释不说，起码已经证明了陈立峰是在用缓兵之计，这样一来，这个男人的妹妹就真的危险了。
“小天哥，我现在等你一句话，动手还是不动手？”赵青山冷不丁的问道。
我沉吟了片刻，说道：“你等我消息。”
就这样挂点了电话，我又给牛大壮拨了过去，等接通以后，我就直截了当的问道：“牛哥，情况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