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我今晚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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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闵哲之前是个工作狂, 每天最早来公司，最晚离开。
但MZ资本的员工们发现，老板最近经常准时下班。员工们纷纷都在猜测，老板是不是谈恋爱去了。
陈曼雯来到了公司, 却没看到人, 她是过来给顾闵哲送饭菜和炖汤的, 他这几周都很少回家吃晚饭，每天回得很晚, 她担心他总吃外面的不健康，所以自己准备了饭菜送了过来。
谁知，公司里的人却说他下班了。
她找到了徐楚馨, 问她顾闵哲去哪了, 徐楚馨说：“应该和女朋友约会去了。”
陈曼雯不敢置信，“女朋友？”
“嗯, 伯母，你不知道吗？闵哲和颜晞复合了。”
陈曼雯手一抖，手上的保温袋差点掉落在地, 她之前还问顾闵哲是不是还在想着颜晞，他否认了，可转眼, 他却又和颜晞在一起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陈曼雯问：“楚馨, 这是真的吗？”
“嗯。”徐楚馨说：“闵哲亲口说的。”
陈曼雯恨铁不成钢地叹了一气，“他怎么就不长教训！”
陈曼雯拿出手机想要给顾闵哲打个电话，但想了想，还是没打出去，他现在跟颜晞在一起，她贸然打电话估计会让他难堪, 等他回家再当面问他。
——
这段时间，顾闵哲很少加班，除非是紧急的工作一定要处理，否则他会选择准时下班。
因为他需要留一些时间给颜晞，下班后，和颜晞一块出去吃晚饭，或者去颜晞家里两人一起做饭吃。
饭后，也许会一起看一部电影，看书，又或者各自捧着电脑处理没处理完的工作。
他像所有热恋中的人一样，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
待到十点钟，他才不舍地离开，因为他们明天都还要上班。
顾闵哲临走时，颜晞从自己的包里取出了一把钥匙给他，“今天配的，我家的钥匙。”
顾闵哲接过钥匙，“那是不是代表，我以后可以随时过来？”
“不是。”
顾闵哲疑惑地看着她，“？”
颜晞补充说：“我出差的时候，你就没必要过来了。”
顾闵哲笑了笑，“那你出差前，要告诉我。”
“嗯，比如下周三，我要去一趟总部出差，为期一周。”
MESON总部在美国西雅图，和南城隔了半个地球，顾闵哲自然是不想和她分开一周，他们才刚重新复合一个月。
“和许汉维么？”
颜晞笑了笑，“和我们CFO，女的。”
顾闵哲上前一步抱了抱她，“其实，就算是和许汉维，我也不会生气，最多只是嫉妒。”
“你对他可以放心，他是我的朋友。”
“嗯。”顾闵哲松开了手，近距离地看着她，两人的距离呼吸可闻。
顾闵哲微微低下头，唇碰了碰她的。
一开始轻轻地试探，而后再慢慢深入，他没多少经验，唯一的经验是和颜晞，那时候他还很青涩，还没摸索出经验，就和她分开了。
而再次重逢，他成熟了，也更大胆了，自然在这方面也有所进步。
颜晞脸颊通红，心跳得也很快，两人隔着衣服贴在一起，体温有些高。
顾闵哲呼吸有些重，咽了咽唾沫，在她耳边说：“如果，我今晚留下来，会不会太急？”
颜晞脸颊浮上一抹红晕，“明天吧，明天周五。”
后天就是周六。
“好。”顾闵哲搂着她，等到身体里的火消下去才松开。
他开车回到家，已经是十点半，陈曼雯一直在客厅等他，看他回来，她道：“闵哲，你过来。”
陈曼雯脸上少有的严肃，顾闵哲走了过去，把手提包放在沙发上，而后坐下，“怎么了？”
陈曼雯看着他，“我问你，你和颜晞是不是又重新在一起了？”
顾闵哲想都没多想，“嗯，没错。”
陈曼雯皱起眉头，“你难道忘了她八年前做了什么了吗？她让你遭受了多大的罪？！你怎么就是不长教训？”
“妈，她八年前并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你对她有误会。”
“怎么是误会，如果不是当初她一只脚踏两只船，你会被岳嘉铭打成那样吗？”
顾闵哲完全不知道陈曼雯心里是这么想的，到底是谁告诉她颜晞一脚踏两只船的？
“妈，颜晞从来没一只脚踏两只船，当初和岳嘉铭打架，是因为他纠缠骚扰颜晞！”
“但对方打你，也是因为她，不是吗？”
陈曼雯完全误会了。
顾闵哲解释道：“不是他打我，是我先动的手。”
陈曼雯有一些惊讶，或许说不敢相信，“你说什么，是你先动的手？”
“没错。”顾闵哲当初没跟父母说打架的原因，怕他们会反对他和颜晞在一起，但没想到陈曼雯却一直误会了这么多年，“颜晞也是受害者，那段时间，岳嘉铭就像疯狗一样咬着她，我只是想为她出口气。”
陈曼雯回想起当初，因为顾闵哲受伤，刘倩琳告诉她是颜晞脚踏两只船才导致岳嘉铭对顾闵哲下狠手，她痛恨颜晞，因为她差点毁了自己的儿子，她还对她说了不少难听的话。
现在想想，或许就是自己的那些话，导致最终颜晞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陈曼雯看着顾闵哲，“闵哲，我问你，你是真的一定要和颜晞在一起吗？”
“对。”顾闵哲道：“我等了她八年，现在我终于等到了她，说什么我也不会放手。”
陈曼雯沉默了片刻，“那她呢？”
“她也和我一样。”
“你说你等了颜晞八年，那楚馨呢？你难道就没对她动过心吗？”
再让陈曼雯误会下去，或许后面还会有不少麻烦，顾闵哲干脆摊牌，“我和楚馨从没交往过，去年袁叔把我逼得很紧，我和楚馨假扮恋人，只是权宜之计。”
陈曼雯是顾闵哲的母亲，从小看着他长大，他喜不喜欢一个人，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和徐楚馨在一起的时候，连正眼都不多看她几眼，言语上也尽是客气和疏离，哪里有半点恋人之间的暧昧？
她原本以为，就算他不喜欢徐楚馨，但也不妨碍跟她在一起，但没想到，这根本就是假的。
他心里至始至终都只有颜晞一个人。
陈曼雯看着顾闵哲，“如果我说，我不同意你和颜晞在一起，你打算怎么做？”
顾闵哲不理解母亲问这个问题的目的，但他语气至始至终保持平和，他似乎很少有情绪激动的时候，“妈，颜晞她很好，你没有任何理由反对。”
“但无论如何，当初害你受伤的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真的很难接受伤害过自己儿子的女人，你明白吗？”
顾闵哲说：“我说过，当初是我先动手打的岳嘉铭，颜晞也是受害者，你为什么把错误归在她身上？”
忽然，顾闵哲浮现出几个疑问，比如到底是谁告诉陈曼雯，他和岳嘉铭打架是因为颜晞的？
当初知道这件事的人本来就不多。
前不久，颜晞特意向徐成彬打听他有没有留下后遗症，也就是说颜晞当年知道他受了很重的伤，那么当初在S市参加展会的她，是怎么知道的？
他们之间最有可能告诉她的是徐成彬，但是徐成彬并没有说。
除非她当初在她受伤之后来过医院，了解过。
如果她来过医院，那一定跟陈曼雯也有过交涉。
想到这里，顾闵哲觉得困扰自己多年的疑问快要解开了，“妈，我问你，当初我受伤入院，颜晞是不是来过？”
陈曼雯犹豫了片刻，“过去这么久了，你怎么还问？”
顾闵哲态度很执着，“你就告诉我，她是不是来过？”
陈曼雯点头，“没错，是来过。”
所以，当初她来过医院看他的，看到他那个样子，她一定是吓坏了，一定把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那时候的她，该多愧疚，多自责。
“你是不是跟她说过什么？”
陈曼雯支吾了片刻，“我当时因为你受伤，正在气头上，是说了一些不好的话。”
一切疑团都解开了，颜晞那时候已经非常自责，觉得是自己的原因才导致他受伤，加上陈曼雯的指责，让她更加内疚，同时她也害怕岳嘉铭继续找麻烦，所以才选择离开。
那时候的她，一定也很痛苦吧。
其实，他们两都很痛苦，他去过无数次交大，在校园里一走就是一整天，也没能碰上她，问了学校里的人，也没人知道颜晞这个人。
后来得知她其实去了复旦，匆忙地找了过去，却听到了她已经出国的消息。
那时候的绝望，历历在目。
他怕了，害怕曾经的绝望还会继续上演。
好不容易和颜晞在一起，他们之间不该有误会和隔阂。
包括陈曼雯，他的母亲，也不能成为他和颜晞之间的阻碍，他必须和她说清楚。
“妈，你知道吗，颜晞离开我的这八年，我过的每一天，都觉得很虚幻，没真实感，我从来没停止过想她，没停止过寻找她，可你要我怎么接受，我想要拼命抓住的人，我的母亲却一直在把她往外推？”
“我……”陈曼雯有些内疚，“我当初以为她脚踏两只船，所以才……”
“她至始至终都没这么做，她也不可能这么做。”顾闵哲道：“妈，我现在终于和她解除所有误会在一起了，我不可能放弃她，所以，我希望你可以诚心诚意的接受，就当做是为了我。”
陈曼雯眼眶一热，她已经知道，自己的任何劝阻和反对都已经没用，顾闵哲已经铁了心了，再说，他等了八年的人，她又怎么忍心拆散？
她软下心来，“我当初也只是担心你，既然你和她解除误会，铁了心要跟她在一起，我还能说什么。”
“妈，谢谢。”顾闵哲站了起来，“我还有点事，得出去一趟，应该不回来了。”
陈曼雯刚想问他去哪，但张了张口，始终还是没出声。
她当然知道他要去哪。
——
颜晞洗了个澡，吹干了头发，看了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半多了，她得睡觉了。
忽然，门外有门铃声，她好奇，这么晚了，会是谁？
她刚要开门，忽然，门被推开了，她吓了一跳。
看到了顾闵哲，这才放松了警惕，她刚想问他怎么回来了，还没开口，就被搂住了。
颜晞任由他抱着，抬手也抱着他，“怎么了？”
“我今天才知道。”
颜晞顺着他的话问，“知道什么？”
“知道八年前，我受伤那一次，你来过医院。”
颜晞微微一顿，八年前，她听到顾闵哲受伤的消息，第一时间搭高铁回到了南城，去了医院，只是她一眼都没看到她，听到了他的伤情，她心疼得无法言喻，从而陷入了恐惧和自责，不可自拔。
后来，陈曼雯的指责更是让她坠入深渊。
顾闵哲问：“我妈当时，一定跟你说了很难听的话，对不对？”
颜晞回想起陈曼雯的那些话，这么多年了，偶尔还是会在脑海里回响，她甚至每一字每一句都能背下来。
“当时，她是说了一些不大好听的话，但我觉得那是作为一个母亲的正常反应，要是我有个这么优秀的的儿子，因为一个女孩而受了这么重的伤，一定也会迁怒她，所以，那是人之常情。”
她从来没有责怪过陈曼雯。
“可当初明明不是你的错。”顾闵哲有点后悔，要不是当初他先动手打了岳嘉铭，或许自己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颜晞也不会因为自责而离开。
这八年，是他自作自受。
“是我的错，是我当初太冲动了，我不该先招惹岳嘉铭。”
颜晞说：“也不是你的错。”
当初岳嘉铭的所作所为实在太过分，他只是担心他继续纠缠颜晞，担心他伤害颜晞。
否则文质彬彬如他，又怎么会主动跟人打架。
颜晞抬手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他，“其实，都过去了，闵哲，我们珍惜以后吧。”
“好。”顾闵哲道：“我今晚不走了，你可以安排我睡沙发，甚至打地铺。”
颜晞笑了笑，“我的床有一米五宽，应该可以躺下两个人。”
顾闵哲道：“那就更好。”
“那你的衣服？”
顾闵哲松开她，示意手上的一个袋子，“带了。”
所以，这一次是有备而来。
“那快去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