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卖身还债的校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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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回舟的家里突然来了电话。
在上了大学之后, 这还是自己的父母第一次打电话过来。
陆回舟看着那个熟悉的号码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接了起来。
“喂。”
“回舟啊，”电话那边不知道是不是信号不好的原因, 陆父的声音中夹杂着几丝嘈杂的电流, 听起来有点怪异。
“你最近有没有时间回家一趟？”
陆回舟眉头都没动一下，“爸，你有什么事直接说就可以了。”
“你妈最近出了点事, 正在医院躺着呢，医生说情况不太好, 我就想着你是不是回来一趟。”
听到这句话后，陆回舟波澜不惊的表情总算有了点变化，“我妈怎么了？”
“出了个车祸，被撞的。”
“好, 我知道了。”陆回舟的语气顿了一下，“我会回去的。”
陆父听到这话后像是开心起来, 连着应了好几声这才把电话挂断。
听着那边的忙音，陆回舟将手机收了起来。
双手插在兜里缓步朝前走去。
很奇怪的是, 就算是听到自己的母亲出了意外, 但是陆回舟的脸上丝毫没有此时应该出现的担忧和焦虑, 反而平静的像是一湖死水。
陆回舟目视着前方，琥珀色的眸子像是沉在寒潭之中，有一种悲哀又冷漠的讥诮。
从小到大这么多次, 他太了解自己的父母了。
可能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 他们在说谎的时候，总是会努力装出一副很真诚的样子，但是落在陆回舟的眼中，错漏百出的就像是粗陋的舞台剧一样。
但是即便如此, 陆回舟却仍旧朝着教导员的办公室走去。
抱着一种自己也不太能理清的复杂心态，更或许是这通电话给了自己光明正大可是暂时逃离这里的理由。
总是，陆回舟还是决定回去一趟。
隰华最近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鸵鸟，不管是陆回舟还是谢煜，他谁都没见，谁都不联系。
于是等到隰华回到学校，还是从周琪那里无意中得到的消息，说是陆回舟请了个长假，好像是回老家去了。
“知道为什么请假吗？”
周琪一脸见鬼似的看着隰华，“这我哪儿知道？不对，你不知道陆回舟请假？！你们不是正在谈着吗？他没和你说？”
周琪一脸的八卦，“还是你们掰了？”
隰华一巴掌拍在对方的头上，“去你的。”
周琪却是再次将头凑了过来，“真掰了？”
他的眼睛转了转，看了看四周，小声的问道：“你们是不是因为谢煜闹掰的？不过陆回舟虽然还不错吧，但是和谢煜比起来，掰了就掰了。”
谢煜和隰华之间的事情在他们这个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
当然主要还是谢煜太高调了，想不知道都不行。
至于之前和隰华在一起的那个陆回舟，大家有意无意的都忽略了过去。
没人以为在谢煜的攻势下，隰华还能和他那个小男朋友坚持到底。
他撞了下隰华的胳膊，贱兮兮的道：“不是我说，谢煜这家伙那张脸长的是真他妈的妖孽啊！这波不亏！”
隰华凉凉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冷笑一声，“我录音了。”
周琪愣了一下，然后整个人瞬间就萎靡下来，哭丧着脸道：“我的洛少唉，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别整我啊！”
这话私下里说说也就算了，要是被谢煜知道，自己这条小命还要不要了？！
隰华晃了晃手机，“要我把它删了也行。”
他故意顿了一下，然后看着周琪眼巴巴的可怜样，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道：“你去打听一下陆回舟回家是干什么的？请了多长时间的假。打听好了，我就删。”
至于没有打听出来......隰华朝着周琪笑了一下，意思再明显不过。
那就只能对不起了。
周琪看着隰华的笑容打了个哆嗦，呜呜呜这个录音要是被谢煜给知道，他真的会死的，
各种意义上的。
......
一处老旧的居民楼内，有一户人家的门上被泼了红色的油漆，写着欠债还钱四个大字。
而楼里的其他居民在经过这家人门口时也会下意识的快步绕过去，像是稍微慢一步就会被什么晦气的东西沾上一样。
直到走远了之后，这些人才敢私下里议论起来。
“也不知道老陆这一家是招惹上什么人了！哎呦呦你是没看见，今天好几个流里流气的男的就这么堵在他们门口，搞得我都不敢出门了！”
“听说是老陆在外面欠了赌债，人家来要钱呢！”
“这是得欠了多少钱啊？可怜的，他们家那两个孩子这几天好像学都没有去。”
“这我怎么知道，但是估摸着只怕不会少。”
“这老陆也是，怎么就沾上了这么个玩意了！”
“他们家那个回舟今年刚考了状元，去了A大，这眼看着享福的日子就在后头呢！现在只怕连那个孩子都得连累了。”
“谁说不是呢。”
......这议论声很快就传遍了这一片的小区，很快就成了左邻右舍茶余饭后的谈资。
而直到天色黑透，外面全部安静下来的时候，那扇被泼了鲜红油漆的门才被小心翼翼的打开。
先探出头的是一个年近四十的中年妇女，头发胡乱的扎在一起，脸上满是无力疲惫。
后面有人问道：“妈妈，那些人走了吗？”
一对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双胞胎姐弟站在后面有点害怕的问道。
中年妇人挥了下手，“谁让你们出来的！赶紧回去写作业！”
只是两姐弟站在原地都没有动弹。
陆母见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穿好衣服道：“我出去买点吃的来，你们在家里不要乱跑，把门锁起来，谁敲都不能开门知不知道？”
姐弟两点了点头，但是又忍不住问了一句，“爸爸呢？”
陆母提起这个就来气，赌气道：“他都不管我们死活，你还问他干什么？就当他已经死外面去了！”
只是话虽然是这么说，等到她买完东西之后，还是拐进了一个十分荒凉的烂尾楼中。
借着月光，陆母找到了在一个角落里正蒙着被子睡觉的陆父。
在看到是陆母而不是追债的找到这里，男人明显松了一口气，然后翻身从床上爬了起来，“带吃的没？”
陆父的脸色同样十分的憔悴，自从出了这个事情之后像是一夜之间衰老了许多。
他端起陆母带来的食物就吃了起来，等到吃完之后才抹了下嘴。
在陆母问他到底准备要怎么办的时候，神情不再像是之前的那般羞恼无措，而是平静了很多。
他看着自己的妻子，问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年老大上学的时候，经常会有人递情书给他？”
陆母愣了一下，像是不知道怎么突然又说到了这个事情。但还是点了点头，自己生的这个大儿子也不知道是随了谁，长的那样一副精致又惹眼的容貌，简直就和他们这个灰暗的小城一点都不搭干。
要不是确定陆回舟真的是从自己肚子里出来的，陆母真的以为是当年在医院抱错了孩子。
见陆母点头，陆父抽了一口烟，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你还记得，当年追老大的那些人里，其中有不少还是男娃吗？”
陆母的脸色不禁变了一下，“你说这个干什么？！”
他们当年在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简直不亚于是晴天霹雳，完全无法忍受自己的儿子竟然会被男生喜欢，只感觉陆回舟生来就是向他们讨债的。
甚至干脆都不想让陆回舟继续念书，只想让这个丢人的儿子赶紧出去，离的越远越好。
但是这些事情自从陆回舟上了高中，可能是因为很少回家的原因，反正就没有再听说过，他们也就渐渐淡忘了。
从出生到如今都没走出去这座山城的陆母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丈夫还会提起这件丢脸的事情。
然而陆父却是接着说了下去，“今天有人找到我，说让我想办法让老大回来一趟，只要把人交到他们手里，这赌债就算两清了。”
但是这件事说起来到底像是卖儿子，陆父需要多一个人来和自己一起去承受扎样的心理压力，所以他急需要去说服陆母。
他狠狠的抽了口烟，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那人都给我看了照片了，陆回舟那个小兔崽子在大学，和一个男人拉拉扯扯的，还知道已经干出什么丢人的事情来。把他叫回来，帮我们还了这赌债后，就当没生过这个儿子！”
陆母先是不可置信的睁大眼，“你疯了！”
那群人要陆回舟是想要干什么？
反正不可能是什么好事情。
还有，陆回舟到了大学竟然又和男生牵扯到一起去了？
陆母简直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自己因为先为哪个消息生气。
陆父看了自己这个老婆一眼，知道她耳根子向来都软，因此又劝道：“那些人说了，不会拿老大怎么样，只是好像和老大在一起的那个男朋友有关系......”
说到后面陆父自己的话也含糊起来，毕竟那些人也不可能和他说的太清楚。
陆母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到底是自己养了多少年的儿子，她实在有些不忍。
但是闻着周围呛人的烟味，想着家里已经好几天没能上学的两个‘正常’的儿女，她还是沉默下来。
最近这几天，他们一家几乎要被这样的债务压垮了。
面对天价赌债的压力，一个不知廉耻的儿子显得是那样的无足轻重。
她问：“你打算怎么办？老大还在A大念书呢。”
中年男人听到妻子这话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妻子这是已经同意他的做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