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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之蜃气楼第01卷炎之蜃气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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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面影

书籍名:《炎之蜃气楼第01卷炎之蜃气楼》    作者:桑原水菜
    《炎之蜃气楼第01卷炎之蜃气楼》章节:第五章 面影,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少女听到敲门声,自床上转过头来:  「谁?」
        被打开的房门后,出现了一位身着茶色制服的女孩的身影。她小心地自门缝中探进脑袋。
        「我可以进来吗?」
        「你是……」
        「嘿嘿,你好——」
        手中抱着花束前来探望由比子的这位正是森野纱织。
        「昨天来的时候,就觉得房间里空荡荡的,所以带点花来——我想这样会好一点。嗯——嗯,有花瓶吗?」
        「那个……」
        「今天看上去精神不错。一个人很无聊吧?」
        由比子只是愣愣地望着她。
        「咦?啊,对呢——。忘了自我介绍,我叫森野纱织。昨天来的那人叫仰木高耶,我们是同班同学。」
        「仰木高耶?」
        「嗯。虽然样子冷冰冰的看上去很可怕,不过他人不坏。长相也不赖吧?他身高有一米七八,行事独来独往,在我们学校私底下也很受欢迎,由比子小姐觉得他如何?」
        「……?」
        「啊,搞错了。先不提这个,你想起什么了么?自那以后。」
        面对纱织的疑问,由比子很沮丧地回答道:「那个、还是、什么也……」
        由比子低下头,悲伤地轻喃道。顺直的黑发轻轻地抚过脸颊,那端正的侧脸宛如日本人偶一般。
        望着这样的她好一会,纱织强而有力地说道:  「不要紧的!振作一点!一定会很快想起来。会想起来的!」
        「是啊。很快就能想起来。」
        明知道由比子脸上浮现的那笑容是勉强而来的,纱织仍然认为这个样子展露微笑的她十分地勇敢。由比子一脸惹人怜爱的表情,伸手收下花束。
        「谢谢你特地来看我,森野同学。为了素未谋面的我如此费心。」
        「怎么会……」
        「好可爱的花。其实我的确是有些寂寞。你能来,让我很高兴。」
        「……」
        「我一直都很泄气。连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真的很高兴能见到你。」纱织的表情突然变得忧郁起来。
        注意到她微妙神情的由比子问道:「我说错话了?」
        「咦……不。我在想由比子小姐,是个好女孩……」
        「讨厌,怎么了嘛?突然说起这个。」
        「嗯。稍微有一点,自我厌恶。」
        说实话……前来探病的沙织并非抱有如此单纯的动机。事情的起因,是让的那句话。
        『我想见一下前天的那个女孩子.』
        在他身边听到这话时,纱织实在是吃了一惊。让想见女孩子,事态非常严重!而且对方是昨天那个失去记忆的美少女!纱织热心地跑来医院,其实是打算布置预防战线,亦就是(将由比子小姐推销给仰木。成田同学保卫战!)的作战方案。原本,让只是为了确认凭依在自己身上的人是谁,想从由比子那儿得到线索而已。然而,表面上维持着笑容的纱织,内心则进入战斗状态,然而……
        在由比子坚强的笑脸面前,内心的防线渐渐地崩塌瓦解,陷入完全的消沉之中。
        (我真是个超级招人厌的家伙——……)
        仔细想想的话,现在哪是给由比子介绍男生的场合。她连自己的身份都不清楚,一定十分沮丧、难过和不安吧。由比子在自己泄气的时候,单纯地为自己前来拜访而高兴。然而,如此严峻的情况下,自己却没有考虑她的心情……
        (我真是心胸狭窄——……)纱织责备着自己。(这就是所谓的盲目的爱么)
        ……她好像有哪里理解错误。
        (对——啊!这可不是为男人神魂颠倒的时候。我现在应该加油的对象,是由比子小姐!果然,比起恋爱,还是女人间的友情更重要!)纱织热血沸腾地握紧拳头。
        「由比子小姐。我会支持你的,要拿出勇气来哦。绝对不要认输!」
        「纱织小姐好有趣哦。」
        「咦。……啊,是么?」
        由比子如银铃般笑个不停。如此惹人怜爱的笑容是纱织无法模仿的。
        「啊——……、嗯。」
        纱织看着窗外,思量起接下来要做的事。
        「天气真好。真不想就这么呆在房里。」
        「?」
        「你身体无大碍了吧。如果说,医生允许的话,难得有机会,我带你去游览松本市吧?」
        「咦?真的?」
        「从制服上看,你应该不是松本这附近的学生。老呆在医院里当然想不起来,不如到外面去,也许会想起什么。」
        由比子的表情一下子明朗了起来:「我想去、我想去。带我去!」
        「那么,就定在明天如何?」
        「嗯、嗯。明天、就明天!」
        「如果医生不允许,我们就偷溜出去!」
        「好的——!」
        「那就这么定了!」
        「咿呀啊——,太棒了!」
        如此,两人立下了约定。
        由比子和纱织拍着手蹦蹦跳跳的,全然一副相识已久的样子。两人叽叽喳喳地谈天说地,直到将近六点时纱织才准备离去。
        「那么,我明天再来哦——」
        「嗯。今天谢谢你了。」
        「就算寂寞也不能哭哦。再见。」
        说完,纱织离开了病房。
        房门慢慢地合上。
        由比子目送着纱织离去……忽然低声道:「高坂么……」
        身后的窗帘随风飘起。
        窗外——
        银杏树旁,身披双排扣长外套的年轻男子,不知从何时起便站在那儿。身材并不算高挑,肌肤白皙剔透。男人轻轻取下墨镜;那如同黑色水晶般的清澈眼瞳望着她。展现在由比子面前的,是足以令人寒栗的美貌。
        高坂弹正忠昌信,如此称呼由比子。
        「……夫人。」
        由比子目光锐利地看向窗外。表情冰冷地令人不禁想起能面(译注:日本能剧的专用道具),她以与方才判若两人的低沉嗓音问道:「主公的情形如何?」
        「主公他……目前似乎被封印在凭坐之中。」(译注:凭坐即被凭依的容器)
        「什么……!」由比子突然面容恐怖如夜叉般,瞪向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像是有人在凭坐身上动了手脚。」
        「什么……」一瞬间由比子表情愕然,「这是何人所为?」
        「属下不知。不过,他们应是畏惧主公复活之后将插手暗战国、争夺天下。无论是何人所为皆不足为奇。」
        「哼……」
        结果,高坂对『护符之腕钏』的忌惮惹来让的警戒,使他无法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那个封印,力量很强吗?」
        「不。据属下观察,暂不论其护力,那只腕钏似乎连封力也不具备。恐怕是利用凭坐自身的力量,对他施下了『缚』住主公的暗示。即便是暗示的效力,可他的『力』竟能够将主公封缚在体内。轻视那个凭坐的力量,下场必定凄惨。」
        「那是自然。」由比子轻笑着。
        「由此可见,那个人具备罕见的灵能者素质。虽不知你是如何选到他作为凭坐,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得到他的力量。凭坐既是为此而存在。若不是拥有能与主公分庭抗礼的力量,选择凭坐也就无甚意义。」
        「……」
        「那个魔缘冢的封印亦是如此,合你我及由比子三人之力才最终破解。由比子为我族子孙,从旁协力自是当然。不过,能发现成田让是你眼力独到。无论如何,你找来了优良的凭坐。值得褒奖。高坂弹正。」
        「是……」
        「这个时刻终于来临。我们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为主公夺得天下,将这个误入他人之手的世界再次归于我武田一氏。」
        「遵命。」
        高坂那清澄的男中音继续说道:  「天下必为我主之物,决不旁落他人之手。今后的暗战国,情势定将大变。」
        「零散的怨将们不堪一击。很快他们就会知道谁才是执掌天下的霸主。」
        「是!」
        由比子看向回话的高坂,由比子静静地说道:「将妾身自沉眠中唤醒并引领至此地的人是你,高坂。我很感激你。」
        「若非由身为信玄公正式的夫人您在,主公又怎能复活呢?」接着,高坂如此称呼着由比子:「三条夫人。」
        「……」
        由比子表情威严地说道。
        「是啊。」
        由比子、不、三条夫人露出令人生惧的冷笑。
        窗框的黑影落在床上。
        「夫人。有件事需向您禀报。」
        「……何事?」
        「上杉似乎开始行动了。」
        「什么、上杉?」三条不禁为之一动,「上杉谦信的怨灵?是指冥界上杉军吗?可是,他们之前不是已经崩溃——」
        「估计是其余党卷土重来。那些家伙们意在毁灭暗战国。比难缠的怨将们更棘手的多。」
        「……」
        「谦信的换生者既有所行动,必会前来调伏主公。主公若被调伏,将再也无法复活。」
        高坂眼中闪过可疑的光芒:「您认为该如何?」
        「自然是倾力迎战。」
        「不过对方可是换生者。」三条不快地皱起眉头。
        「岂能坐视主公被人调伏。不必担心,一旦事态危急,汝等自当代主迎敌。这是身为家臣的职责。」
        「……」
        「先将主公解放出来!若不破除凭坐的内缚,就无法采取其它行动。尽早解除掉它!」
        「是。」
        三条并未注意到高坂应话时脸上浮现的微笑,她继续说道:「除此之外,有个人自前日起不知为何让我很在意。」
        高坂反问道:「是谁?」
        「当我凭依在由比子身上来到此地、初次与主公的凭坐成田让相遇之时,跟在让身边的那个人。昨日他也来见过由比子。看上去是让的好友,之前的那个小姑娘叫他仰木高耶。」
        「仰木高耶?」
        「真不明白。虽然他看上去不像具有多大灵力,但竟能看到那时候的火焰。」
        「火焰?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妾身疏忽了,不小心被由比子反击。她竭尽其力想要反抗我的凭依。与主公时隔400年的再会,感情过于波动才让她有机可趁。虽然立即将她制伏,但的确是我麻痹大意。由比子居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力量……先前对她过于轻视了。」
        「不过,这才称得上是您的凭坐。」
        「话虽如此…不,问题是仰木高耶那小子,真得很奇怪。看不出同类的迹象。又不知其真面目,揪不出他的正体。但他决不会只是个单纯的人类……」
        高坂竭力让自己镇静。
        (——仰木高耶……)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
        高坂似乎知晓一些关于此人的消息,却没有向三条禀报的意思。不过,确认到三条并未察觉高耶的正体,这让高坂放心了。他象是初次听闻此人一般,装作一脸冷淡的样子说道。
        「既然您这么说,属下明白。就由我来监视他吧。」
        「主公那里处理了如何了?」
        「关于此事,我已有对策。希望能得到夫人您的协助。」
        「要我做什么?」
        「方才在此的那个叫纱织的女孩,」高坂眼中闪过微光,  「她今早曾同成田让在一起,两人应是相识。既然凭坐目前对未知人士心存戒备,我等不易接近其身,若是相识的熟人,他定会撤下心防。」
        三条立即明白了高坂的意图:「要利用那个女孩吗?」
        「正是。只要脱下那只腕钏,暗示的效力便不足为惧,如此,定是主公的力量更胜一筹,冲破凭坐的灵缚。……夫人。」
        三条猜到高坂的未尽之言,慢慢地露出笑容:「……我知道了。」
        三条拿起枕边花瓶里的红色康乃馨:  「此事交给妾身。你就警防其它的怨将吧。若是有想对让出手,或是要妨碍我等大事的人出现……一概铲除!」
        高坂抬眼看向她。三条将花朵握碎在掌中:「全都交给你了。」
        「……是!」
        *
        风不停地吹拂着。射入庭院的阳光红若赤血。
        松元市街区的西侧,有一条名为奈良井川的河流流经此地。就在同一时刻,沐浴在晚霞之中的河堤旁的步道上,有两个并肩步行的身影。
        「抱歉。要你特地陪我来买东西。」
        背影中的一人、愧疚地道谦的正是成田让。他穿着便服,那T恤牛仔裤、配上白色外套的装束,不管怎么看都只是个高中生的让,坦率地说着对不起。
        「没关系。」
        为他戴上『护符之腕钏』的直江信纲,语气温和地回答道,  「可能有人会想要摘除腕钏而袭击你,所以才需要我这保镖。不过,就算对你说不必放在心上,总会有些在意吧?」
        让『卟哧』一声笑了:「是呀。」
        那是在今天下午两点。高耶带着昨天那个『谜一般的黑衣男人』来到让的家中。面对着站在玄关口一脸讶异的让,高耶撅着嘴,老大不乐意地开口。
        「这个人,其实呢,是我表哥。名字叫直江信纲……」
        「真的!?他是你的表哥?」
        直江重新向惊愕中的让打招呼:「昨日突然惊扰贵府,万分抱歉。因事态紧急,高耶才没有时间向你说明。」
        让来回地看着两人:「高耶叫你来的么……?」
        这时,直江暗地里用手肘撞了高耶一下。
        「好痛!喂。」高耶小声地抱怨着,在直江的注视下,十分不情愿地回答道,「因为你好象被幽灵给附身了嘛,我很担心。这小子是枥木的……厄、下面是什么来着?」(译注:枥木,日本地名)
        直江无力地按住额头。事先已经练习过好几回却还是不起效果。直江马上接口道:「事实上,我家在枥木经营真言宗的寺院。我也持有僧侣执照……所以想着或许能帮上点忙。」r  />        被吓一跳的人反而是高耶:「什么——!你这小子是和尚!」
        「我有说过的吧。你是怎么听我说话的。」
        「没听过。那你为什么没有剃成光头!」
        「我并不拘泥于外在的形式。」
        「和尚的话,就应该剃光头的——!」
        「这是个人自由!」
        听着他们的对话,让完全陷入了呆愣之中。还是头一回听说高耶的亲戚中有位和尚先生……
        之后,高耶便回家了。直江自称护卫,跟随让出门购物。
        他们沿着堤坝步行,让愉悦地轻笑起来。
        「……嗯?怎么了?」
        「咦?没什么……」让有些不好意思。像是要掩饰自己的难为情似的,踢起脚边的石子。他刚才正回想之前这两人吵架时的场景。
        「高耶他啊,的确比较冷淡、没有礼貌,人又傲慢、急性子、嘴巴很坏,和老师们也经常起口角。」
        「?」
        「总是顶撞长者,看上去也不像是在撒娇的样子。不过,刚才他和直江先生在一起时,却玩闹得很高兴。」
        「玩闹?」
        「嗯!那种吵架的方式就是玩闹,不是么?他就跟小狗一样,玩耍的时候不会露出尖牙,一看就明白。」
        让望着河流,那清澈的水面上闪烁着夕阳的碎光。
        「露出尖牙时的高耶,即使是我也会畏惧。他的眼神如同猎犬,不断叫嚷着不许接近。然而,刚才的高耶,就象是在向别人撒娇一样的愉快。」
        「撒娇?」直江深感意外地看着让,「那个人……对我?」
        「恩。」让睁大了眼睛,「我啊,也许是因为独生子的关系,一说起表兄弟,感觉上更象是分隔两地的亲戚。」
        「……」
        让的视线落在脚下,笑了:「直江先生和高耶很相似。」
        「咦……」让的话再一次使直江感到意外,「是吗?」
        「嗯!昨天直江先生回去后高耶来家里看我的时候,那时还不知道你们是亲戚,但就有种『咦?好像哦』的感觉。」
        「为何会这么想?」
        「怎么说……,虽然性格、相貌都不相似,但给人的感觉……」
        「……」
        「咦?好奇怪呐。这么说来,直江先生长得和高耶一点都不像呢。」让边歪着脑袋,接着便笑了,「不过还是很像!刚才我们走在一起时我就这么想。就好像现在是在和高耶一起散步的……感觉。」
        看着让天真的笑脸,直江的内心有些不知所措。
        毋庸置疑,表哥的说词只是谎言而已。两人为了不防止让怀疑直江的身份而编造的假身份。然而,让却说他们很相似。
        你们很相像。在这句话里,感觉敏锐的让到底有怎样的用意呢。
        (……这个人……)难道他嗅出了高耶和自己同为换生者的气息?按照常理,他不可能会知道有这种人类的存在。然而,即便没有这层认知,他仍能察觉到。
        如果让是出于无心而注意到两人的相同气质,那么这种直觉也许正代表了让所具有的真正力量。从另一方面来说,他的话同时亦是证明高耶与自己恰为同类的——确凿证言。
        (可以相信么?)自己的这种感觉。
        耳边回荡起高耶的话。
        『你有证据么?如果要认定我的话,就拿出我是景虎的证据!』
        直江微皱起眉头。(或许我也有些不安吧——)
        自己不可能会认错景虎,至今直江都坚信这一点。无论在何时,他都未曾怀疑过自己辨识景虎的直觉。
        因为得不到他的讯息而造成的不安,也一定会在重逢之后立即消散。然而,直到现在那份不安仍无法消除,反而愈发地强烈。
        高耶真的就是景虎么?自己只能等待他的觉醒么?
        直江自嘲地微笑了。
        (——我也会如此脆弱)或许是因为这次的敌人过于强大。但是……
        「直江先生?」
        被叫到的直江回过神来。让正抬头望着他。
        「怎么了?」
        「直江先生知道的,对么?」
        「什么?」
        「之前附身到我身上的幽灵。在我体内的『他』,是——」
        承受着对方笔直的视线、直江停下脚步。
        让似乎忽然从回视着自己的直江眼中解读出了什么:「原来是真的……」
        「……」
        「不过,我并不担心。」让笑着如此说道,  「有直江先生在身边,一定没问题的。」
        「让。」
        「有直江先生在,所以不要紧的。我相信!」
        (不可思议的少年……)自然的神情、自然的言语,就能使他人的心灵平静下来。只要在他身边,就会感到安心。
        的确是位惹人怜爱的少年。如果自己没有将高耶错认为景虎的话。
        那么,应该留在那疲惫不堪的灵魂身边的人,也许正是这位少年。不是自己……
        「……」
        直江温柔地开口道:「请陪伴在他身边。」
        「?」
        「我会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请你……在他身边守护他。」
        让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抬头看着直江。不一会儿,他露出仿佛浸染着晚霞般的笑颜,点点头。
        「……嗯!」
        直江面对着夕霞渲染下的天空,怀念地试着描绘景虎的面容。但是,还未勾勒完他的轮廓,心中的残影便随着飞驰过身旁的车辆的喧嚣而消散。再一次回到现实中的直江忽然产生了疑问。
        刚才他描绘的那张脸,是何时的景虎?
        ——那带着伤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