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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旁观宫斗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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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书籍名:《我旁观宫斗的日子》    作者:妙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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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姐姐。(除夕快乐,还有一更)◎
  苏嘉沐话毕,裴景诚黯淡的眸子便瞬间亮了一亮,他将苏嘉沐的神色纳入心间,内里竟生出了一股惘然的甜蜜。
  只见苏嘉沐身着石青色万福万寿绣衣,领后缀着几颗明珠,鬓发梳的齐整,映衬着那张如玉的脸蛋愈发精致,她虽已近三十,面上却无一丝皱纹,双眸灵透更甚从前。
  裴景诚不免看呆了眼,待回过神后,杜婉仪已带着身边的宫女盈盈下跪。
  裴景诚这才对着苏嘉沐行礼道:“儿臣参见母后。”
  苏嘉沐神色淡淡,只略瞥过他一眼后,便亲自上前将跪于下首的杜婉仪扶了起来,只道:“昨日不是受了风寒?既身子不适,还跑出来做什么?”
  杜婉仪面有戚戚,只忍住眼眶内的温热,柔声对苏嘉沐说道:“儿臣谢母后关心,儿臣的妹妹初来乍到,怕她不习惯,儿臣便来瞧一瞧她。”
  一旁的杜幽兰愤然地抬起头,可对上杜婉仪冰冷的目光后,也只得将喉咙口的嗤笑咽了下去。
  苏嘉沐点了点头,这时才舍得将目光落于裴景诚之上:“哀家听得陛下要将安才人请出宫去?这是为何?”
  裴景诚被此一问,当下不仅反应慢了半拍,连双颊处都染上了些酡红,他便答道:“母后,这安才人不宜待在后宫中。”
  众目睽睽之下,苏嘉沐不好当众给裴景诚没脸,她便委婉道:“哀家没记错的话,这安才人乃是陛下在貌选上亲封的才人。”
  裴景诚哑口无言,总不能将自己在御花园里因这安才人与母后极像的容貌而生了些心动这事诉之于口。
  他便道:“母后,您瞧瞧安才人的容貌便能知晓了。”
  苏嘉沐也被裴景诚的话吊起了胃口,难道这安才人是犯了什么忌讳不成?她便对地上正在哭泣的安才人说道:“好孩子,把头抬起来,让哀家瞧一瞧。”
  安若雅便小心翼翼地抬起头,一张与苏嘉沐极为相似的容貌缓缓呈现在她眼前。
  苏嘉沐一愣,随即便明白了杜婉仪与裴景诚的用意,这安才人与自己生的太过相像,作为妃子待在这深宫里实在有些不合适。
  苏嘉沐自己是并不在乎什么名声相冲之类的说辞,只是怕“与太后相像”这个光环会给安才人带来许多麻烦。
  她便命婉儿上前替安若雅擦了擦眼泪,又温声问道:“好孩子,别哭了,你只管回答哀家,你可愿出宫去?”
  安若雅这才停止了颤抖,对上苏嘉沐慈祥温和的双目,她愈发坚定了要扎根在这深宫内的想法,自己有幸生的与太后如此相像,殊不知会不会凭借这一点获得往上爬的助力?
  她便诚挚答道:“回禀太后娘娘,臣妾不愿。”
  此刻的安若雅双眼红肿如粉桃,素面朝天也难掩清丽之姿,更兼她说话的音调温婉细软,倒让苏嘉沐心生了些怜惜。
  她便对裴景诚道:“既她不愿,那便算了吧,没得因为她和哀家有几分相像,就白白断送了这孩子的前程。”
  虽然她认为在皇帝的后宫中做妃子并不算什么好前程,那架不住古代女子名节比命还重要这一条规矩,若是强逼着安才人出宫,只怕她真会以死明志。
  这便是苏嘉沐最不愿看到的事情。
  见苏嘉沐为安才人求情,裴景诚便松口答应了下来,只命杜婉仪替安才人再择一个更合适的宫殿居住。
  杜婉仪听了心下略微一松,她宫里的心腹早已为她分析过每一位入宫的新妃子,只有自己那个名义上的妹妹有几分威胁,其他人不足为惧。
  既然陛下欲将安才人挪去别的宫殿,只怕是他已信了杜幽兰嚣张跋扈、欺凌弱小的事。
  陛下生母早亡,在宫中受了不少冷眼,是以他最讨厌那些仗着权势无法无天之人,这杜幽兰已是犯了他的忌讳。
  杜婉仪莞尔一笑,一扫方才的阴霾,只道:“是,臣妾定会为安妹妹择一个好去处。”
  清音殿前的这场闹剧,便已安若雅搬去了别的宫殿为结尾。
  苏嘉沐本打算回寿康宫休憩一会儿,谁知裴景诚却如跟屁虫一般追了上来,她便只能生硬地赶人道:“陛下,哀家乏了。”
  裴景诚却厚着脸皮说道:“母后,儿臣也有些乏了,着实是走不回干清殿了,正欲往母后的寿康宫歇歇脚。”
  苏嘉沐瞥了一眼裴景诚出落的愈发挺拔的体魄,以及他走起路来矫健的身姿,也懒得戳破他这蹩脚的谎言,便道:“陛下既不嫌弃哀家的宫殿破旧,便进来歇歇脚吧。”
  前几日里她虽冷了心,可到底与裴景诚有过相依为命的革命情谊,面对他委婉的示好,也只得寻个台阶下了。
  谁让他是皇帝呢?全天下的人都可以丢面子,可皇帝不行,即使她是太后,也得顾念皇帝的面子才是,况且这江山未稳,如今宫里又传出了自己与皇帝不睦的传言,若传到那些大臣耳朵里,只怕会多生事端。
  进了寿康宫后,苏嘉沐也并未让婉儿给裴景诚上茶,而裴景诚却自己走至隔壁耳房,寻了茶水斟起茶来。
  此刻苏嘉沐正坐于临窗炕上,背着阳读起了诗集,裴景诚便捧着茶杯奉于苏嘉沐跟前,语气诚恳道:“母后,儿臣错了。”
  婉儿见状早已将屋子里侍候着的宫女遣散,自己也悄悄退了出去,还贴心地替这对天家母子关上了门。
  裴景诚结结实实地跪在了地上,俊秀的脸上满是歉然。
  苏嘉沐心里不由地一软,自己初见景诚时他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孤苦伶仃地站在角落里,脸上只摆着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怜模样,如今眼睛一眨,养子竟已出落的如此丰神俊秀。
  “景诚,起来吧。”苏嘉沐接过那茶杯,连忙说道。
  裴景诚这才起身,只笔直地站在苏嘉沐跟前,并不肯坐。
  苏嘉沐喝了口茶,眉眼间的郁气消散了不少,她便出言问道:“景诚,那日你究竟为何生气?母后不喜猜忌,也懒得与你使那些心机手段,便直接问你了。”
  “母后”二字回荡在裴景诚耳边,直烧得他心口刺骨般疼痛,沉默半晌后,他方才答道:“儿臣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嘉沐放下茶碗,只道:“景诚,当年我们能在贺云洛手下将皇位夺回来,靠的便是坦诚相待这四个字,你有什么话,不能与母后直说的?”
  裴景诚鼓起勇气望了苏嘉沐一眼,挣扎半晌后,这才道:“儿臣心中,一直把母后当做姐姐一般尊敬,那林弦对苏姐姐有意,常写了奏折与儿臣探讨苏姐姐的日常起居,又送了苏姐姐一些红豆玫瑰之类以表相思的东西,可据儿臣所知,这林弦府中妾室满屋,庶子遍地,着实不是个良配。”
  这便是裴景诚绞尽脑汁想出的最佳解释,一是能顺理成章地为苏姐姐和自己脱下母子这层外衣,二也能在苏姐姐跟前给那个林弦上些眼药。
  苏嘉沐听了裴景诚的一席话之后,当下便怔在了原地,好半晌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番话信息量着实太大,一是景诚把自己当做姐姐,这便罢了,本来她们也不是亲生母子,自己平日里也是把景诚当做弟弟般疼爱。
  二是那林弦对自己有意,苏嘉沐从前并未往这方面细想,可结合原主与林弦曾经的情感纠葛,以及林弦送来的红豆、玫瑰、桃花之类的物件,兴许景诚说的是真的。
  三是前几日裴景诚生气的原因,原来是这孩子认为林弦不是个良配,自己又几次三番地收下了他送来的物件,这自然会让景诚误以为自己也对林弦有意,既如此,倒是自己错怪了他。
  苏嘉沐整理了一番心绪,便也放下面子对裴景诚道:“既如此,倒是哀家错怪了你,这事也是哀家思虑不周,只是哀家乃是太后,又如何会对那林弦生了其他心思?皇帝大可放心。”
  裴景诚也只是为“苏姐姐”这个称呼寻了借口,见苏嘉沐面有愧疚,当下便立刻出言劝慰道:“苏姐姐不必忧心,此时是景诚的错,不过是苏姐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与景诚计较罢了。”
  “苏姐姐”三字一出,听惯了母后的苏嘉沐心内也觉得有些别扭,可转念想到裴景诚的生母早亡,自己不过是他的养母罢了,若是强逼着他喊自己母后,倒有些挟恩相报的感觉在,她便也只能任他去了。
  二人把前日里的心结解开后,便谈起了那几个新入宫的妃子,苏嘉沐便问道:“陛下预备如何安置那杜幽兰?杜家已进了两个嫡女,一个皇后一个贵人,荣宠着实太盛了些。”
  提到朝政之事,裴景诚眸子里的戾气毕显,只听他沉声道:“杜家野心太过,杜从在户部一手遮天,连江南赈灾的银子都眛去了大半,朕不想再留着他了。”
  苏嘉沐叹息不已,昔年的功臣如今愈发胆大妄为,杜从狂妄的性子连她这个深宫里的太后都略知一二,又何况是景诚?
  只是婉仪……
  苏嘉沐面有不忍,只道:“那婉仪呢?”
  裴景诚则立刻跪在了地上,只对苏嘉沐说道:“儿臣只想杀了杜从一人,只是断容不得杜家女坐于中宫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