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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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理偌大个城市，白天先是大大小小没完没了的会议，之后是来回奔波于午宴晚宴，有时一天要赶几场宴席，撑破了肚皮喝伤了胃；夜间还要应付二奶三奶四奶五奶乃至十余奶们的需求无度。有时醉眼蒙眬之际小DD不听使唤，那些小浪蹄子仍不放过，手口并用愣是让它勉强升旗并缴清库存。你说，一州之长这般既伤身又耗神的工作，别人愿意担当、能够胜任么？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谁人有这般思想境界？白知州堪称是全心全意为国效力，为民分忧的典范，虽是“弄”得身体素质每况愈下，但外界只知是工作繁忙不堪重负。套用白知州常说的一句话：千里为官，我……我容易吗？
来尝鲜又道：“王大人请放心。今夜所言，我只说与你一人听。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旁人断难知晓。”
我道：“便是，若是旁人听去，此地便不可久留矣。只是方才所言来先生之用意，本官要得到明确的回答。”来尝鲜问我可知四年一度的官员换届选举，下月便要开始？我身在官场，对此关注已久，岂有不知之理？来尝鲜便说他已得到可靠情报，白知州将会调任京城户部，这样，光州知州的职位便会空缺出来。
我敏感地问道：“莫非你想扶我上去？”
未料来尝鲜摇头道：“我是个商人，为何要处处为王大人着想？实话说，我便是看中王大人在光州政坛之良好形象。有这样的基础，王大人前途无可限量，知州一位，迟早会落入您囊中。届时想必王大人不会忘了来某人的鼎力相助，只要您稍加照顾，便会对不才的生意大有裨益。只是目前时机尚未成熟，虽则王大人在官场及民间均有口皆碑，是个难得的好官，能力亦相当出众，但级别和资历仍大有欠缺。我的想法是支持蓝州判成为蓝知州，而王大人便可名正言顺地成为王州判，日后晋级也会更加得心应手。”
然则光州官场上级别与资历均高于蓝州判者，大有人在。通判、允判、州同等人早就觊觎知州的宝座，并且对蓝州判的得宠耿耿于怀，只是忌惮白知州有强力靠山而不敢轻举妄动。如若白知州高升，这些人怕不争得头破血流才怪？到时失去白知州关照的蓝州判，只怕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敢奢望知州一职？
此时楼下大堂的宴席已然开始。众官员彼此心照不宣，闭口不谈“御品天下”之事。不过因是私人宴席，不必过于拘束，于是三五成群，觥筹交错，划拳敬酒，开些低级下流的玩笑。那些跟随而来的女子一听荤段子便都粉颈低垂，装出一副娴静淑女的模样，实则是在暗自窃笑不已。
蓝大人能否如愿以偿登上知州宝座，这些人也是关键所在。来尝鲜如是说。此话怎讲？来尝鲜说我未曾参与过选举，故此对其中内幕不甚了解，当下便细细道来。
正文 第十四回 民众官府民众选(1)
俗语有言：铁打的衙门流水的官，说的便是四年一度的州衙门官员换届选举。选举的程序如下——先是由州衙门内部提名，然后将候选者名单提至民众代表大会上通过。往年这样的选举，作为一州的最高行政长官，白知州有着绝对权威的发言权，在任免官员上有实权，在选举活动中能拍板。但既然白知州即将离任，那么州衙门各个掌权部门的小头目，便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
但要得到这些个实权人物的支持，却非易事。单凭三寸不烂之舌无疑是行不通的，这些家伙比狐狸更狡猾，比豺狼更贪婪，全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狠角色。若想搞定他们，怕不要花些心思？
来尝鲜却不以为然。他的说法是，只要花点心思专门研究官员的心理及兴趣爱好，不难得出这样一个结论：每个官员都有他的弱点，都有他的价码。投其所好，等于抓住他的弱点，抑或满足他的价码，便可得到相应的回报。尤其是今夜邀请来的这批人，均是十足的好色之徒，他们的弱点便在于女人。而这些艳若桃花的妙龄女子，之所以心甘情愿委身于父字辈、爷字辈的半老头糟老头，当个没名没分的二奶三奶，无非是看中他们手里的钱，或是用他们手中权力交换来的金钱。是以，这些人迫切需要的是钱！很多的钱！！更多的钱！！！
最好，这些钱来得隐蔽而不必承担多少的风险。
来尝鲜这时提起先前我向官办钱庄借贷，而他又帮我垫付的八千万两银子。他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让我把这八千万两银子扶助蓝州判登台，名曰“竞选基金”。
而“竞选基金”所储备的充足的银弹，就是为这些在场或不在场的贪官/昏官/庸官所准备的。想必漫天银票一旦撒出，在如此强劲的金钱冲击波下，没有几个官员能够毫不动心，屹立不倒。我立即将来尝鲜方才的经典点评记录在案，以备日后之需。
此时，我对来尝鲜不由刮目相看。一个商人，官场内幕竟了解得如此透彻！一句话，不简单！往后与他相处，我还是小心为妙。
不过他的提议我是举双手双脚赞成的。就算八千万花得一文不剩，只要能把蓝州判扶上台，这笔买卖也绝对亏不了。
来尝鲜为所有来宾准备了豪华的客房。当然由于房间有限，那些带了数个女子来的人，便得大被同眠，享尽齐人之福。饶是这些客房隔音效果非常不错，但想来那些官员或是酒后冲动不能自已，或是故意卖弄本事，于是整个白楼便“气喘与叫床齐鸣，红被共白肉同舞”，淫荡交响曲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要说来尝鲜还是蛮够意思的。知道我与如花姑娘有一夜之情，便安排我住进“怜花小居”。多时不见，如花姑娘已是人比黄花瘦。我又爱又怜：“你清减了许多！怎的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子骨？”孰料如花并不领情：“你是如日中天的官老爷，我只是一个任人轻薄的残花败柳，你又何必可怜我？”
我……我又是无语。我们之间的隔阂，如今成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如花在宽衣解带，依然撩人的体态在我的眼前晃动：“来老板叫我要好好服侍你，我一定照办。”我已许久没有近过女色，一时无法抑制自己的冲动，二人携手步入罗帐，行那鱼水之欢。
狂欢之后，一切归于平静。临走之前，看着如花脸上未褪的红潮，我却是无比的愧疚。这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带给我如此之多的快乐和满足，在她的枕边，我能真真切切感觉到爱的温馨，情的温暖，但却不能给她一丝的回报。我想，我所能做的，就是不再伤害她了。从今往后，我便会将这一段情谊深深埋在心底。
来尝鲜的情报果非虚言。在翌日的知州年度述职会开始之前，坐在身边的蓝州判告诉我，白知州真的要走了！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脸色苍白而颓废。我知道他担心白知州走后会受到排挤，便微微一笑说，蓝大人，你先别泄气，办法比困难多。我们目前还处于优势，主动权也完全在我们一方，你不必多虑。
蓝州判是个明白人，一听有门道，忙问有何妙计？我道：无他，惟钱耳！有钱能买鬼推磨，有钱就能把您送上知州的位置。您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合理安排，不会让您失望。不过，等您上台之后，千万别忘了下官的一片苦心。蓝州判心领神会，满意地拍拍我的肩膀，年轻人有能力，呆在交通院长的位置上很明显是大材小用了，我想如若能升任知州，目前的这个位置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
有蓝州判的这句话，我算是吃了定心丸。这时白知州已登台开始了他的述职报告，我们的交谈暂时告一段落。
白知州还是以千篇一律的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开头，然后大谈自己在即将过去的一年中种种丰功伟绩，给人的感觉是在他废寝忘食夜以继日的努力下，光州正朝着无比光明的方向高速前进。每当他的话语稍有停顿，大家便意识到这是他特意留出来的“鼓掌时间”，当下大厅中便响起狂风骤雨般的热烈掌声。白知州满意地抬手示意大家安静，继续唾沫横飞地侃侃而谈。
由于白知州的报告持续进行了一天，可谓臭婆娘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如若全文写来各位看官一定会恨不得掐死我，为了避免视觉污染及方便阅读，我擅自给总结一下，大致可以归纳为以下几点：
一、经济建设：GCP持续快速增长（价格持续攀高的房地产做出了70%以上的贡献）；州衙门高级官员多方考察市场（含东洋西洋南洋各地），签定意向投资三十亿两白银，实际引进外资共计三十万两白银（为华裔外商投资），比去年同期增长1%；光州民众的平均薪酬提升了10%（主要归功于公差们的俸禄提了30%），均摊之后民众可支配收入明显提高。
二、城市建设：去年以来的城市规划与建设取得了长足进步，共计出售国有土地十万八千顷，拆迁民房五万余间，建成高级社区上百处，极大地改善了广大民众的居住水平，有效提升了光州的城市形象与竞争力。尤其是新建成四座九星级茅房，首开国内乃至国际的先例，非但环境一尘不染，还配备了纯金洗手池、镶钻马桶外加美女帅哥全程护理，虽然收取不菲的如厕费（起始费10两银子/半刻钟，每超过半刻钟加5两），但提供的帝王级享受仍是绝对超值。
三、公差加薪：权威数据表明，公差每日事务繁忙，忙于应付学习各种文件，忙于溜须拍马讨好上司，忙于品茶聊天打牌泡妞，忙于明枪暗箭勾心斗角，是大元帝国幸福感最为缺失一类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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