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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妻火葬场失败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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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鞭笞

书籍名:《追妻火葬场失败之后》    作者: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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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根本是疯了。
  独孤杀没回越女峰。
  他去了燕骨峰。
  他就那么穿着浸透了血的青衣,  背着同样染血的青骨琵琶,迈着一步步的血色足迹,迎着自各峰闻讯赶来的无数弟子的复杂目光,  朝执法堂走去。
  执法堂内,  峰主应无面高坐首位,双目微瞌。狄副堂主等人于两侧束手而立。
  不知执法堂众人等了多久,满堂死一样的静谧。
  少顷,这静谧被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打破。应无面没睁眼,只道:“你来了。”
  声音低沉,  不怒自威。
  独孤杀走近,  朝应无面拜下:“师侄拜见应师伯。”
  应无面仍旧没睁眼:“你想好了?”
  独孤杀道:“想好了。”
  应无面便睁开眼,  道:“但愿你没做错。”
  独孤杀平静道:“我不会错。”
  说完再拜,这次行的是大礼,  尚滴着血的袍袖于地面铺开大片大片的殷红色泽,好似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灼灼刺目。
  他道:“弟子独孤杀,伤及楚歌峰两百余人,  又以下犯上,  对乌致峰主不敬,特来领罚。”
  这话传出执法堂,围在外面的诸弟子没能忍住,  齐齐倒抽一口凉气。
  其实早在听闻独孤杀回宗后,与北微峰主碰面没多久,便单枪匹马地杀去楚歌峰时,诸弟子就已争论过好几轮,  绝大部分都认为独孤杀盛怒之下,  楚歌峰恐怕没谁能落得好。
  说不定还要死不少人。
  然而事实却超出诸弟子的预料,  独孤杀竟真的独自一人将楚歌峰打个通透。
  更没预料到独孤杀竟还能保持理智,只伤不杀。
  ……这已经无法用盛怒来形容了。
  他根本是疯了。
  诸弟子震惊之极。
  继续看执法堂内,便见听完独孤杀自请领罚之言,应无面没有迟疑,立即定下鞭笞三百的惩戒。狄副堂主取来足有小儿手臂粗的铁鞭,站到独孤杀后方。
  “得罪了。”
  说完这么句,狄副堂主扬起铁鞭,开始一鞭鞭地行罚。
  当是时,鞭笞声一下接着一下,独孤杀青衣本就被血浸染,此刻那颜色洇得更深,黏连着滴落的也比刚才更多。青衣很快破开口子,隐可见里头血肉模糊,森白的骨头都将将露出,围观者无不心惊肉跳。
  执法堂的鞭笞之所以令全万音宗的弟子都闻风丧胆,原因便在于此。
  不论修为,不问境界,但凡遭受鞭笞之罚,挨上那么两三鞭便要哭天喊地,痛不欲生;挨个四五十鞭,更是铮铮的傲骨都要被打断。
  眼下独孤杀要挨整整三百鞭。
  诸弟子中有人一鞭鞭地数,更多的人则不忍看,别过头去,想挨上这么多鞭,不知道独孤杀现在有没有后悔。
  人已经死了。
  元神泯灭,无法复活。
  至于吗?
  值得吗?
  “二十、三十、四十……”
  “一百、一百五、两百,嘶……”
  听都数到两百鞭了,堂内也没传来半声的痛呼或惨嚎,别过头的弟子们忍不住转回去,就见独孤杀脊背仍挺得笔直,整个人仿如从地面长出的石像,未动分毫。
  他面容冷峻,眸光亦是冰冷,其中没有任何忍受痛苦的意味,似乎这两百鞭笞对他而言只是挠痒痒。
  弟子们再度倒抽一口凉气。
  这独孤杀还是人吗?
  及至最后一百鞭,饶是狄副堂主都累得额头见汗,挥动铁鞭的速度肉眼可见地变慢,独孤杀也仍旧一声不吭。
  堂外众人渐渐从震惊转为钦佩。
  有此等大毅力,那楚歌峰就算真被独孤杀给告得没落了,也怪不得谁。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咎由自取罢了。
  “啪!”
  最后一道落鞭声响起,三百鞭笞结束,狄副堂主收回铁鞭。
  独孤杀终于动了。
  却并非众人想象中的那种动。
  他居然又朝应无面拜下,行的又是大礼。
  他声音也依旧平静。
  “弟子独孤杀,状告楚歌峰两百余人,目无尊长,肆意凌.辱凝碧道君;再告乌致峰主与凌云宗楚秋水,联手害死凝碧道君。”
  哗!
  满堂皆惊。
  狄副堂主更是眉心一跳,转头看向应无面。
  应无面肃然危坐,神色未变,浑然独孤杀说的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同先前一样,此刻应无面毫不迟疑,道:“执法堂受理此案。”
  闻得此言,所有人心中皆冒出一句话。
  万音宗要变天了。
  独孤杀状告一案事关重大,当即便有人飞快给各峰传信,其中属去往主峰的传音符最多。
  于是很快,各峰的峰主、长老等接二连三地赶来,主峰人也乌泱泱来了大半,执法堂被围得水泄不通。
  诸弟子见状,心中纳罕即使是宗门招新也从没见过这么多的师长,就听有谁喊:“宗主来了!”
  循声望去,宗主嬴鱼正乘风而来。
  在诸弟子鲜有的印象中,宗主嬴鱼一贯四平八稳,好似天塌了也不能让他有所动容。
  然今日,嬴鱼双手负后,眉宇间凝出个深深的川字,显然是为执法堂受理独孤杀状告一案而烦心。
  诸弟子不敢多看,垂首给嬴鱼见礼。
  嬴鱼落地,目光淡淡扫视过周围,道了声起。
  诸弟子抬头,想宗主都来了,北微峰主是不是也该到了,就听“嘭”的一声巨响,如九天之上战鼓齐鸣,鼓声刹那间响彻云霄,震得人心跳都要失序。
  “是北微峰主的尽神大鼓!”
  认出鼓声的弟子边喊边伸手捂耳朵,生怕鼓声震得灵台也跟着失序。
  上古有奇书曰《易经》,书中有句“鼓之舞之以尽神”,尽神大鼓的“尽神”二字便取自于此。
  敢以尽神命名,可想而知北微这大鼓当威风至极。
  循鼓声而望,上方虚空浮云,身着麻衣的北微峰主背光而立。众人看不清她神情,只能看得她身侧那尊大鼓散发着淡淡灵光,鼓棰也微微晃动着,大有要再行敲下去的迹象。
  “……北微师妹,”嬴鱼广袖一挥,挥散刚才那道鼓声带来的音浪波纹,“许久不见,你这性子越来越急躁了。”
  “是吗。”
  北微语气淡淡。
  她没下来,就那么在半空中垂眸睨着,双手是与嬴鱼如出一辙的负后姿态。
  她慢条斯理道:“我再急躁,能有嬴鱼师兄急躁?还是说嬴鱼师兄其实一点都不急着进执法堂,好让应师兄压下我大徒弟状告一案?我告诉你,”她似乎笑了,语气变得温柔如水,“你想得美。”
  未料北微竟如此不给面子,嬴鱼眉心川字愈发深刻了。
  但宗主就是宗主,不管如何被人前下脸子,他也仍能保持应有的风度,不疾不徐道:“此事就不能私了?不过是小辈间争风吃醋,一时犯了点错……”
  “去你妈的争风吃醋!”
  刚刚还笑得一脸温柔的人突然这么骂了句,底下众人全懵了。
  只能听得上方那人冲嬴鱼骂道:“我小徒弟去北域之前就已经跟你徒弟提出退婚,你哪来的脸说争风吃醋?还一时犯错,杀人也叫犯错的话,你有本事叫你徒弟直接去我徒弟坟前自刎谢罪,你至于亲自跑来找应师兄?真是跟你那死徒弟一个德行,没学过说话就老老实实闭嘴,跟我打一场,看谁能进得去执法堂!”
  言罢,也没见怎么动作,她身侧的尽神大鼓被自发而动的鼓棰擂响。
  厚重鼓声一下接着一下,几欲要将整个万音宗震翻般,带着北微满腔的怒火,直朝嬴鱼而去。
  “嘭!嘭!嘭!”
  鼓声气势磅礴至极,纵使在场的诸多峰主长老早有预料地提前设下屏障,修为不高的弟子们也还是不免被这震天撼地的鼓声弄得人仰马翻。
  嬴鱼见状,不得不祭出本命法器,赶在尽神大鼓展开更为猛烈的攻击前,过去碰上一碰。
  嬴鱼的法器乃编钟和鼎,取意“调和鼎鼐”。
  还记得当年跟随师父修行时,见嬴鱼选了可与其相辅相成的编钟,北微则选了从没碰过的大鼓,师父就说北微这大鼓要么一落千丈,要么一飞冲天直入九霄。
  彼时嬴鱼不以为然。
  他调侃北微,她这性子如能用得了大鼓,那简直是天方夜谭。
  孰料北微当真用得了大鼓。
  她不仅用得了,她更是在许多年后的今日,堪称狂放地让尽神大鼓直接往嬴鱼的和鼎编钟上撞过去。
  “咚——”
  极为沉闷的碰撞声响起,诸弟子皆听得耳边嗡鸣不断,更有甚者,从耳朵里冒出血来。
  不等从震荡中缓过神,见尽神大鼓与和鼎编钟撞了一次后居然不退反进,大有要将后者给撞烂撞碎的趋势,诸弟子吓得耳朵来不及捂血也来不及擦,惊叫推搡着连连后退。峰主长老们也不敢停歇地继续布置屏障,眼神、表情俱都焦灼不已。
  原因无他,以峰主长老们的修为,他们根本拦不住那对斗法的师兄妹。
  只能尽力护住弟子,不让事态变得更糟。
  执法堂外一片混乱,堂内却仍静谧到落针可闻。
  忽然应无面问:“你觉得谁会赢?”
  虽然没点名,但很明显,他是在问独孤杀。
  独孤杀答:“师父会赢。”
  果不其然,堂外这时传来一阵惊呼,应无面抬眸,就见好比整个楚歌峰在独孤杀盛怒之下无人得以抗衡,嬴鱼在怒极的北微面前也是颇有些束手束脚。
  编钟恢弘大气,清亮浑厚,寻常乐器如若碰到编钟,只能退避三舍,不敢与之争锋。
  可大鼓同样大气,甚至比编钟还要更为雄浑。
  尤其动用大鼓的北微此刻正处于怒火中烧的状态,这无疑让尽神大鼓战力倍增。
  “你说得对,”应无面道,“你师父要赢了。”
  一语成谶。
  又是重重的一次撞击,这次北微的尽神大鼓只略晃了晃便稳住,嬴鱼的和鼎编钟则兀自震动数息,方缓缓休止。
  尽管音修之间的斗法不该如此蛮横,可对比太过明显,在场不管谁都看得出来两者之间究竟谁占上风。
  像峰主长老们还好,碍于身份,齐齐闭紧了嘴一言不发;年轻的弟子们就没那么多顾虑。
  弟子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别看越女峰仅一师二徒,如今更是只剩一师一徒,可这战力似乎比主峰还要强。
  假若凝碧道君没有陨落,越女峰该是何等的风光?
  曾受过凝碧道君好意的弟子禁不住叹息,好端端的,怎么凝碧道君突然就陨落了呢。
  越是叹息,就越是偏向一心为凝碧道君讨公道的北微峰主。弟子们望着嬴鱼,目光是大同小异的隐晦。
  大约是察觉到众人心思,嬴鱼面色沉了沉。
  “北微师妹,就此停手吧,”他道,“在执法堂前打打闹闹,像什么样子。”
  北微闻言,哈哈笑了:“师兄这话说得好笑,我要是不像样子,跟我打打闹闹的你就有样子了?师兄说话还是这么不过脑子。”
  然后没等嬴鱼回话,她毫不客气地施压:“难得今日有这么多同门在,我就把话说清楚了,倘若嬴鱼师兄执意要压下我徒弟身陨之事,不让此案公之于众,我便是去白江前跪上个十年百年,也要请圣人出手,让你徒弟给我徒弟偿命。”
  嬴鱼霎时面沉如水。
  试问蓬莱仙岛上谁人不知,白江之后,便是凌云九剑?
  以北微的名声,她如果真去白江前一跪不起,别说凌云九剑会惊动,居于上界的那两位圣人怕是也会以化身降临……届时闹出的乱子只会比今天更大。
  思及家丑不可外扬,嬴鱼正待开口,便听斜里插来一句:“北微道友,这可就言过了。”
  这声音听起来十分陌生。且言语间称呼北微为道友——
  竟不是他们万音宗的?
  包括嬴鱼在内,众人诧异望去,就见北微不远处,正慢慢出现位不速之客。
  尽管距离有些远,但只消看清那不速之客身上的衣饰,众人就都明了,难怪昨日凝碧道君身陨后没听到北微有什么动静,原来她早渡过白江,去凌云九剑找能撑腰的靠山去了。
  ——不是只有楚秋水能拿凌云九剑当底气。
  诚然,这位身穿白色凌云衣的不速之客,正是出身凌云九剑。
  待看清不速之客的脸,万音宗峰主长老们更是下意识作揖:“见过景吾掌教。”
  景吾笑了笑。
  别看他长得能在美人榜上名列前茅,笑声也柔和飘渺十分动听,但凡稍微对凌云九剑有所了解,就知道这位掌教的手段绝非他表面上看起来的这般好相与。
  “许久不来万音宗,如今前来,却是北微道友请我主持公道……嬴鱼宗主,”景吾遥遥向嬴鱼拱手,“别来无恙。”
  嬴鱼面色愈发地沉了。
  众人看着这一幕,不约而同地感到风雨欲来。
  以景吾在凌云宗的地位,莫说楚秋水是九剑峰的弟子,就算她是位高权重的太上长老,只要景吾想,他也一言就能断她生死。
  毕竟论起秉公任直,整个中界没有任何一个势力能比得过凌云宗。
  举个例子,假使有朝一日,景吾这个当掌教的犯下滔天罪孽,那凌云宗也是敢请动他们那两位圣人祖师,降下雷霆将景吾击杀。
  试想连掌教都不能徇私枉法,区区一个刚入门的凡人弟子,又算得了什么?
  众人正想着,就听景吾又道:“说来还要感谢北微道友,若非北微告知,我竟不知我凌云宗何时又多出个弟子来。”他停顿了下,“似乎是姓楚?”
  北微道:“是姓楚,叫楚秋水。”
  景吾颔首:“果然没听过。”
  随即两人落地,一同迈入执法堂。
  至此,景吾会站在哪边,已经一目了然。
  更一目了然的,是景吾的到来,并非仅仅帮北微撑腰这么简单。
  若只是为了撑腰,凌云宗里任一峰主都能做到,根本不需要景吾亲自来万音宗——北微与景吾的关系由此可见一斑。
  凌云宗掌教坐镇执法堂的消息传开,很快,万音宗各峰先前没来的峰主长老等全来了,连常年闭关不出的太上长老也尽数到齐,整个万音宗上下皆到场。
  楚歌峰那些受伤的弟子也特意被应无面派人带来执法堂。
  尽管北微与嬴鱼交手耽搁了不少时间,但楚歌峰弟子仍是独孤杀走前的那般模样。他们个个身负重伤,鲜血淋漓,有的连说话睁眼都困难。
  唯二还能站着的乌致和楚秋水,前者不必提,后者似乎是认出景吾身上堪称标志性的凌云衣,不知想到什么,脚下一软,险些瘫倒。
  只是她到底也没敢真的倒地昏迷。
  因为应无面正看着她。
  那双眼睛冷漠极了,浑然不似真人。
  楚秋水站稳了,垂着头,再不敢多看。
  执法堂渐渐安静下来。
  应无面道:“跪下。”
  话落,楚秋水和楚歌峰弟子们尚未有所反应,乌致已然默不作声往地上一跪。
  那跪地声响极了,楚秋水惊了一惊:“乌致哥哥……”
  乌致没有理会。
  楚秋水咬咬唇,偷偷看了眼被奉为座上宾的景吾,终于小心翼翼地跪下。
  楚歌峰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以地互相搀扶着,也跟着跪下。
  等最后一人跪好,应无面没讲那些有的没的,直截了当地宣布:“楚歌峰所属,每人领鞭笞一百,逐出万音宗,终生镇守恶鬼窟,永不得回中界。”
  这话一出,饶是北微都挑了挑眉。
  恶鬼窟。
  位于中界与下界交接之处,窟里遍地都是噬人血肉魂魄的恶鬼。凡人进去基本都是全军覆没,修士进去也往往十不一存。
  然而就是这等恶地,却是各大宗门氏族重惩门徒弟子时的首要选择。
  概因受到重惩的,要么犯下滔天过错,要么造成巨大损失,不是随随便便就能一笔勾销或者戴罪立功的。有这种前提在,既能给予受罚者足够的惩戒,又能造福中界的恶鬼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北微倒真的没想过,应无面会给出恶鬼窟这等惩戒。
  她以为最多每人挨个几十上百鞭子,顶天了也就是押入雷牢水牢之类,面壁思过个几十上百年,不想应无面竟直接给出了恶鬼窟的答案。
  北微都觉得意外,楚歌峰弟子们更是惊得有如回光返照,挣扎着从地上站起来。
  “简直荒唐!”
  楚歌峰弟子们愤怒反驳:“我等认认真真修行,从未违反过任何一条门规,对宗门更是肝脑涂地、别无二心,凭什么要对我等处以如此重罚?”
  应无面听罢,没什么表情,只重复道:“从未违反过任何一条门规?”
  楚歌峰弟子们道:“当然!”
  应无面没再说话,抬袖一挥。
  也不知执法堂提前准备了多久,立时便有于某些楚歌峰弟子而言十分眼熟之人自人群中走出。
  这些人手中捧着用作存声留音的海螺等物,一路走来虽不开口,但那一双双眼睛却紧紧盯着楚歌峰弟子,恨不能扑上来咬穿喉咙的愤怒目光直让楚歌峰弟子们感到毛骨悚然。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楚歌峰弟子们毛骨悚然的。
  最毛骨悚然的,是他们认出这些人,分明是随凝碧道君去往北域历练的弟子。
  其中更有昨天被他们敲昏的四日徒弟!
  记起昨天发生的事,不少楚歌峰弟子本就失了血色的面孔变得更加惨白,身体也摇摇欲坠。
  他们知道他们为何会被处以重罚了。
  果然,以四日徒弟和张师弟为首的人先向景吾与嬴鱼等尊长行礼,随后便将灵力灌入海螺之中,把昨天在北域妖池和楚歌峰上的见闻悉数展现出来。
  “凝碧道君害了楚姑娘!”
  “狄副堂主故意包庇!”
  “……猪油蒙了心!”
  “做贼心虚……”
  一句句,一字字,铁证如山。
  而除了海螺记录下来的声音外,四日徒弟与张师弟等人更是合力化出水镜,把当时的诸多场景完完整整地溯源出来,以免楚歌峰弟子狡辩说海螺记录的是假的。
  等听完看完,不仅四日徒弟的目光更加愤恨,围观者们也都觉得这楚歌峰的人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凝碧道君这么多年对楚歌峰的用心,只要是长了眼睛的都能看见。
  结果这楚歌峰人不知感恩便罢,居然还做出这等恩将仇报之举?
  退一万步讲,就算凝碧道君同他们楚歌峰不熟,他们又岂能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想当然地对一位道君指指点点、造谣生事?被猪油蒙了心的是他们才对!
  景吾也忍不住感叹:“多少年没见过这等不忠不义之辈了。”
  北微道:“就是这等不忠不义之辈,毁了我徒弟的清名。”
  这时应无面道:“打。”
  音落,众多执法堂人握着铁鞭上前,无视楚歌峰弟子们求饶的目光和话语,扬鞭重重挥下。
  “不守门规,不敬尊长,打!”
  “不明事理,不辨是非,打!”
  “……”
  伴随着无休无止的落鞭声,惨嚎不断,满堂尽是弥漫开来的浓郁血气。
  立在一旁的独孤杀面无表情地看着。
  这才只是开始。
  良久,最后一鞭打完,所有楚歌峰弟子皆伏趴在地面,比先前还要更加不知死活。
  独孤杀目光转移到乌致身上。
  他质问道:“我师妹为何要去北域?”
  乌致默了默,答:“是我让她代我去的。”
  独孤杀点点头,道:“我回宗前,往北域走了一遭。”
  说到这里,独孤杀睨了眼一直没出声的楚秋水:“敢问楚姑娘,”他五指一握,掌中便出现了个小巧的物什,“这东西,可是你的?”
  只一眼,楚秋水就认出那东西是什么。
  她瞳孔骤缩。
  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那时凝碧明知她往她剑上撞,却不躲开,原来是为了拿走这个!
  作者有话说:
  来了来了
  辛苦大家久等,这章还有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