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阴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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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光圈，传送，就是指我们现在。”唐越拨开搭在头发上的针形树叶，从树枝间探出头，打量着四周，“但是这是哪里？”
当时的情况让他和提瑟只能往前，就在两人踏进一个比地面稍低一些的圆形坑时，坑四周勾画着令人难以理解的繁复线条，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再睁开眼，就是大片针叶树木。让唐越安心的是，提瑟和他并没有在传送过程中分开，此时提瑟正从另一边拨开树叶，“是西林帝国，这种针叶树木在天罗和其他国家都很少见。”
“西林？”唐越心里一动，“我明白了。”
“什么？”
“哦！”唐越没法告诉他说自己明白为什么遗迹里的光明系羊皮卷都没了，原来是被西林取走了，“我是说，培林院长肯定是发现了这个前往西林的传送阵，所以才会留下那样的标记，说不定他也曾经被传送到这里。”
始终注视着他的提瑟又怎么看不出他的眸光闪了一下，对唐越的了解告诉他，唐越并没有说出全部的真话。这让他拧起眉头，尝到了内心隐隐的生气——有什么不能告诉自己的？有什么需要他隐瞒的？
“提瑟？”敏锐的察觉到身边的人陡然降低的气压，唐越不解的歪着脑袋看过来。
“我们先离开这里。”提瑟冷着嗓音说，然后拉着他跳到地面，选择了一个方向，迅速远离这个可能会被发现的位置。
又怎么了……手腕被提瑟抓得有些紧，唐越本来想出声，想了想还是抿紧唇。看来青春期果然容易阴晴不定，还是暂且别触霉头比较好……
反而一段距离之后，提瑟发现了自己过大的力道。松开手，一眼就看到白皙的皮肤上浮起红色的印子，正好是手指的形状。
“抱歉。”他沉下声音。
“啊？没事啊。”唐越揉了揉手，不在意的挥了挥。
“……”不知道为什么，他这样毫不在乎的样子，反而更加重了心底莫名的恼怒，找不到出口的情绪堆积在胸前鼓噪着，让他很想再抓住那个部位，狠狠的掐下去，看看到底什么样的程度才会让唐越在意。
当然理智让他克制住了这不知从何而来的冲动，但要是没有兜帽，也一定会被看到他脸上阴沉到极点的表情。
——
到临近小镇上时，夜色已然降临。月光从天边流泻而下，让所有的房屋和街道都罩上一层柔和的轮廓。进一家旅店是客满，再进一家又是客满，稍稍打听了一下，两人才知道这里已经靠近西林都城，怪不得找旅店都这么难。
“……怎么都没空房了啊。書香門第”又一次被前台礼貌的说着没空房的话送出来，唐越揉着快要睁不开的眼睛，呵欠一个接着一个，脚步都变得虚浮起来。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本来到达遗迹前就一直在暮色森林里露营，进入遗迹后又忙着战斗和奔跑，不管是体力还是魔力都消耗殆尽，身体里面空荡荡的。
发现唐越落在后面，知道他肯定累坏了，一直憋着口气没吭声的提瑟心里还是软了。手一伸，他揽住他，主动承担了他大部分的体重，低声说，“就快找到了，别急。要是实在困了，反正我在这里。”
言外之意就是可以自由的拿你当枕头？因为太困，反应难免变得迟钝，唐越眨眼，再眨眨眼，回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靠在提瑟的肩头了。
对方的低语落在耳边，衬着夏日微凉的夜色，有种被诱哄的感觉。唐越摸摸耳根，觉得那里有点发烫。不过现在他实在没精神仔细思考，只点点头，“好。”
要一直都这样才好……提瑟垂眼看他，街道两边的灯光明明灭灭的照过来，长长的睫毛在面颊上投下浓浓的阴影，鼻翼边沾着细碎的汗珠，初雪一样白的因为天气热而沾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这近在咫尺的脸容美好像是一个梦。
提瑟不由自主的低头，感觉着两个人离得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却在嘴唇即将要触到那个人额头的时候，猛地停住。只差一点就……兜帽遮住的眼睛闪过一丝慌乱，刚才身体里汹涌的冲动到底是什么……
好不容易两人才在一家偏僻的旅店找到一间客房。这里真的很偏僻，相对也要安静许多，反倒很合乎唐越的心意。匆忙交了钱拿到钥匙，等到一进房间，唐越就不管不顾的扑上床。
好笑的看着他抱住被子打了个滚，整个人都裹成了一个软绵绵的长条，泛红的脸庞露出来，提瑟才走到跟前，坐在床沿推了推他，お稥“先别忙着睡唐越，是不是先找点东西吃了你再睡，你也一天没吃什么了。”
“……不用。”唐越模模糊糊的回答，半睁开的眼睛失去了焦点，涣散而茫然。
“还是吃点东西了再睡，不然容易不舒服。”提瑟温声的低语，他几乎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唐越，平时完全看不到的孩子气像是变本加厉的回归。看来以后还要多拉着唐越出去修行或者冒险，那样才有让他困成这样的机会。
但转念一想还是算了，他会舍不得。
“……你去买点来吧，哦对了，帮小宝买点松子糖，我带的吃完了。”唐越偏开脸，躲过了提瑟帮他拨了一下额发的手，“痒……”
“好，我去买晚饭，你先睡吧。”对这样油盐不进的家伙，提瑟也只能没辙，起身出门去买食物。
等他提着装了晚饭的纸包进来，就看到唐越果然睡得很安稳。因为天热把被子都踢下了床，脑袋蹭在枕头上。把纸包放在桌上，再仔细看过去时，提瑟的眼神霎时一暗。
唐越的衣服被睡得很凌乱，魔法袍不知什么时候被嫌弃的扯起来，下摆向上翻着，露出一截腰部。纤细的线条，白瓷一样的颜色，天气的燥热让上面凝着一层薄汗，仿佛能细到每一颗水珠。
忍不住走近，再走近，直到足以一伸开手臂就触到那里，他才停住脚步。眸光晦暗，最深处却像是燃起了不明含义的火苗。
到底还是没有忍住的抚了上去，一如想象的那样，属于少年的皮肤细腻而光滑，微薄的汗意让手心都濡湿起来，往复摩挲，流连着不舍得离去。
直到睡着的那人似乎被惊扰到，他才触电般的缩回手。
唐越咕哝了一句含糊不清的话，又磨蹭一会才翻了个身，勉强撑开眼皮，“提瑟你回来了？吃的呢？”
提瑟把帮他买的馅饼和红茶拿过来，又把给唐小宝买的松子糖帮他装进背包。转身他忍俊不禁的笑了，“唐越？先吃了再睡。”
却是唐越的嘴角还挂着馅饼，人又倒在了枕头上。听到他喊才再次坐起，有一下没一下的嚼动口里的食物。
“终于吃完了！書香門第”表达了一下对这一餐辛苦程度的感慨，唐越任由提瑟帮自己擦了擦手和嘴，又倒回床上。
提瑟无奈的看他一会儿就显然睡熟了，又帮他把束起的头发解开。
乌黑的发丝一下子散乱开来，大概是擦在了唐越的鼻子上，让他皱了皱眉，轻轻哼出微带鼻音的两声。
“……”提瑟浑身却猛地一震。
这种声音，带着毫不自知的甜腻和暗哑，全身的血液先是一股脑的冲上头顶，接着又一窝蜂的集中到下身。身体的躁动和改变带来了巨大的不安，让提瑟下意识的退后一步，遮在兜帽里的眼睛看了一眼唐越，然后推开房门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没有人在才能稍微冷静下来，耳里听着自己变粗的呼吸，克制了半晌还是忍不住把手伸了下去，隔着裤子握了上去。一边咬着牙，一边加快手上动作，最后时候，他从喉咙间低低的发出另一个人名字……
——
这一觉既沉又甜，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还残留着疲倦，不过意识已经很清晰。离天亮大约还有段距离，房间里很黑，不过这阻拦不了唐越发现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
提瑟呢？
这个疑问只在脑子里一闪而过，唐越躺了一会，干脆起来走出去。等到出了房间，他才发现现在才刚入夜，可能是自己睡了太久，中途的确是模模糊糊有吃东西的印象。这座小镇十分热闹，到处都是人和马车。逛了一段路，唐越打算回去的时候，正分辨方向，眼睛一扫却发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建筑。
“斗场？”唐越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下斗场门口来来去去的人，倒是没有打算进去。等看的无聊了他打个呵欠，准备回去再睡一觉，刚转身，脚步却又止住了。
等等……刚才他看到的是……
可是再往斗场门口看，已经没有刚才那个身影了。唐越皱起眉，有些忘乎所以的在街头站着，想着那是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