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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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于砚生回到部队之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坐在桌子前发呆，以至于程问敲门他都没听见。
“咚咚咚！”
见屋内没有回应，程问直接推开了门。
听到动静，于砚生下意识的站起身，见来人是程问，便放下警惕，声音有些嘶哑道：“你来干什么？”
他的眼角微微发红，衣服有些褶皱，现在看起来根本不像一个军人该有的模样。
程问很少见他这模样，他是部队的代表，各种演练成绩名列前茅，本应该是高高在上的姿态。
可此刻的他，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程问放轻脚步，走上前，缓缓开口道：“队长，你怎么了？”
于砚生没有回答，问了一句，“有酒吗？”
部队禁酒，这是每个人必须严记的规则。
程问有些恐慌的看着他，很显然被他说的话惊到了。“你疯了？部队禁酒！”
他当然知道部队禁酒，但只要是他想做的事，上千条军规都管不住。
他再次说道：“拿酒来。”
程问了解他这个人，便没有再劝解。
他走出房间，没过多久拿了两瓶酒进来。
程问刚打开酒瓶，正打算倒进杯子里，于砚生一把夺过酒瓶，仰着头往肚子里灌。
程问连忙上前阻止他，可没有丝毫作用。一瓶酒很快就见了底。
于砚生放下酒瓶，用胳膊随意擦了下嘴巴，醉意汹涌而来，让他想起了旧事。
十年前——
下晚自习过后，于砚生和陈慕颜手牵着手在学校的花园里散步。
陈慕颜一边走着一边甩着两人牵手的胳膊，于砚生侧头看着她，弯唇一笑。
走着走着，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没了笑意，取代的是满脸忧愁，道：“时间过得真快啊，马上就毕业了。你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
陈慕颜下意识的回答：“能有什么打算啊，考教资，教书育人。”
那个时候她的想法很单纯，只想教好小朋友，让他们快快乐乐的做自己。殊不知，是她想的太简单了。
她说完，于砚生一脸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道：“那我们的小陈老师就好好的教育祖国的花朵，我来保卫祖国。”
话落，陈慕颜停下脚步，抬头望向他，道：“你是要去参军？”
看着她脸上的表情，于砚生以为是她舍不得他离开。他缓缓用胳膊圈住陈慕颜，语气尽可能的放温柔些，“是啊，毕业后就打算走了。你放心，我保证会每天汇报我的日常生活，绝不让你担心！”
看他这副傻傻的样子，陈慕颜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后她笑着说道：“你呢，进队之后就好好训练、学习，我等着你穿军装回来见我的那一天。”
说完，陈慕颜踮起脚尖凑在于砚生耳旁又说了一句，“偷偷告诉你个秘密，我很喜欢军人保家卫国的那种气概。也祝愿我的男孩能早日担起这份责任。”
于砚生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只要他的女孩支持他，这就够了。
尽管后来两人分手后，他还是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部队里的生活规律很严格，日复一日的训练，把很多人都折磨疯了。但是他一直在坚持，从未想过放弃，因为他在努力兑现当初和陈慕颜许下的承诺。
三年后，和他一起进来的人大部分都选择了退役，但是他没有。
她还没有见过他穿军装的样子，所以他选择了继续留在部队，这一留，就是十年。
他是有私心的，因为他想以陈慕颜喜欢的模样，重新站到她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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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过三巡，于砚生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像烂泥一样倒在桌子上。嘴里还在不停的嘟囔着什么。
程问在一旁托着腮静静的看着他，他很不解。
为什么队长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会为一个女人如此折磨自己。他自己有过很多次恋爱，也算得上情场老手，可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伤心成这样。
他摇头叹了口气，刚想起身离开，在屁股离开板凳的那一刻，他听到于砚生迷迷糊糊说了一句话：
“我还没能把你追回来呢，你怎么就有了男朋友。”于砚生本身的嗓音就好听，此刻刚喝完酒，声音更加低沉有魄力。
程问愣在原地，瞬间就理解他了。
原来是心中的女神被别人抢走了，怪不得这么颓废。
看着倒在桌子上的于砚生，他的心猛地揪一下。
天，他竟然心疼起了于砚生！
谁让他是个大好人呢。
过了一会，程问站起身，从于砚生房间里走了出去，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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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万金酒店。
简遇知踩着九公分的高跟鞋往六楼的方向走去，班级群里说组织同学聚会，陈慕颜不在群里，她也没有告诉她这件事。
毕竟这群人可不是什么好人。
她刚打开门把手，还未走进去，就从里面传来一道讽刺的男声，“哎呦呦，简大美女来了。唉不对，现在应该叫简校长！”
面对陆安阴阳怪气的语调，简遇知并没有多在意，毕竟这种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她不屑多想。
陆安家里是开公司的，规模虽不大但名声却不小，当年他在学校里的风云事件全被他爸拿钱挡住了风口。简遇知一直认为他报考学前教育是为了玩女人，但事实也证实了她的猜测，毕业后陆安没有参加工作，而是留在家中啃老。
“受不起陆少爷这么大的称呼，并且我没有教育过你家的孩子，您也不必跟我客套。”简遇知对他微微一笑回答。
陆安脸上的表情猛然一愣，简遇知这脾气他十年前就见识过，可没想到十年过去了，她的脾气还是一点都没收敛，反而愈加狂妄。
他收起笑意，换上严肃的表情，道：“简遇知，今天是我们班里的聚会，你不必咄咄逼人吧？”
“哦，我有吗？”这句话是问陆安的。
随后她又把视线转移到其他人身上，再次问道：“我有吗？”
没有人回答，想起当年她做事的风范，众人现在还历历在目。
简遇知张扬一笑，“没有人回答呢，那可能只有你一个人这样认为了。”
陆安气的手握拳头却没有地方撒气，如今他家的产业一天不如一天，可没有资本任由他放肆。
他目光一转，昂起下巴对简遇知说：“怎么今天同学聚会，陈慕颜没跟你一起来啊？不会是瞧不起我们这些老同学吧？”
简遇知脸上的笑意渐渐沉了下去，果然，这次的同学聚会根本没那么简单。
她想了想，以开玩笑的语气道：“怎么？陆少爷还惦记着慕颜呢。”
“那倒也不是。”陆安尴尬一笑。
毕竟都过那么久了，陈慕颜那张脸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
“对了，陈慕颜和于砚生现在怎么样了？”不知道是谁说出了这句话，简遇知脸上的表情再次僵住。
于砚生曾经在学校可是无比的张扬狂妄，可毕业后突然就没了音讯。
有人说他家里不同意他和陈慕颜恋爱，强迫他们分手，让于砚生去了国外。
也有人说于砚生家里的产业破败，逃离了景城。
可真正的原因没人知道，连陈慕颜也不知道。
现场开始有人起哄，问道：“简遇知，你和陈慕颜是最好的朋友，你知道她和于砚生现在怎么样了吗？”
简遇知没有着急回复他们，拿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酒。
豁，好涩。
像当年陈慕颜分手后第一次喝酒一样。
“早分手了。”简遇知平静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