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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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导演室，气氛剑拔弩张，没处在风暴中心的众人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
程心口中“人在国外”的薛南星，此时正透过金丝眼镜审视着导演室的不速之客。
娜娜酱凭着一时脑热冲到了导演室里，见到薛南星的时候，全然忘记了舅舅的警告，一股脑扯着薛南星的胳膊就开始嚷嚷。
“薛先生！您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我好不容易争取的机会，都被这个小橙子搞砸了！我一开始就不同意她当指挥……都是因为她！她就是故意跟我过不去！”
“您肯定还有办法的对吧？最后表演赛的名额？”
薛南星的眉头深深皱起，太阳穴旁的青筋隐隐跳动。
大概偏执的人总有些异于常人的地方，薛南星就有严重的洁癖，被娜娜酱拽过的衣服，此刻在他眼中已经是一件垃圾了。
“松手。”薛南星在人前一贯是谦谦公子的形象，现在节目过半，他也不在乎他对外的完美面具了，冷声警告娜娜酱。
娜娜酱听出了薛南星语气里的不悦，意识到自己太激动了，悻悻地收回手，嘴上还在甩锅：“我，我就是不服，小橙子指挥不当让全队送命，凭什么……”
薛南星能忍她对他动手动脚，这个女人却还张口闭口埋怨他的心心，是嫌自己还不够惹他厌吗？
“这位玩家，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随随便便就闯进来，我可以让后期把你的镜头全部剪掉。”
“比赛的规则就是如此，不可能按你的意愿更改。”
“还有，你口口声声说，全军覆没是小橙子的错，那我就和你说说好了。”薛南星朝着娜娜酱走近了一步，镜片反射灯光，闪过一道银芒。
娜娜酱看到了薛南星镜片后阴翳的眼神，愣愣地往后退了一步，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背脊生寒。
“从Z港出来，指挥的想法是占点防守，你，拿了队伍的新车，看了现场的大屏，想捡漏，结果捡漏不成差点丢了命，后面又把职业队引到了队伍所在的房区。”
“不仅在对敌的时候半点火力输出都没有，还要在事后怪到别人身上，没人教过你什么是担当吗？”
在场的工作人员听得一愣一愣地，薛总怎么，这么清楚娜娜酱的队内情况啊？而且这个分析有道理啊，怎么这个玩家自己害了全队还来倒打一耙呢。
“我…..我不是……是小橙子，是，是她……”
娜娜酱还想辩驳，但下一秒她就说不出话了。
薛南星掐着她的脖子把她抵在墙上，一字一句阴狠地在她耳边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招惹她？”
娜娜酱浑身抖得厉害，她感受到了窒息的痛苦，双眼睁大，满心恐惧。
她后悔了，她从一开始就不该有算计的心思，她错了，她想求薛南星放过她。
同样被吓傻的还有娜娜酱的总导演舅舅，反应过来后总导演冲上去拉薛南星的胳膊：“小薛……啊不，薛总！我外甥女被惯坏了！给她一次机会！我一定把她送回家好好反省！”
薛南星无意在这里把事情闹大，手上的劲儿松了不少，看了看总导演，说道：“惯坏？最好别有下次。”
地下车库
灰色宾利里，陆若驰听到答案并不惊讶，反倒明白了自己之前对薛南星的那阵敌意是怎么回事。
原来这就是那两人的目的，不管薛南星是打算回来做什么的，他都不会让程心再受到伤害。
“阿驰，以后只有我能这样叫你好不好？”程心对称呼的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先有向瑶后有娜娜酱，她以后不知道会碰到多少觊觎陆若驰的人，得先把专属称呼保住了。
陆若驰扭头捏了捏程心白白软软的脸蛋，说：“好，这个称呼就专门给你用。”
“你跟向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程心想问很久了，现在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问出来。
“我初中才搬到H市，那时候刚回来，和家里人关系不好，总在学校惹是生非。”提到过去，陆若驰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儿时的记忆，关于爷爷、关于母亲，好像都变得特别遥远。
“你初中还是个问题少年啊？”程心满脸认真地听着，眨眨眼：“看不出来呢。”
陆若驰轻笑一声：“那个时候刚好经历了人生的巨变，又碰上青春期，这很难不变成问题少年啊。”
母亲离世、父亲再取、家族嫌弃，他骤然换了生活环境，心中的困顿又无处排解，自然就都发泄在学校里了，三天两头逃课、泡网吧，教了一堆三教九流的朋友。
最后还是接触到街头篮球，才歪打正着找到了相对正确的渠道发泄。
陆若驰不敢想，如果那时候他没有学会打球，他的内心会不会扭曲。
“不像我们小橙子，小时候肯定是招人疼的乖孩子。”青春期经历的痛苦，陆若驰并没有和程心说，对他来说这些都过去了。
程心皱了皱小鼻子，原来陆若驰少年时期这么精彩呢！她小时候在爸爸和哥哥的保护下，倒是一直都挺顺遂的。
“向瑶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我的，可能是觉得我公然挑衅学校权威比较酷吧，经常来我们班找我，送笔记送饮料什么的。”说到这里陆若驰顿了顿，琥珀色的眼珠转了转，发现小姑娘咬着唇，面色不虞。
“吃醋了？”陆若驰忍不住又捏了捏小姑娘嫩生生的脸蛋，手感特别好。
“不行吗！”程心撅了撅嘴，她也明白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她怎么努力都没法参与，但向瑶三番两次在她面前提这个，她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很膈应。
“我只是不想，听着向瑶和你聊没有我参与的从前。”程心低头盯着玻璃罩里的永生玫瑰，每一瓣都很逼真，象征真爱永不凋零。
陆若驰第一次听小姑娘直白地说这个问题，怪心疼的，他每次和向瑶交谈，向瑶都故意把话题往那点儿事上引，他觉得烦三两句揭过去，却忽略了程心的感受。
小姑娘那个时候在旁边，应该一直在努力尝试听懂吧，她是那么渴望了解他，他却没有察觉，他该早点和小姑娘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