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龙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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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巨龙倒地，洛亚也从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有些肉疼的摩挲着调律仪，为了制造那两个特蕾莎的幻象，现在调律仪里只剩下了五分之一的能量了，连打开回去的传送门都不够。
不过洛亚又摸了摸那个漆黑的夜莺雕像，心情多少好了起来。
至少，这个雕像可以补充回来他的消耗，甚至还有多。
而且也多亏了它，洛亚才能把音律魔法用到自己以外的人身上。
“你的工作完成了？”
洛亚来到了巨龙身边，对扶着满是鲜血的龙首，一脸疲惫的特蕾莎问道。
然后，特蕾莎给了他一个出乎意料的答复：“还没有。”
洛亚有些吃惊，也有些紧张的远离了龙尸，正要开口再问时，升腾的金色光芒吞噬了他的双眼。
在他目光所及之处，那十数米长的龙躯正在升腾，就像是被蒸发的雨水一样，从坚韧结实的鳞片和血肉变成了金色的光点，在这破晓时分，点亮了废墟般的金色光辉庄园。
同时，唤醒了还在阿巴阿巴阿巴的阿林格斯。
然后，他和洛亚一起目睹了，特蕾莎吞噬那金色的，由巨龙升华而来的光点。
就像是在水中出现的漩涡，吞噬着所及之处的一切，洛亚甚至听到了似有似无的龙吼声，但仔细侧耳的时候，又只能听到呼啸的风声。
许久之后，金色的光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黎明的晨光，洒落在苍白魁梧的龙骸之上，好像在抚慰着什么。
洛亚突然想到了一个传说，他之前以为只是个故事的传说。
“你，你是个龙裔？”
特蕾莎点点头，又摇摇头：“也许，但是谁在乎？这世界已经没有龙了——至少现在没有了。”
年轻的龙裔挥了挥手臂，感受着又再次增加的力量，叹息着抓住了龙骸首端的角，毫不费力的将其举了起来。
甚至挥了两下。
洛亚摸了摸口袋里的夜莺雕像，瞬间觉得就不香了。
这时，阿林格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你，你是龙裔？不，这不可能……”
“阿，阿林格斯先生，你还活着阿？”特蕾莎丢下龙骸，在震动之中走向了阿林格斯，“让我猜猜，你打算回答我的问题了？”
“是的，是的！”阿林格斯有些癫狂的回答，“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为我复仇，杀了那些女巫，还有那些女人，你可是龙裔，你不能骗我。”
“嗯……”特蕾莎不置可否的沉吟一会儿，吊足了阿林格斯的胃口之后，才点了点头，“如果你给我的答案有足够的价值的话。”
阿林格斯一改之前不合作的态度，就好像生怕特蕾莎不乐意帮他一样，疯狂的点头：“我知道，我知道，我保证我的情报很有价值，我可不只是呆在房间里做一个蜜蜂养殖者。”
“快说。”
特蕾莎不耐烦的打断了阿林格斯的废话，后者立刻转进了正题。
“是的，您是对的，龙裔，那个K就是你们见过的丹莫女人，她通过古鲁埃——这该死的蜥蜴——买走了我的庄园，然后大肆打击马雯和盗贼工会势力，我，我通过一些人手截获了她曾经寄给某些人的信件，几乎都是和我一样，被她威胁的人，并且都是和马雯合作，或者被盗贼工会光顾的人。”
“就这？”
“不，当然不，我还知道她的落脚点——呜啊！”阿林格斯说着突然捂住了胸口，似乎是突然感受到了强烈的疼痛，但他依然坚持着，说完了自己的话。
“她，她现在在一个被称为雪漫圣地的地方，那里，那里在冬堡通往风盔城的道路附近，是一个典型的诺德古墓——呃！”
阿林格斯停止了呼吸。
“诅咒。”特蕾莎给出了答案，“嗯，这不太像她的手法……”
洛亚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特蕾莎，只能出声打断了她的思考：“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话说回来，你想买一具龙骸吗？”
“嗯？”
洛亚歪了歪脑袋，搞不懂特蕾莎突然说什么。
“我说，你不打算把这个买回去，挂在你的角斗场里吗？”特蕾莎拍了拍龙骸，笑着说道，“这可是完整的龙骸哦，就连雪漫领的龙霄宫里也只挂着一颗古老的龙头而已。”
“等等……别告诉我，你打算就这么把它带回去……”
“我可以做到。”特蕾莎说着，还抓着龙骸举了两下，像是在证明。
洛亚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
而且，确实有些心动。
“多少钱？”
“嗯……”
这回，换到特蕾莎沉默不言了，她回忆了一下自己短暂的盗贼生涯中学到的估价能力，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准备给这完整的龙骸定价。
于是，她这么回答：“啊，等我把它带回去给阿托尼亚看看才行，放心，盗贼工会可不喜欢这么招摇的东西。”
“不，我觉得你光是把它带回去，就已经够招摇了……”
“啊，那就当是给公会增加影响力吧，这回老戴尔文可不能说我整天偷懒了。”
于是，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定了。
特蕾莎和洛亚踏上了返程的道路，带着他们搜刮到的战利品，回到了清晨时分，正是往来大量商人进出时间的裂谷城。
这些正准备度过平凡一日的好人们，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特蕾莎一个人拖着十数米长的龙骸，走到了城门前，然后发现了一个问题。
“洛亚，好像龙骸运不进去？”
“呃……为什么你要问我？”
“因为，这附近只有你会魔法？”
“我说了，我不是魔法师。”
“你明明使用了，而且不是卷轴。”
“好吧，就算我是，我也没办法把这个东西变小。”
“也许你可以把门变大？”
“我也做不到！”
“唔，难怪大家都说法术没用。”
洛亚感觉自己无比怀念之前的特蕾莎，但他的思念显然并不足以触发特蕾莎的变化，后者依然是那副散漫如脱缰野狗般的状态，一点也看不出之前逼问阿林格斯的认真，还有屠龙时的执着与狂热。
是的，狂热。
洛亚回想着他所见到的那一幕，那猖狂而张扬的笑容，为此深深着迷。
然后，他嫌弃的看了一眼现在一脸憨憨的特蕾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