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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们的浪漫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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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书籍名:《老爸们的浪漫史》    作者:黑逃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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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8月,  话剧中心主楼外墙的藤蔓快爬到了天上,院中的木棉树过了花期,终于长出新叶,  高大的树干上长满了刺瘤。
  选择在这个各方面条件都很落后的话剧中心,恰恰是因为这几株“见花不见叶”的木棉树。
  花语——“不要失去后才追悔莫及”。
  林予贤头发上插着一根铅笔,沿着舞台中轴左右移动,不知不觉间移到了边缘。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听见轻微的脚步声后,  他好像闻到了一丝清甜的橙花香,倏然回头,  只有伸臂准备接他的屈遥。
  午后,余子期和小武站在五楼的窗台内侧,掰下百叶窗,  看见林予贤和屈遥在院落内比肩而立,  林予贤的身形瘦如嶙峋,  大学时靠踢球才勉强长出来的肌肉现在全还给了老天爷。
  余子期的胸口不由得有些发烫。
  如果这几年有个锲而不舍照顾他的人该有多好。
  那个人还替他送出了纯良的白马Louis,  补上了他亏欠林予贤一共二十二年的表白,  并且在他掉进人生谷底的时候,  不求回报地日夜陪伴。
  就选那位喜欢吃小动物的沼泽吧,  起码比屈遥靠谱得多,  头发长的人都不会做饭。
  余子期的脸色明暗交错,在他眼里,  屈遥的头发逐渐变短,眼角出现一颗痣,  还换了件情绪外露的花衬衫。Louis被拴在木棉树上,  嚼着砖缝里的杂草。
  “沼泽”做好了吞食他的准备。
  小武声音怪异:“林很闲是不是蠢,  只要会上网,  就一定能知道这话剧的背后是你的影子。耳朵但凡尖一点,总能听见外面那群粉丝喊‘余子期’吧。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傻?”
  余子期捻着手上的灰:“他对那些娱乐八卦从来都不感兴趣,登微博也只是公事公办联系约稿人而已。更何况我给他的好友请求栏里,是一个随便编出来的名字。他连名字的真假都分不清,怎么装傻。”
  他稍微一顿,嘴际下陷,如果知道是他的话,林予贤肯定不会坦然接受这份“施舍”,他也断不会为了钱而原谅他。
  小武:“等到话剧公演的那一天,他就算再蠢也知道是你在帮他,说不定还真能明白你的苦衷,到时候你的打算呢。”
  余子期捏着他的下巴:“你不就是我吗,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何必自讨苦吃。”
  话剧公演的那一天,林予贤并没有来。
  余子期看着空空如也的贵宾席,脸上的铁巴掌印逐渐变成暗青色,他把台下所剩无几的观众都当成了林予贤,告诉他我还留着你的袜子,我在商场的负一楼看见你被别人嘲笑,一天可以想你12342次。
  如果林予贤真的是一条鱼,记忆力只有7秒,他们之间的互相伤害就能一笔勾销。
  月浅灯深,瀚海微凉。
  小武照例在落地窗前挖苦他,在闪烁的彩灯下,魂灵被拉得很长。
  “你的剧本里有当众表白吗?#余子期的白月光是谁#?你喝多了还是磕了药,活该挨你那海总一巴掌,打得好。”武纬平那晚的状态格外不稳定,前后变幻了数次形状和位置,“可林很闲还是无动于衷啊。”
  *
  2023年8月,话剧中心院内,正对头顶的太阳把人的影子照得很短。
  林予贤脑子乱成了浆糊,盯着屈遥问:“什么叫《游走人间》剧组不方便直接汇款,你就方便吗。”
  屈遥摸着后脑:“啊,方便洗钱。”
  “……”
  洗30万,这么有野心的吗。
  林予贤点着他的脑门,气到拨乱了他的长发,丢了只拖鞋都没注意,石子把脚底硌出了许多红色凹痕,可这点伤一点都比不上被人当众羞辱要难受。
  这笔钱有可能是屈遥可怜他的。
  他焦急地走进主楼,拉住一个同组的工作人员:“美女,能告诉我这话剧的导演是谁吗。”
  “余子期啊。”她用坦然又异样的语气说,“你不是布景设计师吗,连导演是谁都不知道?”
  林予贤愣住了。
  这几年由烂醉、绝食、浑浑噩噩地画图赚钱这些固定的嗜好所组成的“秩序”,在恍然听见“余子期”时,放弃了互相制约和平衡,难以违抗的“井然”摇晃着归为混沌——
  他在记忆里拼了命要寻找的人终于回来了。
  林予贤的心地没有那么透彻,他不愿妄自揣度韩恪到底是不是在暗中帮忙,不愿长久以来的思念夹杂着感激,甚至不想问他那段让人牙根发痒的婚姻是否还存在。这一刻,他只想跑到他身边,抱着他。
  以朋友的身份也好,无论什么身份都好。
  如果泪水没有夺眶而出,林予贤以为自己的心早就麻木了,他跌跌撞撞地在每个房间寻找韩恪的踪影,他对这个世界的幻想也只有他了。
  阳光透过百叶窗,悦目繁华,他的皮肤雪白而闪耀,行尸走肉般的每一寸躯壳重新接纳了命运。
  一切都不算太差,一切也还没有太晚。
  走到一楼排练厅的门口,他终于听见沉厚又好听的声音。
  “给你说了一万遍,等你公司上市了再过来烦我ok?”
  “不行,子期,我现在就想要。”
  回复他的也是男声。
  林予贤把头抵在后门的玻璃窗,腮边堕了两行热泪,这一幕对他的冲击并不亚于毕业那晚韩恪向窗外扔他的东西。
  他从不看娱乐新闻,可那条“余子期背后的金主到底是谁”,他见过。
  韩恪染了黄色头发,气质跟以前大不一样,以前更多的是冷傲,现在却变得狂妄又轻佻。他不耐烦地坐在木椅上,膝盖顶着那位也穿了白衬衣的“金主”,即使言语和表情都在拒绝,可他对一次次亲到脸颊上的那个人,却毫无反抗的能力。
  林予贤哭着退出了他们的世界。
  此后的工作,完全是为了“余子期”的这场意味不明的舞台而拿钱办事,他和余子期好像都心照不宣地从不逾矩,默认都还躲在自己的堡垒。
  可余子期发来的每个字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我总有办法让那群道具组的人想办法。”
  林予贤在对话框里打了行字:我们呢,你能想到什么办法。
  直到他删掉备注名为“唯”的韩恪,这段话还是没有发出去。
  他把余子期的面孔,妥善地安顿在每一幅临摹的名画里。在画布的每一个凹陷和裂缝中,都渗着自己的血。
  最后摇摇头,把每张脸都画上了白色面具。
  演出当天他关掉了所有能找到他的路。
  *
  2020年6月,毕业季,每天都上演着以“离别”为主题的戏码。还不到中旬,只住毕业生的这层楼,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
  林予贤正在帮韩恪收拾东西,无意间看到了有郑北溪照片的笔记本,最后一页,是用签字笔重重圈划的“魏宇”。
  他曾听见韩恪梦里含混地说过带“宇”的音节,当时林予贤朦胧着星眼,以为他喊的是自己,原来另有他人。
  这本笔记的纸张早就泛黄,如果没有猜错,是被至少五年以上的时间所氧化,林予贤捶着两侧的额角,哭出长这么大以来最惨痛的眼泪。
  韩恪临时换成海大的志愿,跟他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一切竟然都和郑北溪有关。
  郑北溪。
  整个海大就算加上臭虫和老鼠,林予贤最讨厌的人也还是她。
  韩恪太会挑了。
  林予贤喝了他的半瓶威士忌后,眼眶深红,瘫倒在地板上,等韩恪回来后,整个寝室都是浓重的酒气。
  在其他知觉被酒精泡到迟缓的时候,只有他的嗅觉还准确无误地闻到那阵橙花香,他嘟囔道:“在校外住了这么长时间,没有换洗衣液吗。”
  “嗯。”韩恪摸了摸他的额头,正要抱他上床时,林予贤突然钻到他的怀里,用力吸了一鼻子的体香。
  韩恪皱眉道:“别闹,谁让你喝酒了,你有酒量吗。”
  他把“别把我当成你男朋友”咽了回去,轻轻摸着他的头说:“带你去医院醒酒吗,到底喝了多少。”
  林予贤沉溺于他指尖的温度,靠得更紧了一些,他试探着慢慢开口:“你毕业打算去哪里。”
  “香港。”
  “签了吗,什么公司。”
  “月蚀。”韩恪说。
  果然。
  郑北溪唇角的黑痣耀武扬威地变成插进林予贤心里的刺,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韩恪的肩头,“不许去,就留在海市,给我做饭,陪我住校,辅导我功课……”
  “你糊涂了吗林很闲,那是四年前的事了,你不会真酒精中毒了吧。”韩恪掏出手机,“我打120。”
  他的手被林予贤忽然覆了上来,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
  林予贤:“怎么,好兄弟之间都不能摸手了吗,你到底在怕什么。”
  “别胡闹。”韩恪说,“或者我把你男朋友叫过来。”
  林予贤掰着指头,假装数数,“让我算一算,今天该叫哪个啊,你等一下。”他好像一瞬间转过了筋,盯着韩恪后退的眼睛,“或者,韩恪同学,你当我男朋友怎么样,我技术这么好,你想试试吗。不对,上次你不是爽过了吗。”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观看,orz
  在韩恪的故事里,林予贤看见了这场话剧,且没有过于伤感;路泽替他表白22次,照顾3年。
  心结3、4check
  本集虐,orz,提前给各位拜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