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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识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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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页

书籍名:《难识君心》    作者:东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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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弦听了,只是深深一揖,什么话也没说,跟着霍西官走了。

      

夜里,照月池边用了晚饭,霍西官挨着三弦在池边坐了,说一些自己江南江北跑生意时看到的趣事给他听。可是说了半天,三弦还是闷闷的不怎么说话,两眼只是望着池子里的月影出神,他也就住了口,「回去歇着吧。」
三弦应了声,霍西官与他一路往小筑去,到了房门处,三弦进了屋道声早些休息,才要关门,冷不防霍西官架住了门,「没有话要和我说么?」
他想了想,摇摇头。
「我有话想和你说。」
三弦松手让他推开门,「大官人请讲。」
这时候月光正落在他脸上,清俊眉目间,掩不住的落寞。
霍西官看了他好一会儿,叹了口气,「对不起。」
「呃?」
「我当年那样待你……对不起。」
霍西官在他中毒昏迷时就已经想过,如果他能平安度过此劫,自己一定要说这一声对不起。
为当年之事,为如今之事。
为他所辜负的情意。
至于怜惜之情,则与悔意一样,也是一点一点弥漫开来的,待到察觉已经铺天盖地。
而今天画舫上的那一幕……三弦,想必一定十分心有不甘。
「大官人言重了。」
「言重?」他又凑近了些,「这话我就是再这么轻飘飘的说上个千八百遍,又能值得什么?当年事情是我做的,你恨我怨我,我都无话可说。可……」
他伸手将眼前人揽进怀里,「要是……你肯给我一个机会,这一世里你我剩下的日子,我都心甘情愿的护着你,好不好?」
怀中的人半晌没言语。
「三弦……」他感到那人的身躯在发抖,不由得低头附在他耳边轻声道:「想哭,哭就是了,我不笑话你。」
却听见那人咬牙,「你……你凭什么笑话我。」
他听了这话反而笑了,紧了紧手臂让两人贴得更密切些,「说的是。」
这般相拥着沉默了好一会儿,只觉得怀中人和自己都有些热起来,他赶紧放开手,「早点歇着罢。」说着就想走,却不想怀中那人却抓着他的衣襟不肯放,「三弦?」
怀里的人慢慢抬起头来,一对凤目里些微水光——倒还真是没哭。
随即他凑上来——
唇齿交缠。
这样若还不明白眼前人想做什么,他霍西官就是傻子了。



月上中天,此夜已深。小筑的屋内,不时传出暧昧的动静。
「嗯……」被进入的瞬间没有记忆中的疼痛,可身体被打开的不适感仍迫使三弦发出一声哽咽。
身后那人探手到他胸前,有技巧的爱抚他的敏感处。
分离数载,本以为这一场久别重逢的欢好会有陌生尴尬,却不想碰触的当时便让彼此都沉沦下去,互相之间都发现对方的身体是这般熟悉。
每一个会带来欢乐的细节,都清清楚楚的被刻在身体的记忆里。
一下又一下被进犯到更深处,他禁不住呢喃,「嗯……西官……」
那人就着相连的状况翻过他的身子,然后俯身吻上他的唇,将那些诱人的声音都吞了下去。
唇齿分离的时候,他分明听到了那人轻声唤他——
「三弦……」
眼角有泪水溢出来了,也不知究竟是欢愉。
还是伤心。
一场云雨在对方温柔的对待中结束,之后三弦只觉得浓浓的疲倦感袭来。
「还好么?」那人含着他的耳垂哼哼。
「热的很。」两具汗湿的身子赤裸着纠缠在一处,不热才怪。
不想那人接了一句,「你里头更热……」
这床笫间的淫语羞的他面红耳赤,「你胡……」那个说字未出口就化成一记呻吟,却是那个人又动了动,还在他体内的部分似乎又精神起来,「你!」
腰被禁锢住,要害处也落在那人手里,「好三弦,再让我一回。」那人边说边沿着他的耳后一路怜惜的吻下去。
他无言以对。
自身的情欲也被轻易挑起——今夜这情事,本就是他先开的头。
是他要去招惹这个人,是他自愿沉沦……
于是碧罗纱帐,又一场抵死缠绵。



任谁都看得出来,霍西官这几日是春风满面心情甚好。
这天孟云嘉前来霍府,往阁子里去的路上,远远的就听见霍西官对着侯管家吩咐什么,待他走近,只听到「别吵醒他」这几个字。
「别吵醒谁?」他进了阁子,正好和侯管家擦身而过,眼看对方去的方向是小筑,他心里就猜到几分,「三弦么?」
「不关你的事,你倒是够胆这时候才回来?」日前三弦中毒弥留的时候,霍西官曾叫他去找有能力解救的人,却到今天才见他回来覆命。
「那人不好找,我怕万一三弦有了意外,你一肚子邪火都撒在我头上,自然要躲得远远的。」
孟云嘉话说得大言不惭。
「那今天又来干什么?」
「一来三弦无事我来道贺……」
霍西官翻了个白眼。
「二来那个人的下落已经找到,我派人去请了,日前飞鸽传书说不出五天便能到云州。三来,羽州那里也有消息……」
「哦?」
「听说琴叟和他的那个小徒弟,就是三弦的师弟,现在就隐居在羽州南面的大凉山里,我打算亲自去一趟。」
霍西官闻言沉思片刻,「这次你有几成把握?」
孟云嘉比了个「八」的手势。
「好,」他见状点点头,「找到人之后你好言相请回来……」
「哦?」孟云嘉一扬眉,若有所思,随即了然,「哦。」跟着笑道:「难道大官人这次,还真的动了心不成?」
霍西官投来冷冷的目光,他笑着起身告辞,「云嘉今日就走,诸事烦杂还有不少需要交代,就不多留了。」
「去吧。」



孟云嘉走了以后,霍西官看完侯管家送来的云州各处商铺递交的事务单子,看看都快中午了,忍不住又往小筑这边来。
房门开着,进门他就看见三弦正在案前写些什么,放轻了脚步走到他身后,发现他正写那些天书一般的减字谱。
「写这个做什么?」他突然出声,三弦被他吓了一跳。
「都是我早年记过的谱子,想看看有没有忘了。」三弦抬头向他笑了笑,搁下笔。
「劳心伤神……」谱子看得他头痛,索性不看,忽然想到一件事,「我去云王府把你那个徒弟接来如何?」
三弦睁大眼,「怎么忽然想起这个?」
「那天在画舫上,我见王爷提到他的时候你脸色不好看,是不是有些担心?」
三弦神色一黯,「不用了,王爷那也只是说说,府里有很好的乐师,他自然有人教导……再说……」
他忽然不说了,霍西官一皱眉,隐隐猜到他心中所想,「再说什么?」
「没什么。」
「真的不用接他过来?」他低头凑近他耳边,「不接过来以后可能就见不着了。」
「呃?」
「再过些日子,等见过那位贵人,云州事宜一定,我就要回潞州去。」
「原来如此。」三弦又低下头去,看不见神色了。
「你得跟我回去。」
三弦有些惊讶地抬起头来,他正好笑着俯下身去吻上他的唇角。
还以为自己会丢下他一个人么?
痴心人。



转眼三月已经过了中旬,这日早上,小筑里两人正身体交缠着好眠,门外先是敲门声,跟着是侯管家的声音,「大官人,李郎中到了。」
霍西官一下子就清醒过来,应了一声即刻就到,随即喊三弦快些起来。
「是什么人?」三弦睡眼惺忪——昨夜被折腾的狠了。
「你的贵人。」
三弦的手不方便,霍西官便替他穿衣系带,初时几日他还推说白己能行,却拗不过霍西官只有任他去,自然穿衣便少不得搂搂抱抱碰碰摸摸,有时一大早的嬉闹到念头上来,穿到一半的衣服又得脱下——不到日上三竿怕是下不了榻。
幸而今日霍西官显然是惦记着那个什么郎中,很快将两人打点好,洗漱过后带着他一起往花厅那里去。
「这个好……唔,这个也好……」
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个含糊不清的声音在说这个好那个好。
两人一进门,桌边那个就着白水吃点心、吃得嘴边都是渣的人正好抬起头来,手里还拿着一个糯米团子。
三弦乍然见到那张奇丑无比的脸,不由得吓了一跳。
「啧啧,你就是三弦么?」听他声音是约莫弱冠的少年,口气里也有笑意,可那张脸上却没有一丝表情。
「他戴了人皮面具。」霍西官看出他的疑惑,附耳说道。
原来如此,三弦上前见礼:「李……」
「叫我郎中便是。」少年胡乱抹把脸,三蹦两跳的凑到他跟前来拉起他的左手,猛的就扯去布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