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兄弟，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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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哥走的这批货一共有二十七件，除了那尊国宝级的铜鎏金佛像之外，还有青花瓷和一些玉器，虽然同样珍贵，不过相对于佛像就足足差了不止一个档次，德子和赵青山把这些文物和古董都小心翼翼的打包装上车以后，我们就出发了。
临近晚上八点的时候，我们就来到了珊瑚码头，老曹和阿宝带着几个小弟已经等在了那里，刚刚走下车，这两个家伙就迎了过来，老曹指着不远处的三条渔船道：“小天哥，船已经准备好了。”
我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稍微估算了一下珊瑚码头和公海上交易地点的距离，我淡淡的吩咐道：“让第一艘渔船先出发吧，如果遇到什么情况就及时汇报。”
说来也是好笑，除了之前有过一次从海关走货的经历之外，我这还是第一次从海上走货，不过我对此却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新鲜感，其实早在我当上森哥在这门生意上的负责人开始，我就一直在研究这个过程，当然这中间也少不了德子这位“老师”的指导，所以我的理论知识还是非常到位的。
其实在走私这个行当，人们在电影或者电视剧中看到的就有些夸大的成分，真不是经历多了就习以为常，每次走货时候如临大敌不说，方法和手段也和那些桥段大相径庭，就拿现在我们所遇到的情况来举例子，如果是在电影和电视剧里，基本的情节设定就是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观众所能看到的画风大概就是某个硬汉形象的男主角或者是帅气的小鲜肉坐在一搜孤零零的船头抽烟，镜头再拉远一点，估计就是一艘闪烁着昏黄灯光的破旧小船在大海上随风飘摇，等到了交货地点以后，为了烘托紧张和刺激的气氛，更是为了衬托男主角人设特点，多半会黑吃黑发生激烈的枪战和打斗。
然而事实上却并非这样。
用德子的话来说，走货是一件很严谨的事情。
要知道走私古董和文物在华夏国可是大罪，一旦被警方抓住了少说也要判好几年，货是老板的，性命可是自己的，所以在走货之前都会经过周密的安排部署，反正在任何一部相关题材的电影或者电视剧里面，我是没看到过有侦查船的情节展现在观众面前。
第一艘船出发以后，我们就开始往另外一艘渔船上装货，按照正常的理解，就算不大摇大摆的放在船里，起码也会放在暗格之类的地方，可是现在的隐蔽手段早就升级了。
德子找来的这艘渔船明显是专门为了走货的，船体已经改装过了，在海水下的船底有四根焊接牢固的短钩，货物先是被装在岸上一个早就准备好的铁箱子里，面积大概有一个文件柜那么大，等装好货并且密封好以后，熟悉水性的小弟们就会潜入水底把这个箱子固定在船底，这样做的好处显而易见，就算在海上遇到了渔政或者缉私的船只要登船检查的时候，那些人也未必会发现船底的秘密。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今晚的走货确实应该万无一失，可惜事实却并非是这样。
刚刚把货装进铁箱子里，正当我们准备用防水材料密封的时候，只听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大吼：“条子来了，快跑啊！”
我猛然转过头，看到拐角处正站着一个人影朝着这边大吼大叫，可惜因为黑夜昏暗的缘故，我无法看清他的长相。
糟糕！
我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其实在警方开展行动的时候，除非是在马路上追逐逃跑的犯罪嫌疑人，否则是不会像电影或者电视剧里面那样鸣警笛的，毕竟交替闪烁着的红蓝灯光太刺眼，而且几辆车一起行驶的发动机声音很大，如果这样招摇过市的话，尤其是像珊瑚码头这种开阔而又安静的地方，那不等于是主动给对方通风报信呢么？
本来按照组织上的计划是完全包围以后才开始行动，可是经过这个看不清脸孔的人一嚷嚷，我们这边的人顿时像受了惊吓的猫一样乍起毛来，尽管心里暗骂不止，但我表面上还是装出了一副镇定的样子道：“都别慌，按照之前说好的，咱们撤！”
珊瑚码头的地势并不复杂，通往主路有一个入口，当然也有其他的小路通往外面，在准备走货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想到了各种突发情况，万一遇到突然事件如何撤退也是商量好了的，只是德子等人并不知道，在我这个职业线人的出卖下，组织上早就安排人在退路的地方暗中埋伏了。
故意摆出了一副我在前面掩护德子等人撤退样子，我看起来似乎就是一个讲义气的大哥，可是他们并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几个小弟刚刚跑到退路的地方，只听砰砰的几声枪响，他们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就应声倒地。
“靠！那边有条子，我们被包围了！”
眼瞅着前方的大路上已经有很多手持钢化玻璃盾牌的警察冲了过来，我嘶吼道：“兄弟们，抄家伙！”
对于像我们这种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的亡命之徒来说，平常也就算了，可是在走货的时候，除非是在海关交过了白单，否则像今晚这种情况都会带着一些枪支，目的当然是为了应对突发情况，听到我大喊了一声之后，大概是知道只有从警察的包围中杀出一条血路才能逃出生天，包括德子等人在内，每个人好像都被激发出了骨子里面的凶性，他们掏出枪来就和那些警察对射了起来。
“小天哥，你身上有伤，我保护你！”赵青山沉声说了一句，他拿着一把手枪就挡在了我的身前。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相对于警方的训练有素，我们这些人就是乌合之众了，尽管每个人都不怕死，可是实力差距一下子就显现了出来，尽管不停的在抵抗着，我们这边的火力也非常凶猛，可是这并不能阻止我们这边渐露颓势，而且因为来源问题，我们这边的子弹也不充分，只是短短的十几分钟以后，就有不少小弟的子弹打光了。
身边不时有人中弹倒地，我们只能边打边退，最后集中在了靠近海边的一个简易物料堆后面，不过这个时候警察也停止了进攻，正当我们惊魂未定的时候，只听外面有人用扩音器喊话道：“里面的人听着，你们现在已经被警方包围了，建议你们不要做无谓的抵抗，丢掉手里的武器，马上从里面走出来，我们承诺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小……小天哥，怎……怎么办？”我身旁的一个小弟浑身颤抖着问道。
我环视四周，之前因为混战的原因我还没有注意，现在却发现身边就只剩下不到十个人了，没想到除了赵青山和德子之外，老曹和阿宝竟然也在这里，暗骂了一声这两个家伙真是福大命大，我沉声说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知道你们其中肯定有不想死的人，没关系，想出去的就出去，不过有句话我说在前面，被条子抓到以后把嘴巴都给我闭紧了，谁要是敢在里面出卖兄弟，呵呵，你们都有父母家人吧，到时候可别怪我不讲什么祸不及妻女那一套！”
其实要是换成别的大哥，我敢肯定他们绝对不会像我这样仁慈和开明，但是我不一样，所谓人心都是肉长的，我本身就是从最底层挣扎出来的，如果这些小弟想活命，我当然不会阻止他们。
“小天哥，你……你说的都是真的？”一个小弟满脸不相信的问道，就好像我这种行为已经颠覆了他的认知。
“把枪留下，你可以走了。”我淡淡的说道。
听到我这样说，那个小弟只是略微挣扎了一下就把手枪交给了我，缓缓站起身来，他高举双手就走了出去。
砰！
正当那个小弟已经要走到警察面前的时候，只听一声枪响，他连头都来不及回就倒在了地上。
“阿宝，你干什么！”我转过头对着开枪的人怒目而视，万万没想到这个家伙会在背后朝着自己的东西放冷枪。
“哼，这种没骨气的家伙留着也是祸害，还不如死了的好！”阿宝冷笑了一声道。
“去你妈了个比的！”我大骂了一声，拿起手枪就顶在了阿宝的太阳穴上。
见到我的这种举动，平常和阿宝关系最好的老曹赶紧把手搭在我的胳膊上，他急声道：“小天哥，别冲动，阿宝就算有错也等咱们有命活着回去再说，现在不是窝里反的时候！”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自按心里的怒火，我缓缓的放下了手枪。
不再理会阿宝，我转过头问道：“青山，你的水性最好，码头那边有一艘我早就准备好的快艇，有没有把握开过来？”
“小天哥，交给我吧。”赵青山回应了一声，他先是小心观察了一下前方的情况，紧接着就蹑手蹑脚的从海边缓缓的游了下去。
其实在组织上制定计划的时候就压根没考虑到请海警帮忙，那艘快艇就是方便我逃跑用的，毕竟我好不容易才潜伏在了森哥的身边，我还要回去继续执行自己的任务。
我不知道警方是不是故意视而不见，总之在僵持了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之后，只听一阵快艇划破海水的刺耳声音由远及近，赵青山就从不远处嘶吼道：“小天哥，你们快上来！”
“撤！”
我果断的大手一挥，不过在起身的瞬间，趁着别人忙着逃命-根本就不会注意到我这边，我顺势掏出一个针头就朝着德子的后辈刺了进去。
“小天哥，你……”
德子顿时瞪大了双眼，似乎是突然想明白了什么，他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可是这个时候他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来，只能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德子，你干什么，怎么不走啊！”我假意焦急的大吼道，在众人回头同样不解的目光下，我刚想过去拽起德子，可是这个时候警察已经“刚巧不巧”的围了过来，身边的几个小弟赶紧拉住了我，我就“只能”咬着牙赶紧跑上了快艇。
找了个位置刚刚坐好，我就把视线投向了岸上，眼瞅着德子被警察扶了起来，我在心里暗暗的说了一句话。
“德子，对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