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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世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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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各自上路

书籍名:《盖世双谐》    作者:三天两觉
    《盖世双谐》章节:第五十七章 各自上路,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子时已过,这武昌城的锦衣卫卫所中,却仍是灯火通明。

        虽然“冉凌”这个卧底已然毙命,但后续的洗地工作还是很麻烦的,毕竟有好几具尸体要处理,死去的那些锦衣卫们也都有家人要安抚。

        庄百户处理这些善后问题的琐碎,此处便不表了,咱还是来说说那几位少侠们……

        …………

        “爹,您怎么会在这里啊?”到屋中坐定后,雷不忌开口就问。

        老雷闻言,微皱眉头:“臭小子,爹平时都是怎么教你的?礼貌呢?”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瞥了瞥孙亦谐和黄东来,并冲儿子使了个眼色。

        “啊?”雷不忌稍稍反应了一下,明白过来了,“哦!对对,差点儿忘了,爹,我来给您引见……这两位都是我大哥,这个是我孙哥孙亦谐,这个是我黄哥黄东来。”他微顿半秒,立刻转身又对孙黄二人道,“二位哥哥,这位就是我爹。”

        他这番介绍,还挺讲规矩:在给长辈引见小辈的时候,是可以直接报出小辈的名字的,但在给小辈介绍长辈时,通常不能把长辈的名字直接念出来,因为儿子/徒弟当着自己父母/师父的面直呼他们的姓名是不礼貌的。

        “小可黄东来,见过前辈。”

        “在下孙亦谐,见过前辈。”

        孙黄二人也懂规矩,这个时候也是该他们先打招呼。

        雷不畏看了看他们,欣然点了点头,抱拳拱手道:“嗯,好……不必多礼。”

        此处书中暗表,这老雷啊,其实在收到了儿子的那封信后,就立刻心急火燎地出山找儿子来了。

        他确实是不能不着急啊,  奇_书_网_w_w_w_._q_i_s_u_w_a_n_g  ._c_o_m  前文说过,雷不畏五十岁时才得了这么个儿子,他老婆又难产死了,所以这雷不忌要是有个什么万一,那老雷可真受不住。

        况且,老雷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性格——涉世太浅、天真耿直。这样的一个傻小子寄回来一封信,说自己认了两个“侠肝义胆”的大哥,还说要跟着他们闯荡江湖,那老雷的第一反应肯定是儿子被人骗了呗。

        于是,收到信的当日,雷不畏就收拾好了行李,连夜便朝着洛阳的方向出发了。

        他是边赶路,边打探消息,这一路上也是不断有关于双谐的一些逸闻轶事传入他耳中……不知不觉的,老雷对这两个他一开始认定是“骗子”的小子渐渐改观了,因为他听下来,这两位好像确实是没干什么坏事。

        又过了一段时间,通过那些逸闻传出的地点,雷不畏也推测出了雷不忌应该是跟着双谐正在往武昌的方向走,所以,他也就顺势拐道,朝着武昌来了。

        巧是巧,今夜,他刚到。

        要是他再晚来或早来个一天半天的,也许今儿这事儿还会有变数。

        不过眼下,也算尘埃落定了吧。

        “不错,不错……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到这会儿,雷不畏还不忘夸奖孙黄二人一句,“这一路上,犬子有赖二位多照顾了。”

        “哎~前辈哪里的话,都是兄弟嘛。”孙亦谐笑着应道,“应该的,应该的……呵呵。”

        “说得没~错。”黄东来也道,“不忌跟我们亲弟弟是一样儿一样儿的,没什么照顾不照顾的。”

        “唉……”雷不畏这时却是叹了口气,“你们也不用跟我客气,知子莫若父,我这个儿子啊……从小就没了娘,老夫我年纪也大了,能把他拉扯大已是不易,这些年,我就怕哪天我也撒手去了,留下他在世上被人欺负,所以便光顾着教他武功,却是忘了让他多学些为人处世的道理……若他说话做事有何不周之处,还望二位多担待着。”

        “爹,您说这些干嘛呀?”雷不忌被他说得也怪不好意思的,不过他脸黑,看不出什么。

        “前辈,不忌还是很聪明的,这些日子已有很大长进了,我看……您也不必太多虑了。”孙亦谐也是帮不忌圆全着说。

        “是啊前辈,不忌秉性纯良,是非分明,嫉恶如仇,在如今这世道,能教出这样的儿子来,应当说难能可贵才是。”黄东来还适时地跟进了一段马屁。

        这话雷不畏可受用,就算知道是马屁,听着也舒坦。

        “哈哈哈……好,好,会说话。”雷不畏大笑道,“不忌一入江湖便能与你们这般的才俊多亲近,老夫心中也是甚慰。”

        他嘴上是这么说,心里实是在暗自庆幸着:还好这两人没有什么歹心,要真有,我这儿子怕是早被他们嚼得骨头都不剩了;我看他们年纪比起不忌也大不了许多,但言谈举止间的老练却是比起老夫我也不遑多让……不忌能和他们成为朋友也好,总好过当他们的敌人。

        “嘶——对了。”谈笑间,雷不畏好似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道,“却是不知……二位把此番事情解决之后,下一步有什么打算呢?”

        这个问题问得好……

        时值此刻,孙亦谐和黄东来跟锦衣卫的这次“合作”便算是告一段落了,之后他们爱去哪儿就去哪儿;而雷不忌呢,本来也只是跟着这两位大哥在江湖上厮混、累积点经验而已,同样没有什么长远的计划。

        因此,当雷不畏问到他们将来有何打算时,倒真有点问住他们了。

        “这个嘛……我们倒真还没考虑过。”孙亦谐随口回道。

        “孙哥,我忽然想到,我好像得尽快回蜀地去了。”一息之后,还是黄东来想起个事儿,“之前那位渺音子前辈不是让我冬至那天上蜀山找他们山门嘛,我寻思着现在重阳都过了,从武昌到四川也有点路程,还剩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我正好可以顺路回一趟富顺老家,跟家里人打声招呼,然后就继续往西奔瓦屋山,去看看情况。”

        “哦,这样啊。”孙亦谐想了想,“那要不我也回杭州算了。”

        “诶?你不跟我一起去吗?”黄东来疑道。

        “废话,我去干嘛?人家不是说了就你有修道的天赋嘛,那我跟你去了也没用啊。”孙亦谐道,“你若拜师失败,我俩就一起白跑一趟,你若拜师成功上了山,那我就说声恭喜,然后再一个人回去?”

        “嗯……”黄东来念道,“好像也是哦哈哈。”他顿了顿,“那咱们兄弟,就在这武昌暂且别过了?”

        “是啊。”孙亦谐道,“就是不知道下次再见面要到猴年马月了,唉……”说到这儿,他也有几分怅然,“主要是这年头通讯太不发达了,不像……”话到此处他意识到了什么,赶紧打住,差点就把“原来的世界”这几个字给漏出来了。

        黄东来也猜出了他要说什么,顺势接过话头道:“没事,孙哥,我有空会给你写信的,再说了……没准等我上山学成了法术,我能直接飞到你那儿去呢?”

        “你做什么梦呢?那位渺音子前辈号称快两百岁了都在乘船呢,你‘二十岁’不到就想飞啊?等你练成飞我怕是已经变成灰装在盒儿里了。”孙亦谐吐槽道。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的,雷不畏愣是没听懂,因为他们一行人在“兰若寺”的那段经历并没有在外面流传。

        这时,雷不忌又看向了孙黄二人,开口问道:“二位哥哥,那我呢?”

        两人闻言,齐刷刷转头看了他一眼:“当然是跟你爹回家啊。”

        他俩的脑子多清楚啊,就算雷不畏根本没提,他们也明白,今天雷不畏肯定是想把儿子带走的;再者……眼下他俩自己都准备各回各家了,暂时也无法继续带着不忌闯荡江湖。

        “啊?”雷不忌听到这句,可就有点不乐意了,“我才刚在江湖上行走了这么点儿时日,咋又回去了呢?”

        老雷听了这话,心里也是暗叹一声:唉,果然,孩子大了留不住啊,出来见了这花花世界,他哪里还肯跟我这老头子回山里隐居。

        “罢了……”于是,雷不畏略一思忖,对儿子道,“不忌啊,要不这样……”他顿了顿,“你看你两位大哥现在也都有事要回家去,没法儿带你在外面瞎转悠,要不然……爹带你去江湖上转转?”

        “嗯……”雷不忌听完这句,那表情有点复杂,“行是行,就是……”他犹豫了一下,才说道,“爹您的武功太高了,我怕跟着您遇不上什么我能插手的事儿。”

        这倒是实话,哪怕雷不畏不对外亮明身份,凭他的江湖经验和武功,照样能在江湖上横着走,雷不忌跟着他就只能当当ob(observer)了。

        “嗨……”雷不畏道,“那干脆……爹送你去‘霸拳宗’拜师学武怎么样?只要人家收下了你,爹就自己回去;往后你学有所成,就以霸拳宗弟子的身份和师兄弟们去闯荡江湖,有空的时候记着给家里写信报个平安,为父也就安心了。”

        …………

        翌日正午,孙亦谐、黄东来和雷氏父子便离了那锦衣卫的卫所。

        四人随即又到城中的酒楼里喝了几杯,这才各自上路。

        江湖路便是如此。

        有聚,有散。

        你永远不知道这次的分别会不会就是最后一次。

        兄弟间的情分,都载在那杯践行的酒里,下了肚,你就装着,记着,待重逢的那日,再和那满腔的苦水一同倒出来……男人之间的情义,无非如此。

  尾声  东谐西毒

        残秋,冷月。

        镇灵山,五灵教总坛。

        归来的汤绂,心中是有些忐忑的。

        此番,他一路尾随双谐行至武昌,耗费了不少教内的人力物力,而且教主还特意派了那玄武旗的副旗主李绮瑜来协助他,但最终……他却是无功而返。

        尽管他这次行动本就不是上头的命令,而是他自告奋勇去做的,可他这么一无所获的回来,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

        因此,这次汤绂回来后求见教主,用的是“请罪”这个词儿。

        然而,让他没想到的是,他非但没请到“罪”,还得了“赏”……

        那“赏”从何来呢?

        不知各位可还记得,在双谐途经汝南之时,城中的“通诠鉴”里有一位“通诠先生”刘禺方;他趁着星夜之间,将宋员外家典当在他们当铺内的一件宝物“九羽逐日炉”给盗了出来,并找上了五灵教的人,说要跟他们“做笔买卖”。

        当时,接待这位刘先生的人,正是汤绂。

        而那刘禺方提出的条件是:“这炉,对你们教主有大用,我想献给他,但条件是,他得拜我为师,从此以后以师礼待之,奉为上宾。”

        刚听到这话的时候,汤绂差点翻脸,因为这要求有点过于离谱了……

        你一个当铺里负责鉴货的糟老头子,红口白牙的说这么几句,就想收咱们五灵教的教主为徒?还有你拿来的这个所谓“九羽逐日炉”,鬼知道这是干嘛用的?

        那刘禺方也明白,光靠说,是不可能让汤绂答应这条件的,所以他随即就提出,要跟汤绂“过过手”——若汤绂赢了,那他二话没有,立马滚蛋,但若汤绂输了,就得引他去见他们教主易世倾,至于收徒的事,到时候让易教主自己定夺。

        汤绂一听,心说:行啊,他要连我都给赢了,说明他是超一流的高手啊,那他提出想见我们教主一面,也不算过分。

        再者,看过前文的人应该也都发现了,汤绂这个人的性格,是比较自信、也颇爱显摆的,这种人最喜欢跟人赌斗,很容易上钩。

        于是,两人当即就开始了对决。

        这“过手”啊,有很多种过法:打,那是最常见最普通的形式,地痞流氓都行。

        但水平和境界更高的人呢,就有更多的选择。

        有些人用围棋来过手,有些人用音律来过手,还有些人互相敬杯茶都能过上手……

        功夫,无所不在,真正的绝世高手,吃饭拉屎都能套得上武学理论,凭睡觉的姿势都能分出个高下来。

        当然,汤绂是还没到这种境界,刘禺方呢……也知道汤绂大概在一个什么水准,所以刘先生想了个比较适合对方水平的过手形式——灭蜡烛。

        那晚他们不是坐在一间卖香烛蜡千儿的店里谈事吗?刘禺方便随手从屋里取了根蜡烛来,点上火,举在手里,就说了一句:“我就这么举着它,你觉得你几招之内能把这火灭了?”

        汤绂心想:就这么点烛火,莫说我那白虎掌力了,我就是打个喷嚏放个屁,它没准都能灭了,你这是看不起我呀?

        所以,他都没怎么考虑,脱口而出就来了句:“十招之内灭不掉,算我输。”

        不用我说,各位应该也知道这场较量的结果了……

        直到十招打完,汤绂也没看出刘禺方的武功到底有多好,他只知道对方从头到尾坐在凳子上都没起来过,就把自己给打发了。

        愿赌服输,那晚他连夜就派人向教主汇报了这里的情况,并立刻让人送刘先生出城,赶赴他们总坛。

        至于刘禺方什么时候到的镇灵山、见没见到他们教主、见了之后发生了什么……这些汤绂就不清楚了,毕竟他当时还在外面跑呢。

        直到今天,汤绂回来了才知道,好些天以前,他们教主易世倾就已经随刘先生闭关去了,闭关前还吩咐了一声,等汤旗主回来之后,不管他有没有搞到顾其影手记内的配方,都要赏。
<br  />        这么一来,汤绂也算松了口气。

        只是……这个时候,五灵教上下可都没想到,易世倾这次闭关,一闭就是整整三年……

        …………

        正午,艳阳高照。

        京城,东安门外某地。

        宽阔的校场中,搭着一个简易的凉棚,棚下,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男人正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悠然地品着茶。

        十几名全副武装的卫士在他的前方立列成两排,在那两排卫士之间,放着一个“站笼”,笼里,还有个穿着囚服、披头散发的男人。

        在这烈日之下,那笼里的男人早已嘴唇干裂,面色惨白,可其身上却是连一滴汗都流不出来了。

        “方大人,若是累了,你就言语一声,只要你把同党的名字都说出来,咱家马上给你解了枷锁。”

        这话,显然是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位说的。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如今这大朙王朝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宦官——司礼监掌印太监,汪廷。

        “阉……狗……”而那位方大人,在听到汪公公的话后,仍是用最后的力气,气若游丝地憋出了这么句,“你不得好死……”

        汪廷听了这话,脸上还是一副悠然之色。

        他又喝了口茶,随后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方大人忠君爱国,铁骨铮铮,真乃栋梁之才。”他顿了顿,“来人呐……”

        “在。”他话音未落,马上就有人上前应和。

        “把方大人的皮剥了,肉一块块剐下来,让他那身硬骨头出来透透气儿。”汪廷下这个命令时的语气,就像让人去炒盘儿菜一样随意。

        “是。”而他手下的那些厂卫门,似也早已习惯了类似的命令,一个个都神色如常地开始执行。

        他们也不避讳什么,就在这光天化日下的校场上,把那位方大人像牲畜一样屠宰。

        虽然方大人在皮被剥完之前就已断气,但那些人还是照着汪廷的意思,继续着后面的工序……

        就在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浓之际,一名厂卫从校场外快步行来,一路跑到了汪廷侧方数米处,在后者用眼神确认了他可以靠近后,他才过来,对汪廷耳语了几句。

        “呵……”听完了对方的报告,汪廷便冷笑一声,用一种嫌弃的口吻念道,“这个宋德……屁大点事都要跟咱家讲,自己又屁大点事都办不成;银子被拿了、宝物被盗了、儿子被打了、派去个杀手还完不成任务跑了……他现在把这些告诉咱家又是什么意思呢?莫非还想让东厂给他办这事儿吗?”

        “呃……秉公公,宋员外他……确是这个意思……”那厂卫接道。

        “我呸!”汪廷这口啐的,吓得那厂卫连忙跪拜叩首,浑身直哆嗦,“他姓宋的他也配?”汪廷抿了下唇,舔掉了唇上沾到的唾沫,再道,“打狗看主人是不假,但他这条狗分明只是被几只蚂蚱给咬了,却非说自己是被锦衣卫给整的……哼,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这就想拉咱东厂下水,给他来个私仇公报?他当咱家是傻子呢?”

        “是是,公公所言极是,那宋德吃了熊心豹子胆,竟妄图欺瞒利用公公,简直罪该万死!”负责传话的这位可没理由帮宋员外说话,他自是得附和汪公公。

        汪廷骂完了,又想了想,再道:“算了算了,死罪倒不至于,你就跟他这么说……”他停顿了一下,言道,“‘你要是自以为聪明而跟我提这事儿的,以后就再放聪明一些,少给我耍这些心机;而你要是对自己说得那套真信呢,那请你以后多动动脑子再跟我说话’……就这两句,记下了吗?”

        “记下了,记下了。”这传话的兄弟自然是非记下不可的,他要是敢说没记住,让公公再重复一遍,那他明天也就不用来上班了。

        “行,下去吧。”汪廷闻言,轻轻挥了挥手。

        那厂卫也是如释重负,赶紧领命撤了。

        他走后,汪廷若有所思地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又招手呼唤了身旁不远处的一人:“小安子啊。”

        “小的在。”名为小安子的那位看着很年轻,三十都不到,听到公公叫他,他两步就上得前来,俯首听命。

        “宋德说的那个几个背靠锦衣卫的小子都叫什么来着?”汪廷问道。

        小安子无疑是类似汪廷秘书一般的存在,这类琐事他都记着呢:“回公公,共有三人,分别是叫孙亦谐、黄东来、雷不忌。”

        “哦……”汪廷点点头,接了句,“找人去查查他们的底细呗。”

        别看汪廷刚才还把那三位形容成“几只蚂蚱”,且连他们的姓名都记不住,但到末了,他还是要去查一下。

        身处他这个位置上,多疑……总没坏处。

        “公公,只是查查而已,还是……”小安子试探着问道。

        “查查罢了,没必要打草惊蛇。”汪廷回道。

        小安子会意,便也接道:“是,小的明白了。”

        …………

        许州,七柳幽阑。

        庶爷,还是坐在他那间房间里。

        他一个人吃着一炉火锅,配着一壶劣酒。

        笃笃——

        正吃着呢,有人敲门。

        “进。”庶爷知道来的是谁,也知道对方要来。

        那人,一身青灰色装束,戴着斗笠,默默推门进来,并随手带上了门。

        “事办成了。”来者也不跟庶爷打招呼,开口就是这四个字。

        “月大人跟我说话……还是那么生分呢。”庶爷也是阴阳怪气地应道。

        这世上姓月的不多,所以我也不卖关子了,来的这人呢,正是那朝廷的“风云水月”四大高手之一——月有缺。

        前文书有讲,那风满楼隶属军中,而云释离和水寒衣则都是锦衣卫。

        月有缺呢,和他们都不同,他是一个捕快。

        当然,不是一般的捕快,而是当今天子钦封——天下第一神捕。

        “我跟谁说话都这样。”月有缺冷冷回道,“况且,从你口中说出‘大人’二字,在我听来也很刺耳。”

        “呵……好吧。”庶爷笑了笑,也不深究下去,转而接道,“对了,我听说,那晚你只杀了莫织语,却放跑了赵迢迢?”

        “赵迢迢对孙亦谐和黄东来已不构成威胁,没必要赶尽杀绝。”月有缺道。

        “哦……这样啊。”庶爷对那无影剑的死活其实也不是很在乎,他只是觉得从结果来看,这事儿有点浪费,“那还真是可惜了,早知道只需要杀一个莫织语,我就不必让你去了,找别人去,也省得浪费你我间这‘朋友人情’啊。”

        他这话听着好像还挺客气,但月有缺明白其中另有他意,故而还是用冰冷的语气回道:“你不必提醒我,我知道我欠你的……还远没有还完。”

        “你知道便好啊。”庶爷摇头晃脑地用轻松的语气应道,边说还边从火锅里夹了口菜吃。

        对此,月有缺的脸上闪过了一丝不悦,不过在斗笠的遮蔽下,并未被对方所察觉:“但我还有些不知道的,可否请教你一下呢?”

        庶爷已猜到对方心思,顺势就笑着接道:“呵……你可是想问我,为什么会为了孙亦谐和黄东来这样的小角色而请你出马?”

        “是。”月有缺回道。

        庶爷点了点头:“我若告诉你,不出五年,他们便会成为名动天下的大人物,甚至比你月有缺还出名,你信不信?”

        月有缺没有回答信或不信,因为他知道这不重要:“看来你已认定了……这两人将来会对你有大用处。”

        “是啊,怕是比你的用处还大呢。”庶爷说着,忽然放下了筷子,起身走到了房间一角,“所以这几年呢……我也有意扶他们一把,让他们在江湖上攀登得更快些,以便更早的为我所用……”

        言至此处,他已从一个柜子里拿出了一卷宣纸来,并将纸举起,慢慢展开。

        “呵……”这一刻,庶爷用十分戏谑的语气,将纸上的内容展示在了月有缺的面前,“你瞧,名号我都替他们起好了……”

        月有缺定睛一看,但见那纸上龙飞凤舞,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