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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页

书籍名:《欢喜城》    作者:橙味果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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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倒在地上,半昏半醒,不知道是求救还是想抓住我们,他就近一抓,正好抓住了老六的脚。
  老六惊恐地甩了几次都甩不脱那个男人的手,急地低吼,“放开,放开。”又拿没被捉住的右脚去踹他也没能挣脱。
  这时走在最前面的阿图又心急火燎地低喊了一声,“有人来了。”
  我侧耳一听,果然有脚步声正朝这里来,难道我们今天就要这样陷在这里了吗?
  “他……他……”老六忽然惊地语无伦次。
  我低头一看,只见那双被鲜血遮盖的眼睛突然睁开,那双眼珠绕着眼眶转了一圈,似乎要努力辨清眼前的一切,但血模糊了他的眼,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浓眉纠结在一块儿,目光愤怒如火,那张满是血的脸上仿佛一座一触即发的火山。
  而此时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今天晚上的一切疯狂多过理智,在这样只有暴力和血腥的晚上,再没理智说话的份了;我再次捡起地上的砖,已经顾不得地上的男人会怎么样,死还是活,统统跟我没关系,我只是想快点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于是举起砖照着男人的脑门就是狠狠一下。
  男人闷哼了一声重新倒了下去,再没动静,老六这才脱身。
  “他……他死了?”阿图脸上已是五色无主。
  我扔下砖,根本来不及回答他那个愚蠢的问题,“快走啊!还楞着干什么!”
  耳边全是我们凌乱的脚步声,我跟在他们身后向外跑,回头时那个男人还躺在那儿,我心里五味杂陈,只能安慰自己,虽然我们杂错了人,但看他这一身行头想必也是家财万贯,这些家财万贯的人都不是好东西,他们的人比他们的钱更肮脏,对,一定是那样的,所以我们没有做错,一点儿也没有。
  唯一错的是,再次遇见了他。

  十五

  之后我们不是没做过坏事,甚至比这个更坏,然后绕了一圈,又回到了最初的时候,这或许就是所谓的报应不爽。
  原本这件事已经被我埋到了记忆最深的地方,全因为今晚发生的一切勾起了深藏在我心里的那段记忆。
  墙上的钟孤独地滴答滴答走过,我看着他,他高傲地扬着眉,翘着二郎腿,为自己点了一支烟,深深吸了一口,然后对着我吐出了一团白烟。
  “都想起来了?”
  回忆已经结束,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的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惊惶失措任人摆布的小姑娘了,我得谢谢陈旭阳让我怀念起那段烽火岁月,我也得谢谢他让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他根本拿我没有办法。
  “你没有证据。”我说。
  他呵呵直笑,“为什么那么说?”
  “如果你有证据,刚才在警察局你就可以让他们把我扣下,还用得着送我回来跟我说那么多废话吗?”
  “我就是人证。”他叼着烟,斜眼看我。
  我摇头,“就凭你的一面之词,怎么告我?更何况,我什么都没做。”
  时隔四年之久,当时的他根本没有清晰的意识,法官怎么可能采纳他的证词。
  “我?如果我没记错,应该是我们,你不是还有两个小帮凶吗?”
  我转过头不理他,“替我套上这样莫须有的罪名你觉得有意思吗?”
  他挑起眉,拍着手大笑,“说了那么多你竟然连一点口风都不漏,林欢喜,你真了不起,我都要忍不住喜欢上你了。”他站起来,转了一圈,又坐下,“你是不是怕我带着录音机?这下你可以放心了,我什么都没有带。”
  我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我什么都没做,不要说录音机,就算你在我房间装个摄像头又能怎么样?你告不了我,不过我却可以告你伤害。”
  他的目光移到了我的手臂上,却还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双手一摊,对我说,“好吧,如果你觉得有必要我可以替你请最好的律师。”
  说实话,看他那副悠然的样子,我真想狠狠抽他两个耳光。
  “不过到了法庭,我想我们各自应该都会有很多话要说,我真怕法官会不耐烦,因为我们得从时隔多年重新在酒吧遇见开始说起。”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笑了起来,“很奇妙,那个时候我在酒吧旁被你们洗劫,四年后我们又在酒吧重聚,我想否认我们有缘都不行。因为你这张脸,不,应该说你这身气味,这身野兽的气味,我一直记在脑子里。”
  他的手指擦去了我手臂上的血,而后轻轻舔去,我一阵心悸,说不出的惶恐。
  “我想我应该是认得你的,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后来在葬礼上我们又见了一次,这次见面加深了我的感觉,所以我派人去调查你,这一查,可查出了不少有意思的东西。”
  我定了定神,返身回到了沙发前,坐下,我倒想看看他还能弄些什么妖蛾子来。
  “你的故事,应该说是你们的故事非常有意思,串起来几乎能出本书,不过那也只是书,假的,是吗?我知道你心里想的什么,时间相隔太长,证据都没了,没了证据的事就是假的。”
  我听地直摇头,他想拿那些陈年旧事来压我?且不说时间太长证据都没了,即使有又能怎么样?被我们勒索的那一个个都是好人吗?就说那个作家好了,他敢指证我吗?他敢与我对质吗?只要他们敢说,那些隐晦难堪的事统统会兜出来,我是罪犯我理当受法律的制裁,但他们呢?他们却会受到道德法庭一辈子的审判。
  “说完了吗?说完的话,能不能请你离开我的房间?半夜三更独自到女士的房间里,应该不时绅士所为吧,陈先生。”
  “不要急着下逐客令,说到底我们还是一家人,我到你房间跟你聊两句别人又能说什么,更何况,林欢喜,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家的主人,这儿的一切包括你的姐姐都是我的。”
  “可我不是。”我冷冷对他说。
  他的眼神轻佻绕着我游走了一圈,“那可说不准。”
  “你……”我怒极,他这简直就是用语言在调戏,他怎么可以这样羞辱我!
  见了我怒了,他反倒乐了,仿佛看了一场好戏似的,就差没鼓掌喝彩了,“凡事都别说地那么绝对,就比如说,之前还有人想跟我争那块地,说地铁板钉钉似的,什么一定让我做他的手下败将之类,可他不知道建设部新上任的李部长和我是大学挚友我们两家又是世交,所以你说谁又会是谁的手下败将呢?当然,这些事你或许不太懂也不熟悉,不过那位李部长倒是和你有些渊源。”
  “我不认识什么李部长!”我恨恨地说。
  “你自然是不认识李部长的,不过想必你一定认识他的父亲。”
  “你是不是在耍我?”我气地差点儿跳起来。
  “欢喜,你该学会有耐心,否则会错过很多有趣的事。我说到那儿了?你不该打断我的。”  他眼里又窜起了那种冰蓝的光,跳跃着,越来越强烈,仿佛要吞噬它所能见的一切,“对了,说起这位李部长的父亲,那可是一位传奇的老政客。退下来之后一直从事慈善事业,他也为你待过的孤儿院捐过款,我以为你是认识他的;而后又因为这块地的事,我约见了你的老院长,聊了很多,我这才知道原来李部长的父亲就是在为这所孤儿院新建的幸福之家的揭牌仪式上心脏病突发去世的,说来好笑,原本李部长一直对他父亲的死报有怀疑……”
  我的眉不由猛跳了一下,那种挠心的感觉莫名地又来了。
  他注视着我,得意地笑了,而后又似乎意犹未尽,接着说道,“李部长一直非常敬重他的父亲,所以他父亲的死对他有很大的打击,后来又有风传了一些所谓的关于他父亲真正死因的小道消息,对李部长也产生了一些影响,有一次他还跟我开玩笑说,如果真像他们传说的那样是有人将他父亲害死的话,他一定会将这个人千刀万剐。”之后他又仿佛自言自语似地说,“你也知道,手里有些权的人都是这样,动不动就要这样那样的,不过也不能小看了他们,他们有的是办法将人至于死地。”
  顷刻间我便觉得浑身的血脉都在倒流,我仿佛被一脚踢进了冰窟里又似被地狱炎火吞噬,脸上一阵凉一阵热,背脊早已经湿透。
  他却在这个时候起身要走,走了几步又仿佛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我说,“差点儿忘了,你的老院长托我转告你,说他很惦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