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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不及了和猫结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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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可爱 一把年纪想要被夸可爱,也还是要……

书籍名:《来不及了和猫结婚吧》    作者:初夏的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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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区区围观群众的震惊,  在我行我素出名的将军面前,显然是妨碍不了什么的,崖会泉若无其事喝着咖啡,  还催才端着杯子坐下的沃修喝完赶快滚蛋,称五点钟要开的是光辉之翼内部会,恕不能招待沃修这位嘴上说请人喝咖啡,但请的地点是光辉之翼的指挥舰,  用的是指挥官特供咖啡豆,真正干活磨咖啡的是崖将军私人使用的一台小咖啡机的“尊贵闲人”。
  迎着群众们越发悚然的目光,沃修头顶逐客令,却仍在跟崖会泉仅有一臂距离的吧台椅上坐得稳当,还不急不缓跟崖会泉“辩论”,说起码咖啡是对方亲手倒的,  咖啡豆的选取及放入容器中这个过程,  也是包含了对方人工劳动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们特殊部队队风比较不羁,  大家日常如果不是吃“标准餐”,就相当狂野,隔壁有清早喝酒的,  喝现泡新茶的,不爱新鲜偏爱隔夜陈茶兑陈水的,  喝煲汤的……反正什么稀奇古怪的饮料都有,  听得在场所有星盟人叹为观止,感觉对老对头的奇怪了解又增加了——但隔壁就是没几个喝咖啡的。
  咖啡在特殊部队,属于只得到少数人青睐的“小众爱好”,现役指挥官乌珊莎对咖啡也没偏好,舰船茶水间里常备的咖啡豆便品质只能称之为普通,  透着一股敷衍小众群体的味道。
  品质普通当然也不是不能喝,只是沃修强调,不过一般人眼里的“品质普通”,到崖将军这里估计要等于惨不忍睹。
  “是我端上来你会觉得我要谋害你的水平。”他言之凿凿地说。
  语气跟他曾见识过崖会泉无数次对食物也要吹毛求疵,是个生活层面跟交往方面一样难搞的人一样。
  崖会泉瞥沃修一眼。
  “所以还是算了。”沃修耸了下肩,端着快喝完的杯子笑,“用合你口味的东西弄杯你喝得下去的东西不好吗?大清早玩什么挑战极限?”
  崖会泉看起来还是面不改色,在平静扫干净自己那杯咖啡,他内心因为沃修的话忽然又有点微妙,没往脸上显。
  一杯咖啡再怎么也喝不了太久。
  很快,在围观群众又逐步从“悚然”又升级到“如梦似幻”的表情中,他们眼看着自家将军在沃修指挥官临走前长臂一伸,忽然就在吧台桌面边缘的操作面板上点了点,台面上一架小机器人轻快溜达出去,吧台里侧壁柜的柜门应声打开一扇,一双机械臂从里面探出来,托着一袋咖啡豆。
  那袋咖啡豆被小机器人接走后塞给了已经起身的沃修。
  崖会泉一脸高冷,一个字也没多说——又谁都能看明白他在让沃修把这袋拿走。
  就是崖将军这番行为,到底是“少卖惨,赶快拿走,去改善一下你口中特殊部队可怜巴巴的咖啡供应”的意思。
  还是“拿走,下次别蹭我的地盘,到你自己的地方用你的机器再请我喝咖啡”的意思。
  没人敢妄论。
  见证者们内心各有猜测,又谁都不敢当面讨论,一个个脖子都情不自禁拉长了,心底还憋得慌。
  好在各位又都是十分富有职业素养的人,无论受到怎样一番冲击,这天是如何清早就蒙受了心灵震撼,五点转瞬即至,会议照常进行,崖会泉把因为遭遇埋伏,又意外从埋伏战里捡回一个沃修而新增的工作分派下去,要求所有涉及到联合公告的文件都要交到他这里过审。
  等崖会泉再看到沃修的时候,就已经是在光线有些森冷的审问室。
  星际时代,审俘虏尽管仍是军事活动中必不可少的一环,但正规军都有相关条例规定,不得对俘虏擅用私刑,要讲究人权,讲文明,尤其星盟还喜好标榜自身的文明自由博爱平等,对于俘虏普遍优待。
  所有比较能立竿见影的手段都用不了,审问流程便往往拉得很漫长,要卡着规定最低限制去与他们拉锯,分析,技巧性的引导,诱导。
  崖会泉以往很少会亲自参与到审问环节,他是比较容易“越线”的那种审讯官,有时候甚至他根本还没越线,只是坐在对面居高临下的睨视对方,当面盯人的时间长了点,一双天生带红调的棕色眼睛在冷光映照下,红色的那部分会变得更分明。
  转头,他就有概率收到举报信。
  举报信里一般是说他给俘虏造成了莫大精神创伤,认为他喜欢精神折磨俘虏,是文明世界里的虐待狂,在肢体残害较为容易被发现的情况下,便想出了精神虐待的残酷新方式。
  崖会泉每逢亲自问审,他审完后的那48小时内就跟等待开奖一样。
  所以后来他干脆要么只问负责人要结果,要么,就去有着单向玻璃的旁听室里实时听审,降低自己的参与度,免得以后他履历里“精神虐待他人”的指控越来越长,显得他好像特别喜欢欺负超龄儿童,不太像样。
  时隔多年难得又坐回了主审席,崖会泉在进入流程后三十分钟居然就收到了俘虏当面投诉。
  那应该是“底牌”小队的领队,他在崖会泉盯着他眼睛超过五分钟后沁出一头冷汗,咬牙说:“这就是自诩文明世界的星盟的手段么?以为动用精神凌迟就能够让背负着命运前行的我们屈服?”
  他旁边的人帮腔:“披着‘文明’这层繁华锦簇的皮,其实‘文明人’的本质仍然是冷血、卑鄙与残酷。”
  还有个人大概是对星盟的法律有所了解,一听有人带头,立马跟着叫嚣:“我要求结束今日的审问环节,你们的作为超出了《战俘接引看管条例》的限度标准,有精神虐待的嫌疑!”
  崖会泉:“……”
  崖会泉有一阵没干过这种“残害超龄小朋友”的事了,一时忘了这个物种的精神承受力十分弹性,可以按需坚韧不拔,或即刻细如蛛丝。
  突遭被集体控诉他在搞虐待,他眉尖一动,感到了久违的搞笑。
  但崖会泉还什么都没说,他旁边的椅子轻微“喀哒”一响,金属制的椅子脚在地面磕过,椅子上的人朝前倾过了身。
  “等会,是这里刚刚又发生了时空乱流,我一眨眼间跳了下时间线,还是这里发生了空间折叠或者怎么?”之前靠在椅背上的沃修开口,声调还是有点懒散,气质却因为姿态更改而发生了转变。
  他眯起眼睛:“光天化日的,各位碰什么瓷呢?”
  对面一口咬定自己就是遭到了虐待,熟悉相关条例的那人反复要求停止审问,宣称这是违规,大声道:“精神残害也是残害!我们在被解除武装收押后,应当获得符合最低标准的人权优待!重复一遍,我方要求停止这种带刑讯意味的审问环节,不然……”
  “不然就去投诉,写举报信——还有吗?”沃修边问着边起了身。
  他个高腿长,三两步就绕出前方金属长桌,直接走到了对面还戴着拘束装置的俘虏面前。
  俘虏大概也没想到会直接把人招到眼前来,被靠近的沃修弄得一下词穷,后面的叫嚣都卡在了喉咙里。
  于是沃修俯视着又问:“没有了?”
  词穷的人闭嘴和他对视。
  沃修一点头。
  他倏地抬手,动作快到距离最近的卫兵都没看清,只听“咔”一声响,沃修的手在那人肩膀重重一拧,被他抓住肩的人只觉得肩头像落了一把老虎钳,还没反应过来,被钳制的肩已不可自控地垮了下去,整个上身顷刻歪斜,然后又过了两三秒,痛觉才滞后的席卷上头,刺激神经。
  沃修把他肩膀卸了。
  “投诉去。”单手卸人肩膀的沃修继续低头,俯瞰那人张大了嘴却发不出声的脸,他嘴角一弯,笑着说,“你现在不是碰瓷,有充分理由了。”
  骤然直达神经的痛感前,人往往很难直接惨叫出声,会被神经痛压得喉咙滞涩,沃修手动给人调整了一下姿势,确保仅凭自身这人是没办法把错位的关节给别回去,他在那人垮没了形的肩头还玩似的一拍,然后抬头收起笑容,冷冷看了一眼审问室里的监控。
  按着星盟这边的条例规定,所有涉及审问的环节都必须在审问室或看管室里进行,期间还必须全程监控录影,稍后会有专门的专审部门来复盘审问流程,评判里面是否有违规程序出现。
  崖会泉以前每逢亲自审问后像是等待开奖,就是因为48小时内专审就会出结果。
  “底牌”小队都全队被桎梏还敢大胆叫嚣,就是清楚星盟这套烦人操作的人有恃无恐,喊话给监控探头听。
  可又怎么样呢?
  崖将军看着凶名在外,其实内里有点“乖小孩”,很少对监控动手脚,也不爱搞跟专审团勾勾连连,确保自己每年思想评级都名列前茅的那套,为此是吃过一些亏。
  可他也总不会一直都这么倒霉,总是单独随便人说又懒得上诉辩驳,一直吃亏。
  “搞着反人权的事业却还要图人权保护,反人类的□□却还口口声声在这讲人文关怀。”沃修收回盯着监控探头的视线,他沉下声线,“我真诚建议将人权留给那些真正需要保护的人,把人文关怀留给真正愿意为人权与公共生命安全奋斗,并为此持之以恒的人——至于反人类分子?没就地击毙已经是很给脸了,留下他们,是在试图让这群自诩‘清道夫’的宇宙傻逼销毁前还能再做点贡献,发挥一下仅存价值。”
  沃修远远跟崖会泉对了下目光,他眼神依稀有片刻的放缓,又很快强硬,蓝眼睛在冷调光线下虹膜色泽更浅,也更凶,看上去跟早上倒咖啡时的他判若两人。
  他逐一扫过几位待审人员:“所以装什么可回收垃圾呢各位?你们在垃圾分类里都只配去到有害垃圾——现在继续审!特殊部队也归不到星盟管,你们再多废话一句,这里至少有一半的人能对你们不客气。”
  乌珊莎在队长回身返回座位时冲沃修轻轻颔首,代表着特殊部队对沃修的话完全支持且维护。
  特殊部队只是跟光辉之翼联合任务,又不是从此转移了最高从属方,开始受星盟统一管辖了。
  他们不需要刻板的遵守星盟那套规定,域外联合的法案上,对“反人类极端□□”也本来就不讲优待,将这种□□与普通战俘有所区分,不搞一视同仁的平等。
  这好像是崖会泉生平第一回  ,在一个需要有人来担当“冷脸”角色,去震慑威胁谁的场合里,拿走了角色的却不是他,他反倒被衬托成了因为话比较少,也没出手就真的制造肢体伤害,所以看着还相对亲和的那个。
  难以言说的感觉在心里弥漫开,他凭习惯维持着面色冷然,只视线有点不由自主的随着沃修走。
  沃修在经过崖会泉身旁时似有所感,他是从正襟危坐地崖将军背后路过,崖会泉感到自己的椅背被轻叩了一下,金属的微弱震颤传进耳朵,又像细微的波动了一下鼓膜。
  随即沃修在他身边坐下,他不露声色眨一下眼,也调整了自己,重新进入一丝不苟的工作状态。
  审问后面进行得还算顺利,说来也是奇怪,“底牌”小队的这群人,他们起初就是定位在“炸.药包”,照理说,应该个个悍不畏死,更不该如此惜命,不会精神脆弱到被人多冷冷盯视上片刻就嚷嚷起人权人文。
  但好像一次行动失败,就把这几个不够虔诚的信徒从幻梦里打醒了,他们近距离体会过一次关乎生死的战斗,被自己脑袋里装的玩意反噬过一回,接着还在审问中先是感受“精神压迫”,又见识到了真正的人身胁迫,交代起东西来便一个个竟都变得更加配合,不再摆出一副“我们都是命运所选择之人”的戏精样子,更像是普通俘虏了。
  使徒军团的确正在开发一种能大幅提升驾驶员精神力的装置,但他们的最终目标,不是想要打造出能把凡人变为超级战士的超级外挂,而是还在做着能够重启天灾主机的春秋大梦,想去人为创造出一种半人半机械的新型生命体,好尝试着唤醒“天灾”主机,重启它的程序。
  要是重启不了,这群极端反人类分子看来是也有点想要复制“天灾”的意思。
  “什么毛病?”沃修在走出审问室时不禁评语。
  崖会泉侧目看他一眼,不待出声,旁边冒出一声“是啊”。
  是特殊部队这边负责作记录的小凯门先一步附和了老大,他也满面难以理解,抱着数据板说,“为什么好不容易不打了,和平了,这些人放着好好的安稳日子不过,还是坚持兴风作浪,他们想什么呢?”
  结束审问的底牌小队成员要被押送回看管室,他们与押送卫兵落回崖会泉等人一点。
  小凯门的嗓门不算小,他的话被还在屋内的人听见了。
  “那是因为我们之中许多人已没有安稳日子可过。”小队里一人倏地出声,是个面貌阴沉的男人,他不是刚才叫嚣的那几人中的一员,是个不出声时较为不起眼的角色,他忽然抬起头,别人这才注意到他,发现他左下颌至锁骨处有好长一道疤,像是高温燎过的烧痕。
  之前一直低头缩脖的男人这时又拉长了脖子,将自己的疤肆意给旁人看,他嘶声说:“小家伙,你战争快结束时才出生吧?对我们这种老骨头来说,那么长的战争,那么久的时间,早足够我们失去一切好几回了,你跟一群早就什么都没了的人谈安稳,谈战后好好生活?哈!我们的生活就是被你们这些拿武器的人毁的,被人类为了利益而争得头破血流的欲.望毁的!”
  小凯门猝不及防被点名指责,那人对于所有武装正式军的仇恨好像都要一股脑发在他身上,让年轻人一时反应不及。
  沃修把小凯门往旁边拨了拨,让小年轻站远点,他挑眉回身,正好听见那带着烧痕的男人继续说:“我们现在不过是觉醒了,认为终结了人才能终结一切!这些人类打到你死我活的东西本来也不属于人,你看着现在是一时和平了,可人的劣根性早晚会再度发作,会埋下祸根,会把因为利益争斗而酝酿出的毒果埋在虚伪的和平土壤里,然后早晚再开出战火之花!”
  “我们在想什么?我们不过是想提前扼杀毒花的萌芽,把果实从土壤里连根挖起,让它永久消失,还宇宙,还这世界上所有本不属于人的东西一个安宁罢了。”
  男人越说声音越大,他用戴着镣铐的手一指颈侧烧痕:“这就是我曾因上一颗毒果失去一切的见证,它还带走了我的所有,我曾亲眼看见我的一切在眼前分崩离析,而那本能支撑我安稳生活。”
  对着这样一个掺杂着悲惨与中二的故事,沃修听完,却丝毫没有受到触动的意思。
  “哦,明白了。”沃修说,“有一段悲惨过去,就开始认为这个世界亏欠你,全人类都亏欠你,与你素昧平生的所有人都该为你的痛苦负责,还要上升到‘为了世界’的高度,全宇宙不毁灭一次都对不起你受过的苦。”
  男人瞪大了眼睛,鼻孔瓮张,嘴唇开合几次,像是想反驳又被沃修怼得没词。
  沃修又看一眼那只还指着疤痕的手。
  也不知道是不是崖会泉的错觉,他站在一旁,总觉得沃修凝视疤痕的那几秒钟的时间,情绪似乎起了微妙的变化。
  “你自己也说了战争那么长。”沃修语气平静地说,“谁还没有个失去一切的时候,见过一切在自己眼前毁灭的人多了去了,谁都要中二爆发的毁灭世界一次,这个宇宙都不够大家毁的,省省吧。”
  男人无言以对。
  崖会泉注视沃修,那种对方似乎情绪不太对的感觉变得更加明显。
  但转瞬,沃修又像把它们都压了下去,他嘴角一弯,身上那股没正形的气质重回于身,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年纪不小的男人一眼,嘴角的笑是个嘲笑,他说:“您也确实都一把年纪了,懂点事行吗?这把年纪当个幼稚鬼,难道还以为有谁乐意夸你一句可爱吗?”
  说完,沃修转身,他正好跟崖会泉碰上视线。
  崖会泉的眼神带着没来得及收起的探究……以及一点关心。
  沃修一顿,他在崖会泉看来很刻意的又耍了个滑头。
  “一把年纪想要被夸可爱,也还是要脸的,起码得尽量以我为标准看齐——你说对吗,崖将军?”
  这种话放在以往,崖会泉一定不会理,一般是装没听见,或者一脸冷淡地看人,但高冷得拒开尊口,装哑了。
  但今天,崖会泉鬼使神差,他说:“嗯。”
  沃修:“……”
  只想岔开话题转个气氛,万万没想到被肯定了,沃修差点呛住,后面的话忘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