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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别怕 “别怕,我在呢。”

书籍名:《娇声娇气》    作者:苦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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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酒上头,  她喝得不少,喝到后头果然是醉了。
  偏生她除了脸红些,  眼神亮些,与平常并没有什么不同,不容易让人察觉出她的醉态。
  嫌画舫之内有些憋闷,她就出去吹风,蹲在船边,伸长了手去够流动的河水。
  清水微凉,随着水波轻荡,  徐徐滑过指缝,温柔又舒适。
  她唇边带着笑,玩得不亦乐乎。
  江云翊陪着站了好一会儿,见她神色如常,  就没有放在心上,  叮嘱她不要吹太久风,  便转身进了画舫之内。
  老妇人在一旁作陪,  看了她一会儿,见她笑得娇憨可爱,  便问:“世子妃,可喜欢小鱼?”
  温娇侧头看她,双眸笑得弯弯:“什么小鱼?”
  老妇人叫她稍等,就去船头搬来一个小小的、双手就能捧着的青花瓷盆。
  温娇好奇地蹲过去,  探头一看,  只见里头装着两只小金鱼,  一只黑色,一只橙红色。两只小金鱼摇着尾巴,在瓷盆之中欢快地游来游去,  可爱至极。
  老妇人笑道:“前几日去市集,见这两只小东西可怜,顺手买下来的。可是我和老头儿常年漂泊在这望春河上,也没什么精力看顾,若是世子妃喜欢,就赠予您,可好?”
  温娇眼眸亮亮的,笑着点头:“婆婆,那就多谢您了。”
  若是换作平时,她定然要推拒一番的,可这会儿头有些晕晕的,人比平时更容易感觉到快乐,她就伸手接下了。
  在身上掏了半天,没掏着银钱,这才迟钝得想起来,今日她没有带春箩,身上一个铜板儿也没有。
  她随手取下发簪,递给老妇人,笑道:“不能白拿您的,我拿这个跟您换。”
  老妇人忙摆手,让她赶紧收好,说什么也不肯要。
  温娇只好作罢,斜斜将发簪又随意插了回去。
  她蹲着,这下空出手来,将瓷盆捧到膝上,低头看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抬头一笑:“它们真可爱。”
  黑色那条霸道些,总是将红色那条往边上挤,红色那条便用尾巴去打它。
  这样闹来闹去的模样,蓦然,让她想起了自己和江云翊。
  蹲得久了,腿有些发麻,站起来之时,她还晃了晃,多亏了老妇人扶了她一把。
  她刚站稳,便有些迫不及待地往船舱之中钻。
  “你看,我得了什么?”
  女孩儿声音娇软,带着愉悦的笑意。
  江云翊放下酒杯,抬眸,就见她捧着一个小瓷盆,兴高采烈地朝他奔来。
  她跑得急,身形又不稳,再加上船舱之内本就狭小,脚撞上木桌,霎时就往前一扑。
  “小心。”江云翊急急伸手去接她。
  她扑过来的力道却着实不小,江云翊被她撞得往后退了退,背抵靠在船舱。
  双臂紧紧拥着她,手掌刚好抵在女孩儿不盈一握的细腰上。
  温娇怔怔抬头。
  男人清冽的气息如此靠近,近得仿佛彼此的呼吸都缠绕在了一块儿。
  对上他幽深微暗的双眸,她只觉脊背都是麻软的,脸颊更是烧得快要冒烟。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抱在她腰间的手却紧了紧,甚至微微用力,又将她拖拽到身前,比之刚才更近了。
  瓷盆被她紧紧抱着,水洒了不少出来,好在里头的两只受了惊的小金鱼还安然无恙。
  她咬住唇,长睫微垂,小声说:“我的水洒了,小鱼快死了。”
  江云翊喉咙滚了滚,盯着她看了片刻,见她满脸的不安与忐忑,这才强制自己将目光挪到她的手中。
  “从哪儿来的?”他问,声音低哑。
  如吹过荒野,未尽之火。
  他的掌心从她细腰上轻轻挪开。
  温娇如释重负,连忙坐正,将青瓷盆放到桌上。
  “……婆婆给的。”
  盆中之水确实少得可怜,江云翊看了一眼,见温娇要起身出去装水,连忙按住她,道:“你别动了,我去。”
  她脚尖摩挲下,低着头,轻声“嗯”了一声。
  江云翊疑心她喝醉了,忍不住低头,凑到他跟前看她一眼。
  温娇往后避了避,眼眸微闪,按住砰砰直跳的心口,将头扭开。
  江云翊轻笑一声,拿过青瓷盆,走过之时,宽大的手掌轻轻揉下她的头。
  温娇闭上眼,晕乎乎地将头埋入双臂之中,只觉整个晚上自个儿都像在踩在云端,发着烧。
  江云翊重新折返之时,便是见到女孩儿趴着,红唇微启,轻轻呼吸着,已然酣睡入梦。
  纵然知道她这醉了,他走近之时,仍旧忍不住放轻了脚步。
  将手中瓷盆放到一边,他蹲到女孩儿面前,唇角翘着,看了好半晌。
  画舫之外歌声依旧。
  昏黄暖光之中,两只小金鱼亲密地缠绕在一块儿。
  他低头,阴影移叠,唇轻轻吻上女孩儿眉心。
  夜风温柔。
  心尖滚烫。
  *
  温娇第二日醒来,头疼得快要炸裂。
  她正捂着脑袋坐着,春箩轻步走进来,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少夫人终于醒了,今日可还要去郡主娘娘院中请安……”
  温娇一下放下手,掀开帘帐,问:“什么时辰了?”
  春箩还未答,她转眸一看外头天光,吓得立刻起身,“怎么、怎么不叫我?”
  春箩一边招呼小丫鬟进来,一边帮她穿衣,哭丧着脸小声道:“世子爷不让叫,说您昨夜饮了不少酒,怕是头疼,叫奴婢不得打扰,让您多睡会儿。”
  温娇懊恼地咬住唇。
  他固然是不懂,今日第一次去他母亲房中拜见,这会儿去晚了,礼数上就过不去。
  长平郡主本就对她不喜,这下,只怕还恨上她了。
  她用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打扮洗漱完,急急迈出门,却刚好撞见要进门的江云翊。
  他拉住她,微蹙眉尖:“走慢些,怎么了?”
  温娇双手交握,气息不稳地回道:“我去给母亲请安。”
  江云翊轻笑一声,见她鼻尖都冒汗了,忍不住打趣道:“少见你如此失了冷静的模样。”
  早知昨夜就不该出去饮酒,更不该放纵自己喝醉。
  温娇抬眸睨他一眼:“你还说风凉话。”
  “等着,我陪你去。”
  他许是刚去院中练完剑回来,说完这句话,大步进门,随意擦洗了下,换了身衣裳就出来了。
  一路火急火燎地赶到长平郡主院中。
  进门之时,他偏头,在她耳边低声道:“别怕,我在呢。”
  温娇微微一怔,心里瞬间泛起了一阵暖意,似乎也就没那么慌了。
  长平郡主一如既往的冷淡,见他们夫妻二人同时进门,多看了一眼,却也没说什么。
  “用过饭了么?”魏长平看着江云翊,目光关切。
  江云翊唇角挑起一点笑:“未曾,说起来,倒有些想念母亲这边熬的细粥。”
  母子之间,似乎已很久未这样平和地说过话了。
  魏长平眉头微松,也带了一丝浅笑:“今日没备着,你下次过来,早些叫人过来说一声,我亲自下厨帮你熬一碗。”
  “多谢母亲。”
  她从头到尾眼角也未扫过给温娇,有江云翊在面前顶着,她乐得静静待在一旁,保持微笑,眼观鼻鼻观心。
  可下一刻,冷淡的眼风却扫到了她身上,魏长平抿了下茶,淡声道:“难为你到现下还未用饭,身边之人伺候也不太周到。你说新妇体弱,我看也是,起得比我都还晚些。”
  温娇脸颊一红,正准备道歉。
  身边之人,却突然在桌下伸手,将她微凉的手握住。
  他望着魏长平:“母亲多担待,她身子骨不好,在家也时常病着。今日,是我之故,叫她迟了些。”
  魏长平对上自家儿子平静的双眸,淡淡转开眼:“罢了,我这人喜欢清静,你也不必日日到我跟前请安,好生伺候好你的夫君便是。”
  温娇看了江云翊一眼,见他轻轻点头,连忙起身,低声应了。
  请完安出来,温娇松了口气。
  江云翊笑:“你好像很怕她。”
  温娇心说,这不是废话么?有个这样的婆婆,身份高,脾气又古怪,她若不是小心伺候着,少不得要落个不孝、不敬之罪。可她不能当着江云翊的面直言他母亲不好,只能道:“新妇见婆母,惯来都是如此。”
  两人并肩往回走,江云翊道:“明日起,你就不必到她跟前请安了,也就不用怕了。”
  温娇还是觉得有些不妥:“方才你叫我应下来,我虽然照做了,但是,第二日我就不去,会不会不太好?”
  “她自己也未曾到祖母面前请过多少次安,”江云翊不甚在意,淡淡道,“没理由拿这点数落你,旁人更不会多说什么。”
  他侧头看她一眼,见她沉思着不说话,便道:“你若担心,那就去完这几日,做做样子,也就罢了,不须让自己遭罪。”
  温娇立刻停下脚步,左右看了一眼,见没人听到,这才松口气,低声道:“你小声些,就不怕母亲听到生气。”
  江云翊垂眸,久久看她,微露了一丝笑:“我知道,你嫁给我,多少有些心不甘情不愿,我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夫君,至少,在你心里,也许不是。”
  温娇不知他为何突然说起这些,抬头看他,神色怔忪。
  他的眸光专注,声音低低的:“可我不愿你受委屈。往后一生,只要我在,都不愿你再受委屈。所以,你什么也不必怕,包括我母亲。”
  她自认不是个软弱爱哭之人,这一世,活得更是从前要坚强许多。
  可不知为何,听了他这句话,却震颤到有些失神。
  她轻轻眨了下酸涩的眼睛,低首之时,倏然,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