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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本帝师绝不回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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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坊市里的悲剧

书籍名:《大唐:本帝师绝不回朝》    作者:孤帆一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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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县坊市内。
  秦天朗刚刚靠近工匠所居住和生活的区域,远远地就听到了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哭喊声很小,如果不是秦天朗听力过人的话,是根本不可能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听到这细微的声音的。显然,哭泣的人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秦天朗心头一沉,常年驰骋沙场的敏锐嗅觉告诉他,这里发生了某些让人不愉快的事。
  他的脚步不禁加快了几分,来到工匠们居住的密集屋子,联排的密集屋子很简陋,处处都透露着破旧和荒凉,与外面的繁华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古时把人分成三六九等,不幸的是工匠属于最末流的那一等,没有任何的地位和尊严,如果是担任皇室工匠的话,还要时刻担心丢掉小命的危险。
  毕竟皇帝死后都不希望让人发现自己的墓地,那么那些负责建造皇陵的工匠就只能呆在皇陵中,到最后被活活饿死,这样的事情在历朝历代都屡见不鲜。
  秦天朗敲了敲门,发现破旧的外门并没有关紧,哭泣声正是从门内传来。
  “在下秦天朗,冒昧拜访,请问有人吗?”
  门内,没有声音传来。
  秦天朗身后,秦琼和李靖对视一眼,到了这里,他们也能听到门内的哭泣声了。
  那哭泣声很悲凉,仿佛蕴含着世间所有的凄苦,每一声哭泣都带着血淋淋的痛苦。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秦天朗走进屋子,敲门只是出于他自身的习惯,实际上以他的身份来说,就算是直接踹开大门进入,在对方眼里估计都是十分正常的事。
  一进门,秦天朗就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眉头一皱,脚步快了几分,往前走到内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穿着破旧麻衣的中年男子坐在门槛上,哭泣声正是从这男人口中发出。
  男人块头很大,双手布满了老茧,肱二头肌闪烁着古铜色的光泽,一看就孔武有力,这是常年干体力活练出来的强健体魄,但就是这样五大三粗的大汉,此时哭得昏昏沉沉,哭得比小孩子还要厉害,双眼无神至极,竟然都没有发现秦天朗等人的到来。
  “你是这里的工匠吗?”秦天朗皱着眉问道,眼前的画面太过不同寻常,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导致这个人哭成这样?
  在古代,残酷的剥削是常事,常年艰苦的生活也练就了寻常百姓一副百折不挠的心,一般来说只要死不了那都会乐呵呵的,秦天朗实在是很难想象,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一个八尺大汉哭成这样。
  男人依旧在哭,从眼中流露出极致的绝望,全身都在散发着一股死气。
  “秦帅问你话呢!你哑巴了?!”程咬金见男子一直不说话,便有些气愤地说道。
  秦天朗抬手制止了程咬金的举动,来到男子身边,说道:“你便是这里的工匠吧,我是秦天朗,因为听闻祁县工匠手艺精湛,慕名而来,你能为我找来一些工匠吗?待遇的话不成问题,不说大富大贵,衣食无忧是肯定可以的。”
  男子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抬头看了眼秦天朗,目光变得惊恐起来,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连连后退,站起身后就是不断的磕头。
  “官老爷!各位官老爷!我们真的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请你们放过我们吧!放过我们吧!”
  秦天朗心中有些怒了,自己三番两次地给对方面子,可是对方每次都是牛头不对马嘴,实在让他有些气愤。
  “本帅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是跟我回长安,二是死!你有三十息的时间进行选择!希望你能早点做出决定!”
  男子神色一怔,随后灰败的眼露出了一抹惊喜,但随后又黯淡下来,不断摇头道:“不行的,不行的,我走了之后,其他的工匠会没命的,他们会没命的……”
  “你是在害怕祁县王氏?”
  男子一听到祁县王氏四个字,脸色变得无比苍白,但还是撑出一抹笑容,说道:“王家老爷们给我们吃给我们穿,我们不能走,不能走……”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们说,我们给你一个公道。”
  李靖沉着脸问道,到了这里,几乎就可以断定是王氏做了什么事,让眼前的男子这么的惶恐。
  可以看出来,此人已经有了死志,之所以没立即去死,估计是因为还有一帮工匠等着他去养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就是这片坊市工匠的领头。”李靖说着,又道:“你放心大胆的说,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没错,王氏算个什么东西,惹老子不高兴的话,老子将整个祁县都给平了!”程咬金附和道。
  男子见眼前的人衣着光鲜,一个个都是气度不凡,那是一种不同于王氏老爷的气质,他也算有些见识,知道这些人都是武将出身,估计是从长安来的大将军。
  男子平定了一番心绪,说道:“小的叫方木,坊市的人都叫我一声方叔,各位官老爷有什么吩咐的尽管吩咐,小的一定任劳任怨,一定任劳任怨……”
  秦天朗的脸色变得沉静下来,名叫方木的男子字里行间遮遮掩掩,显然是不想将真相告诉他,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要知道这件事,这件事他还真的管定了。
  一件事的出现从来都不会没有缘由,偶然的背后都是必然,他才刚刚来到祁县就遇到了这档子事,显然王氏平日里没少做那些欺压平民的屁事。
  秦天朗看向逼仄的房屋内,在这里,他能闻到一股特殊的臭味,那是尸臭。
  “正好我一路走来有些渴了,不知道能否向你讨杯水喝?”
  方木脸色一变,身体不断的颤抖,呜呜的哭声又响起,如同濒死的动物发出的最后声音,这已经超出了情绪的范畴,属于一种本能式的极致悲伤。
  果然!问题的关键就在屋子里!
  秦天朗眼中露出精芒,拍了拍方木的肩膀,踱步往屋内走去,他要去看看,王氏到底把这家人怎么样了。
  “不行!不行!大人不行啊!大人不能进去!”方木哭喊着拉住秦天朗的腿,眼中竟然淌下了血泪。
  但别看方木长得五大三粗,和秦天朗比起来那就差多了,就算是十个方木也休想拦住秦天朗的步伐。
  所以,秦天朗就这样一步步往屋内走去,左腿上的方木像是棉花一样没有重量,随着秦天朗的动作上下起伏。
  “大人!不可以,不可以啊……”方木声泪俱下,不断的求饶,像是屋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最终,秦天朗打开内门,顿时,一股浓重的尸臭扑面而来,昏暗的房间中,一道黑影挂在半空!
  光线落在黑影身上,落入秦天朗等人眼中,他们看清了,这是一个死去的女人!一个上吊之后死去的女人!
  女人约40岁左右,没有穿衣服,就这样赤果果地挂在半空中,一张脸因为缺氧而憋成了暗紫色,舌头无力的耷拉着,双目凸出眼眶,显得痛苦又绝望。
  气氛陷入了安静,秦天朗静静看着眼前的画面,拳头禁不住紧握。
  百姓家中贫寒,衣服也无法做到一人一套,这种事情他是知道的。
  而就是这样贫苦的家庭,还要被逼的上吊自杀!
  到底是怎么样惨绝人寰的压榨,才能做到这样的泯灭人性!
  方木倒在地上哇哇地哭,因为已经没有了眼泪,所以流出来的都是血液,看起来渗人又可怜。
  “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到了现在你还想瞒着我吗?”秦天朗冷冷问道。
  方木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说道:“不敢隐瞒大人!奴才这就说,这就说。”
  “三天前,王家的王玉晓老爷送来一幅画,让小的进行装裱,可是小的不是画匠,而是木匠啊,对于装裱字画一窍不通,但又不敢违逆王老爷,只能是自己想法子了。”
  “恰巧……家中犬子对于装裱字画向来有兴趣,对于这一行比较有经验,小的就想着让犬子装裱这幅字画,可是……可是……”说到这里,方木哽咽不已,已经说不出话来。
  秦天朗关上房门,坐下来拍着方木的肩膀,说道:“不着急,你慢慢说。”
  方木显得受宠若惊,撑出一抹笑容,脸色随后又被无尽的痛苦淹没。
  “可是,家中犬子一不小心弄出了差错,将王玉晓老爷的珍贵字画弄坏了,后来被王玉晓老爷发现之后,王玉晓老爷发现之后,大怒,就将犬子和小女抓了去……”
  所谓物极必反,极致的痛苦之后就只剩下麻木,此时的方木就是这样,在痛苦到极致之后,他反而露出了笑容,呵呵笑着自言自语:“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要是我不让犬子装裱字画的话他就不会被抓了去,该死的人是我,该死的人是我……”
  虽然方木没有将事情的全部细节都说出来,但秦天朗已经能猜出整件事的经过。
  方木的儿子弄坏了王氏的字画,被抓了去,连带着方木的女儿也被抓了去,方木的妻子因为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上吊自杀,只剩下方木一人承受悲伤痛苦。
  “你的儿子是在什么时候被抓去的?”秦天朗不禁问道。
  “是在两天前被抓了去。”方木笑呵呵,配合着一脸的血迹显得很怪异。
  “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王氏府邸走一遭,帮你找回你的儿子和女儿,而作为回报,你们一家今后都得为我效命。”
  方木不断摇头,又不断磕头,直至磕出血才说道:“官老爷的好意小的心领啦,但是王家老爷很厉害的,官老爷们不是王家老爷的对手,小的贱命一条,死啦也就死啦!死啦好,死啦好,死啦就解脱啦……”
  秦天朗看着已经有些不正常的方木,放弃了跟对方解释的想法,太原郡的百姓对于王氏的畏惧是根植于血液里的,从他们出生的那一瞬间就笼罩在王氏的威压之下,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被王氏渗透地无所遁形。
  直到他们死去的那一刻,也都还笼罩在王氏的阴影之下,是真正的一生都在受到王氏的影响。
  这种由长时间的影响而形成的固有观念,不是秦天朗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
  “秦帅!咱们快去找王氏算账吧!这算什么事?”
  程咬金猛拍胸口,一张脸气得通红,恨不得立即冲进王家大杀四方!
  李靖比较沉稳,从怀中拿出一两银子塞入方木怀中,说道:“拿这两银子去买个好一些的棺材,将你妻子好好安葬。”
  一旁,秦琼、李靖、程咬金三人看的很不是滋味,感觉眼睛里进了沙子,变得通红。
  是啊,这家子穷得连买棺材的钱都没有了,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
  而像这样的事情绝对不是一两件,而是层出不穷,不知道在七宗五姓光鲜亮丽的背后,有多少百姓连死的时候都没有钱财购买棺材!
  这些世家,是真正在喝百姓的血,抽百姓的髓啊!
  最后,秦天朗等人在方木的连番感谢中离开了坊市。
  一路上,秦天朗面无表情、一言不发,以李靖四人对秦帅的了解,秦帅这是已经愤怒到了极致,即将到达爆发的边缘!
  祁县王氏,这一回估计要变天了!
  “什么人?!”气派的王府前,守卫拦下了秦天朗。
  “让开。”秦天朗不想废话,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那道吊死的女人身影。
  和王氏的极致华贵相比,方木一家就是另一个极端,那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在那个世界里,人不可以称之为人,当人没有了尊严和活下去的资格的时候,又怎么能称得上是人呢。
  “放肆!!”秦天朗身后,程咬金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愤怒,暴跳而出,化作一道黑旋风冲向两名守卫,只听得砰砰两声,那两个守卫就飞了出去,倒在地上的时候已经没了气息。
  “哈哈哈!还有谁要拦爷爷的去路!都给爷爷站出来!!”程咬金哈哈大笑,声音如雷,双眼弥漫着恐怖的杀气。
  先前在城门外也就算了,如今到了王府门前还要被一些守卫拦住去路,真当他程咬金没有脾气的吗?!
  “不知帝师大驾光临,还请恕罪啊!”门内,传来了声音。
  接着,一名穿着锦袍、气质儒雅的老者走出来,身后跟着一众家丁、部曲,一个个也算得上是训练有素,尤其是腰间的横刀闪烁着冷芒。
  唐朝推行府兵制,祁县王氏身为太原郡郡望,府中自然也养着数量不小的府兵部曲。
  秦天朗冷冷看着眼前的老者,冷冷开口道:“你就是祁县王氏的家主?”
  “承蒙帝师眷顾,老夫正是祁县王氏家主,王福持,字守元。”王福持眉目带笑,言谈举止之间找不到丝毫破绽。
  随后,王福持看向那两名死去的守卫,怒喝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将这两废物抬下去,竟然连帝师都不认得,实在是死有余辜,死有余辜啊!”
  一众王府奴仆开始动手,很快就将两具尸体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