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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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叫我如何是好？
侧眸，想将求助的视线传达给当事人的某十三，后者只是朝我扬了眉毛，笑得顶顶无辜。
见我犹豫，老康竟然摆起了皇帝架子，板了脸沉声道：“这是圣旨，莫非你想抗旨不成？”
妈妈咪，话都说到这份上来了，您看我还有退路吗？在心里狠狠扇自己巴掌，罚自己回去之后一定要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罚抄一百遍以增长记性，还是恭敬地起身，打算着学着电视剧的模样打个千，再道一句“臣接旨。”却忘记了自己脚下仍然踩着花盆底，左脚一崴，毫不意外地再次跌了个狗啃泥。
老康在上面笑得畅快，我在下面呼天抢地。
宽阔的手臂将我从地上捞起，十三的声音不像他的外表那样童稚，倒是带着淡淡的沉稳，让人听着舒畅安心。
“从今往后，就要好好指教了。”
卖棺材
经过皇宫里的那两摔，我是足足在家修养了数日，三记那边的事情自然是撒手不管，全凭着凌统自个折腾。
可不是我想偷懒，而是如今不但胳膊腿脚不及从前利索，腰背还疼得很，今儿个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了才恋恋不舍地从床上爬起，刚打算着起身穿衣服，却看见洁白的床单上晕开了淡淡血迹。
妈妈咧，这……
摸着稍涨的肚子，想起疼得有些离谱的腰，我终于是明白了现在是一个怎样的状况。
这个身子的主人，终于初潮成人了。
还好赶在虫二的时候便改装了巾巾，不然叫我每天挖坑去埋布还不如直接砍了我比较痛快。
忍着难受，基本是屁滚尿流地起身，收拾好了便摸索着到了岚岚的房间，痛哭流涕地好一顿抱怨，还不等我拐到岚岚亲口许诺给我做好吃的爱心餐门外便有不识相的亲亲小二叫唤。
“三主子，外边有客人求见，您快出来吧。”
抽抽鼻子，依依不舍地看一眼隐没在黑暗中的岚岚，我一步一回头，终于是听见她无奈的笑声：“知道了知道了，等着享享口福吧。”
岚岚万岁！岚岚女王！
扶着肿胀的腰晃晃悠悠地下了楼梯，某十三已经早早地等在下面，看见我依旧是附送无敌霹雳的可爱笑容，惹得我原本就恍惚的神志越发不明晰起来。
“休息这么多日，应该可以上课了吧？”
试探性地提问，十三仔细看着我拧在一块的眉毛也随着瘪了嘴。
上课？给十四岁的阿哥上课？我吃饱了撑着没事做！这不摆明了关公面前耍大刀，班门弄斧……
就凭他的见识他的手腕他的能力，我能教他的，还有什么？
烦啊，心里冒起一股无名火，明显的更年期提前，也不知是哪来的念头，我依着楼梯栏杆冲着下面乖乖看着我的十三道：“你是真的想上课？”
“嗯！”肯定地点点头，好像连眼睛里都透着浓烈的求知欲。
“好！”我抚掌称赞，对着十三身后带着的奴才板了晚娘脸道：“还不备车。”果然看见他们其中几个有条不紊地出门去，剩下地伴在十三身边同他一起看着我。
疼，根本就只想赖在床上哪也不去，咬紧了下唇，不让自己露出丝毫的不耐，领着十三上了马车，对车夫暗道一个地址，果然收到他吃惊的眼神。
“照我说的做。”我力不从心地轻声强调。
看一眼我有些惨白的脸，十三对车夫使一个眼神，那男人果然噤声，驱了马车骨碌碌像前走去。
该死的，连老天都欺负我，明知道我今儿个根本无法走路，却还是一如既往地晕车，越发觉得难受地想吐，不得不狠狠将指甲掐进手心，勉强维持尚且清醒地神志。
忽然温暖的气息将我包围，十三的手臂绕过后背，够着了我身侧的药膏，拧开用手指蘸了揉散在我的太阳穴，声音轻柔似呓：“乖，一会儿就不晕了。”
交错了的片断忽然闪烁，那个人也是这样温柔地揽我入怀，轻言软语地安慰，经不住闭了双眼，贪婪地呼吸这一秒馨香的空气。
不，不，这不是那个世界，不可以这样沉溺。
推开不断近身的十三，我理好慌乱的思绪，有些失落却仍旧是淡然道：“没关系，谢、谢。”
脸色依然惨白，然，说出的话语却是最最坚定的拒绝，十三忍不住叹息一声，松了手，端正坐在另一侧，看着眼前的女子。
连谢谢都说得那般勉强，看来是快到支撑的极限，却还是这样防备着，不让别人轻易接近，闭眼靠在车板上的模样让人揪心。
睫毛随着小巧的鼻子一同颤抖，下嘴唇被咬得殷红，平淡无奇的五官没有任何的惊心动魄却让人觉得不可名状的安逸。
那一种道不明的淡然，自骨子里渗出她瘦小的身体，明明是比自己还小的年纪，却总是能够露出一副看透世俗的苍凉。哪怕在笑着也像是握不住的风，让人忍不住地想去探明她的真实，那一日在三记看见她的表演，那样悱恻绵情的眼神好似隔着凌统看见了另一个人。
将药膏随手扔到一边，索性将眼睛闭了，不再看眼前这个倔强的女子。
缓行的马车渐渐停了，车夫在外面有些迟疑地应声：“主子到了。”十三笑笑，打了帘子准备着下车，抬手的动作却僵持在了那里。
眼前的场景根本就不是自己所想的什么学堂小院，阴森森的气氛，门可罗雀的店铺，上面再肯定不过地挂着一个布满蛛丝的牌匾，歪斜地写着“棺材铺”。
完全摸不着我的心思的十三将怀疑的眼神投过来，却撞见我无辜的笑容绽放在惨白的脸上。忍不住掐上他的脸，他出神的样子真的好好可爱，好好诱人，禁不住腻了声，道：“这就是我们上课的地方。”
被十三搀扶着下了车，身体还是难受地很，吸了吸鼻子，被房子里的灰尘呛得厉害。一个老眼昏花眼瞎耳背的老人走来，眯着眼睛打量我们，歪了脑袋，问：“客官，可是来买棺材？”
“不。”笑着摆了手，我冲他道：“我们今儿个来，是卖棺材。”
转身对身后的十三沉声：“今天我教你的，是体味世间百味。”
卖棺材，听起来是个晦气地不行的事情，却是每个人都无法逃避的结局，这个行业的人最遭人诟病，名声比青楼里的姑娘还要差，我自然不是想借这个机会给十三下马威，而是……
“凭着你自己的能力卖出三副棺材便算通过，这一课不但可以让你与百姓心灵相通，更加真切地感觉到这个世界，还可以考验你的口才和办事能力。怎样舌灿莲花哄得别人心甘情愿掏钱卖这个晦气的东西，就是你的本事了。”
谁不知道阿哥们打出生便被教导着要如何治世如何收才，年纪稍稍大些身边便围满了干事的奴才，能给他们脸色看的，除了老康同志怕也不多。
俗话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今日这一课，指不定要受多少白眼，决计是不会比他们从小学的那些简单了。
“对了！记得来三记汇报你的功课进展，我，就不陪你啦。”
好好累，不愿意再在这个阴冷的地方再多待片刻，扔下一句话，无视十三身后人吃惊愤怒的表情，掂量了一下身上的银子，用最快的速度撇下十三揽了马车，逃之夭夭。
“主子，她简直欺人太甚！”恨地牙牙痒的声音，侍奉主子这么多年，还是第一回见这么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的人，尤其还是个女人，十三的禁卫手都开始扶上藏在身上的武器，却被十三摆手阻了怒气。
“你就不觉得，很有趣么？”迷眼微笑的男人，全然没有在某三面前的纯洁无邪简单无害，像是忽然将隐藏的锋芒完全毫不保留地展露出来一般，看一眼身后阴森的棺材铺子，伸了懒腰，十三似乎干劲十足，卷了袖子对身后的禁卫笑道：“加油做完就可以收工了呢，我可是很想念三记的馒头。”
怜惜
好不容易爬回了三记，滚上自己的床便再也不愿意起来。新换上的洁白床单还有阳光温暖干燥的气息，闻起来肺腑清朗，眼皮子也好像在打架，索性抱着自己做的羽毛枕头，打算着好好会一会周公。
却不料一觉醒来竟然已经到了黄昏时分，外边的夕阳斜斜照进来，拉长了影，睡眼惺忪地打了个哈欠，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似乎，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忘记了。
呃，是什么呢？
啊！十三！
再也无法赖床下去，连滚带爬地起来，胡乱将衣服一套便匆匆下楼，随手抓来亲亲小二，喘息未停便急声问道：“可曾看见今儿个早上来叫我的那位爷回来？”
亲亲小二抓了抓脑袋想了许久才呐呐道：“倒是真没见着。”
“那么，有人传什么消息回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