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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象他有非典型病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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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花吐症8

书籍名:《对象他有非典型病症》    作者:不远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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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无冠跟过来就看见这一幕,  还以为这两人打起来了。
  此时细细地检查完,才确定两人没动过手,他才边转身看了一眼气息紊乱的柳五,  不太明白地问:“你们怎么了?”
  宿无维见不得他的注意力被其他人吸引走的样子,  记起人刚才目光在自己手上停留了两秒,便主动伸手给他看。
  谢无冠被这一手花汁跟血似的样子刺了刺,  心里莫名不舒服起来,  拧着眉掏出帕子给人擦了。
  宿无维伸过来的手又白又软,  甚至主动抬起来乖乖地让他捏。谢无冠确定人没有受伤,又觉得手感甚好,  心情这才好转了几分,低下头耐心地慢慢擦,有时顺手揉一揉,  注意力又移了回来。
  一直到等不见两人回话,  才皱眉捏着人的手抬头说了句:“都哑巴了?”
  柳五看着宿无维凉凉的目光,  感觉自己的颈间也跟着发凉。
  宿无维此时乖乖巧巧地站在谢无冠身旁摊着手,  甚至因为半个头的身高差而显得有几分弱势,可偏偏是看过来的目光带着毫不遮掩的阴郁威胁。
  他可没忘了这人刚才那只手是怎么一点点把花折了扔掉的。
  “没什么事儿。”
  柳五不甘心,  意有所指道:“宿公子担心我们去西洲的事儿,所以找我出来说说,我刚刚忘记了,  生怕放了人鸽子才跑出来。”
  宿无维:“我也正要和你们说,  这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不用你们多跑一趟。”
  “那多不好啊,”柳五皮笑肉不笑地道:“我不相信你能找出个谁比老谢还靠谱了。”
  宿无维很淡定道:“我。”
  柳五一愣,  只见宿无维盯着他道:“我的性命,  我自己最宝贵,  自然会快马加鞭日夜兼程地去,你和谢公子就留在宿府,让下人们好好招待。”
  柳五头皮一麻,今晚一遭,宿无维在他心底就是个疯子。
  与其相信宿无维这个疯子会宝贵自己的命,不如说他会为了多和老谢呆会儿加快速度回来还差不多。
  想到这里,柳五打了个抖。他扭头轻咳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又转过头:“不必了吧。”
  “老谢之前找他的夫人去了不少地方,”柳五说,”我听说西洲那里地域偏僻,异族人多,说不定老谢就找到他要找的人了呢。”
  宿无维陡然攥紧了拳头,脸色腾地一下惨白了。
  他触发了什么防备一样,猛地偏头遮住了自己的表情,却被一旁的柳五看见了他狼狈的样子。
  是了...
  最近过得太好,像、梦、一、样。
  他忘记了谢无冠是有喜欢的人的。
  一想到谢无冠提起那个人时温柔的神情,宿无维的心脏就像被人攥在手里玩弄揉捏,不可抑制地疼痛起来。
  他微微抬头,从额发的缝隙中看向谢无冠,目光卑微又病态
  那个可以轻易玩弄自己心脏的人在月光下脸俊美,无暇。
  他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永远追随着他,可以为他付出性命。
  花汁已有些干在了他的手上,自从前几日知道自己在柳五面前露馅后,宿无维日日忧心自己的阴郁的性子会被谢无冠知道,然后把这人吓跑,连带着这几日吐出的花也多了不少。
  宿无维狼狈地移开目光,嗓音里透着股嘶哑:“就是在西洲,宿家也不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可以帮忙找人。
  宿无维浑然不知江湖传闻早把他乖戾阴狠的底子扒得干干净净,自以为装的天衣无缝,背地里却做出来吓唬别人这种鬼主意。
  谢无冠原本等着这人问自己找人的事儿,没想到最后得到个这个答案。
  他哭笑不得,伸手在宿无维低垂的脑袋上敲了一下:“那就不用争了。”
  “一起去就是了,”他说:“到时候你直接在那儿把病治好就是了。”
  宿无维闻言猛然抬起头,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
  ...
  柳五实在搞不清楚事情是怎么发展到现在这一步的,他坐在晃晃悠悠的马车上,对面是面色阴郁的宿无维,而谢无冠在外面骑着马,丝毫不知道这车厢里的气氛有多凝滞。
  宿无维那天听见谢无冠的话后,脸色就没有好看过。
  他心想谢无冠想让他在西洲就治好病,怕是已经嫌弃他烦人,恨不得早点脱身了。
  柳五也很想脱身,他现在和宿无维呆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觉得自己性命堪忧。
  他艰难地一撩车帘子,宿无维预判了他的动作般,冷冷道:“放下。”
  柳五缩回了手。
  宿无维这才继续看他那边已经掀开的车帘子,目光一直追随着远处骑马的身影。
  谢无冠感觉得到他灼热的视线,但是他想到这人别扭的性子,也不想纵容,夹了下马腹,彻底离开宿无维的视线。
  车厢内的柳五看宿无维黯下来的神情心有不忿。
  这几天路上的经历把他对谢无冠那点兄弟情义抹了个一干二净。他又了解谢无冠,看他对宿无维的纵容,也不难猜出个一二,此时不满道:“你不开心你找他去,拿我撒气做什么。”
  宿无维掀了一下眼皮:“原本让人来取就好,不是你多生是非?”
  柳五理亏,此时闷闷地闭上嘴了。
  宿无维这才阖上眼继续养神。
  没过多久,帘子又被轻轻地掀了起来。
  宿无维身体越来越差,整日整夜都睡不着。
  他不耐地睁开眼一看,是只鸽子被放了进来,柳五正小心翼翼地捧在手上逗弄。
  一看见这鸽子的样子,宿无维眉头倏地皱了起来。
  是他父亲的。
  说来也怪,他们前几日已到了西洲,但是谢无冠一点找人的意思都没有。
  宿无维疑心他是相信自己,只好狠着心派出更多的人去调查,这事儿还被他父亲母亲知道了,也跟着出力。
  这几天他的心里一直悬着,祈求不要找到这么个人。
  只可惜他是怪物,他的祈求也从未灵验过。
  打开信筒的那一秒,他只觉着从没有这么发冷过。
  纸上的字迹足以见主人有多高兴,字迹潦草,甚至有些地方都滴了墨汁。
  人已找到!西洲苍华庭,黑眸青年人,名为孙絮。
  宿无维浑身如坠冰窟,面色也苍白病态。
  难道是...难道是因为自己是个怪物,所以就不配得到保佑吗。
  柳五见他反应巨大,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刚想出去给人点时间,就见宿无维将手里那张纸一点点揉烂了,力度之大让他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宿府出了什么惨案。
  “叫马夫。”
  宿无维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柳五没听清,凑近了点:“你说什么?”
  宿无维闭了闭眼,几秒后猛地一掀帘子,声音沉冷:“马夫,转道苍华庭。”
  柳五一愣。
  苍华庭虽然取了个听文雅的名儿,但是是西洲人特意为了符合外域人的口味的。
  西域人个性开放,苍华庭正是这儿最出了名儿的、也是最浪荡的勾栏。
  见马车缓慢下来,远处的谢无冠皱了皱眉,又将马头往回牵,往这边跑来。
  车内,柳五  表情奇异。
  小公子去勾栏干什么?移情别恋??
  直到无意瞥见那张被揉烂了的纸一眼,恍惚看见个人名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找到了?”
  他脱口而出,看见宿无维脸色更难看才讪讪闭上了嘴  。
  “找到了。”宿无维声音嘶哑,他逼迫着自己好好回答,不然等会儿在谢无冠面前还指不定露出什么丑样子。
  他不要。
  可就连柳五都看不下去了,劝他道:“说不定不是呢?”
  宿无维于是便知道自己的表情有多难看了。
  他从车厢角落放的箱子里翻出个铜镜,立在雕花小桌上,定定看着自己的表情。
  柳五不忍再看  ,可谢无冠找了人那么久,他也不会隐瞒这种消息。
  “你放心,”宿无维轻声道  ,“我总不会让他不开心的。”
  那你呢?
  他刚想发问,车帘陡然被谢无冠掀开了。
  谢无冠脸色不是很好,想到刚才他从车夫那里听到的地方,语气不善到:“换地方做什么,东西不是才有消息  ?”
  柳五很有脸色地闭上嘴,弯身从一旁出去了。
  宿无维的目光顺着声音移到谢无冠身上去。
  这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看好,甚至因为刚刚骑了马,多出了些难得的意气来。
  他也知道谢无冠为什么没找到人了。
  自己的爱人在勾栏里,会心痛的想死的吧,说不定比自己现在还难受。
  宿无维像是想安慰自己一般扯了扯嘴角,却一丝笑意都扯不出来。
  看人的脸色实在难看,  奇  书  网    w  w  w  .  qi  s  u  w  a  n  g    .  c  o  m  谢无冠拧眉道:“我问过你身体是否不适,你骗我?”
  宿无维的确常常骗他,身体也强忍着,他慢吞吞坐直了,从地下捡起那张被揉得稀烂的纸,又一点点逼迫自己摊开,压平每一点褶皱,就像强行摊开他酸涩的滴血的心。
  “忽然出了点事儿,”宿无维清了清嗓子,强行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东西在苍华庭,来不及了,你先帮我去取一下”
  他想着谢无冠看到爱人会有多快乐,只觉得心里滴血,痛不欲生,却不得不让自己含着血一字一句道:“到了那里,柳五会给你带路的,不用担心——”
  可惜他的伪装在谢无冠面前实在和白纸一样容易戳破。
  谢无冠看他摇摇欲坠的面色,用扇子挑起他的下巴,轻声道:“再说一遍?”
  他压制着内心蓬勃的怒火,可是面前人似乎没有一点察觉。
  “怎么了,太高兴了吗。”
  宿无维艰难地笑了一下,还是依旧乖顺地顺着人的动作  抬起了头,湿漉漉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纯黑,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倒映着完完整整的谢无冠,好像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一件对他不好的事情。
  “放心,消息很准确,不用怕扑空——”
  宿无维的声音陡然断在半空中,谢无冠打断了他。
  “拿起你的镜子。”
  谢无冠一字一顿道。
  眼前的一幕实在太眼熟。
  就好像在他活着的时候,这人也这样看着自己,试图用这种愚蠢的话来糊弄过去。
  心头窜起一股无名火,他攥着扇子的手倏地收紧,骨节处绷出了白色:“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宿无维眼眶红了,红色渐渐从他的眼底泛出来,最后变成晶莹的水光。
  因为谢无冠看他的眼神实在太冷了,像是恨不得化为野兽,下一秒就能扑上来撕咬他一样。
  这人要哭了。
  谢无冠狠狠闭了下眼睛。
  他猛然收回了扇子,冷冷道:“看看你难看的面色,我说错了?还是你还要嘴硬?”
  宿无维狼狈地撇过了脸,哑声道:“我发病了。”
  谢无冠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声。
  他不愿再在这种事上消耗自己的感情,生前的事像锯子一样在磨开他的脑袋,谢无冠打算离开了。
  宿无维猛地伸手抓住了人的袖子,像是试图拦住这个一旦离开,就可能再也不回来的人。
  “太、太疼了,”他的声音甚至有些哽咽,“谢无冠,谢无冠唔。”
  谢无冠离开的动作这才顿了顿,他回头看了眼瘫坐着的宿无维一眼,心终于还是软了软:“等好看了再来和我说话。”
  他起身出去,吩咐马车夫去落脚的地方,想了想又担心药是真的在苍华庭,独自骑马离开了。
  车厢里的宿无维想撑起身追出去,可手心里的纸唤回了他的神智。
  他无力地坐回塌上,闭了闭眼,对车夫道:“回去吧,让人先传信回去,让神医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