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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笑志异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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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镜花水月(二)

书籍名:《燕笑志异录》    作者:光怪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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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行云安然无恙的来到幽州,此刻躺在客栈中,房中的烛光已经熄灭,皎洁的月光透过纱窗,如梦幻似的柔和光芒投入纱帐,易行云双目无神的望着如意流苏,却是睡意全无。
  按理说这会苏恒他们应该也到达了幽州,只是自己如何只会苏恒他们。
  况且百部他们正在追杀自己,已经得知幕后黑手就是当朝三皇子笙王,此等丧心病狂之人,为了谋取齐国江山,竟然养血尸,与魔族勾结这等险恶之心,自己定要早些告知苏恒他们。正在无措之中,半空中显现一个模糊的身影,慢慢形成一个男子的轮廓。
  “主人,我已经感应到,苏恒与小七他们就在这幽州城内,并且城中有着好几股势力流窜,还有一股暖流,似乎是玉虚仙君身上的灵虚玉散发的力量,只是仙君远在云莱禁闭,怎么会来到幽州境地。”
  离镜喃喃自语般,凝聚全身的力量,果不其然那股暖流就在附近流窜,莫非仙君真的也在这幽州城内——
  “离镜,我们此刻还不能现身,百部已经在追杀我们,若是贸然现身,定让苏恒和小七身陷险境。
  我们必须设法想到万全之策,那龙吟玨乃是极其阴毒之物,我们必须设法让苏恒他们得知,最好不要再寻找。”易行云思来想去,也只有放弃了龙吟玨,才能避免他们陷入更深的沼泽。
  “你忘了答应阿银姑娘的嘱托了吗?主人这可是背信弃义,我们势必还会和阿银相见,阿银牵丝可提千军万马,上次我让苏恒将她的发簪打落,她被干扰,才得以险胜。
  若是以后撕破脸皮,我不觉得我们几个能与他们任何一人抗衡。
  为今之计还是帮助苏恒他们寻到龙吟玨,若龙吟玨落到我们手中,倒也不失为一件照拂黎民的宝物。”
  易行云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正欲说下去,只见离镜从宽大的袖口掏出灵犀镜,指尖金光一闪,灵犀镜面,开始像水波一般微微晃动,随即清晰的映现一人俊朗的面庞。
  “小七你往里面去点行不行?我这好挤!”苏恒拿剑柄捅了捅小七的臂膀,小七斜觑了一眼苏恒,看他一副恨不得贴着墙壁的样子,不情愿的挪动了下。
  “看你可怜,便宜你了,捉个鬼真不容易,大半夜的还要藏人家床底下!”
  小七打了一个哈欠,两人本想躲在花丛中,苏恒尤觉不妥,思前想后,最后二人决定躲在云肇床底下,目睹一切,抓出幕后人。
  云肇有意无意的翻身,睡得香甜,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床底下躲着两个活人。
  风吹纱动,入坠云端,本好端端关着的窗户,吱呀一声仿佛被人打开。
  苏恒敏觉的抬起头,微微撩开床幔,看到从窗外飘进来一盏青灯,幽幽冥冥,仿若鬼火。在漆黑的夜里,越发诡异。
  小七环顾青灯左右,并无一人拿着灯,仿若自己飘荡在半空中,小七倒吸了一口冷气,一只手捂住胸口,另一只手捏紧了苏恒的臂膀。
  青灯摇曳,慢慢靠近熟睡的云肇,在他清俊的脸上来回绕着了三圈,云肇猛然起身,迈着虚虚浮浮的步伐,晃悠悠走出门外,他虽阖着双眸,却能像常人一般无二的行走在深夜中。
  苏恒和小七紧随其后,也不叫醒他,他们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何方神圣,暗中操纵云肇。
  云肇的手半空中摸索着什么,脸上洋溢着无邪的笑容,但是半空中唯独那盏鬼气的青灯,别无一物。
  他轻车熟路的来到那破败不堪的庭院,庭院年久失修,杂草丛生,白日便不好行走,云肇闭着眼睛,却能巧妙避开障碍物,让人瞠目结舌。他最终在青灯的带引下端坐在枯井旁。
  白练似的月光倾泻而下,云肇宛若情人般,对着那口枯井呢喃自语,渐渐苏恒他们听到哗啦啦的水流声,那声音仿若从四面八方而来,仿若无人之境,那声音越来越近,只见那本早已经枯竭的井中竟蓄满澄澈的井水,在月光的照耀下波光荡漾。
  云肇指甲轻触井水,井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漩涡中心渐渐冒出一英俊眉眼的男子,男子眉目含情,一把抓住云肇的指尖,将他揽入怀中。
  云肇温顺的伏在他胸前,低垂眉眼,那有云公子向来跋扈的样子。那半空中漂浮的青灯,识趣的立在一旁。
  看到这里苏恒与小七面面相觑,这实在是太过诡异,这个从井水里凭空冒出来的人究竟是什么来头。
  小七正欲摘下悬在腰间的鞭子,窜出花丛,苏恒一把拦住了她,冲着她摇摇头。
  “看不出此人什么来头,也不知如何应对,贸然出去将他吓跑,下此就难以碰到此等机会,我们静观其变,不若明日再出手。我们还有兰生留下来的符纸,看能不能一用,再将他擒获。”苏恒压住小七的肩膀,省的她冲动现身。小七点点头应承。
  子夜时分,那青年才放开云肇,在他额前轻轻一吻,云肇的手悬在半空中,仿佛被一人牵引着往回走。
  青灯依旧行在他的前面,为他照亮路径。一人一灯在漆黑的夜幕中,数不出的诡异。
  青年望着离去的背影,渐行渐远,轻轻的叹了口气,身影逐渐变得透明,他那俊朗的面孔也消失不见,于那井水融为一体。顷刻间,那水声渐远,又变成一口毫无生机的枯井。
  方才发生的事情,仿佛梦境一般,令人怪诞不经。
  一早云肇被他二人围着一通盘问,云肇依旧是一脸迷茫,仿若对昨夜的事情一无所知。
  困意袭来,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好像怎么都睡不饱,在他们再三的逼问下,还是无意识的打了个哈欠。
  小七早就没了耐性,揪住云肇软绵绵的臂膀:“你是真的想不起来,你昨天做了什么事?”
  云肇僵硬的摇摇头,他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大清早就被问东问西,还是那些他早就回答了八百次的问题。
  “没有,我一直睡得好好的,你俩莫不是眼花,我怎么会同男子私会?苏恒我知道你一直对我不满,但是你这手段也太绝了,要是让我家老古董知道非是要打断我的腿,我不就多看你的小美人几眼吗,你大人有大量宽恕我不就好了!”
  “你莫要答非所云,我们是在同你讲正事,若那人心怀不轨,是什么精怪一类,你性命难保!”苏恒不想与云肇多费口舌,直接吓他一下。
  云肇直接往榻上一靠,看来苏恒是存心打搅自己睡觉,露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
  “怎么你还想胁迫我不成?若是想要我帮你们,需满足我一事。”
  他勾起嘴角,手指晃悠悠的指着在一旁,正强忍着不吃桂花糕的楚楚。
  “把他卖给我,我知道他不是人,是鲛人,没想到我们看似刚正不阿的苏捕快还豢养这种玩物,怎么样?若是不想我说出去,便将他卖给我,价钱你开,我有的是银两!”
  云肇势在必得,他久居深院,正缺少一玩伴,看中了楚楚秉性温婉,就是这苏恒看起来有些不好惹。
  苏恒闻言,握着易水剑的手痉挛似的抖动着,眉锋攒动,一把揪起云肇的衣领,这个花花公子竟然打楚楚的注意。
  “他不是玩物,更不是什么价钱能衡量的,我们是家人,永远不会分开!至于你,一个只会爱自己的人,永远不会懂的!”
  苏恒还想着从这贵公子口中,套到什么有价值的问题,谁料他满脑子浆糊,自己性命难保还惦记楚楚。
  苏恒拉起一旁的楚楚,大步跨出房中。楚楚被一股蛮力牵着,一脸不知所措,寻思着是不是苏恒又看到自己贪吃生气了——
  “凶巴巴的就厉害了,这可是在幽州,他一个小捕快……”云肇嘟嘟囔囔,拉正方才苏恒扯皱的衣服气呼呼道。
  “少爷,您可别在说了,这苏捕快是老爷特意请来来的帮手,您这病再不治好,什么时候能娶到媳妇啊!”老奴眼见苏恒因自家少爷强词夺理,气愤离去,连连叹气。
  楚楚跟在苏恒后面一瘸一拐,他没有双腿,仅用鱼尾在地面滑动,每走一步,便如踩在刀尖一般生疼,他的手被苏恒拽的生疼,却不敢作声。
  苏恒那张脸黑如锅底,生怕自己再惹得他不开心,他凶狠的样子把自己撕碎。
  楚楚思衬间,觉得身子一轻,发觉自己正靠在一个有力的肩膀中,鱼尾的痛楚顿时消散大半,苏恒凌厉的下巴在自己眼前,楚楚不由自主的靠近他的胸膛。心里想着不是生自己的气了吗?怎么还对自己这么温柔。
  微风习习,月挂枝头,护城河岸边停泊着许多商船、客船;
  夜深人静,萧管呜咽,牵人愁肠。河上稀疏闪烁着渔火,橘色的光照在苏恒俊朗的侧脸。他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巾,递到正在用尾巴嬉水的楚楚面前。
  楚楚眨巴着大眼睛,奇怪的望着他,轻轻的嗅了嗅,一股熟悉甜蜜而幸福的味道,顿时乐开了花。
  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轻轻的推开糯米糖,头摇晃的像个拨浪鼓一样,别开脸坚决不要。
  “怎么?这可是你最喜欢吃的糯米糖,楚楚是在怪哥哥对你发脾气吗?”苏恒看到贪吃的小鬼没有像往常一把将他这糯米糖夺去,反而一脸别扭。
  楚楚摇摇头,坚决抵制糯米糖的诱惑。
  “行了,是哥哥不对,哥哥只是过于担心你,才离开你那么一会,你就因为贪吃,连自己也照顾不好,怎么能不让人生气。
  你以后离那么纨绔子弟远远的,他一肚子坏水,他给的东西最好也不要吃,里面指不定下了什么毒药!我们是密不可分的家人,哥哥保证,再也不冲楚楚发脾气,好不好!”
  苏恒举起了右手,轻咳两声:“我苏恒保证,若是再责备楚楚,对楚楚不好,便在燕阴当一辈子捕快,永远……”
  未等他说完,便觉得一只冰冷是手捂住了自己的嘴。楚楚接过苏恒手中的糯米糖,鼓动腮帮子咀嚼,那样子像只活脱脱的大松鼠,憨态可掬。
  苏恒会心一笑,抚摸着他柔顺的长发,发觉楚楚乌黑柔顺的发丝间,露出几根蓝色的发丝。
  看来得抽空让小七给楚楚重新着色,楚楚头发本是深蓝色,为了掩盖住与常人的不同,才染成黑色,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要知道一只鲛人,让多少贵族商人垂涎,一定不能让楚楚再次被那些贪婪的商人盯上,成为一件玩物,自己一定要像弟弟一般爱护他。
  他的眼神渐渐融化,记得那人也曾如此温暖过自己的心,阿云近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