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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救不救

书籍名:《拦住那个要出家的》    作者:阿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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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调戏的话语丝毫没引起顾言观的侧目,连稍微的一下顿足都没有。
  她盯着那匀步向前的人,心下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
  顾言观当初,究竟是为何要救她?是喜欢她吗?还是为了别的什么?她一个失了强硬母族的废后,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呢?
  是真的喜欢她吧?
  可他现在为何又要表现的如此冷静,拒人于千里之外?
  白倾沅左思右想理不明白,干脆抛开这些,一心扑向前去。不管顾言观现在是什么心思,她只知道,她要定了这个人。
  她堂而皇之地跟在人家身后,进了藏经阁。
  不知是不是阁内熏着香,一入其间,浓厚的书卷沉檀气息扑面而来,叫白倾沅这样不好学的,都禁不住屏住了呼吸,自觉放轻了动作。
  “先生?”
  她见顾言观径自在架子前取了书,寻了矮桌坐下,三两步走到他跟前,在他对面盘腿坐下。
  顾言观看书,她看顾言观。
  看他蜷曲的指尖捏着书页一角,看他清冷的目光流转过行行文字,看他眉心舒展,看他岁月静好。
  只是渐渐的,舒展的眉心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几折浅浅的褶皱。
  他迎着光,抬起头来,看向白倾沅的眼神复杂又疏离。
  “县主请自重。”他说。
  桌子下作乱的脚顿了顿,不过片刻,又再次跨过了中间线,鞋尖抵在一起的时候,白倾沅脸上得逞的笑意怎么也下不去。
  听着顾言观呼吸加重,她脚下的动作也越发肆无忌惮。
  “县主——”
  他终于忍不住又唤了一声。
  白倾沅水灵灵的一双眼眨呀眨,“我在。”
  “县主先前所说,是何问题?”
  鱼儿上了钩,纵是她意犹未尽没玩够,也不能再过分了。
  她理理衣襟,坐直了身子:“敢问顾先生,如若,我提前预知了一个人的结局,但是那个人与我干系并不大,我要不要救他?”
  顾言观看着她,不仅没回答她的问题,还反问道:“为何会预知结局?”
  “做梦……梦到的。”
  顾言观收回目光,落回到书简上,淡淡道:“梦不可当真。”
  白倾沅双手撑在桌上,神情严肃道:“可我的梦真的很真,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不是?”
  “既然县主已经认定他是真的,还要在下解答什么?”
  “自然是要你教我,要不要救他!”
  顾言观鲜少有见到这样理直气壮的人,颇为怪异地瞧着她,好似能从她身上看出花来。
  白倾沅一手悄悄摸上自己的脸,“顾先生再这样盯着我,我可要非礼人了。”
  顾言观适时敛了眉,翻过一页书,再告诉她道:“佛祖怜生万物,县主在此地问我要不要救人,自然是要救的。”
  白倾沅急忙摆摆手:“我不要听佛祖的,我要听你的。”
  “我心有向往,西天佛光。”
  “我不要听这些敷衍的话!”小姑娘似乎有些烦躁,音量控制不住,拔高了不少。
  顾言观眉目依旧,淡定如常,却出人意料地多说了几句:“我是个普通人,从来没资格决定他人的性命,要不要救,县主不该问在下,而该问你自己。”
  “问我自己?”
  白倾沅不大能明白他的意思,顾言观便挑明了道:“县主既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想来也不是天生菩萨心肠。既然非圣人,那多救一个人,少救一个人,不过是县主自己心里过不过得去罢了。”
  白倾沅恍然,她从未想过,顾言观会将她剖析地如此准确。是啊,她不是圣人,重生后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看是否顺心罢了。
  就比如前阵子周才人小产那桩事,不论是周才人,还是她肚子里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她都不关心,也不会刻意放在心上,所以就算最后她没了孩子,她也不会多自责半个字。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而此番,若是陈驸马没了,她虽仍旧没什么影响,可成熙就不一样了。
  她会成为失了丈夫的寡妇。
  一想到成熙救过自己的命,还有她这两日待自己的好,她就不忍心叫她受伤。
  “如此纠结,县主心中不是已经有了答案?”顾言观难得主动开了口。
  白倾沅混沌抬头:“那是,救他?”
  顾言观叹一口气,头也不抬,撇清干系道:“顾某从未说过此话。”
  人总是要给自己留退路的,白倾沅明白,并且十分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骤然被她当做后辈一样抚摸,顾言观浑身一怔,翻页的手指不再动弹。
  “顾先生的担忧,我明白。”白倾沅自感十分深明大义,拍着顾言观的手带了十二万分的郑重。
  顾言观凉薄的嘴唇紧抿,欲言又止,万千心情,最后只化为手中薄薄的一页纸,好像书页翻了篇,这件事也就翻了篇一般。
  小姑娘这回来得及,走得也急,顾言观静心聆听她远去的脚步声,心思逐渐沉了下来。
  她要救谁?
  总不能是他要杀的人。
  沉寂的眼神渐露出锋芒,如刀尖般锐利,势不可挡。
  *
  “夫人,马车套好了。”
  苏将军府邸,女使载玉正从外头进来,提醒李成画。
  这日是大理寺少卿沈知觉的妹妹,沁和乡君沈知鹤做东,邀李成画在珍珠楼见面,说是为过阵子的秋猎做准备。
  李成画素来性子寡淡,若是旁的人邀她在这盛夏艳阳天出门,她定会直接一口回绝,偏今日这位,是沈知鹤。
  她的哥哥沈知觉是苏疑碎在朝中屈指可数的好友,她身为苏疑碎的夫人,实在不好驳了她的面子。何况人家还特地嘱咐了,说今日之行,只她们二人,她若不去,实在不妥。
  “前几日又是打雷又是下雨,家里好几辆马车没收进库里,抛在外头,风吹雨打,都快不能用了,幸好还剩了一辆,够咱们此番出行。”载玉撑开伞,替李成画遮着烈阳,“这般闷热的时候,若是没了马车,夫人可得遭不少罪。”
  主仆二人正过了门槛,见外头迎面驶来一辆别家的马车,慢悠悠停在苏府外横街上。
  马车帘子掀开,从里头蹦出个泼猴般的人物,李成画和载玉一惊,在人落定之后,才堪堪认出,这是姜太师府上的孙少爷姜祁。
  姜祁见了她们,微微欠身:“嫂子安好。”
  李成画略一屈膝,回了他个礼,“姜少爷好。”转身上了马车,再不多言。
  “这姜家少爷真是的,已经多少回了,日日来寻咱们将军去吃酒,要求情也不是这么个求法。”在人听不到的地方,载玉不满道。
  李成画一上马车便靠在座上闭了眼,嘴里轻轻吐出三个字,“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