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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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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五章 往事

书籍名:《宋帆》    作者:耽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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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轮到杨帆大吃一惊:“聂风行你,你是教主?”
        “哈哈,亏得有人还记得老夫。猎文  来吧,你即是明教弟子,便与老夫说说这两年明教所生的事情。”
        “是!”杨帆朝聂风行行了一个明教礼仪,便将这两年里明教的基本情况细细说了一遍。
        听完杨帆的介绍,聂风行皱眉不语。
        杨帆又问道:“据圣女讲,教主您已被朝庭杀害,可怎么会隐居在这儿?”
        “圣女?是云裳吧。唉!她定是被那仇可道给骗了。她现在可好?”聂风行道。
        “圣女无恙,她在京中醉杏楼卧底一年多,本欲刺杀皇帝,可今年年初身份暴露,幸亏逃得及时,安全回到了总坛。”
        “唉!她定是以为我被朝庭害死,报仇心切,才行此下策。真是难为她了。”“对啊,属下也不明白,教主既然没有被害,为什么不回教中主持大局?”
        聂风行惨然一笑,道:“我若能出得了这儿,又岂会不回去?”
        “啊?”
        “其实我亦是像你一样,被人打下山涧,然后在昏迷中被流水冲到这儿。可等我清醒之后,才现自己已身中巨毒,只能用全部内力将毒素封在腹部。如此一来,我便无力攀过这四面的峭壁,因而只能被困在这儿。”
        “被打下山涧?”杨帆纳闷道,在他的印象里,聂云裳以及几个明教中人皆言聂风行乃是遭受了朝庭的伏击,可看这些天里太姥山的防备情况,朝庭不可能派出大量的人员进入总坛的势力范围。而且即便有武功高强的些许人进入,以聂风行的武功,又岂能轻易被打下山涧?
        似乎看出了杨帆的疑问,聂风行接着道:“你一定是疑问,我究竟被什么人打下山涧,被什么人下了巨毒?”
        杨帆点点头。
        聂风行先是一阵沉默,似是回忆着什么。过了一会才道:“老夫纵横江湖多年,若论武功尚不曾遇到对手。”聂风行作出一副高手寂寞状,“若是遇到朝庭高手的袭击,老夫虽不敢说能将其格杀,但全身而退还能做到。因此,将我打下山涧的并非朝庭方面的人,而是咱们明教的一位高手。”
        杨帆精神一振,此点其实他早有怀疑,先前还曾提醒过聂云裳,只不过被当做了挑拨之言,没想到自己一语成谶,居然真的猜对了事情的原委。
        “唉!也是怪我一念之差,引狼入室,才将自己、将八位长老、将整个明教推到了这万劫不复的境地。”聂风行接着道。
        杨帆本欲将自己的猜测说出,但见聂风行正在整理着思路,便不再打扰。眼前这个头、胡须如雪花一般白的老人,独自一人困在这儿两年,语言表达的能力显然有些退化。
        “你入教几年了?”聂风行问道。
        “两年。”
        “嗯,这两年教中的主要任务便是准备造反吧!”
        “是!”
        “但是你可知道两年之前教中的大势是不主张造反?”
        “这个曾听说过一点,但后来朝庭杀害了八位长老,以及教主失踪之后,为向朝庭报复,多数人便同意了造反的建议。”
        “不错,那八位长老确实是被朝庭杀害,可向朝庭通报信息的却是明教之中一位狼子野心之人当然,这也怪老夫,是我把他引入教中的。”聂风行戚然道,“想当初,明教只是一个隐于江湖之中的神秘组织,自老夫接任教主之后,有感于教中是法平等,无分高下的教规,便突奇想,想建立一个这样的世外桃源。于是我便联络了与我志同道合的八位地方士族,举家迁入太姥山的谷地之中,让他们在那儿共同劳动,不分高下,过上衣食无忧、人人平等的生活。”
        聂风行说到这儿,脸上露出一副心向往之的神情。
        “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我们仿佛是在坐吃山空,一帮人在谷中生活了十几的时间,当初八位长老捐于明教的万贯财产,竟在不知不觉间消耗一空。谷中众弟子的生活开始变得拮据起来。无奈之下,那八位长老便只好再回故乡,一方面种田经商补贴教中所用,另一方面也介绍新的教友入教以吸收新的捐助之财。便是在这期间,老夫瞎了眼睛,将那狼子野心之人引入了教中”
        这些事情杨帆曾听吕师囊与陈凡说起过,对于聂风行建立的那个“人民公社”最后的窘境,也曾细细调查过,便道:“自我封闭在太姥山这么一个小地方,只能靠天吃饭,而且还实行平均主义,这与坐吃山空何异?只不过是过程慢一点而已。其实解决的办法应该是进行按劳分配和对外通商,靠降低入教条件吸收一些思想不过关者捐财入教,来为教中输血,断不可取。那样教中会变得鱼龙混杂,最终得到的恐怕只是内乱。
        聂风行目光在杨帆身上打量一遍,道:“嘿!没想到你小子居然有点见识。不错,我等当时的做法的确是在饮鸩止渴。尤其是老夫拉了那西域豪商仇可道入教,更是将直接种下了让我等死伤殆尽的苦果。”
        “仇左使?果真是他害了教主还有八位长老?”
        “正是此人!”聂风行道。
        两人谈着明教以往之事,不觉间云归日落,岩穴昏暝。
        聂风行挑挑那边一堆石块之间的暗火,让洞内略微出一点光。做完这些,他又拿出一些野果,来到杨帆跟前,示意杨帆与自己同吃。
        “刚才咱们说到哪儿了?”聂风行一边嚼着野果,一边问杨帆道。
        “讲到仇左使害了教主您,还有那八位长老。”杨帆回道。
        “不错!我将那仇可道引入教中之后,因他所捐财物甚多,故而委他担任教中的护法左使一职。之后,经他介绍,浙闽之带一些绿林中人也加入教中,而且这些人在外面大肆展教众,很快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对此,我与八位长老时常劝他不要将本教势力范围扩的太大,以免遭受朝庭的猜忌。可不想那仇可道表面上答应,背地里却仍是一意孤行。不出一年,朝庭果然便下令禁止食菜事魔之事,教中弟子一经被现,也会被抓捕杀害。情势危急,我们便提前召开了光明圣会,讨论应对的策略。可是”
        “可是结果你们生了分歧?”杨帆见聂风行话音一顿,插口道。
        “是的!按老夫和八位长老的意思,明教应当立即停止在外面大肆展教徒的行动,以免朝庭抓住把柄,出兵围剿。带兵打仗不同于江湖较量,以明教的实力,是根本不可能跟朝庭抗衡的。”
        杨帆点点头,聂风行说的正是事实。
        “可是左使仇可道、右使方腊却提议明教利用朝庭、南方花石纲扰民之机,举义起事,建立一个明教国度。当时我等极力反对:要推翻一个朝庭岂是易事,宋庭随时可调集几十万大军前来剿启示杀,我们展的教众即便再多,也只是普通的百姓,又有什么能力与这些武装到牙齿的军队来较量?而且战争不是擂台比武,全靠武功,它讲究的军力、财力的对比,这点明教无半点胜算。”
        “见我们反对的激烈,明教实力又确实不足,仇可道、方腊等人便不再提举义之事。我等均想他们经过劝诫之后已然放弃那不切实际的打算,可没想到光明圣会之后,他们却依然我行我素,不但未停止乱收教徒,还变本加厉在翕州、睦州等地私设起了明教分舵。”
        “老夫听闻此事之后惊怒交加,正欲召集众长老回总坛处置此事,却不想仇可道突然带来八位长老被官府抄家入狱的消息。我气极之下,将那仇可道斥责一顿,便决定出谷营救众位长老。那仇可道当时自责异常,见我欲出谷,便自告奋勇随我前去,说是弥补他所犯的错误。我当时也是惊急之下,没有寻思太多便答应下来。”
        杨帆寻思:“这仇可道分明是个不守信义的奸诈小人,三番五次骗你,你居然还相信他,也难怪明教会走到这一步。”
        “第二日一早,我俩便收拾行礼出。老夫心念八位长老的安危,一口气行到摩霄峰才停下来。在那儿他掏出水袋,我俩喝些水,稍事休息,便继续前行。老夫起身刚行了几步,忽觉背后劲风来袭,忙回身戒备,却见那仇可道一掌向我打来。仇可道此人武功虽然不错,但绝非老夫对手。见他向我攻来,我便暗运内力,想与他对上一掌。可正当提气之时,腹中却如刀绞,老夫方知刚才他在水中下了巨毒。”
        “我强运真气接下他这一掌之后,仇可道原形毕露,道:中了我那七步追魂丹之毒,居然还能接下我这记碎碑掌,教主武功果然了得!说罢便又是一阵疾攻。”
        “听闻刚才所中之毒乃是七步追魂丹,老夫亦是惊恨有加。这七步追魂丹乃是奇毒,毒情甚烈,而且越使用内力,毒性便越散的越快。我禁不住怒道:仇可道,本座待你不薄,不何要暗下毒手?”
        “他嘿嘿笑道: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我岂能让你和八个老朽坏了我的计划?现在不妨告诉你,那八个老朽的底细就是我告知官府的。他们的死期已至,现在轮到你了!”
        那仇可道攻得甚急,我内力受制,避开几击之后,便被他一掌打落山崖,不想这悬崖之下的水甚深,我竟免于粉身碎骨之难,被冲到这儿。”
        听聂风行说到此处,杨帆倒觉得他的遭遇与自己有些相似,心下忍不住暗道:“暗处的小人,果然比明里的敌人要可怕得多,以后可得长好记性!”
        “被冲到这儿之后,我才醒过来,当时我运功尝试将所中之毒逼出,不想毒性已经浸入我的五脏六腑,以我的功力竟无法逼出体外。老夫只好用全部的真气将这些毒素封闭在气海穴之处,苟延残喘着活下来。不过这样一来,老夫相当于内力全失,洞外这小小的峭壁,居然无法爬上去”
        说到这儿,聂风行摇摇头叹息一声,道:“今晚便到这儿吧,老夫马上需要运功疗伤,以防体内毒素扩散出来。你也早些休息,明日若能活动,便随我出去寻找食物。”
        说罢,他便盘坐到洞中的一块岩石之上,打起坐来。

一四六章  谷底
        杨帆已经昏睡了一天一夜,此时倒也不困,便将聂风行的话又细细琢磨一遍。  猎文    跌落山涧,虽然保往了性命,但能不能出去还是一个问题。听聂风行的意思,外面应该被峭壁包围,以自己的本事,能不能越过这峭壁,他心里也没有底。而且,即便有能力越过,眼前的聂风行怎么办?总需带他离开才好,他可是阻止明教造反的最佳人选,有了他,说不定能相当于有了未来童贯的十五万大军。
        杨帆随意地思索着,过了很长时间才又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清晨,杨帆早早地醒来,洞外微微亮起,传来蛙声一片。
        聂风行已不再打坐,但仍躺在洞中的一堆干草上睡觉。
        杨帆轻轻起身,骨架仍有些疼,但慢慢地行走却已没有问题。他蹑手蹑脚地走到洞外,寻了个岩角放掉体内多余的水,然后坐到一块大石上,借着黎明的光线,四下一望。
        此处是一个葫芦形的峡谷,四面均有陡峭的高山,唯有西面有一个隘口,但却水流如注,乃是一道瀑布的端口。瀑布流入洞前的一个大水潭,但这水潭的水却不见涨,杨帆思付这潭底应该有地漏或是溶洞之类的出口通往谷外。但这样的出口人显然无法通过,除非你有潜水服、氧气瓶。
        而四面的峭壁也皆是墙状峰,峰壁之上光滑如磨、植被甚少,没有攀山工具单凭人力,若想攀到峰顶,确实难如登天。
        杨帆观察了一会,心下叹息一声,便回到洞内。
        “怎么样,现出路了没有?”回到洞中,聂风行已经醒了过来,似乎是看穿了他的心思。
        “唉!没有。”杨帆答道。
        “我把过你的脉,你的身体虽然很壮实,但却无半点内力,以你的武功想要攀上那山峰,简直是痴人说梦。哈哈!小伙子,你便留在这儿与我老头子做伴罢!”
        “那样其实还不错,可是现在我教危在旦夕,属下实在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与教主一块逃出此地,救我教于水火之中。”
        听杨帆如此一说,聂风行先是一阵沉默,似乎是在权衡什么。过了片刻,才干笑道:“呵呵,莫说这些了,咱们还是先想办法弄足今日的食物再说罢,否则别说离开此地,单是饿肚子,就够咱们受的。”
        杨帆心想:“这倒是。”便点头答应。
        这个小峡谷之内,可以寻找的食物主要是鱼跟青蛙,另外还有少量的野果、竹笋之类。不过捕鱼、逮蛙这活只能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来刺,杨帆身体仍然僵硬,根本刺不中,故而聂风行只让他在附近的乱树丛中寻些可以食用的野果,以及几种草药。
        由于缺少工具,聂风行武功又失,因此一天下来他逮住的鱼蛙甚少,加上杨帆拣到野果,堪堪够两人中午、晚上两顿填饱肚子。
        当然,说是填饱肚子也不准确。这儿没有任何调料,尤其是没有盐,对于任何食物只能是放在聂风行打磨的一个石锅中用清水煮。这样做出的食物,杨帆有些难以下咽,再加上聂风行熬制的草药更是苦口,他自然很快便觉吃饱,。
        “至少要先弄点盐才行,否则就算这饭能够吃得习惯,若是一年半载地出不去,自己也会跟聂风行一样,变成满头白的白毛女。”杨帆暗道。
        如此过了几天,杨帆的身体渐渐好起来,这主要得益于聂风行为他推宫过穴以及那些草药的功劳。
        身体恢复之后,杨帆先攀到一些不高的岩石之上,刮下一些碱土样子的东西,然后在石锅中熬制一番,便结晶出一层暗黄色的盐巴。
        有了这些东西,两人今天的石锅鱼自然变得极有滋味。尤其是聂风行,当品尝到久违的盐咸味,他双眼放光,仿佛锅中所盛的不是无半点油星的清汤寡水,而是人间难寻的珍馐美味。
        两人猛吃一顿之后,看着杨帆收拾着锅中的残羹,聂风行忽然道:“小子,跟老夫说实话,你究竟是什么人?”
        “啊?属下乃是总坛的一名护教军士。”杨帆回道。
        “莫要欺骗老夫了。若是一名普通的护教军士,又岂会对总坛的窘境有那么深的见解?”聂风行显然对杨帆这几天一番关于总坛出路的见解印象深刻。
        “呃这个啊,不敢瞒教主,属下曾在陈凡陈堂主的工部堂行走,常听他与善财堂吕师囊堂主谈起这些事,故而记住许多,再加上自己的一些胡思乱想,才说出一些不切实际的话,那里谈得上是什么见解?”杨帆半真半假地回道。
        聂风行警惕的目光这才变得柔和起来,道:“原来如此,陈箍桶与吕师囊两人老夫倒是了解,他们的确是肯为明教的展去花心思的人,在一块谈这些事情实属正常。不过,小子你的见解恐怕还要比他们所谈要深上一层,可见你也是个肯用心去思考的人。”
        杨帆不好意思地笑笑。
        “还有,这几天我现你对寻找食物着实在行,之前我都不敢吃的一些蘑菇、野菜,你居然一眼能分辨出它们是否有毒。还有今日又用石岩上的碱土熬制出这些食盐,也让老夫大开眼界。”
        杨帆心道:这是野外生存课的必备知识,我自然熟悉得很。可他口上却道:“属下自幼家贫,家中常无过夜之粮,更没有钱去买那昂贵的官盐,为了生活下去,便跟父亲学了这些活命的技巧。”
        “哈!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就难怪了!”聂风行一副释然的表情。
        “教主谬赞!”杨帆道。
        “唉!贺家那小子若是有你这才学该是多好!”聂风行叹道。
        “贺家小子?”杨帆心道,“是贺运昌这小子吧,你这准女婿怕是已经被废了。”
        “贺运昌,贺公子吗?”杨帆问道。
        “对!也是云裳指腹为婚的未婚夫,按教中规矩,两人成婚后,他便是明教的教主,只是以他的才学如何能应付得了仇可道一班人?”
        关于贺运昌与仇可道的结果,杨帆尚未告诉聂风行。
        “可是”杨帆皱眉道,“贺公子他勾结朱勔,妄图在六月初六光明圣会这天,对教中一众与会人员下毒,结果被提前识破。”
        “什么!”聂风行惊道,“那后来怎么样了?”
        “估计是贺公子与官府有了约定,他刚刚被揭穿,便有官兵进攻总坛,属下连忙前去通天堑阻敌,结果被打下山涧,之后这贺公子如何处理,我就不知道了。”
        “唉!此子都是他爹将他娇惯坏了。通敌叛教,按教规当死,此时他肯定早已化为灰烬了!”聂风行推测道。
        杨帆点点头。
        “此子居然如此不成器,难怪云裳一直不喜欢他!也罢!他这一死云裳倒不必再去为难,明教也可再得一位称职的教主。”聂风行自语道。
        “为什么非要圣女的丈夫才能担任教主呢?”杨帆禁不住问道,在他看来,贺运昌死了,聂云裳跟明教确实甩开了一个包袱,可聂云裳下一个喜欢的人呢?难道就有能力当教主?或者说,下一个有能力当教主的人,聂云裳就一定会喜欢?
        “教规历来如此。”聂风行道。
        “可是这样一来,很可能出现没能力的人做了教主,或是圣女嫁给一个不喜欢的人的情况,这对明教、对圣女都不公平。”
        “这是自然,不过很多时候鱼与熊掌不可得兼,难道你有更好的法子?”聂风行道。
        杨帆摊摊手:“让有能力的人来当教主,让圣女嫁给喜欢的人不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