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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美人师父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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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书籍名:《炮灰美人师父觉醒了》    作者: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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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是大年三十,可江懿却仍起早换好朝服,预备着进宫里见洪文帝一面。
  他刚回燕都时,洪文帝曾托人给他送了消息,说他舟车劳顿,歇息几日也无妨,有什么事等年后再说。但江懿领了洪文帝的情,却并不打算在家休息。
  自己多年未回燕都,朝中动向全靠陆绎风的书函告知,若再不露面,怕是真要给他架空了。
  他穿了一身绛紫色的朝服,没批大氅或披风,在凛冽的晨风中显得格外单薄,刚下了马车,便有人凑了过来。
  来人一身绯色的袍子,有一张干净的年轻面孔,手中拿着象牙芴板,亲切道:“请问是江大人吗?”
  江懿抬眸,发现是个从未见过的生面孔。
  “你是……”
  “下官浦砚,字子墨,兵部侍郎……”浦砚又行了一礼,“久仰丞相大名。”
  兵部侍郎……
  江懿心中思索着这「兵部侍郎」是什么来头,面上却依旧谦和有礼:“浦侍郎年轻有为,甚好。”
  浦砚连忙自谦:“与江大人比,下官还差了很多,江大人真是折煞下官了。”
  江懿笑而不语,一边听着他在一边虚与委蛇,一边向金銮殿走去。
  如果自己没记错,每月定时发俸禄般往陇西递的几封弹劾折子里,大半是兵部尚书的手笔。
  一般这些折子都是侍郎起草,递给尚书过目,没问题后再誊写一番做定稿。
  若浦砚说他不清楚自己顶头上司每日致力于找江懿的茬,江懿断然是不信的。
  “这两年陇西多亏了有江大人守着,百姓才能安宁,我们这些在燕都的也能放不少心……”浦砚继续絮絮叨叨着,“只是下官有些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怕讲了惹江大人不快。”
  江懿听到他这话,动作微微顿了下,唇角勾起一个温柔的笑:“今日大年三十,既然浦侍郎觉得要说得话听起来不如意,那便还是不要说了。待过了年关,浦侍郎愿怎么说都无妨。”
  浦砚被自己挖的坑绊了一下,面上先前的客套和恭敬都变得生硬了很多。
  他轻咳一声,生硬地转了个话题:“江大人今日来宫中,是为何事?”
  “我父亲为陛下备了贺礼,要我将礼物送来……”江懿道,“就是不知是否会打搅陛下。”
  浦砚眨了眨眼睛,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应当,应当是不打扰的,陛下一直念着前帝师的教诲恩情,大抵也不会计较。”
  宫中侍卫认得江懿那块牌子,两人一路畅通无阻。浦砚似乎变着法儿要从江懿这里问出什么话来,却都被人四两拨千斤般堵了回去。
  江懿最后停在御书房外,十分亲切道:“浦侍郎呢?也寻陛下有事吗?”
  浦砚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不觉间跟着江懿来到了御书房门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正聊着天没注意,下官是来找福公公的。”
  福公公?
  这个名字在记忆中埋得太深,江懿稍微思索了一下才想起来他到底是什么人。
  应当是一年前那个趾高气昂来陇西的钦差大臣,所谓的大内总管。
  思及此处,江懿没再继续询问:“那你去吧,别让福公公等急了。”
  浦砚连忙应了,小步跑着向殿外而去。
  守在御书房外的小黄门见了那块丞相令牌,连忙跪了下去,夹着嗓音道:“陛下正在书房中批折子,还请丞相大人稍等片刻,奴才回去启禀陛下,再来给您答复。”
  他说着撩起衣袍起身,推开了御书房厚重的木门。
  江懿将手拢进衣袖中,目光流连在御书房外的门廊中。
  记忆中,上辈子最后一次来燕宫时,乌斯人已经打到城下了。
  昔日那些道貌岸然的达官显贵树倒猢狲散,拖家带口从燕都逃亡,全然没了平日求和割地时的谄媚嘴脸。
  而洪文帝愧对先人,于寝宫中拔天子剑自刎,只留下一个刚满十岁的太子。
  江懿叹息一声,指尖抵着太阳穴慢慢按揉了起来。
  最近不知为何,他愈发频繁地梦见了前世的事。
  分明重生到现在,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却不知为何心绪不宁,以至于每日忧思过度,不知是额角还是太阳穴一直时有时无地疼着。
  但无论如何,总梦见前世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他正自顾自胡思乱想着,那小黄门从御书房中出来了。
  “回禀丞相大人……”小黄门有些不知所措地轻咳一声,“陛下现在有要事在身,可否请您……择日再来?”
  择日再来?
  若方才没在宫外遇见浦砚,江懿说不定真的就打道回府了。
  但他现在心中隐隐预感不祥,低声道:“我有要事向陛下禀报,若陛下现在正忙,那我在外头等着也无妨。”
  他说完后退了一步,似乎是真的要就这么站着等。
  御书房中烧着地龙,可御书房外却没有什么供人取暖的物事,外头数九寒冬的风不讲情面地向人身上吹来。
  江懿今日穿的本来就薄,在寒风中站了一会儿,脸色便被冻得有些发白。
  他垂眸看着脚下花纹繁琐的地砖,舔了舔唇,忽地想起前一晚裴向云给自己披上的那件披风。
  若狼崽子在身边,说不准不会让自己冻成这样。
  江懿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便愣了下,继而有些不自然地将它从脑海中抹去。
  做什么想起那白眼狼。
  小黄门去而复返,看见江懿果真还等在门外,有些慌张道:“江大人,这天寒地冻的,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年后来说,莫要冻坏了身子。”
  江懿掩着唇闷咳了几下,声音有些沙哑:“无妨……”
  那小黄门看他似乎铁了心要见洪文帝,叹息一声:“奴才这就去帮您请示下陛下,若陛下还在忙着,那您真得换个时辰来了。”
  江懿弯了弯眉眼:“多谢。还请公公向陛下说明,我今日带了家父的贺礼,特意来送与陛下。”
  他的手冻得有些僵硬,向怀中摸索片刻,摸出一些碎银塞进那小黄门的手中。
  小黄门瞬间眉开眼笑,接连向江懿行了几个礼,高高兴兴地又进了御书房。
  或许是搬出江父的名号,洪文帝不好对前帝师视而不见,这回终于准江懿进屋了。
  御书房门一开,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扫空了江懿周身的大半寒意。
  书房正中间摆着一张长桌,上面放置着挂满毛笔的笔架,旁边散落着许多卷宗。
  洪文帝端坐在桌后,抬眸向前看来,双眉习惯性地下压,带着几分不怒自威的意味。
  江懿的目光落在洪文帝身旁,忽地愣了下。
  原本不应有第二个人在的御书房中正坐了个女人。
  那女人身着青衣,眉心间点了一抹花钿,胭脂红色的,衬得肤色更白皙。她一双眼深邃,鼻梁高挑,看着似乎与寻常汉人女子不同。
  她方才正低头与洪文帝说话,听见有人进来时才慢慢抬起头来,一双含情美目向门边看来,正巧撞上江懿的目光。
  江懿这才回过神来,低头行了一礼:“微臣有罪,冲撞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洪文帝写完最后一个字,这才抬起头来,将眼前站着的人细细打量了一番。
  大燕的丞相是最年轻的朝臣,本就生得好看,方才在寒风中冻得更显唇红肤白,像匠人精心雕出来的玉人。
  “想必你就是陛下经常与本宫说起的丞相大人?”倚在洪文帝身边的美人开了口,声音也娇娇柔柔的,“不必如此拘谨,看两眼又不会掉块肉。”
  江懿敛了眉眼间的忧虑,低声谢过她。
  “听说爱卿今日是带着老师的贺礼来的?”
  洪文帝抬眸问道:“老师近日身体可好?”
  “家父身体康健,前些日子害了风寒,这才让微臣将贺礼带了过来。”
  他说着将手中的一摞纸卷恭敬地递给了洪文帝。
  洪文帝饶有兴味地将那纸卷翻开,看了半晌后感叹道:“老师如今还是这样痴迷佛理。”
  “家父说陛下每日辛劳,唯有龙体安康,才是天下百姓的幸事……”江懿道,“所以特意手抄佛经几卷,作为贺礼献给陛下,祈愿陛下新年无病无灾,国泰民安。”
  洪文帝唇角微翘:“还请爱卿替朕谢过老师。”
  他说着将那卷经文放在一边:“江爱卿还有别的事吗?”
  江懿不动声色瞥了眼他旁边的女子:“微臣确实有事禀告陛下,只是……”
  他话刚说了一半,那一直栖卧在女人怀中的「霄飞练」忽地纵身跳到桌上,继而踩着桌子当做跳板,毫不留情地一爪向江懿抓来。
  江懿躲闪不及,手背上被那尖锐的爪子抓出四道明晃晃的血痕。
  洪文帝蹙眉:“这是怎么了?”
  那女子有些惊慌地揪着霄飞练的后脖颈提了回来,颤声道:“臣妾不知,这狸奴原本安生得很,不知为何今日突然伤人,臣妾罪该万死,伤了江大人,请陛下责罚臣妾。”
  洪文帝微微蹙眉,看向江懿,似乎在以目光询问他怎么办。
  江懿垂眸,目光落在已经开始向外渗血的抓痕上,声音却依旧淡淡的:“畜生伤人,不该治罪于娘娘。”
  那跪伏在地上的女人似乎愣了下,没料到他会这样说。
  “若那狸奴确实不服管教,与微臣相冲,可以将它带出御书房……”江懿继续道,“微臣确有要事与陛下商议,娘娘可愿行个方便?”
  作者有话说:
  霄飞练是一个猫的品种,全身都是白色的那种小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