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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狗血虐文女配我反虐了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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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入梦(二)

书籍名:《穿成狗血虐文女配我反虐了男主》    作者:不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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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于是站起来:
  “锅里有些兔肉,  我盛来。”
  衔枝一双眼登时亮了,肚子顺势咕叽。趁着那人出去,她又在脑子里复盘了一下。
  这继父姓裴,  名既明。镇上认识的人都说年岁有个三十四五,  来的时候就是鳏夫,  不爱说话,  人缘也不好。
  她寻思了下,觉得长这么张脸,无论如何也不会人缘差劲。
  起码女人缘不会缺。
  门响起来,那人端着一只木碗到她手边,并一双筷子。
  她道谢,  小心接过吃了起来。
  他一言不发,静静地看她。衔枝也顾不上自在不自在,她饿得慌。
  吃完一碗还没饱,不过她也不好意思说。继父问起来时衔枝大方微笑,一个劲地说够了。
  他收回碗,  无风无波的眼在她唇角的油上停了停,又落到她红艳艳的唇上。隔了一息,  道:
  “锅里没有了,  不过有几个果子。我等些洗来予你。家中…一个亲人也无了?”
  衔枝眸子颤了下,  摇头:
  “没有的,  都嫌弃我呢。只有爹愿意收留我。”
  她装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大眼上熟练地垂了泪珠,红了鼻尖,仿佛再也支撑不住了:
  “我知我这样同癞皮狗似的。可我没有法子了…我本以为我娘还在的。可没想…爹,  我娘什么时候没的啊?”
  衔枝用袖口点眼周,  抿紧了嘴巴无声哭起来。
  这是她对付她老子惯用的伎俩之一,  很有些效果。
  她老子每每见她这样都要抱住她心疼:
  “我枝枝生的多漂亮,可不兴哭啊!”
  她一边卖可怜,一边悄悄打量继父反应。
  裴既明静静瞧了她一会,没有回她娘的问题,沉声:
  “无妨。既然你来了,我自是要照看好你的。我去打水,今日就着这床睡一夜吧。”
  衔枝眉头一挑,停止哭泣微张小嘴:
  “那爹你呢?”
  裴既明只留她背影:“我打个地铺就是。”
  衔枝洗好澡,没多久熄了灯。继父的地铺在她对头,她觉着这人还挺君子,连日劳累,一夜就睡了个好梦。第二日再醒,那继父已经不见了。
  衔枝挠挠头,取出包裹里的信和那娘留给她的碧玉珠串,想了想穿好衣裳出门,未料那人正在门口的石桌上写对联。
  一身的素净,清雅的侧颜同背后的连绵大山融为一体,却又突出着,静谧幽远。
  她一时间又看出神。
  裴既明见她来了,放下笔:“是饿了?”
  衔枝忙摇头,突然脸热:
  “不曾,还好呢。”
  他不置可否,还是站起来。
  衔枝在原地,想了想跟上去帮忙。那人也不拒绝,任由她蹲在一边烧柴火。
  一边烧,衔枝还仰头笑笑,问问火力对不对。他微微颔首,只说:
  “好。”
  衔枝笑了,擦擦手,把那玉串子递过去,道:
  “爹,我娘给我的信物。我想着带在身上不方便,还是你收着吧。”
  她是示好,将唯一的东西给了这个继父,意在一切都依靠他。果不其然,裴既明的面色稍软了软。
  他接过那珠串,把弄了好一会。最后戴在左腕上。珠串滴答相撞,煞是好听。
  衔枝眉头一跳,那碧色流转的珠串在他润白的手腕上很是相称,青的更青,白的更白。
  似乎就是特地为他打造的一般。
  衔枝看了会默默低头塞柴火,锅里不一会烈火熊熊。
  她并不懂这活计,是以呛了几回烟,脸上灰扑扑地迷眼,刺地疼。
  呛了几声,上头突然递来一方粗布帕子:
  “擦擦罢。”
  衔枝咳着嗽道谢,胡乱抓起来,一不小心手指在继父手上留了几个黑指印。裴既明眉头微皱,手中一松。
  衔枝抓着帕子擦脸,却越擦越迷糊,锅里的野菜烧出一串糊味,很是不好闻。
  衔枝涕泪齐下,最后坐在地上,还是裴既明又取了一方帕子蘸水捧住她的后脑仔细擦。
  指尖抵着帕子一点点拂过脸,衔枝仰着头,眼角眉梢都耷拉着,好不丧气。无可奈何的娇样尽收他眼底。
  擦着擦着,她额间的脏缎带惹了裴既明注意。
  那手在她额间顿了顿,衔枝脸一绷,便听他道:
  “这抹额脏了,我解下洗一下罢。”
  衔枝慌忙捂住缎带,道:
  “无妨…我可以自己洗。”
  裴既明眸色一深,“可沾满了黑灰,再等些时候便洗不净了。”
  她不了解这些,一路上脏了就换,大大的包裹到地只是几个巴掌大。缎带也只剩这一条。
  想到这,衔枝犹豫了:
  “既如此,也不瞒着爹了。爹解吧。”
  他盯着她赴死一般的脸,睫羽微颤,唇瓣紧抿,显然是紧张。
  裴既明若有所思,轻捻了捻帕子,低声:
  “得罪了。”
  捧她后脑的手松开,衔枝脑袋一沉,一道携着檀木味道的浅香撒满鼻尖。她听到衣衫的窸窣,两只手在她脑后拨弄,很慢很轻。
  他看得出她的不适。
  衔枝不觉想,这真是个很会照顾人的。
  她娘要是死前也被这么照顾,肯定死得心甘情愿。
  等下,她娘的死因这继父还没说呢。
  眼珠子游动,衔枝呼吸重了重。
  继父的手终于从后脑离开,额间一凉。
  衔枝情不自禁地睁开眼,想去看一看抹额。甫一睁眼,却刚好落尽他深沉的眼底。
  漩涡一样,吸人进去。
  她一顿,鲜红的唇微张了张。
  裴既明蓦地不语,盯着她那从眉心蔓延到额间是一抹稍似火焰的红,又看向她那双艳丽妖冶的眼睛。
  内勾外翘。似猫非猫,似狐非狐。长而浓的睫羽,翘挺弯曲,扑闪间配着她那勾而不自知的神色,隐晦的撩拨。
  她有双英气的眉毛,是一张美艳但不柔软,兼具小兽的攻击性,轻易就能给人留下极深刻印象的脸。可配着她额心的红色,实在是…
  有些许浪荡淫媚。
  此刻这双眼里,九分他的面容,一分迷茫。
  他看见自己略幽深的神色。
  衔枝不明所以,眨眨眼。
  裴既明极快地调整好,捏着帕子擦上她并无锅灰的额。悬在她的眼眸上方一深一浅地吐息:
  “这是画的花钿?”
  衔枝略略咬牙,丧气:
  “是胎记。”
  本朝女子不兴花钿,画这玩意的,大多都是勾栏女子。衔枝起初很喜欢自己的与众不同,然长大了被人笑多了,便一直藏着掖着这红痕。
  她继父默了下。脸上并没有多出什么不喜,反倒是夸赞:
  “天然为之,很漂亮。”
  衔枝愣了下,禁不住一笑:
  “爹也觉得好看?我也喜欢,若不是那些劳什子的风气,我可舍不得遮起来。”
  她笑起来时贝齿全露,没有什么讲究淑女的意思,白白的齿红红的唇,好似涂了口脂一样。
  那眼睛在她笑时连带着向上勾动,发丝紊乱蜿蜒贴在脸上,称得上一句风情。
  裴既明不动声色地把抹额捏在手心里,眼睛在她额间游弋了会,浅勾一个小的险些看不见的笑:
  “世风常变。无需太在意。生这胎记非你之错,也无需故意遮挡。”
  衔枝眼里登时亮了,第一回  遇到这样的知音,还是个男子,这男子还是她继父。
  实在是难得的运气。
  她向前一凑,摸了摸那红色,小葱似的指揉捻着,嘴上顺溜夸赞:
  “我也忍这缎带许久了,既如此,那我在家便不带了。爹与寻常人不一样,不愧是考过秀才的。”
  裴既明微往后仰些弧度,正要站起,闻言眸色微妙一瞬:
  “考上也无用,依旧在世间一隅苟活,与山川田野为友。从前孤寂,幸得枝儿来伴,终有几分活气。”
  衔枝听得这话,心觉这继父不像表面上那般冷噤禁欲,反而很会说话。心下微讶一瞬。她看着他把炒糊的菜铲出来倒掉,有些不好意思:
  “爹,我再去拔些菜来?”
  裴既明摇头,长指指一指墙角的竹篮:
  “里头还有,你拿予我就是。可会切菜?”
  衔枝已经掀开篮子麻溜地找菜板:
  “这个我会,我在家常拿刀砍人。”
  他窒了下,轻笑:
  “枝儿在家玩的倒是很特别。若是你娘知道了,许是要笑起来。”
  衔枝三两下切好了菜,闻言立马抬头,笑着多一嘴:
  “家中不用菜刀镇不住,爹莫打我趣了。爹,我娘是何时死的?她走时我太小,记不得她样貌了。”
  裴既明接过菜淋了水洗了两遍下过翻炒,背对着衔枝,他脸上有些许漫不经心:
  “她走得很早了。大约,十一二年前。十年前我来到山脚下定居,不曾来得及带走她的骨灰。不想神伤,便也没有立衣冠冢。
  你,可会怪我?”
  衔枝摸刀尖玩,沉默了会张口:
  “自然是不会的,实则我与她也没有什么感情。”
  她撇嘴:
  “只有一串玉珠,一封信。我以为她半点不想我呢,原来是早就走掉了…”
  翻炒的滋啦声顿住,衔枝低着头扣菜板缝解闷。锅勺打着铁锅,菜的苦香味飘来。木碗置放在灶台上,锅里上了水,大锅盖掩上去。
  黍米粥盛好两碗。
  艳丽地完全不该属于大山里的姑娘突然落入一个怀抱。一只大手扣住她后脑,柔柔地迫着她一张脸贴上男人清瘦却结实的胸膛。
  他另一只臂膀环住她的腰背,极其缓慢地拍一拍。
  衔枝心跳一停,她这继父突如其来的怀抱让她惶恐不安。她一下想到花楼里那些话本子,暗道不妙——竟是个道貌岸然的色中饿鬼!她连忙要抄刀逼退他,不妨裴既明的嗓携着旖旎的温柔,抚了抚她的头,柔和道:
  “还有我。我答应过你娘,若你有事将来定要好好照看你。你既叫我一声爹,我必然什么都会为你考量。”
  她动作一顿,这难见的温柔一下叫她鼻头发酸。感受着头上那只大手温柔的抚摸,衔枝顿了会,破天荒地反手抱住他,哑着嗓:
  “…多谢爹。”
  他轻笑:“无妨。”
  春光明媚,倒是暖和起来了。许是一下子太暖,填补了这正缺慰藉的心。衔枝也无暇留意到那稍稍加重的“照看”二字。
  清晨一过,真欢快地当起父女。
  作者有话说:
  明天三更嘤
  希望小爸文学快点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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