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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人孰无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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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页

书籍名:《重生之人孰无过》    作者:逝水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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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听得发傻,云枢眼带笑意看着我:“笛子给了你倒不算什么,只是这么一来,说不定连我的如花美眷也一并给了你,那我可是亏大了,你得怎么谢我呢?”
  
  我已看出云枢八成又是再逗弄我呢,且不说当初老人家有没有这样的话尚未可知,就是有,以云枢这连鬼神一并不信的性子来说,想必也就是领老人家一份好心好意,心里八成是不当一回事的。
  
  这么想着,双手一摊,故意沮丧道:“毁人姻缘这般损阴德的事,我小小年纪,做不得的,算了,我还是君子不夺人所爱,另某他法好了。”说着把盒子往云枢跟前一递,眼睛却万分不舍的盯着盒子,末了还长叹了一口气。
  
  果然云枢见状忙把盒子往回推,急道:“你这孩子也太过实心眼了,我话还没说完呢。”
  
  我就势住了手,依旧愁眉不展道:“还说什么呢?总不能害你丢了如花美眷。”
  
  云枢吓得忙摆手:“打住打住,这话可不能再说了,这话要是传到尹继傲耳朵里,他要不照着半辈子取笑我,我就跟他姓。”说着过来搂着我肩膀,往前走两步,笑道:“好贤弟,你且跟我说,你要这笛子是做什么用的?你若当真有大用,我让你也是使得的。”
  
  我紧紧搂着盒子,边随着云枢往前走边合计:若是告诉了云枢,那就等于告诉了尹继傲,也就是告诉了彭虎,那还不是告诉了春妮一样,一点惊喜都没有,绝对不能说。
  
  想毕,老实摇摇头:“云枢哥哥,对不住的很,现在真不能告诉你,不过,估计过不了多久,不用我告诉你也就知道了。”我虽这般说,手里的盒子搂得更紧了。
  
  我原以为云枢定然要不高兴,没想到云枢哈哈一笑:“看来我老云是猜对了,当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长江后浪推前浪,这笛子,没招来我的美眷,能为你去讨好新欢,也不枉了。”
  
  这都是哪儿跟哪啊,我知道云枢是误会了,一时也不知如何解释,就听云枢又道:“傻小子,做功夫要做足全套的,干脆,你云枢哥哥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再教你吹个把首的小曲子。你呢,就用这雄笛在心爱的姑娘面前一吹,再把那玉屏族的典故一讲,姑娘定然是感动的,这时候你再把雌笛往姑娘手中一递,如此这般,定能得姑娘一片芳心,倾注在你身上。。。。。。”
  
  我不过听了片刻功夫,头就大了一圈,只想着快刀斩乱麻,忙道:“不敢劳烦云枢哥哥,典故我已知道了,一首半首曲子,我还是会的,今儿原是谢云枢哥哥惦记我的伤,特来道谢的,天已不早了,就此别过。。。。。。”
  
  话没说完,手中的盒子被云枢轻轻巧巧的抽走了,我愕然看向云枢。云枢习惯性的惦着盒子,笑道:“既然曲子你会吹,我倒是想了个极妙的主意,不如你吹首来我听听,算作谢我忍痛割爱。如何?”
  
  我肚子快气炸了,嘴上哼哼:“云枢哥哥,那个东西不值钱。”
  
  “物以稀为贵”
  
  “你又不指着它替你招姻缘。”
  
  “宁可信其有”
  
  “那我胳膊还有伤呢!”我也火了,有他这么矫情的嘛。
  
  云枢笑眯眯道:“我治的我心里有数,吹个曲子不碍的。”
  
  我当时就想有骨气的抬腿走人,看着云枢一脸要走请便,正不舍得给你的神色,我掸掸袖子,咬牙跺脚。
  
  云枢看看我:“要走了?笛子不要了?”
  
  我恨恨的伸手:“给我来个笛子,我吹还不成吗。”
                                                      献丑
        听我如此说,云枢哈哈一笑,递过一只笛子过来,我没好气接过来,一看之下,更是郁闷,这厮给我的竟是只雌笛。
  
  抬眼正对上云枢一脸促狭,心中当真是无奈,最近这一个两个的,越来越没个正形。三十好几的人了,真不知是本性如此,还是跟我有仇,格外喜欢看我郁闷得要死还无处发泄的熊样。
  
  算了,本少爷大人有大量,不跟他们一般见识。伸手摸着这只笛子,上面那只“彩凤”雕刻的栩栩如生,让人有种下一刻,它将振翅而飞,冲上云端的错觉。
  
  我在心中对着笛子道:“老朋友,咱们又见面了,兜兜转转,前世今生,终是让我碰到了你,咱们的缘分,竟也不浅呢。”
  
  是,没错,这对笛子,原就是我的。
  
  当年的一幕幕,不停的在我眼前交替上演,如此清晰,如此真实,仿佛就发生在昨日一般。一时间,是冬日的白雪皑皑,红梅绽放,傻苏郁手里团了个大大的雪球,兴冲冲的跑去邀商平玩雪,却一眼瞅见,商战难得的披了件大红的羽纱斗篷,明艳艳的立在回廊下,手中一只玉笛,凑在唇边,不知正在吹的什么曲子,虽是断断续续,却是曲调悠然,与这景色意境,格外的相称。
  
  商平手中擎着一只红梅,笑吟吟陪在商战身侧,不时的轻声指点,眼中,是面对我时从未显露过的宠溺与温柔。
  
  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对了,似乎是想也没想,将手中的雪球,照着商战的头上狠砸了过去,也不管身后被我砸出的一塌糊涂,和刻意忽略掉的商平的大声咒骂,扭头就跑了。跑了好久,跑出了皇宫,跑得再也喘不过气,心里才泛出了一股又一股的奇怪滋味,仿佛我苏家厨房的油盐酱醋瓶子一齐的倒了,粉沫油水全淋在我心上了,那感觉,当真是怪。
  
  就是在那时吧,双手撑着膝盖,猫着腰呼哧呼哧喘了半天,蓦地一缕若有若无的笛声钻进了耳朵,我保持这个姿势一动不动,静静聆听,心中渐渐清明起来。
  
  许久,笛声稍歇,抬眼望去,正是这拾遗阁。鬼使神差就进去了,是个书肆,若平时,有书的地方,我就是进去了也是要退出来了,可那次,不知什么力量牵引着我,让我推开后门,走进了天井。
  
  一个中年文士坐在石凳上,手中果然握着一支竹笛。我呆呆盯着笛子看,那文士笑道:“你喜欢这笛子?”我下意识点点头。
  
  文士又问:“喜欢它什么呢?”我喃喃道:“有了笛子,就可以,让他教我,让他冲我笑。”
  
  文士微微一笑:“那我这笛子送了你可好?”我猛然清醒过来,有些不相信的问:“当真送了我?”  
          文士点点头,从腰间又抽出一支略细的笛子:“这是我父亲留下的,说是让我赠给有情人,我把这两只都给了你,好让你去月下吹笛,两相唱和,可好不好呢?”
  
  我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可是文士给我描绘的画面太过美好,太过诱惑,让我顾不得羞窘,慌忙接过了笛子,低头含含糊糊说了声“谢”,扭头跑了出去。到现在,我还能清晰回忆起当时如小鹿撞般既忐忑又兴奋的心绪。
  
  将笛子轻轻举起,手指一起一按,一缕笛音就此泻了出来。呵呵,当真是没长进,通共就只得一首吹的完整的笛曲,还是一如往昔的磕磕绊绊,半生不熟。
  
  细想来,商平的忍功也当真是一流的了,若是我有个厌恶到极点的人整天没有眼色,不知羞耻的缠着我,还让我手把手的教吹什么笛子,搁以前,我是想也不想,一脚踹下去的,就是如今,我若不想搭理,也不会如商平那般,明明心中是千般不耐,万般不愿,可仍是拖拖拉拉的教了一只曲子,才找了个理由,将我不动声色的打发了。
  
  不过,虽然被商平商战一教一学无端勾起的一缕绮思现在想来十分的可笑,甚至可以说是可怜。可由此找到了拾遗阁这个闹市中难得的清静之地。让我在一年又一年强求来的三人行中、在一次又一次的多余、旁观、排斥以及自作多情后的心灰意冷中,有了一个自我逃避和舔舐伤口的地方,在这里我收拾心情、重拾演技,出了这里,我就又是那个成天浑浑噩噩永远不会受伤的苏郁。
  
  这对笛子,当时我是怀着难以启齿的别样心思,将其中一只强塞给了商平,而剩下的一只,在我落魄潦倒的时候,一直贴身的带着,成了我自我安慰,自我欺骗的唯一工具,我告诉自己,这对笛子,我和商平,我们俩,是一人一只的,连商战,也不曾有。我一直把这当成一个执子之手的誓言、一个永不背叛的约定、一个把心交付的虔诚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