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正文完） 他们终将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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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间后, 洛柚倒是感觉自己原本紧张的心情缓和了不少。
到这时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陆与深让她过去，可能本意并不是真的为了让她给他贴膏药。
大概是料到她第一次参加洲际赛必然会紧张, 于是让她过去，帮她舒缓一下紧绷的神经, 然后顺便让她帮他贴个膏药而已。
再回到房间时, 洛柚果然感觉到有点困了, 这一次很快便进入了睡眠。
第二天许渊也没来叫醒他们, 让他们安安稳稳睡了个自然醒。
醒来后大家吃过饭，便去到那个官方提供的训练室里。
训练室里已经坐了大概有一半的人，闲着的人看到洛柚, 抬手打了个招呼，其他人聚焦于游戏。
所有人几乎都在单人四排或者训练场练枪，训练室里很安静, 是暴风雨到来之前的那种安静。
当地时间下午六点, 北京时间下午五点，PCS1洲际赛终于迎来了最后一天的决战。
比赛开始前半个小时, 观众席坐满了人，主持人去到台下随便采访一个人, 脸上都写满了兴奋和期待。
连带着主持人采访的声音也兴奋起来。因为今天晚上，他们将迎来绝地求生东亚赛区最高水平的比赛，也将见证两张全球总决赛门票的归属，以及最后的总冠军诞生。
由于是最后一天的比赛, 主办方在赛前还准备了一个简短的舞台表演, 几首极具节奏感的歌曲之后，十六支战队的选手依次入场。
即便比赛不在国内，FTC四人入场时, 还是收获了最为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
洛柚呼吸一紧，心跳愈发快了起来，赶紧来到自己的座位前，戴上了耳机。
耳边的喧嚣远去，她缓慢地深呼吸了一下。
在等待游戏开始的时候，她透过两个显示器中间的缝隙，看到台下的观众，手里拿着属于他们团队和个人的横幅，正满眼憧憬地看着大屏幕。
而大屏幕上，一辆飞机飞过艾伦格地图的上空。
第一局比赛，正式开始。
不知为何，当游戏里飞机的轰鸣声传到耳朵里时，洛柚心里的紧张，有一部分转换成了兴奋感。
旁边的陆与深朝她伸出一个拳头，她抬手跟他碰了碰，随后又把这种力量传递给她的队友。
“加油！”“加油加油！！”
在PCL队伍各自的加油声中，洛柚也听到了不同语言、但同样有力的加油声。
艾伦格地图第一局，一圈东切，他们顺位还不错。但因为航线的原因，周围队伍并不少。第一局他们只拿到四分。索性LK拿得分数也不多。
但前两名提早出局，等于给了后面的队伍机会。这一局排名倒数第四的队伍吃鸡，一局上大分，直接来到了第八名的位置。
而在二三局的比赛中，原本排名前二的战队仿佛集体被灌了什么迷魂药似的，竟然齐齐拉闸，反倒让原本排名第四的队伍冲到了第一位。
休息室里，教练王林看着实时的直播，眉头紧皱着。
不对劲。虽然上半场圈没那么好操作，但按照他们平日里的水平，还是可以拿个十几分的。
今天的节奏，确实有点不太对。
他做了这么久教练，从他们联赛夺冠、洲际赛夺冠再到世界赛拉闸，又经历了一年多的低谷时期。
他其实太明白，这个时候，他们心态上会出现怎样的起伏了。
打到最后一天，领跑队伍的心理压力是不言而喻的。因为眼看梦寐以求的奖杯就在眼前，没有人能做到心情没有任何起伏。
这个游戏太细节了，一旦你心态不稳，就容易出现各种各样的失误。而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可能会葬送一整局。
正所谓“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看看原本排名第一的LK，也是同样的道理。
半场休息的时候，往台下走，余游还在说:“妈的，今天的圈就针对我们呗？太难操作了吧？”
陆与深说:“别怪圈。”
余游叹口气，点点头。怪圈是最玩不起的一种想法，你既然打这个游戏，就得接受游戏的规则设定。
况且，真正的强者，就是遇到天谴圈，也能操作下去。
四人回到休息室里。教练让他们都喝口水冷静一下，想想这三局，为什么打出来的感觉跟前三天不一样。
余游说:“有点紧张，所以有失误。”
洛柚说:“我感觉我们的状态，似乎崩得有点太紧了。”
陆与深点点头，赞同她的说法:“我们太过求稳了。”
太过求稳，简直是老毛病了。洛柚还没加入他们的时候，他们队伍就是这个毛病。
当初拿下洲际赛冠军，以一号种子的头衔进入到世界赛的时候，他们就是心理压力太大，想要求稳，然后越求稳越打不好。
那次世界赛，他们从众星捧月到众矢之的。尽管已经过去了一年多的时间，但对他们而言，还是如同心魔一般。
这个心魔平日里潜伏在心里，当他们都以为伤口愈合的时候，又在这最要紧的关头，狠狠刷了一波存在感。。
王林倒是松了口气，只要他们还能知道自己问题出在哪里，就是好的，最怕的，是他们自己都被打懵了。
“我还是那句话，不要轻视对手还有也不要神化对手。我们从第二名掉到了第四名，所以现在我们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不如放手去打，再拼最后一把。”
众人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大家伸出手，一层一层叠上去，随后用尽全力一般往下一沉。
“加油！”
下半场的比赛，所有人都拿出了十万分的精力。
然而很不幸，第四局，FTC在一波攻房战之中，被两队夹击淘汰。而第五局，又是一个于他们而言很难打的北圈，他们尽力拿下六个淘汰，最终还是被圈边队伍团灭。
这一局结束后，洛柚回头看了看大屏幕上的实时积分。他们今天打得十分艰难，从第二掉到第四又来到第三。
而LK战队，虽然前四局分数跟他们差不多，却凭借着第五局的吃鸡重回榜首，拉开了他们……
十二分的差距。
还剩一局，十二分。
什么概念？如果拿第二，排名分六分，他们要拿六个人头；拿第三，就得拿七个人头……倘若拿个第六第七、或者没有排名分，就得杀十几个人。
这还是在对面不拿分的情况下。
洛柚觉得恍惚中，像是那一年的春季赛重演。
那一年，FTC面临解散的压力，在春季赛中，他们发挥神勇。可不管他们怎样努力的追分，用尽了浑身解数，也无法撼动第一的位置。最后，还是靠着最后一局陆与深封神一般的操作，才逆天改命。
又仿佛想起了去年的一个杯赛。那是他们曾经的指挥，何宵，在役打的最后一个比赛。
由于他要退役，队友们都用尽了全力，想给他一个最好的结局。然而那一次，他们也是在第一名的屁股后面追啊追，追啊追，追到最后一局了，都依然没法挣脱第二名的桎梏。
她看着大屏幕上的实时积分，觉得历史仿佛要重演。
就不说世界赛了，一个人能打几次洲际赛呢？谁也不能保证下一次就能拿到门票，谁也不知道自己打的哪一场比赛，就是职业生涯中最后一场比赛。
那个从一开始打职业，就一直埋在心底的愿望，在不停叫嚣着。r /> 她不想输。
她想去打世界赛，想站到那个最高的竞技舞台，与全世界的高手较量。
她想拿冠军。
直播平台也被“FTC加油”的弹幕刷屏，不管是不是他们的粉丝，在此刻，都真心希望他们，能够再次上演奇迹。
第五局的精彩回放之后，终于来到了本次洲际赛的最后一局比赛。
国内解说也隐隐见得紧张神色。
解说A:“好，我们来看一下积分榜。目前排在第一的是韩国赛区的LK战队。而我们PCL赛区的队伍FTC排名第三，Fire排名第五。”
解说B点点头:“我觉得我们的观众也不用太消极，毕竟还有最后一场比赛。这个赛场上，最后一局上演绝地反击的队伍还少吗？”
解说A:“是的。我们要相信FTC，这是一支可以创造奇迹的战队。”
解说B:“那么漫长的等待之后，本次PCS1的最后一局比赛终于开始，我们一起见证冠军的诞生！”
所有选手全部上了飞机。
洛柚调整了一下耳机，就听陆与深说:“不要去想我们还差多少分，我们要拿多少分。也不要去想赢了会怎样，输了会怎样。”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这只是最普通的一局游戏，我们只需要尽力打好它。”
“好的。”“收到。”
大家的声音都非常坚决，带着点视死如归的味道。
一条自西向东的航线，一圈是一个南部圈。这个一圈对FTC而言比较友好。
他们二二分踩。接下来二圈同心圆，三圈他们也尚在圈边，然而四圈，最关键的四圈，还是把他们刷了出去。
这个圈一刷新，语音里一阵沉默。
余游:“……不是我说，为什么我们总吃不到四圈啊。”
这次世界赛，他们的圈运不说多好了，恐怕连平均水平都达不到。
良久，没有听见陆与深说话。
洛柚忍不住看过去，就见他薄唇微启，说:“这个圈，很像我们之前打过的一局，你们还记得吗？”
其实二圈出来，洛柚就有这个感觉了。他这句话倒是肯定了她的想法，于是她认真了回忆了一下，然后笃定地说道:
“这个圈，和宵哥退役前打的最后一场的圈，很像。”
陆与深点点头:“是的。”
其余两人也很是惊讶，但也很快便回想了起来，因为这场比赛带给他们的印象，实在太深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打？”余游问。
“之前不是说我们前年洲际赛能拿冠军，都是因为圈运好么？”陆与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很冷，也很不屑，“那我们就告诉他们，即便局局天谴圈，我们照样能拿冠军。”
洛柚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在那一瞬间被点燃了。
她想起了自己最开始玩这个游戏的时候，那种兴奋，那种激动，那种每淘汰一个人就多一分的快感。
也想起了她对这个赛场最初的印象——永远激情，永远热血，永远不能提前放弃，因为永远有希望逆天改命、绝地求生。
她看向他的队长，目光坚定。
陆与深在地图上标了一个点:“我们去把这队打了，然后慢慢往里推。”
“好。”“ok。”
他们大概从来没有哪一局执行力如此强过，陆与深话音一落，他们都已经上了车。
四个人三辆车，义无反顾朝那个点开过去。明明知道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们也愿意去赴了。
四个人齐心协力、来势汹汹，一个人在车上ibiza，一个人手里捏雷，另外两个人下车就反打。
几乎瞬间将对方团灭。
“nice！”打下这波团，他们在圈边也尚且有了可以落脚的地方，几个人互相鼓励了一下。
下一个圈继续将他们排走，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解说A倒吸了一口气:“这个圈，FTC难打了呀，前面全都是人。”
解说B:“是的，现在整个东边的队伍全部绞在了一起，FTC即便能活着进圈，恐怕也只能剩一到两个人。”
解说A:“我希望今天FTC能狠狠地打我们的脸。”
两位解说说话的功夫，FTC已经又跟圈边的一支队伍打了起来。
圈边的厮杀非常激烈，好在他们刚刚那一波架打出了手感，这会儿协同做得非常好，再次拿下一队。
再加上前半程他们打靶零星拿下的几分，此时屏幕跳出来一个信息——
【FTC 10淘汰】
【目前势不可挡！】
解说A有些惊讶:“现在场上还有十支队伍，但FTC已经拿到了十个淘汰，实时积分上，他们已经来到了第二位，距离LK还差七分！”
解说B:“我觉得FTC的手感已经完全打出来了，这局真的有机会！”
解说A:“FTC加油啊！！”
他们当然听不到解说包括现场观众的加油声。这时候他们依然不在圈里，看着圈就要合了，他们面临一个该打哪边的问题。
小黑开倍镜看了眼，然后标了个点，问:“我们不可以去这儿吗？”
“可——”以字都还没说出口，陆与深的声音陡然停住，“不行，这个地方不能去。”
“为什么？”
“因为——”洛柚替他回答了，“之前你们和宵哥打的那局，同样的圈，就是在这个位置，被别人夹击淘汰了。”
说完，她看向陆与深，似在询问他，她说得对不对。
陆与深有点惊讶，然后点点头，说:“是的。”
那一局，他们同样距离冠军咫尺之遥，却因为在那个位置被人夹击而淘汰。
何宵作为从职业生涯开始就陪着陆与深一起征战的选手，他退役的时候，陆与深心里肯定是难过的。
这导致他在之后的时间里，时常把他们最后一起打的那个比赛拿出来回味和复盘。
最后一局痛失冠军，偶尔也会让他觉得，这大概就是命。
但这一刻，在这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圈形下，他突然想明白了，退役不代表着结束——
他们一起打过的那些比赛，他们一起犯过的错，都成了他们积累起来的宝贵经验，会让他们在之后的比赛中，不再重蹈覆辙。
既然这边不能打，他们别无选择，去了另一边。
另一边战场同样激烈，但比起去那头做夹心饼干，好歹这一次，他们是劝架的那一方。
“我去打左边！”“扔颗雷！”“封下侧身烟！”
四个人直接两面开火，几乎要把正在打架的两队的人头全部收入囊中。
伴随着多国解说的惊呼，OB视角里再度跳出来一个信息——
【FTC 15淘汰】
【已经所向披靡！】
一波混战中，FTC倒地两人，好在他们成了最终的胜利者，于是另外两人连药都没来得及打，赶紧扶人。
十秒后四个人都全部保持了存活状态，但每个人的血量都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洛柚更是被打得甲裂了、头没了，幸好地上无数个盒子，她手速极快地舔了一波包。
下个圈，依旧不在圈中。但此刻他们手感火热，已经完全不害怕前面的枪林弹雨。
他们像吃了兴奋剂一样，不管前面有多少人，都抱团往前冲。神挡就杀神，佛挡就杀佛。
此刻若从上帝视角往下看，FTC简直就像一支无畏的战神之队，所到之处，无人能敌，无人生还。
【FTC 20淘汰】
【成功主宰比赛！】
这条信息伴随着国内解说的惊呼。
解说A:“二十杀！场上还有五支队伍，但FTC已经开启了推土机模式，连灭五队！”
解说B握紧自己的拳头:“最关键的是现在刷新到了七圈，三圈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吃到一个圈，这一切都是硬生生推出来的！”
八圈，FTC难得吃到了一个圈。解说A都快热泪盈眶:“我想FTC已经向我们展示了，天谴圈又怎样？没有天命，我就自己打一个天命出来！”
解说B:“今天的FTC担得起那句口号:弱者顺天意，强者造天命！”
而与此同时，场上的一个独狼被清理掉，另一个残编队也被收走。
最后一个4v4。
洛柚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她感觉这二十几分钟过得好快，她已经忘了他们前期经历着怎样的天谴圈，也忘了他们是怎样艰辛地一路推进过来，更不知道他们是如何在拿到了二十一个淘汰之后，依然保持着满编。
她的眼里只剩下了那四个对手。
虽然他们的位置更靠近梅花桩，但四个人已经不想再等下去了，他们两人站住高点，两人去拉枪线。
在上帝视角看来，就如同一张网，要将对手一网打尽。
其实连观众都看得出来，FTC这一波有点上头了，因为他们只要站住梅花桩，这一局是稳赢的。
然而这个时候，谁也没法拉住自己的队友。因为每个人都是血液上涌，因为他们相信，自己这一局，一定能顺利拿下。
他们不要守株待兔，他们要做主宰者与收割者。
他们望着那块屏幕，按键盘的手似乎都用尽了全力，伴随着嘴里匆忙的诸如“右边一个！”“丢雷”这样简短的话语……
倒一个。
倒两个。
……
当最后一枚子弹从敌人的头盔稳稳穿过时，游戏画面停住了。
游戏结束。
不管是哪一国的解说，此刻全都激情四射，而PCL赛区的解说，更是兴奋地快要从椅子上蹦起来。观众席瞬间爆发出响彻云霄的欢呼声。
但相比于外面的热烈，FTC队内要安静得多。
他们似乎都有点不敢相信。
陆与深轻声问:“LK这局多少分？”
余游摇摇头，小黑摇摇头，洛柚也摇摇头。
这一局全程都在打架，连信息记得最牢的洛柚，都没有注意到，LK战队是什么时候被淘汰的，他们又拿了多少分。
但很显然，在这一刻，一切都不重要了。
因为他们每个人的电脑屏幕上，都清清楚楚显示着:
二十五杀，满编，吃鸡。
单局，三十五分。
毫无疑问的结果。
耳边的欢呼与尖叫似乎能冲破隔音耳机的桎梏，洛柚感觉自己耳朵一阵发麻，像是耳鸣了一般。
而当她轻颤着手拿下隔音耳机，扯掉自己的入耳式耳机时，观众席的尖叫声几乎瞬间朝她砸过来的，震耳欲聋一般。
她赢了，他们赢了，他们拿到了洲际赛冠军，以及，世界赛门票。
她只感觉她的队友，从椅子上站起来。她脑中丧失了思考能力，只能有样学样，和他们一起朝观众席挥挥手。
随后跟着他们，来到舞台中央。
她和她的队友，在所有选手和所有观众的注目礼中，抬手，举起了那座象征着最高荣誉的奖杯。
与此同时，一场金色的雨从天而降，落在洛柚的头顶、肩头，也落在那个熠熠生辉的奖杯上。
奖杯很沉，金色的亮片，很耀眼。
洛柚伸手，接住了其中一片。像她第一次淋到金雨一样，将它小心放进队服口袋里。
不知过了有多久，观众席的欢呼声才渐渐歇下来，他们也依依不舍地放下奖杯。
主持人将话筒递给最左边的小黑，问他此刻心情怎样。
小黑不善言辞，只是真情流露:“激动，开心，还有点想流泪。”
随后话筒来到余游手里，主持人问他有什么感想。
少年抬头，朝观众席笑了笑:“我能走到今天，能站上这个舞台，捧起这座奖杯，其实有很多想感谢的人。但此时此刻，我最想感谢的是我的队长。我想说，深哥，谢谢你当初在网吧看中了我，让我走上了一条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路。我以后会更加努力的。”
陆与深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而后话筒来到他的手中。
主持人问他拿到这个荣誉后，有没有什么最想对观众说的话。
陆与深想了想，然后在现场大屏幕上，所有人都看到他嘴角忽然上扬。
随后，摄像机往下，他们看到陆与深的四指，从洛柚的大拇指和食指间穿过去。
他握住了她的手。
现场摄影给了一个久久的特写。
哪怕现场坐着不同语言、不同国家的观众，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明白了其中的意义。那尖叫与欢呼，势要掀翻整个场馆。
待观众席安静了些，陆与深也没有松开洛柚的手。
他一手拿着话筒，轻轻一笑:“我想说，前年第一次捧起这个奖杯时，我就说过，这仅仅是开始。所以同样，今天，也绝不会是结束。”
说完，他将话筒递给了洛柚。
洛柚左手接过来，右手并没有放开他。
主持人笑得很是和蔼，问:“作为第一支拿到世界赛门票的队伍，请问你们对于十一月的全球总决赛，有什么展望呢？”
有什么展望？这个问题，对刚刚结束一段征程的洛柚而言，确实还没来得及考虑。
但这时候她抬头，望着观众席所有为什么欢呼鼓掌、摇旗呐喊的身影，仿佛透过他们，看到了几个月后启程飞往异国的自己。
看到了比这还要大无数倍的观众席。
看到了她梦寐已久的、浩大辉煌的世界赛舞台。
看到了那放在全场中心的、最为耀眼、不容亵渎的奖杯。
她想。
他们能做到。
他们会做到。
他们终将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