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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唐五代文学研究综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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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3章

书籍名:《隋唐五代文学研究综述》    作者:杜晓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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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他将变文的韵式归为两类:一类是七言式,其中夹杂着"三言"为其变式;第二类是六言式、五言式,这是罕见的。他将变文的篇章结构也归为两类:第一类,将散文部分仅作为讲述之用,而以韵文部分重复的来歌唱散文部分之所述的。这样重叠式的叙述,恐怕是作者们怕韵文歌唱起来,听众不容易了解,故先用散文将事实来叙述一遍,其重要部分还是在歌唱的韵文。第二类,以散文部分作为"引起",而以韵文部分来详细描状。这是比较合理的结构形式,因为散文和韵文交替运用,没有重床叠屋之嫌。关于结构上还有两种不同特色:像《维摩结经变文》每段之首,必引《经》文一段,然后尽情地加以演说与夸饰,化成光彩绚烂的锦绣文字,但大多数都是不引用经文的,直截了当地讲唱故事,并不指明那些故事的出处,更不注意到原来的经文是如何的说法,至于一般的不说唱故事的变文,更自然无须乎"引经据典"了。关于变文的分类,郑氏也作了简要的归纳:一为关于佛经故事的,又分为严格的说经的和离开经文而自由叙述的;一为关于非经文故事的,也可分为讲唱历史的或传说的故事和讲唱当代的有关西陲的"今闻"的。总之,郑振铎是最早对敦煌变文体制和分类进行深入探讨的学者,对后人的研究影响较为深远。

            在郑振铎之后对变文体制进行探讨的学者是孙楷第。他在《论唐代俗讲轨范与其本之体裁》中也将敦煌说唱文学分为"讲唱经文"与"变文"两类,他后来在《中国短篇白话小说的发展》中又将"变文"分为"经变"与"俗变",说法更为精细。

            五十年代,周绍良在其《敦煌变文汇录·叙》中也从文体、句法与用韵等三方面较为细致的分析了"变文"的结构。他说变文的体制,除散文外,其中韵文,大约可分为长偈、短偈两种。短偈大抵皆七言八句,近于七律之体。长偈上章,一律七言,或间用"三、三、七"句法,或叠用"三、三、七"  句法。尤喜用复句,极反复歌咏之致。至长偈下章句法,或一律七言,或间用叠用"三、三、七",句法亦同。唯皆用平韵,例无复句,此为不同。但亦有变体者,若《虞舜至孝变文》,通篇以六字叙述,此乃另一种新奇格局,而为另一演用之话本。

            六十年代,对变文的形式和体制、分类进行研究的学者主要有冯宇、程毅中和周绍良等学者。冯宇的《漫谈〈变文〉的名称、形式、渊源及影响》  根据内容特点和艺术形式将变文分为三类:押座文、缘起和变文;按艺术表现形式,变文又可分为五类:一、散韵相间的形式(1、散韵在文中起同样的作用,两者紧密结合;2、散文起主要作用,韵文重复歌咏散文的内容,用以加强散文部分;3、散文叙述故事,韵文渲染描绘)。二、基本由散文构成,偶有小段韵文或仅以韵文收尾的;三、全无韵文的纯散文体;四、只有韵文的形式;五、白话赋体小说式的。程毅中的《关于变文的几点探索》在研究变文的体制时,特别注意了张鷟的《游仙窟》,认为它和变文有密切关系。他说,《游仙窟》的文体很特别,在文学史上好像是一个孤立的现象。但它和变文不仅在体制上相似,在题材上也很相近。周绍良深感对敦煌讲唱文学如果漫无区别地都称之为"变文"是很不妥当的,所以他写了《谈唐代民间文学》,较为系统地讨论变文正名,变文的形式特征,变文与其他敦煌讲唱文学类型的分类区别等长期争论的问题。他指出,"变文"的识别特征有二:一为"×××处,×××说"的形式,正是讲唱交替的地方,也正是显示、指点图画的时候,这正是"变文"的特征所在,当然有的加以省略。二为"当尔之时,道何言语"的形式。现存标明"变文"的都有这两种特征之一,而其他标明"词文"、"赋"、"讲经文"、"缘"、"缘起"等题目的卷子,都没有这些字样,可见都不是"变文"。

            八十年代以后,学界对敦煌变文体制和分类的研究,又有了一些进展。如,高国藩在《论敦煌民间变文》中就认为王重民的"变文"应分为五类:敦煌讲经文、敦煌民间变文、敦煌民间故事赋、敦煌民间话本、敦煌民间词文。在"变文的定义及其与其他文体的区别"一节里,对五类文体作了明确的区分,他还认为,其中敦煌民间变文,依流传先后分为三类:第一类是民间故事变文,第二类是历史传说变文,第三类(也是最后产生的)是佛教故事变文,而押座文与缘起是佛教故事变文独特的派生物,无必要单独分类。

            九十年代以后,更多的学者则对用"变文"来称呼敦煌说唱文学是否合适进行了讨论。如张鸿勋的《敦煌话本、词文、俗赋导论》和《敦煌说唱文学概论》比较全面地探讨了敦煌变文的源流及其文体特征,认为《敦煌变文集》所收的78篇作品是一个复杂的文体组合,应严加区分变文和讲经文、话本、俗赋、词文的相异之处,充分重视敦煌写卷的原有题名:变文、变、缘起、缘、讲经文、词文、赋、话......等。这些不同的文体,张鸿勋统称为"敦煌讲唱文学"。周绍良在《敦煌变文刍议》中也认为:"研究是不断发展的,认识也是逐步深入的,过去笼统视为'变文'的东西,经过仔细认识之后,仅就形制、体裁而论,大家已经看到它有各种形式之不同,是不能只以'变文'一词来概括的。"所以他将原来人们所说的广义的"变文"分为变文、讲经文、因缘(缘起)、词文、诗话、话本、赋等。

            但是,项楚在《敦煌变文选注·前言》中则认为变文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的"变文"其实就包含若干种不同的说唱文学样式,其中就有狭义的"变文"在内,在这种认识的基础上,使用广义的"变文"概念,界限是清楚的,也是说唱文学这类通用名词无论如何也无法传达的。所以"变文"一词还时常被作为书名沿用着。持类似观点的学者还有伏俊连等。

            二、敦煌变文的整理、校勘与研究

            敦煌变文的整理与汇辑  本世纪上半叶并未出现一部纯粹的敦煌变文的汇集本,敦煌变文作品多散见于各种敦煌文献整理成果中,另外,关德栋先生编有《变文目》,初步列出他所考知的敦煌变文作品。

            五十年代,相继出现了两部敦煌变文的汇集本,即周绍良的《敦煌变文汇录》和向达、王重民等人合编的《敦煌变文集》。

            前者是编者将他手头所得的抄本过录而成,初版共收变文38种,增订本增加了向未外传的《孟姜女变文》,将原来的首段残缺的《王陵变文》补全,其他的也根据完整的写本补正了许多脱误的文字,使内容更为完善。其中只收敷衍佛经神变故事的俗讲话本或押座文;类似变文的俗赋和话本小说,一概未收。每篇之前均有一段说明文字,记有出处、卷次或编者的考证意见,可资参考。另外书前有叙,对变文的体制与变文有关的一些问题作了说明;编者还据向达、傅芸子、关德栋三家所列敦煌变文目录,汇集为《敦煌所出变文现存目录》,分列押座文、缘起、变文三组,计127种,载于书前。

            后者为向达、王重民、王庆菽、周一良、启功、曾毅公六人合编。他们根据王重民、王庆菽早年在伦敦、巴黎拍摄的照片或抄录本,共187部写本,逐一过录互校汇集。他们并将集中78种变文一类作品编成8卷。前3卷为23部历史故事变文,各卷依文体有说有唱、有说无唱和对话体分别成卷,每卷又以历史时代先后为序;四、五、六3卷为40种佛教故事变文,各卷又依类别分作佛(释迦)的故事,佛经讲唱文和佛教故事;第七卷为13种押座文或其他短文;第八卷为包含变文原文原始资料的《搜神记》和《孝子传》。

            《敦煌变文集》自问世以后,一直深受变文研究者的欢迎,但校勘上的错讹遗漏还有不少,于是在五六十年代先后有徐震堮、蒋礼鸿为"变文集校记"作过"补正"或"录略"。蒋礼鸿继而写出了《敦煌变文字义通释》这样一部阅读敦煌变文必备的工具书。该书是归纳整理变文材料,以期窥探唐五代口语词义的一个尝试。除了变文以外,还参考了一些其他有关的敦煌文献,及唐五代人的诗、笔记和小说之类,此外也偶尔引用了一些汉魏六朝以及宋元以后的材料。附列于本条之后。

            八十年代以后,学界在敦煌变文的整理和校勘方面又有所进展,先后出版了周绍良、白化文、李鼎霞合编的《敦煌变文集补编》、项楚的《敦煌变文选注》、郭在贻、张涌泉、黄征合著的《敦煌变文集校议》、黄征、张涌泉合著的《敦煌变文校注》等专著。

            其中周绍良等著是对《敦煌变文集》的补充,收录自1957年以后收集到的与变文有关联的作品15篇,其中新发表的9篇,补充校录的6篇。内容分两个单元,第一单元收讲经文和押座文类,第二单元收和变文有关联的作品。每篇录文部分全部按原卷行、字手写,加标点,篇末有较详细的校记。书末附有俗字对照表及所录各篇的全部照片,共176幅。

            项楚著共选入思想性和艺术性较佳的敦煌变文27篇,兼顾了不同的体裁和不同的题材,集中体现了敦煌变文的精华,录文以《敦煌变文集》为底本,同时也吸收了《敦煌变文集》以来许多学者及作者本人的校勘成果,汇成校注,附每篇之后,具有一定的学术参考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