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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人有颗薄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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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我活着,很意外?

书籍名:《恋人有颗薄荷心》    作者:蜜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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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市西北角郊外有一处山谷间的疗养胜地,山形走势吉利,山谷间有自然地热温泉,早年间被批准规划为一个大型高端的疗养村,拿到开发经营牌照的公司最初以一个极低的价格获取,代价则是其中位置最好,最规整的一大片“回馈”给了某位贵人。
  当然,一切操作都在水面下,对外,这一大片是会员制的顶级会所,挂着一个风雅的名字“清泉阁”,非请莫入,对内,则是那位贵人的私享天堂。
  顾义仁并没长居清泉阁,毕竟身居要职,必要的低调行事他十分懂得,知道他有这么一处“行宫”的人并不多,就连他的妻女也很少去到那边,清泉阁的存在更多是满足他的各种私欲。
  比如豢养最纯正的安达卢西亚纯血马,最矫健最野性难驯,来自美联邦的南美黑豹,还有一排稀有猛禽,白头雕,安第斯神鹫等等,这世界的嗜好分为两类,一类是物以类聚,嗜血之人爱猛兽,另一类则完全相反,贪生怕死之徒也好这一口,心思却完全不同。
  顾义仁还有个很变态的喜好,所有豢养的猛兽中最爱那头美洲豹,这只豹子通体乌黑,只有一双眼睛精光外露,在黑夜里似会发光,体型流线矫健,堪称优雅,掠食的姿态又凶猛无比,两者的反差都能带给他颅内高潮。
  对于那些不肯合作的商人,顾义仁会以会所的名义发出邀请,前去晚餐赏景,晚餐后会开设私人赌局,邀请对方玩两把再走,此时客人到了赌房内,会看到一只体型硕大矫健的黑豹俯卧在房内一角,并未困于牢笼或系上锁链,而是行动自如地在房内走来走去,如巡视领地,两眼闪着寒芒,隔一会,会有一块肉从特质的管道丢进来,那黑豹一跃而上一口吞下。
  明显是饥饿的,吃完肉会更加焦躁,发出不满足的低沉嘶吼。
  顾义仁却只会安抚地拍拍黑豹的头,示意客人坐到赌桌旁,并解释:“玩牌要这样才刺激,谁知道这东西会不会饿疯了要吃人呢,哈哈哈哈哈哈。”
  来过这里的客人都会等不到第二块肉掉下来,马上同意顾义仁的所有要求,并在后续的所有项目中对他言听计从。
  这座会所是他的秘密武器,联邦商圈见识过这个秘密的人都对其三缄其口,在这座会所赌房内遭受恐吓羞辱后,只会对发生过的一切闭口不谈。
  这天夜里顾义仁又邀请了一个不听话的新面孔到了会所,如此炮制了一番恐吓之后,拿到了令他满意的条件,深夜,新客人浑身冷汗抖着双腿出了清泉阁,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顾义仁很满意,遣散了接待区的工作人员,又摸了摸黑豹的头,把它关进了笼子,而后穿过长长的走廊去休息区起居室。
  通常这一切结束后,他会在起居室吃几口宵夜,放松下来小酌几杯,回味回味。
  起居室的灯光幽幽暗暗,按照他的习惯,餐桌上已经有一份盖着银质食物罩的餐盘,酒也已经倒好,音乐正是他喜欢的古典乐。
  顾义仁先去换了起居服,吸着便鞋懒懒散散又心满意足地走进去,刚到门口便嗅了嗅鼻子,眉头皱起来嘀咕了句:“什么味道?”他一贯吩咐厨子宵夜不要做得太荤腥,清淡利口为佳,但今夜的食物闻起来……他皱着眉坐到餐桌前,先喝了一口酒,而后揭开银餐盘,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跟着酒杯砸在了地上,喉咙里发出嘶哑尖利的尖啸“啊——”他喘着气,抓着领口,脸上狰狞得五官都不在原处,转头发出剧烈的呕吐声。
  眼前的餐盘里,端端正正放着一只断口还在流血的头颅,黑色的,油光锃亮,双目圆睁,却再也没了四溢的精光。
  是那只备受宠爱的黑豹,前一刻还在对着客人耀武扬威,此时它的嘴张着,舌头毫无生气地吐了出来,尖牙外露,却再也唬不了人了。
  顾义仁全身剧烈颤抖,他叫着“来人啊!”然而声音却像是被封印住了,嘶哑得不成声。
  “嘘——嘘——”角落阴暗的地方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人食指拢在嘴边示意顾义仁安静,另只手握着一个东西,踱步走到了餐桌对面,坐了下来。
  顾义仁喘着气,捂着嘴巴,发现对方是他认识的。
  易觉秋淡声说:“怎么,顾部见我还活着,很意外?”他左手握着一只小巧袖珍的手枪,正放在桌上,对着顾义仁。
  顾义仁的眼神从血流不止的黑豹头颅移到易觉秋脸上,又移到对准自己的枪口,终于缓缓安静了下来,仍旧喘着气,眼珠子快瞪出眼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我……”易觉秋歪了歪嘴角:“顾部真是好独特,其他人都是对着活豹子快吓死,顾部对着个死的,却能吓成这样。”
  “你…都是你干的!…你还是人吗!”顾义仁终于喘着气说了句完整的话。
  易觉秋笑了,半张脸在黑暗中,他说:“托顾部的福,的确差一点就成鬼了,但可惜,此刻还是人,以后恐怕也会是。”
  顾义仁咬牙:“不要信口雌黄!你……怎么样跟我有什么相干!”易觉秋叹了口气:“顾部玩得好一手借刀杀人,我要找证据,还真是不好找。”
  “但是——”他往前凑了凑,盯着顾义仁惊惶的眼睛说:“谁他妈告诉你我做事要讲证据?”顾义仁像是被施了魔咒,被钉在了这张椅子上,连想推开眼前令人做呕的餐盘都做不到,他觉得自己的眼珠子快爆了。
  “不是我……不是我……不关我事……”他嗫嚅着,语无伦次。
  易觉秋打断他,语气波澜不惊:“我进入联邦商圈不过两年,对你们来说,是个新手,但是——你们是不是忘了,我是什么出身?”“我的确还没习惯跟你们这样的人打交道,那我来告诉你,我习惯跟什么人打交道——黑帮、雇佣军、私人武装叛军、流匪、毒贩、连环杀人重犯,我过手的每条人命,都没跟他们讲过什么证据。”
  顾义仁抖得更厉害了,餐盘的血流出来滴到了他的裤子上,他也不敢动,而他身下的椅子边缘沁出一摊黄渍。
  易觉秋坐得端正,话也讲得不紧不慢:“我试过跟你们讲规则,但既然没人听,那就算了,但要论不讲规则,我自问贵圈还没人是我的对手,怎么,你以为一个程旭和方崇山就能收拾掉我?”“不,不不,”顾义仁摆手又摇头:“没有针对你,秋总,他们,包括我,都只是想解决掉宁震慈留下的后患,宁折知道得太多了,你知道的,那种黑幕消息分分钟能要了我们的命,何况他还真的来勒索过我,怎么能允许他还这么嚣张的活着……”“是吗?那些所谓黑幕我现在也知道了,怎么,我也不能允许活着是吗?”易觉秋像是故意嘲讽。
  “不不不,秋总你……当然不一样。”
  顾义仁每个字都说得艰难。
  “他跟我没有区别,他以前是宁震慈的儿子,现在是我的人。”
  易觉秋换了副神色,更冷淡了些:“我在他在,要动他,先得问问我同不同意,他少一根头发,我就让你们拿一个人头来换!包括你这一院子的恶兽,一天砍一个,你猜我几时砍到你的头?”顾义仁连连点头:“不不不敢了,不敢了。”
  “除了程旭和方崇山,还给谁递过消息?”易觉秋问。
  顾义仁抖着手数着:“陈赫生,何晟,徐文泰……就这三个,其他都被调查司查过了。”
  易觉秋向后靠在椅背上:“你来组个局,以你的名义,把这五个人都请过来,就在这里。”
  顾义仁瞪着眼睛:“好好,我马上弄。”
  “不要提到我和宁折,透露一个字你就跟你这只黑豹一样,三天后的晚上,我要在这里见到所有人。”
  易觉秋命令。
  “好好,我来我来。”
  顾义仁连连点头。
  易觉秋收起枪口,绕过餐桌用力拍了拍顾义仁的脸:“顾部是个聪明人,知道怎么做,现在整个会所外面都是我的人,明白吗?”“嗯嗯嗯!”顾义仁点头如啄米,望着漆黑的窗外,浑身抖得像是永远也停不下来了,看着那个死神般的背影没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