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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没有什么阻力的，忽儿蔑呆呆的看着我，他的眼中顿时冷若冰霜，他低下头，看着插在自己腿上的剑后，终于微弱的笑了。
他咧开嘴，呵呵的笑了，这笑声刺耳极了，也讽刺极了。忽儿蔑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自己的剑刺中了，而持剑人，竟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疯女人。
我对着忽儿蔑，嘿嘿的笑了，说：忽儿蔑，你毁了我，你也该死！怎么，不要那么吃惊，在马棚的时候，我就想杀了你！难道你没发现，我要杀杨文，也就是要杀你么？你们长得如此的相像，杀了谁可都一样！
说完，我更用力的把剑往前一刺，剑立刻更进入一点。忽儿蔑不甘心自己就这样被刺中了，他扬起手，掐住我的脖子，一个用力，死死的拧住。
忽儿蔑的手劲太大，我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我怨恨的看着忽儿蔑，心里开始得意的笑。我得意的笑。
忽儿蔑瞪红双眼怒喊道：疯子！快放手！
我忍着脖子上的剧痛，一字一句的，冲他说道：我不放。死都不放。忽儿蔑，今天你若不死，那我就多刺几剑！你死吧！死吧！
血，就这样汩汩流淌而下。没有阻力的，在地板上哗啦哗啦的掉着。我闻着这血的味道，心里快意极了。
虽然，我自己快死了。我的眼睛开始迷茫，心脏开始承受不住，一直要挣扎着蹦出来。死，果然是难受的。可是能杀了我痛恨的男人，死，又何足惜？
只是答罕，我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兀术，你出了上京了么？答罕身上的伤是否救治了？柔福，是否在答罕的身边照顾他？
……
我缓缓的闭上双眼，手猛一个用劲，剑，更深深的刺入忽儿蔑的腿子骨里。忽儿蔑终于支撑不住，轰然的往地下跪去。他的大手，也离开了我的脖子，我忙放开手中的剑，大口大口的喘气着。
在喘气的同时，我看见忽儿蔑的双手直直的伸向前方，想说些什么，但却说不出来。喘过气之后，我低下头，看着忽儿蔑，脸皮子开始绽开着。
我走过去用脚狠狠的踢他几脚，然后蹲在他的跟前，嘲讽道：忽儿蔑，历史上的忽儿蔑，你今天就在这挂了吧！
忽儿蔑把手缩回来，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腿上上模了模之后，抬起来，摊开，手指上掌心上都是鲜红的血液，忽儿蔑抬起头看着我，眼睛红红的。
他不敢相信的，痛苦的，说：为什么？……
我哼哼冷笑，说：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哈哈哈，你问它吧，它知道！对，它知道的！
说完，我的手指向屋顶，头也抬起来，对准屋顶一个劲儿的猛瞧。一会儿之后，我突然摊坐在地上，呜呜咽咽的哭了。
我对着地板哭了，没有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好苦。哭着哭着，我就趴在地板上，捶打着地板，失声痛哭起来。
泪一滴一滴的掉在地板上，我一下一下的捶打着冰冷的地板。我不明白，为什么，地板会这么冷，我也不明白，我在哭，为什么地板不阻止我？
杨文艰难的移动着身体，他缓缓的，说：小舞……别怕……
我抬起头看着杨文，许久许久。杨文脸色焦急的看着，手臂上的血，也汩汩流淌着。杨文快没血了，他快死了。老天，杨文快死了。我的心好痛啊，好痛……
杨文一个不稳，跌倒在地。我忙站起来，踉跄着冲过去，扶住他，失声道：杨文，你血流了好多……你不要死……说完，我开始撕自己手臂上的衣裳，狠狠的撕着。
撕完之后，我在杨文的注视下，很用心的把他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包扎好之后，我抬起头看着杨文，却发现杨文也在看着我。
我忙把头转向别处，不再看他，嘴里说道：我虽然恨你，但是因为你是杨文，所以我不能让你死。尽管在这之前，你，得到了我。小舞，小舞不在乎这些……小舞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唯一仅有的，就是这副皮攘。你欠我的，我欠你的，我不想再计较。我累了。
说完，我的心开始难过起来。不计较？我真的不计较了么？我不恨了么？我恨呐。我要恨的好多好多，如今，已经没有什么力气恨下去了。
杨文的手艰难的抬到我的面前，想拨开我额前的发丝，但我却把头转向别处，杨文说：别躲，我只是喜欢你。小舞，我好想和你在一起，早在医院的时候，我就想了。我是个卑鄙的男人，我，伤害了你，小舞，你为何还要救我？为什么？
听着这些，我的心里开始平静下来。在医院的时候杨文并不是现在的杨文，现在的杨文，变得好陌生。
我看着杨文，冷冷的，答道：我救的，只是医院的杨文。往日杨文对小舞的好，小舞不曾忘记。小舞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杨文，我们的恩怨在这里扯平了吧。你去你的蒙古，在那里，会有你想要的。
说完，我转头看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忽儿蔑。忽儿蔑痛苦的看着我，他的神情有太多的惊讶，有太多的被背叛的痛苦。
我看着他，突然意识到，我这是在篡改历史。看他的眼神，好像回到了不久前，他丢失的军队那时候的样子，黯淡而悔恨。
我想忽儿蔑是恨我的吧，毕竟我桶了他一刀。而且，这一刀或许会要他的命的。
忽儿蔑缓缓的，无气的，说：原来，传闻中的疯公主只是假疯的。想不到你演得这么逼真，连本汗也被你骗了。本汗，栽在你手里了。说完，忽儿蔑挣扎着要起来，他踉跄的站了起来，身体摇摆不定。
我看着他预感不妙，看着忽儿蔑转身欲向外移动着，我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挡在他的面前，迷离的笑着，说：忽儿蔑，何必急着走呢？你看，你受伤了，留下来，小舞帮你包扎……
忽儿蔑不敢相信的看着我，看着看着，一会儿之后，他突然固执的挣扎着要往外走。我心下暗自好笑，我巴不得他死，我怎么为他包扎？若不是心中另有盘算，我早再一剑了结了他。
忽儿蔑又怎么样？杀了他，他就不再是忽儿蔑了。
忽儿蔑愤愤的看着我，他的一手捂住汩汩流血的大腿，另一手想抽出腿子骨上的剑，砍死我。但是他的手握在剑柄上一会儿之后，便不动了。我知道，他若把剑拔出来，便会失血而死。
所以，他不敢。于是我朝他淡淡的笑了，说：想砍死我吧？！砍吧，你砍吧！哈哈哈……说完，我走过去，假装扶住他，把他带到炕前，让他坐下。
我说：王爷，您歇息歇息。不想死，就老实点。
说完不等忽儿蔑反应过来，我就转身，来到杨文的身边，淡淡的，说：杨文，愧疚的话，就要活下去。我要让你一辈子愧疚。
杨文抬起头，惊呆的看着我。他的脸色微微扭曲，他大概没想到，我会在一瞬间转变得那么快。我看着他，心里也开始难过起来。是啊，什么时候，我学会了耍心机。
门外的士兵开始蠢蠢欲动着，我转头看了他们一眼，忽然转过身去，来到忽儿蔑的面前，冷冷的看着他。一会儿之后，我摘下了他身上披风，一个转身，把它披在杨文的身上。在杨文的吃惊之余，我已把目光转向别处。
风微寒，我的心，更寒。为了爱，我已经失去所有。我，真想死。但我还不能死，我的信仰还在。在突然之间，我又感觉到了生命的可贵。只要有希望，只要答罕还活着，我就该活下去。
雪花开始落下，一片一片的，落在人的身上，落在地上，是那么的苍白。今年的春天，怎么还没来临？
我抬起手，接住落下来的一片雪花，然后往嘴里送着。雪的味道，仍然那么的清凉。
第一卷一顾倾人城（一百二十八）
我不管受伤的忽儿蔑，兀自扶了杨文，走出木屋去。身后的勿儿蔑没有阻止，也没有叫嚷。他现在要的，是平静，叫嚷也无济于事，尽管他的侍卫离他不远，但是此时的忽儿蔑，是‘杨文’，并不是‘忽儿蔑’。
杨文，假的忽儿蔑在我的搀扶之下，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走出小木屋。我相信忽儿蔑是不敢喊的，我相信的。
屋外，并排站着一群士兵，其中穿蒙古装的士兵，多出了好多。看来，还是忽儿蔑的兵力多。士兵看到我们出来，都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