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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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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书籍名:《清·华》    作者:冰灵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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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臣中那些熊赐履的拥趸也畏首畏尾,不是不敢,而是理屈。这要是正经一条一条的对簿,他们自忖不输给一个丫头,可,谁也没想到,奏折压根没翻,自己这边就输了!正当所有人深有所感,以为这场闹剧就这样结束时,一直站立不语的灵儿突然出声,“不过!”

            嘹亮明净的声音立马引起众人的注意,待群臣的议论声渐渐消弭,灵儿上前一步,对康熙道,“本案应当依律驳回,这是没有任何疑问的事实。不过,钱府商会此番受了如此的冤案,灵儿难免痛心,为其不平。多的不说,就刚刚熊大人所言,灵儿想说几句!”看着灵儿眼底的光芒,康熙知道,好戏才刚刚开锣!

            

        反攻——乾清宫当堂对簿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完结版。。。全章太长,拆分成两章。。。

            灵儿的话音刚落,低下群臣就突然间悄无声息,整个乾清宫内,安静的能听见窗外渐起的风声。和熊赐履一个战线的,知道灵儿即将反扑,以这位格格的性格,怕是不让他们这把老骨头流放宁古塔,绝不罢手,是故,都在盘算着该如何保命;中立派和左翼势力,则安静的等待着灵儿再次大显“神威”。斜后方的胤裪看着一身庄严朝服的灵儿,看着灵儿那肃穆典雅的侧脸,恍惚间,喃喃自语,她也许真的仙子下凡,自己不过是个凡人,如何,配得上她。胤裪这一排打头上,站着太子胤礽。此刻,胤礽的目光也定格在灵儿的身上,目光有些迷离。高高在上的康熙,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略显消瘦的脸颊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言道,“状告一事,当依律处理,不必再议。朕准你为钱府申辩!”

            恭敬的躬身行礼谢恩,灵儿望着御座上的康熙,微笑言道,“儿臣恳请皇父恩准儿臣,就与本案相关的事实,可向群臣发问。”康熙眉头挑了一下,随即摆手,“准!”灵儿再次叩首谢恩,只是这次,嘴角扬起一抹诡魅的笑容。依旧不理眼前跪着的熊赐履,灵儿踱步到翰林院掌院、文渊阁大学士陆明面前停下,淡淡一笑,问道,“灵儿请教掌院,学士之间,可会共享学术成就?就是说,自己钻研好久,多方考据查证,终于得到的成果,会不会无私的奉献出来?任由别人引用、使用,甚至以此牟利图得高位?”身为保守党中坚力量的陆明,闻言满是褶皱的脸上眉头皱成一团,恭敬的行礼回道,“回格格,交流是有的,至于会不会奉献出来,则因人而异。如果是微臣,自当奉献出来。”这话说的够——滑溜,灵儿心底感叹了一下,望着陆明,接着问道,“那,如果我将学士的《蓉园杂记》手稿刊印贩卖了,想来,学士您也不会说什么是吧?”

            “这?!”陆明皱着眉头,忍不住惊呼一声。有这一声就够了,不待陆明回答,灵儿径自踱步离开。行到大学士常寿跟前,灵儿停下脚步,好奇的问道,“灵儿常闻学士曾多次主持科考阅卷,想那科考题目单一,考生繁杂,阅卷应该是项极辛苦的工作吧?”常寿也是在弹劾灵儿的折子上签了字的,可,他是迫于压力。他为人秉性耿直,虽对新政有许多不满,但也看到了新政的益处,内心里对眼前这位传说中的格格亦是十分景仰,经先前那精彩的程序辩护之后,常寿心底愈发敬佩灵儿,听灵儿这么问,常寿谦逊的言道,“格格言重了,此乃为臣应该作的,谈不上辛苦。”灵儿笑着点头,“学士不必谦逊。灵儿想请教学士,科考之中,若是有士子剽窃他人文章,以博功名,经查属实该如何处理?”常寿没有多想,脱口回道,“考风考纪岂容蔑视挑衅!若经查属实,当取消成绩,两届内不予参考资格,以正考风!”灵儿笑着点头称谢,踱步离开。

            脚步停在张廷玉之父,张英面前,灵儿极为恭敬的行了个大礼,这才起身问道,“灵儿想请教张相,这剽窃文章以博功名和剽窃他人专利从而牟取暴利,在本质上,有区别吗?”张英可不是陆明之流,他抵制钱府商会、新政,是因为他为帝国担忧,是忧国忧民,没有丝毫杂念私欲在里头。是故,虽然对灵儿如此干政极为抵触,张英仍旧保持着大家的风范,温颜回道,“回格格,本质上讲,二者没有区别,均是为一己私利占有他人辛苦所得。”灵儿恭敬的点头,眨巴着眼睛,接着问道,“这么说来,剽窃他人文章和剽窃他人专利,都是不可取的咯!也就是说,引用或使用他人文章、专利时,需要向原创者打招呼,赠送也好、购买也罢,原创者同意才可,才符合公序良俗的,是不是这样?”张英点头,恭敬的拱手,“正如格格所言,文章、专利所属之人同意使用,才可。”灵儿满意的一笑,躬身言谢,回到了御阶前。

            灵儿抬头看了康熙一眼,然后转身,环视众人,高声说道,“钱府的专利乃是钱府所雇工人辛苦钻研创制所得,和读书人博取功名一样,工人同样是辛苦数十载,难道他们的专利就比文章不值钱?就该白送他人使用?他们可没有列位学士那样殷实的家底,他们辛苦钻研就是要靠专利获取赖以为生的钱财,难道这就错了?这就是唯利是图?他们就该白白劳动?”目光霍然转到陆明身上,灵儿续道,“连翰林院掌院学士,名家大儒,都不情愿、舍不得,将自己的心血轻易送给他人,为何你们要苛责一些连饭都吃不饱的工人?苛责那些要靠着专利赚来的钱财赡养老人、抚养孩童,有着淳朴心地的工人?”自知理屈,陆明羞得低下头去。

            灵儿冷哼一声,回头盯着地上跪着的熊赐履,“钱府提供器材、负责申报,享有使用、销售权,工人们享有专利出售款项税后三成所得,这完全是双方自愿。再者,钱府商会一不是牙行、二不是官府,哪来的权利盘剥百姓?无论是聘用工人、销售专利,都是出于双方意思自治的自愿行为,又何来欺行霸市一说?更何况,钱府商会所出的工薪,一直都是最高的,福利也是最好的!灵儿就不明白了,为何熊大人能够罔顾真实情况,仅凭着自己的臆想,就说下那些不负责任的话?!”熊赐履冷笑一声,上身又挺的笔直,接口道,“就算格格说的对,那您又如何解释各地商贾购买钱府专利后,多方盘剥工人、致使民不聊生呢?”

            听到熊赐履的回答,灵儿简直想笑,强忍着笑容,灵儿盯着熊赐履问道,“若是我今日将手腕上的这对翠玉手镯卖给大人,明日,大人的小妾不慎摔碎了,大人是不是还要回头找我的麻烦,让我赔偿您的损失啊?”一句话,引得底下群臣有些笑出声来,熊赐履恨恨的哼了一声,不甘的回道,“当然,不能!”灵儿轻声一笑,点头,“既如此,为何熊大人苛求钱府商会承担同样挨不着边、极不合理的责任呢?”熊赐履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依旧不服的说道,“松江府无数良田沦为棉花地,邻近六省的州县十室九空,各地米价飞涨……格格不会说,这些都与钱府无关吧?”

            灵儿却是不直接回答熊赐履的问题,一脸不解的反问道,“假设您将您的书卖给我,我是用什么笔墨纸砚来抄写,您还能管的着?”熊赐履一时没绕过弯子,很是嗤之以鼻的说道,“自然管不着。”“哦!”灵儿一副恍然大悟状,借口道,“同理,您凭什么认定松江府良田改棉田之事,钱府商会应当承担责任呢?那些改为棉田的良田没有一亩是钱府名下的,钱府亦从未从那里收购过棉花,你若不信,大可以去松江府查!难道就因为那些织坊用的是钱府卖给他们的织机,钱府就应当为良田被改为棉田承担责任?更何况,良田沦为棉田,棉农就一定倍受盘剥吗?熊大人您可曾去过如今的松江府,你怎么知道不是农户自愿将田地改为棉地的?”熊赐履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

            灵儿缓缓转身,回望着众人,接着说道,“至于六省邻近州县十室九空,这笔帐更赖不到钱府商会的头上。”语气稍顿,灵儿转身,笑望分班站立的群臣,换了个轻快的语气问道,“糙米粗粮野菜没多少油水、粗布葛衫少锦衣华服的生活,与家道殷实的生活,各位大臣,会选择哪种呢?恩,这样吧,愿意一直过穷苦日子的大臣,请向前一步!各位,请平心而论,别想借机沽名钓誉,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哦!”这个格格又在玩什么花样?这还用问吗,自然是殷实的生活。底下的群臣各自心里掂量了一下,没有一人迈出一步。

            灵儿环顾四周,满意的微微一笑,“我说吗,除了苦行僧,谁会愿意一直过着苦寒交迫的日子呢?是人,都希望生活越来越好。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的穷苦百姓,也这么想,可,现实却将他们逼上了绝路。”笑容尽头,是逐渐冷峻的面容,“诸位大人,怎么不细细想想,邻近六省之州县,为何会十室九空?平常农户,有恒产者十之三四,其余皆为佃户。租地主乡绅之地,劳苦一年,所余之粮尚无法糊口。何也?地主、衙役、官吏多项盘剥压榨所致。若能勉强度日,谁会愿意背井离乡?谁又愿意抛家弃业?远走他方从零开始打拼。之所以远走,那是因为,他们知道,在六省,只要他们肯努力、肯吃苦,总会有一条出路,日子也会过的越来越好。”看有些朝臣脸上有不信之色,灵儿走到胤禛面前,“诸位不信是吧,四哥,不知去岁六省共收纳多少灾民、流民?赤贫的人数比之内陆又如何?”

            胤禛略加思索,回答道,“据六省民政司和户部的相关记载,去岁六省共接纳灾民、流民近六十万,其中五十万已定居安家,赤贫比例亦远低于内地各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