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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美人师父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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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书籍名:《炮灰美人师父觉醒了》    作者:追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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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懿确乎是喝多了,待第二日醒来后全然不记得前一晚发生了什么。
  他刚抬手,便察觉自己手中似乎攥着什么东西。
  那是一张被团起来的纸,纸面像是磨砂的,十分粗糙。
  江懿蹙着眉将那团纸展开,发现上面用炭笔画着一幅地形图。
  他神色一凛,几乎要以为是有奸细画了燕都,可再凝神打量,才发现原来是虚惊一场。
  所以这是哪座城池的地形图?
  又是谁趁乱塞入自己手中的?
  江懿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将这来路不明的地图好生收起来,备着以防万一。
  密东王子来访后,江懿便有意无意地在每月送往燕都的折子里提起结盟一事,可得到的回应却仍十分模棱两可。
  天子不愿结盟,有人不想看见密东与大燕结盟。
  江懿一边与千里之外那帮明哲保身的酸儒斗智斗勇,一边在陇西军营里暗暗查那深藏已久的细作,终于在夏秋之交时劳累过度受凉,患了风寒。
  上一世自己好像也没少生病。
  纵然发着热,可他依旧拖着病体查看军中要务,一时也不肯耽搁。
  重生之后他每日每夜都紧绷着心中那根弦,像是与死亡赛跑的人,生怕哪一刻就发生了无法逆转的悲剧,重现上辈子的错误。
  江懿疲惫地放下笔,掌心在眼眶上按了按,轻轻叹了口气。
  帐帘动了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他心中一动,抬眸却看见了关雁归。
  “阿懿,你既已病得这么严重,怎么还不去歇息?”关雁归将手中捧着的一碗粥放在案上,“喝了这个去睡会儿吧,别把自己的身体熬垮了。”
  江懿「嗯」了一声:“放着吧……”
  “你喝了啊。”
  关雁归的声音中多了几分不悦:“你不喝我就不走。”
  江懿有些无奈地叹息:“我真的喝,你别在这儿杵着。”
  “你如何敷衍人我还不知道么?”
  关雁归将手轻轻按在他肩上:“听话,喝了睡一觉,醒来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江懿被他闹得没办法,只能端起瓷碗。
  那是一碗小米粥,被人熬得软糯,加了几枚红枣。红枣煮得皮软裂开,里面的枣芯流了些许在粥里。
  似乎怕影响了喝粥的口感,枣核也被人细心地拿掉了。
  江懿尝了一口,有些诧异地挑眉:“这粥……”
  关雁归蹙眉:“你不喜欢喝甜的?”
  江懿扣在碗边的指尖顿了下,若无其事道:“无妨,就是营中少见甜食,觉得蹊跷罢了。你熬的?”
  “嗯……”关雁归轻咳一声,“还合口味吗?”
  江懿垂眸道:“尚可……”
  陇西如此偏僻,炊事班能备着盐就算不错了,糖算得上是稀少的调味料,只有来贵客时才会做甜口的菜招待客人。
  江懿鱼米之乡的书香世家长大,从小就偏爱甜食,只是在陇西时怕给人添麻烦,从未与旁人仔细提起过。
  而没料到上辈子吃甜食最多的日子,竟是被软禁在裴向云府中的那段时光。
  那会儿他万念俱灰,食水不进,指望着能不能靠绝食把自己饿死。
  那逆徒瞧着他这幅郁郁寡欢的样子不知是心疼还是怕了,命小厮特意烧了江南菜,端进卧房喂给他吃。
  嘴对嘴,强迫地喂给他吃。
  其中便有这么一碗甜粥,是他动过最多的一道菜。
  江懿收回思绪,慢慢将那碗粥喝完了。
  关雁归接过碗:“累不累?”
  “还好……”江懿阖眸靠在椅背上,“不用担心。”
  关雁归站在他身后,低头便能看见那人精致的眉眼,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要我替你揉揉穴位么?上次我害了风寒,军医便是这样帮我的。”
  江懿「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关雁归当他同意了,将粥碗放在桌上,指腹落在他的太阳穴上,轻轻按揉着。
  江懿的呼吸趋于平稳,半晌后轻声问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啊关校尉。”
  关雁归手上的动作微不可查地顿了顿:“阿懿这话是什么意思?”
  “嗯?没什么意思。”
  江懿轻笑一声,感叹道:“只是许久未曾与你这样单独相处,有些陌生罢了。”
  关雁归眼中也浮起怀念的神色:“我们是如何相识的,阿懿你可还有印象?”
  “当然记得。”
  江懿的声音带着几分耐人寻味:“这有什么不记得的?”
  算起来,他与关雁归相识得还要比裴向云早很多。
  那会儿他刚来陇西军营,人生地不熟。这些将士们瞧他是个文文弱弱的书生,又是从燕都空降来的,自然没有几分好脸色,偶尔都明里暗里挤兑过他两句。
  直到那次张戎别有用心安排的军中切磋。
  关雁归主动挑了江懿做对手,并在这次切磋中败给了他,从而让军中将士对这燕都空降的状元郎刮目相看。
  而只有江懿知道其实是关雁归放水了。
  那柄本来能挑飞他手中长/枪的剑不知为何偏离了方向,径直擦着他的手腕而过。
  江懿不是那种被人给了施舍就感恩戴德的人,反而对关雁归这一举动十分不满,晚上的时候找上门去质问他为何放水。
  “你年龄比我小,又心气儿高,别的委屈就算了,这种委屈受不得的……”关雁归的声音很温柔,“我当时也是这么过来的,所以就想着能不能帮你一把。”
  江懿现在也记得那个草虫夜鸣的夏末,他站在年轻的校尉面前,忽然有些手足无措。
  至少那个时候还是很好的。
  思及此处,他又轻叹一声:“过去这么久了。”
  “那次之后我们便成了很好的朋友……”关雁归继续轻轻按着他的太阳穴,声音中多了几分温柔,“但近日你好像有些疏远我,我不知道为什么,正好借着今日的机会与你聊聊。”
  疏远你?
  江懿的指尖在椅子的扶手上摩挲片刻,轻笑道:“没有疏远你,怎么会疏远你呢?只是……”
  只是时过境迁,如今你变成了我所陌生的模样,我实在无法再那样赤诚地信任你。
  他没再多说,只阖眸靠在椅背上装着假寐,直到那人放下手,将空了的粥碗拿走。
  帐内新换的熏香还算好闻,较比先前那份更为淡雅,盈盈缭绕在他鼻尖,让人有些昏昏欲睡。
  江懿刚吃了东西,又确乎好些时辰没好好休息,实在遭不住这困意,只得靠着床头眯一会儿。
  他刚陷入半梦半醒之际,帐帘却又被人轻轻撩开了。
  睡意登时烟消云散。
  江懿眯着眼向帐口看去,只瞧见了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站在帐帘边光照不到的地方,不知在做什么。
  看着那身量,不像是去而复返的关雁归。
  那人在原地踟蹰半晌,似乎小心地向他这边望了望,待确认他睡了后才继续蹑手蹑脚地往桌边走去。
  是贼……
  江懿如今正病着,没有往日的身手,也并不清楚这不速之客的实力,只能悄悄向床头摸去,摸到了一柄早就放在那里防身的短匕。
  匕首的手柄冰凉,几乎让他一瞬间便清醒了过来。
  那不速之客似乎并不熟悉他帐中的布局,平地被绊了一下后向前踉跄几步,撞在那张搁着铜镜的桌上。
  铜镜摇晃了一下,险而又险地被那人接住。
  那人于是又不敢动了,再次向江懿这边瞥了一眼,发现他没醒后更加小心地摸向桌边。
  纸张与书页摩擦的「窸窸窣窣」响起,间或夹杂着笔杆碰撞的「咔哒」声,在一片安静的帐中格外清晰。
  那人翻找片刻,好像终于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手忙脚乱地将那一摞纸塞进袖袍中,而后十分仔细地将被翻乱的桌子慢慢归于原状。
  江懿握着短匕的手慢慢扣紧,听得见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剧烈地擂撞着。
  什么贼不在乎金玉珠宝,反而去翻那些文书折子?
  很显然,这位访客八成是那个潜伏在陇西军营中的细作,如今趁着他身体不适竟如此胆大,敢光天化日之下来偷东西了。
  既然来了就别想全须全尾地走。
  江懿刚打定这个主意,那贼便又偷偷摸摸地往床这边摸了过来。
  他走路很轻,几乎没有声音,若不是江懿没睡着,怕是真不知道自己帐中来过人了。
  那人站在床边半晌,微微俯身,试探着向他伸出手。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刹那,江懿猛地睁眼,干脆利落地扣住那贼人的手腕。
  贼人没料到他是装睡,一下子变得惊慌非常,踉跄着被人按倒在床上。
  藏在被褥下的短匕弹出,狠狠地箍在那人的脖颈前,冰凉的刀刃在皮肤上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江懿膝盖顶在他胸前,额上满是冷汗,只觉得自己残存的些许力气都用尽了。
  “你是谁?”他喘/息片刻后低声道,“偷了什么?”
  那人在他的禁锢下挣扎着,可挣扎的力度却并不大,似乎所有动作都带着分寸,生怕伤着他。
  江懿眉心一紧,察觉出几分异样,用空着的那只手擦亮放在床头的汽灯。
  暖黄的灯光在帐中骤然亮起,将那不速之客的脸照了个清楚明白。
  江懿的脸骤然又白了几分,匕首不再犹豫,径直向他胸口刺下。
  作者有话说:
  有人又挨揍了是谁我不说;
  地形图是谁塞的画的是啥我也不说;
  不知道能连续双更多少天,能有多少天呢(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