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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咸鱼男主的反派白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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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赴广陵

书籍名:《穿成咸鱼男主的反派白月光》    作者:月挽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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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濯枝烟雨,  桃夭绚丽。
  青空褪去墨色,远际微微泛白。
  晶莹的朝露从廊前几枝夏花上渭然滑落,折映出清雅如松的庭院中洒下的晨曦。
  沈卿垂眸,  俯视着那张平静中沉睡的脸,微微叹了口气。
  一旁的林雅有些惊讶地望着她,这么多年来,  他少有见过尊座如此愁眉不展,  自踏入清心阁后,叹息声屡屡不止。
  他内心隐隐有些不安,  莫不是三界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有心想与尊座分忧,  张了张口:
  “尊……”
  “此番离去,  怕是要有好些时日吃不上浮秋亲手做的糕点了。”
  还未待林雅酝酿好情绪,  只听得少女再度一声惆怅叹息。
  “昨日说的琉璃糕,  听着便分外馋人。”
  正努力回想最近各宗之间有无大新闻的林雅深深吸了一口气,手指紧紧扶在白玉椅上,他微微扯起有些僵硬的嘴角:
  “尊座一路叹息,竟是忧心于此事?”
  沈卿似是有些奇怪他的言语,转眸望向他:
  “那不然呢?”
  林雅沉默不语,  果然,  这才是他所熟知的小师叔。
  “浮秋就交给你啦。”
  瞧见一向克己守礼的小雅再次吃瘪,沈卿不由得笑弯了眼:
  “她百会穴的金针已经再度封死,  小雅你只需照拂她几分便可。”
  “尊座无意带她同去吗?”
  “以她如今模样,留在归一乃是最好的选择。”
  她眸光再度落在陆浮秋之上——
  系统提示的剧情进度,谢折玉的结婴之时,  加之这个仙门大比后突然出现小弟子,  以及那枚诡异的金针。
  这一切似是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罗网,  静静等待着猎物自己坠入。
  少女抬起漫不经心的眸,平静地望着晨曦微露的青空,忽地嗤然一笑。
  她亦很好奇,虚元洞之行,将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
  暮色初起,弯月如水。
  一道白衣身影倚于冰湖之上,垂眸敛目,鲛纱刺绣的衣摆散在如雾白烟中,其下隐有蓬勃灵意蒸腾而上。
  倏而,一道青光划过玉衡阁渺渺风雪,再看去,湖光潋滟,已不见方才人影。
  待谢折玉睁开眼睛,周身已然换了番场景。
  虚元宗下,广陵郡。
  金乌西坠,霞光蔚然。
  古城巨影在逐渐黯淡的日光中,雄峻古朴,巍峨屹立。
  广陵郡的漫长历史,上可追溯到神魔之战,犹有卷宗记载:
  “青丘覆灭,九尾湮于广陵。”
  因着古蕴深厚,虚元洞的修道之途乃得天独道的一份,广陵郡即便是寻常人家,出去也带着几分雅气。
  彼时虽至暮色,残月交辉。
  广陵城门口人流如织,语笑喧哗。
  执勤的守门卫手中握着一枚通灵玉,仔细检查着来往行人。
  这个规矩自古便有,广陵郡隅于玄天仙山一角,繁华安稳,交易繁多,来往商者货郎五花八门,用这种低等通灵玉可简单验出是否有妖魔混入其中。
  名为守门卫,实则都是虚元洞的外门弟子,千年经营下,广陵郡已然成了其宗门属外之地。
  马车疾驰而过,堪堪于城门口勒绳停下,幔帘浮动,金玉含香。
  “这位小公子,还烦请厢内之人掀帘片刻。”
  身着青袍的小弟子朝马车之上的黑衣少年微微一拱手,示意道。
  却只听得一声娇软入骨的轻嗔自那金贵奢华的车厢中响起。
  一只纤嫩白腻的手轻挽罗幔,随之浅浅露出帷帽一角,夜风浮动下,娇艳的唇若隐若现,她偏头看向黑衣少年,嗓音如蜜样甜腻:
  “夫君。”
  周围诸多艳羡的目光齐齐落在少年身上,车厢中的女子一看便知是国色天香。
  谢折玉眉头一跳,紧紧抿唇。
  师尊却是越发离谱,不知这又是刚看完哪本话本子,沉浸其中,不能自拔。
  山光西落,池月东上。
  百尺楼台欲接天,飞檐阁角展翅飞。
  明月楼,广陵郡最大的酒楼,高墙掩映珠帘玉瓦,流光溢彩。
  暮色漫入檀香四浮的厅堂之内,嬉笑酒客,富家公子,高耸的几叠高台之上,珠帘半卷,衣香鬓影,珠环翠绕。
  “恭迎二位贵客!”
  小二急步上前,揖首迎客。
  他挤出满脸笑意,正欲抬头,入目便是几缕纱帘,帷帽之下身姿曼妙,腰肢摆柳。
  小二的一秒也不敢多作停留,飞速垂下。
  因着,立于这绝色女子一旁的黑衣少年,眉眼冷峻,漆黑如渊的眸中睨扫而过厅堂中的景象,他不自觉地微微蹙眉。
  近乎于窒息的压迫感。
  “两间房。”
  一道弧光划过,抛入小二手间,烛光盈动,他瞧得清楚,竟是一块上品灵石,顿时喜笑颜开。
  “小公子与夫人,且随小的这边走。”
  他半躬着身,殷勤侧步引路,心里却直嘀咕。
  看着也不像是没钱的主,为何却是要两间房。
  “吱呀——”
  小二合上房门,转身将白巾甩至侧肩,这二位最终还是进了同一间,蓦地,他想起方才上楼之时隐约听到的几句低语。
  “话本当不得真。”
  那沉冽如霜的少年眉眼似冰,顿了顿,继而说道:
  “师尊,在外不要胡乱称呼。”
  他咽下了下未尽之语:
  容易引人误会。
  “知道了,夫君。”
  少女轻轻柔柔,微弱声线不堪一折。
  谢折玉冷冽的脸更黑了几分,终于明白此番不过是对牛弹琴般,他拂袖而上,不再言语。
  短短几句落入旁人耳中,自是另一番景象。
  想来那位娇娇小夫人此刻,应是红了眼眸,长长睫毛上挂着几滴将坠不坠剔透泪珠,脆弱生怜。
  饶是在明月楼多年,见过无数浪荡荒唐的小二哥,也微微不屑瞥起了嘴角——
  他常听闻,有那仙门修士,修为虽高,品行却如禽兽者,喜残虐少女,犹有最近坊间传闻,高门之内,帐幔之中,好扮演别样身份,以寻不一般的刺激。
  小二想起那阴鸷如冰的少年,面上不屑之意愈来加深,再念及那位弱柳扶风的柔弱女子,叹了一口气——
  禽兽啊!
  月斜楼上,清夜疏桐。
  小二哥眼里龌龊至极的禽兽——谢折玉此刻正在房内忙碌,无暇顾及旁人所想。
  适才甫进屋内,沈卿扫了眼,隐有嫌弃之色,她转眸,故意拖了长声调唤他:
  “谢-折-玉。”
  娇声如蜜,又隐含威胁。
  每次欲使坏,亦或是指使他做这做那时,皆是这般模样。
  他低头,数件金玉流盏自储物戒中旋出,稳稳落于桌案床榻之上,俄顷,一室灵辉,满玉生光。
  谢折玉撩起眼皮,眼眸黑沉,看不出喜怒。
  在宗门时,沈卿平日有什么看得上,她且离不开的小玩意儿,竟一股脑全丢到了他这里。
  “本座的储物戒装不下了。”
  她理直气壮地如此说道。
  思及此,谢折玉垂眸看着指间精巧的灵戒,黑沉沉眸中掠过一丝嘲意。
  不过又是找了个由头随意差使他罢了。
  好似珠玉落盘,一声叮铃脆响。
  沈卿细密的睫毛于烛光中微微颤着,纤白嫩玉的手支着小巧的下巴尖儿,神情专注地把玩着手中一枚光洁雪白的玉环,近日来沉迷不已的话本子被她随手掷于一旁。
  他循声望去,看见得便是这样一幅光景。
  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案几一旁,无他,那话本封皮之上的大字实在是太过惹眼——
  霸道仙君俏佳人
  好一个霸道仙君……
  谢折玉只觉得眉头一跳,按捺住似要亟欲而出的复杂情绪——
  谁能想到,三界追捧痴迷,宛如神衹的蘅玉道君,私底下会是这般模样。
  顽劣不堪,心无尊纪。
  他沉着脸:
  “我去隔壁。”
  沈卿懒懒掀起眼皮,只看得少年消失在长廊的一袂衣角,她收回漫不经心的目光,再度专心地研究着手中之物,看起来浑然天成,精致无匹,其环上隐隐有光泽淡出。
  此物不似寻常,然细看之下,仍不知其来历,饶是见过诸多法宝灵物的她也不禁微微蹙起了眉。
  那日琉华消散之际,遥遥将其远抛而来,自也未留下只言片语。
  月光悄悄流淌进雕梁画柱的琼楼之上,夜深千帐灯,不及三分月明。
  少女双眸迷蒙,倦意将起,她懒懒地弹出一道灵意,银白如丝,顷刻没入沉静不动的白玉环中。
  墙灯如华,琉璃玉柱,寂静无声。
  因而,隔墙传来的隐约窸窣水声漫来,在这静谧的室内显得极为清晰。
  适才她瞧见谢折玉已为两间房下了禁制,想来这水声只能是隔壁了。
  沐浴的流水声一直不断,不停得侵扰着她本就凌乱的思绪,沈卿微微撇嘴,也不知谢折玉怎地挑的住处,竟如此不隔音,浑然忘了之前她瞧着其他处寻常酒楼客栈的满满嫌弃之意。
  水声淅沥,她不自觉地想起少年如霜的眉眼,更加心烦了——
  谢折玉可真墨迹。
  这个念头甫一闪过,却见同时间,适才注入灵意的白玉环光芒骤发,灯影交融,白玉如珠的柔光夹杂着月下窗影,被夜风一吹,白玉环飘然轻荡至浮空中,缓缓展开散于沈卿眼前。
  逐渐地,小指大小的玉环倾散成一道圆弧,可容一人大小,幽谧如柔波的珠光落在少女白净面容上,摇曳绚丽。
  沈卿抬眸,目光穿过如琉璃镜般悬浮于空的白玉环,紧接着,她睁大了双眼——
  圆环连接的彼端,赫然是另一处……!
  雾气生烟,水光蔓延。
  重纱帘幔间,少年瘦削的身影映于其间,影影绰绰,墨发四散,漂浮于水面上,随着涟漪轻轻荡着,雪白的中衣半褪,隐约勾勒出他凌厉的线条,时不时有潮湿的热气吹开帐幔向外漫来。
  似是察觉到有异常夜风拂过,他斜斜转身,露出少年精致的眉眼,雾气蒸腾之下,往日冷戾之色消散不见,隐隐有几分温和之意。
  他抬眸望去,直直对上了白玉环外,少女近在眼前,目不转睛的眸。
  谢折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