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收艾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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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黑雾一刹那的迟疑，唐越身旁突然出现了一只毛茸茸的魔兽，看起来像是一只未成年的风狸幼兽，只是嘴吻要圆润一些，眼神也似乎更加灵动。发现自己被放出来后，它喜滋滋的左右张望，前爪调皮的挠了挠脑袋。
“小宝！去！”
随着唐越这一声喊，小风狸圆滚滚的淡金色眼睛里面的委屈耍赖神色顿时消失。它朝着黑雾，张嘴猛地叫了一声。
这声极具穿透性的咆哮让提瑟都吃了一惊，眼睁睁的看着那小巧的身躯里仿佛急遽注入了庞大的能量一般，变得伟岸起来。浑身上下的气势惊人，简直要化为实体般的直逼向前方的黑雾。
趁着黑雾被风狸这一下压制得动弹不得，唐越连连施放了好几个法术以求保险，边朝提瑟喊道：“你也快点！”
提瑟加快了动作，那道绿光形成的线条离黑雾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绿光挨到黑雾的瞬间，一股什么东西被烧焦了似的恶臭四散开来，同时还有滋滋的声音响起，紧接着，一声尖叫传了出来。
“不要！你不是说可以帮我报仇的！”
提瑟不为所动。
唐越后退了一步，捞起经过那一下咆哮后，毛皮光泽都暗淡几分的唐小宝。小风狸无精打采的蹭了蹭他，讨好叫了两声。才在精疲力竭快要昏倒前，被唐越收回到了魔宠空间里。
这时，黑雾的颜色在绿光的环绕中逐渐淡去，恶臭慢慢被一种清新的味道所取代，身在其中的艾因开始一直在尖叫，后来又大声咒骂着，最后他的声音却忽低了下来。
惆怅之余还蕴含着几分无法说给人听的痛苦，“你们……你们也要骗我吗……”
唐越的心里一动，“提瑟等等。”
提瑟并不很情愿的停下，但没有收回手，而是确保自己随时能继续，“唐越，这是一个亡灵，虽然净化过程会让他比较痛苦，却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唐越轻轻嗯了一声，已经看向黑雾。现在还用黑雾来形容已经不适当了，原先的浓雾失去阴冷的色泽后，此刻已经更像是人体的形状，连这个人的四肢，头颅，包括上面的五官都若隐若现。
依稀可以看出，六十年前的艾因是一个浓眉大眼的阳光少年，只是脸上的表情还带着扭曲，不知道是因为现在遭受的痛苦，还是因为无法排解的怨念。
他似乎也直直的看着唐越，毫不在乎身体快要被融化，“你说，你可以帮我复仇，是真的吗？”
唐越耸了耸肩，“我可没有这样说。”
艾因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我就知道，你们是骗我……”
“那倒也不见得。”唐越却又说了一句话，“不过要我帮你，就得看你能付出什么了，你觉得呢？”
失望瞬时转化为极大的喜悦，艾因差一点激动的冲破了提瑟的封锁，“你是说真的吗？只要我有，您都可以拿去！包括生命！”
“你以为你现在还有生命？就算要你烟消云散，也不过是说一声的事。”唐越撇嘴，斜睨一眼提瑟以作示意。
艾因沉默了，良久他才干涩的说：“那您需要我做什么？”
唐越重新召唤了一只骷髅出来。
艾因疑惑问：“这是……正在进化的黄金骷髅？”
提瑟仔细观察了它一会，就发现这个骷髅与先前的有所不同。骨架的颜色不是纯粹的白色，上面还泛起了一些金色，显然要更结实许多。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艾因，你考虑好了吗？我需要你做的，就是你进入这具骷髅中，成为它的灵魂之火。お稥”唐越指着骷髅，轻声说。
没错，这就是他刚才产生的一个大胆的想法。好的灵魂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又像特意送到自己眼前一样，没理由错过。書香門第論壇提瑟的神色却变了，虽然隐在兜帽下没人能看见，那股不认同的气息却很分明，他试图阻止，“唐越不要！”
然而晚了。不知是不是因为害怕唐越真被他说动，从而让自己的意识完全消弭在这个世界，艾因的反应竟比他们俩都要快。雾气组成的躯体稍稍一动，就如同闪电般整个没入到了骷髅里。
下一刻，骷髅眼窝处原本沉寂的黑暗中，倏然腾起两簇火焰。艾因喀吧了一下下颌，没能发出声音让他有些不适应，尝试了好久，他才用一种古怪的腔调说：“我做到了。”
“很好。”唐越偏着脑袋打量了一下骷髅，骨架在艾因入住的时候似乎又有了改变，那抹金黄的色泽愈加浓厚了。他对现在的艾因点了点头，“我会遵照对你的约定，帮你报这个仇。”
他的话音刚落，手臂就被从后边伸来的一只手狠狠抓住了。整个人也被那股力道扳得向那边转去，面向对方，手腕的骨头几乎要被捏碎。
唐越不动声色的想抽回手，没能做到，“提瑟？”
“唐越，你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不能？”唐越的眉梢动了一下，挑起眉看向提瑟，他的语气里带着讥诮，“好象你只需要解决这件事，并没有说一定要把这个亡灵消灭吧。还是说，你无法接受亡灵法师的行事风格？”
“……你不要这样说。”提瑟不太习惯唐越此时的尖刻。
“我说的是事实。只要看到合适的，好的亡灵，我就一定会见猎心喜。这是所有的亡灵法师都会有的，孜孜不倦的追求。”
唐越一直在心里耿耿于怀，就是自己亡灵法师的身份。这个职业不同于游戏中，在神恩大陆上，除了安眠领以外，都属于异端。虽然在天罗帝国并不会像在西林帝国那样一发现就被杀死，但也没谁乐意暴露身份。
他知道这个秘密是决计隐瞒不了提瑟的，可是提瑟的态度总是捉摸不定，有时候似乎很无所谓，有时候又避而远之。所以他也忍不住了，想刺一刺这个家伙。
下一刻，紧紧抓住自己的力道变轻了，提瑟的手却没有松开，兜帽里传出熟悉嘶哑的嗓音，透着几分无奈，“我还什么都没说，都是你在讲，不如停下来，听我分析一下，我为什么不同意你的做法？”或许一开始是因为亡灵的缘故，可听到唐越语带讥诮时，这方面的理由早就被他忽略不计了。
“哦？”唐越半信半疑的看着他。
“真不是因为对亡灵法师的偏见，请相信我。”提瑟一字一句的说，他缓缓抬手，拭去唐越额角一滴快要滴下的汗珠，“现在的你可以放松，听我慢慢的说。你说要帮艾因复仇，那么你知道艾因的仇人是谁吧。”
“嗯，西林二皇子和他的随从。”唐越点头，“或许还要加上护卫？”他朝默默站立在一旁的艾因看去，“艾因你说，有谁被漏下吗？”
骷髅艾因试图摇动脖子，但他显然还不那么会操纵颈骨，只发出了吱呀吱呀的声响，“没有了，您说的很全面。”
“那你知道，这些人现在都在哪吗？”提瑟又问。
唐越摸了摸下巴，秀美的脸上露出思考的表情，“我记得这一任的西林皇帝是大皇子继位，那么明德斯八成是亲王。随从和护卫嘛，水涨船高，说不定也是西林官员了。不过六十年过去，皇室中人肯定还活着，随从和护卫就不一定了。”
“据我所知，现在活着的，除了已经是亲王的明德斯，再就只有已经是西林帝国皇家骑士团的副团长莱比?塞尔纳了。”
“只有两个不是更好？”
提瑟失笑，他印象中的唐越总是比同龄人沉稳，这副嘴硬的模样极少见，“但他们都身居高位，要除掉他们可是非常难。”
然后提瑟却发现唐越似乎只是借此来告诉艾因，“艾因，你听到了吧，要帮你报仇的难度很大，所以你不能催我。反正我答应你，一定会完成这个承诺。”
“……好。”艾因沉吟片刻，答应下来。
魔法阵和亡灵都不复存在，地底这个空间中残留的阴冷气息盘旋一会，就被唐越驱逐了。揉了揉快要睁不起来的眼睛，唐越打了个呵欠，“好晚了，回去睡觉吧。”
心疼的看他眼角泛红，提瑟拿起魔法灯——这是在打破魔法阵的时候他点燃的，自觉的走过去当了枕头，“快去睡吧，你今天累狠了，明天干脆晚点起来。”
“唔……”因为睡意而变得混沌的脑子，一时间没有捕捉到提瑟话里潜在的含义，唐越点点头，跟他一起沿着密道回到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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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解决了不就行了？用什么方法，具体发生了什么，这些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不用事事讲给我这个老头子听。”
提瑟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尽管早料到培林会这样说。会关心爱护自己的培林爷爷，当然是位胸襟广阔，对任何人都能一视同仁，值得尊敬的长者。
他接着就打算告辞，却被培林叫住了，“哦！对了！提瑟，我最近要出趟远门，你就把我这当自己的家，需要什么来拿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