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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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摊牌
简单的向身边侍卫长知会了一声，卡尔一行四人便朝女神背后方向的哈里斯居所沉思塔赶去。小芳被安排在了由露希丝驾驭的雪狐爬犁软卧之上，而千古则与卡尔共乘一头座熊在旁相随。
拉爬犁的这四只雪狐是特殊的品种，身量硕大，爪掌厚实，走在雪道上又快又稳。极地王国的爬犁是有严格等级规定的：平民驾“飞象”、“飞狮”，贵族驾雪狼犬，皇室驾白熊，而这乘“雪狐爬犁”则是神殿圣女独有的交通工具。
“你们是不是人类？”就在千古着急于小芳伤势的时候，坐在他后面驱熊的卡尔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千古先是一愣，而后漠然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什么撒谎的必要了，“我不知道王子殿下您是从何得知这个称呼的，但是我确实是你说的‘人类’。”
见千古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的身份，卡尔倒是错愕了一下，而后正色道，“既然你承认是人类，那么说出你来此的目的吧。”
“目的？我们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如果殿下您愿意听的话，我倒是很乐意讲讲我的事情。”千古苦笑着说。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我当然愿意洗耳恭听。”卡尔一脸严肃。
千古见他是认真的，于是便将自己与小芳的经历讲了出来，当然，其中不需要卡尔知道的他自然是隐瞒不说，只是说自己是茅山门人，来自于另外的世界，与小芳也只是偶然相遇而已。一直到他说完为止，卡尔从始自终未插一言，他时而沉思，时而诧异，虽然觉得这件事情太过蹊跷，但是他实在是找不到千古扯谎的破绽，于是只好权且相信他所说的奇事了。
“这么说，你不是来自卡里姆多？”卡尔问。
“卡里姆多？老天，我真的是从来没有听说过！”千古回头与卡尔对视着，希望对方可以在自己的眼中看到真诚。
卡尔朝他凝视了良久，而后突然面庞中泛出喜色，自顾自地嘟囔道，“一个与卡里姆多无关的人类来到了极地……冰雪女神艾西雅万福……弄不好，你们还真是战神的使者呢……呵呵……对了，这件事情以后你就不要对第二人说了，知道吗？”卡尔的这最后一句是嘱咐千古说的。
“放心吧，殿下，我想除了您，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的，因此多说也无意，现在我最牵挂的还是妹妹的伤势……”千古凄然道。
“兄弟，以后不要叫我殿下了，我们就以兄弟相称吧，总觉得我俩有一种特殊的缘分……至于你的妹妹，她是我们极地王国的大恩人，我们一定会全力救治她的，现在我们正赶去我的导师哈里斯公爵那里，他老人家不但是我们极地王国最伟大的祭祀，同时也是一位医术高超的比蒙巫医，只要他老人家肯出手相救，那你妹妹就安全了……”卡尔道。
“为什么是肯出手呢？难道您的导师脾气古怪，不愿意救人吗？”千古急问。
卡尔摇了摇头，叹气道，“不是那样的，我的导师是一位很慈祥的先贤智者，只是他老人家最近的身体有些不好，所以隐居了起来，想来他老人家已经有十几年不见客人了。”
千古听罢点了点头，心想：如果是在原来的世界，对于即将弥留的老者我们茅山门有一套延生续命之法，但那是六通以上的术士才能掌握的，自己如今只是五通，再者，也不知道在这个世界茅山通灵系秘术还有没有效果……
就在千古胡思乱想的时候，爬犁上的露希丝突然娇呼了一声，卡尔与千古连忙闻声望去，见小芳的伤口正在向外喷血，“她的情况很不好，我怕她撑不到爷爷那儿了……”露希丝凄然说道。
“这……这怎么办……”卡尔叫道。
此刻，虽然千古额头上冷汗直流，但是他却是在拼命搜索自己的记忆寻找着应付当前局面的办法，突然，一个冒险的念头涌了出来——他想对小芳使用“缠魂术”。“缠魂术”是茅山通灵秘术中的一个低级法术，它通过幽界的法灵将不治者与施术者的生命连接到一起，使得不治者的魂魄暂时不至于消散。不过，这个术在这里施展很危险，因为千古不确定这个世界究竟存不存在那个“幽界”……
但是，此刻，他也只有拼力一试了。他从挎囊中掏出一支长明蜡点燃后放于小芳的头顶，而后将一道引魂符贴在了她的额头，最后焚纸舞剑开始作法。
眼见着，一道蓝色的光链从千古的体内飘出，将他与小芳连接起来，卡尔与露希丝见到此情此景齐齐一愕，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其实，惊讶的也不只是他们俩，正在施术的千古也是略微一怔：在这个世界，茅山的通灵术怎么会显现的如此直观？这一道蓝色的光芒究竟是什么？虽然他知道，他成功的连通了幽界，小芳的性命暂时保住了，而且可以肯定是“岁月宝镜”在其中产生了作用，但是依然还有很多的未解之谜让他困惑不已。
“你，你竟然会‘生命锁链之歌’！”卡尔不由自主地喊出了声。
“这可是圣坛级别的祭祀才懂得的战歌啊，你竟然会默发？可是，这蜡烛与画满图画的纸又是做什么的？”银狐美女露希丝也是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千古望了望面容逐渐恢复血色的小芳，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于是脑袋一沉便要从座熊上摔将下去，还好卡尔及时抱住了他，“你用了‘生命锁链之歌’，生命力因为与这位姑娘均分了，所有减弱了许多，你现在也是病人了，需要休息！”卡尔安慰道。
“奇怪，这可太奇怪了……”露希丝叹道。
“露希丝小姐，卡尔王子殿下，现在可不是感叹的时候，我看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千古强撑着疲倦的身子进言道。
卡尔与露希丝听罢齐齐点头，各驱坐驾朝哈里斯公爵的沉思塔赶去。
比茅百科（一）比蒙祭祀等级（由低到高）：蒙顶祭祀—战争祭祀—圣坛祭祀—神辅祭祀—大萨满祭祀
第二十章 狐圣
极地传奇银狐祭祀哈里斯.雪智所在的沉思塔是女神背后方向的冰天雪地中唯一的人文建筑，与其说它是银狐祭祀的隐居之地，还不如说它象是一处边防的哨所更为贴切，因为它的对面便是暗流汹涌的沉默海岸。
卡尔已经十几年没有来到过这里了，虽然诸事缠身，但是他依然时刻挂念着恩师的安好。比蒙的每一位祭祀只能通过“智慧启蒙”收下一位弟子，因此除了露希丝，他便成了银狐最亲近的人，因此老师往昔对他的好，他始终无法忘怀。那时，当老师说出任何人都不许再接近沉思塔的时候，他着实伤心了一阵，如今故地重游，别有一番心酸涌上了心头。
“上去吧，我们这次是事出有因，相信爷爷是可以理解的。”露希丝.雪智看出了卡尔的忧郁，于是上前开解道。
> 卡尔默默地点了点头，一边抱起昏迷不醒的小芳，一边搀扶着虚弱的千古便朝塔顶登去，露希丝内藏心事地跟在后面。
沉思塔内部其实什么都没有，只是一圈又一圈螺旋向上的冰梯，顶部便是银狐哈里斯公爵的栖息之所。当他们穿越冰梯最终登上塔顶小屋的时候，面前的情景让到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
千古惊讶于这位几乎与老国王约翰尼.极地咆哮陛下同龄的长老，竟然生得如此年轻，而卡尔与露希丝则惊讶于面前这位至亲至近之人的“改头换面”、“脱胎换骨”。眼前的这位银狐哈里斯公爵白袍飘洒，精神抖擞，一头闪闪发亮的长长银丝几乎垂地，他的皮肤光滑润泽，几乎如出生的婴儿一般，更令人骇然的还是他身后的那三条两大一小的雪白狐尾。
“爷爷，难道您领悟了先祖的‘圣狐超越之术’？”露希丝第一个从哑口无言中猛醒过来。
听到孙女的骇言，老银狐微笑着点了点头，他优雅地欠身离座，走到露希丝面前，抚着她的面颊说道，“是的，我可爱的露希丝孙女，你们看到的的确是超越之术的成果，而且老朽已经修炼到了第三重境界，因此身后有三条狐尾。”说完，他又将自己的微笑转向了爱徒卡尔。
“导师，请原谅我们的不请自来，这件事情实在是有些棘手，不然我们也不敢打扰您的修行。”卡尔朝自己的恩师必恭必敬地抚胸施礼道。
“没关系的，我的爱徒，不要忘了，你的导师我除了是一位祭祀外，同时还是一位比蒙巫医，我的预言之术也已经达到了‘拨开迷雾’的境界。”哈里斯拍着卡尔的肩膀笑道，“这一切冥冥中自有天意，我已经预感到你们的到来了。”
“那关于这两个人类的事情……”对于恩师的无所不知，卡尔自然是毫不怀疑，于是也不打算拐弯抹角。
银狐哈里斯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他心中的答案，而后语重心长地娓娓道，“卡尔，你是我们极地王国未来的王者，因此有一件事情你一定要谨记，也算是导师我对你的最后一次传承吧，那就是‘这个世界上的任何生命都有享受自由的权利，我们不要以任何的理由横加干涉’。”
“弟子愚鲁，还请恩师进一步赐教。”卡尔闻听此言微微一怔，赶忙单膝跪倒聆听教诲。
哈里斯继续保持着自己一贯的微笑，探手将看似比自己还要成熟的弟子搀起，而后解释道，“这就好比是一个家庭，世界上的所有种族都是兄弟姐妹，当然，在众人中一定会有乖张的，也会有内敛的，这是性格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