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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军的小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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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大结局

书籍名:《大将军的小娇娘》    作者:坤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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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安廿五年五月,岐山春猎匆匆落下帷幕。
  京城内陆璟郯一派的余党很快便溃不成军。
  惠安帝在陆璟颢和众将士朝臣们的拱卫簇拥下重返含元殿,直接忽略了朝臣们让他休憩的建言,接连颁下多道圣旨。
  林总管先前在陆璟郯控制了围场后便一直与别府上的奴仆们囚禁在一处,后才得以被放了出来。
  此乃是他侍奉皇上多年,宣读圣旨最多的一次。
  对英勇无畏,宁死不屈的古参领、叶大人、方统领、任大人四位大人府上皆予以封赏,且特令允许四位大人的一位嫡子免于科举入朝。
  对京中遭难的朝臣府上、百姓家中,着户部将从叛军处收缴的财物一一核查,分别归还,且依例予以金银赏赐。
  厚葬太后,葬礼依太皇太后的规格隆重举办,赐谥号端佑慈慧太后,葬于皇陵,特命群臣及各诰命夫人届时皆进宫为太后守夜祭奠。
  对宫内遇害的妃嫔皆予以追封,遇害的内侍、宫婢家中予以赏赐抚慰。
  特命太子殿下于三日内呈上于西北战事及此次谋逆中众将士的功过奏章,再另行封赏。
  最后,如楚巽所预料般,惠安帝除去了陆璟郯的皇籍,并命各州府县衙贴发海捕文书,捉拿陆璟郯、绥阳侯二人。
  皇后亲自在惠安帝面前平反了嫡子先小太子的冤死,柔贵妃被削封号,赐鸠死,死后不得入皇陵。
  对追随陆璟郯谋逆的党羽或诛九族、或斩首示众、或流放、或抄家,秋后执行处斩时,行刑场内人头涌动。
  连续几日,行刑场内血流成河,地上的鲜血比那艳阳天还要刺目。
  而对唯二的两位掌上明珠,惠安帝在沉痛与失望过后,只命予以厚葬,封号不变。
  这也是朝臣们在一日之内听旨最多的一次。
  京城在很长一段时日内,众朝臣皆忙于整顿各部内务及执行圣令,忙得脚不沾地,连府中也少了回去。
  楚巽倒成了例外的那一位,陆璟颢特意请旨让其在府中休养,惠安帝准奏。
  ……
  是朱琦带人依着楚巽一路暗中留下的暗号,找到了夜色下靠在渠蒙县界碑处闭目调息的主子。
  元蓁知晓朱琦能想了法子悄然出城,便就让其尝试联系上楚巽,陆璟颢带兵抵达围场不多时,朱琦便找到了在后方养伤的朱辉。
  在蛮夷,亲卫们拼死护楚巽周全,其中六人当场丧命,其余伤的都不比楚巽轻。
  元蓁听闻了围场事件前后,且得知夫君伤重未愈,却竟不得已要日夜兼程赶回京城,胸口闷痛到几近窒息。
  她腾地一下便从椅上站起,朝回来禀报的亲卫命道:“直接将将军抬去东宫!”
  亲卫应声离去。
  顾不得楚老夫人还在座上,元蓁便又命道:“良穗、庄葵,去唤上青竹、青云,随我去东宫!”
  陆璟颢不顾她夫君的生死,她也不想顾及东宫的脸面,如今京中还乱着,要找到御医还不晓得要多长时间。
  东宫有太子侍医,长公主府和楚国公府的府医又怎比得上太子侍医,东宫必须负责把她的夫君给医好了!
  楚老夫人一时没转过弯来,担心元蓁冲动去冲撞了东宫的贵人们,忙示意池嬷嬷拉住了,道:“小五媳妇别心急,如今已入夜,该如何做待你婆婆明儿回来再一道商议不迟。”
  元蓁主意不变,面上神色却缓和了许多,道:“祖母放心,孙媳只是和夫君上门求医,顺道小住几日。”
  正是夜色深浓,才更需要上门求医。
  西北战事结束,她的夫君完全可以留在西北城中养伤,陆璟颢却不顾她夫君的性命算计到底,到最后还要利用陆璟郯对他们的敌意。
  楚老夫人闻言,这才明白过来。
  如此,东宫倒也不好拒之门外,且孙儿如今是西北一战的大功臣,陆璟颢更是没法推拒。
  “孙媳在东宫,不便带着桢哥儿和璨璨,还要劳烦祖母照看。”元蓁又道。
  皇长孙在东宫,她也不想带了璨璨前去。
  楚老夫人自是应下,“一会我便让阿池去把孩子接过来,你尽管安心前去。”
  元蓁微微一笑,谢过老夫人体贴。
  楚巽以为直接回的长公主府,终于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儿,可路却越走越不对劲,见去的是宫里,不禁疑惑。
  朱琦忙禀道:“是少夫人的吩咐。”
  楚巽稍一想,便明白了妻子的用意,不由忍俊不禁。
  “走吧。”去便去吧。
  东宫在此次动乱中虽早有准备,却也难逃一劫,陆璟郯又怎会放过陆璟颢的妻儿。
  元蓁到东宫之时,萧滢滢正吩咐下人们连夜洒扫院子,她心里高兴,准备迎陆璟颢回宫。
  听闻禀报元蓁来了,愣了下,她怎地此时前来?
  元蓁甫进门便是花容愁绪,萧滢滢早已听了太子派回府的人的禀报,见此不由心念一动,面上却笑得关切迎上前,拉了元蓁落座。
  “这是怎地了?京城动乱平息,我可听说西北战事亦很顺利,这可都是值得庆贺之  事。”
  元蓁轻叹口气,柔缓的嗓音稍许哀切,道:“娘娘有所不知,动乱平复,战事顺利确是普天同庆的喜事,只臣妇方才得知夫君伤重,疼痛难忍……”
  “虽太子殿下为了保住夫君性命让大夫临时用上大补丸,只恐是权宜之计……且如今外头仍乱得很,臣妇也不晓得该去哪儿找御医,思前想后,也只有东宫内有侍医,只能斗胆前来请娘娘攘助。”
  萧滢滢听着这话,心里总觉不对味,只元蓁句句软语真切,倒一时让她哑巴吃黄连般。
  至于求医……楚巽的身份,且他是此次西北一战的大功臣,倒让她不好拒绝。
  更让她无奈的是,侍医诊脉后要楚巽卧床静养一月,人就在东宫,如此她却不好让夫妻二人在此时回长公主府。
  楚巽是去西北救场的,严格说来是收拾她的丈夫留下的烂摊子,在大周子民心中,楚巽是英雄,可说是帮了她丈夫的忙……思及此,萧滢滢心中不由便叹了口气。
  便是这样,夫妻二人在东宫小住了下来。
  萧滢滢给夫妻二人安排了西南角一处清幽精致的小院子,清静,适宜养伤。
  待楚巽喝了药,送走萧滢滢和侍医,元蓁返回屋内,就见丈夫眼含笑意,黑眸锁定她身。
  她突然就顿住了,夫妻二人从见面至今还没能好好地说会话,如今屋内只有夫妻二人,她才想起,他们已分离了将近半年之久。
  妻子愣住的样子倒有些傻乎乎的。
  楚巽微微一笑,招手道:“快过来。”
  也不知是不是受伤的缘故,她怎么觉着好听的嗓音比她印象中要更为低沉,令人麻酥酥的,仿佛有吸力般令人不受控制地便依言抬步过去。
  楚巽拉了妻子小手坐下,轻轻地眷恋地婆娑了会,这才对上妻子的明柔双眸,黑眸笑意缱绻。
  “蓁蓁,我回来了。”
  以往孤身一人在外,他心中并不曾有眷恋,有了她后才发现,他是那么急切地想要战事尽快结束,早日归家。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元蓁半年来积累在心的情绪突然再也忍不住,心中酸酸的。
  小嘴微嘟,千言万语,最终只汇成了一句轻声娇嗔。
  “怎生弄得这么多伤。”
  知晓他伤重那刻起,她便日日在心中祈祷,只愿他能平安归来。
  楚巽身上刚换了干净的细布重新包扎,方才她不肯离开,执意要留在房内看着侍医替他上药,是以,对于他身上何处受了伤非常清楚。
  他只能柔声安慰道:“都是外伤,养着便可。”
  外伤?
  元蓁气呼呼地一指轻点在他胸口处,“这儿怎会是外伤?”
  胸口处的刀伤最为严重,旁的伤口有的愈合了,有的却是愈合后再次撕裂,而胸口处的伤口,却是始终未曾愈合过。
  方才侍医才说,差点伤及肺腑,若是调养不好,往后就要落下病根。
  楚巽无奈笑笑,“我定会好好养伤,蓁蓁别生气。”
  “我没生气……就是心疼你……”气也不是气他,她又不是不分青红皂白。
  楚巽细细瞧过妻子面上每一寸表情,确定他的蓁蓁的确没有生他的气,这才松口气,道:“从见面后蓁蓁便一直不与我说话,也不看我。”
  话里似有若无的指控。
  元蓁面上终于有了笑靥,好笑道:“那不是要在太子妃娘娘面前作态嘛。”
  她是生气,却不是气他。
  听她亲口说了,楚巽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有心思提出自见到妻子以来便一直想说的话。
  “既如此,蓁蓁便给为夫一个拥抱吧。”
  他早便想拉她入怀,奈何使不上力。
  元蓁拿眼示意他身上的伤口,哭笑不得,“会压到伤口。”
  楚巽觉得都是外伤,并不妨碍他抱抱她,元蓁却不肯,夫妻俩来回了几句,最终楚巽无奈放弃,只得退而求其次,道:“那蓁蓁就在一旁,陪我一道躺着。”
  不能抱,总该能让他牵着手安心睡一晚。
  床榻宽敞,倒是无妨。
  元蓁依着他的意思和衣躺下,只轻轻挨着他的臂膀,紧了紧两人交握的手,柔声道:“歇了吧,有话明儿再说。”
  朱琦找到他时,他分明已是力竭。
  熟悉的爱恋的独特香味传来,峻毅唇角不自觉柔和,心格外踏实,只轻应了一声便沉沉睡去。
  而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过去。
  元蓁心急如焚吩咐请来侍医,幸而侍医担保楚巽只是太过劳累,她提着的心这才得以放下。
  再次醒来已是翌日晌午时分,元蓁一直守在床边,见此几要喜极而泣。
  “良穗,快去请侍医。”
  “是!”良穗见此也高兴,忙朝偏厅跑去。
  楚巽迷糊着听见妻子声音,偏头望向声源处,张了张口,却发现喉咙干哑,话不成句,元蓁忙倒了温水喂他喝下。
  “慢点喝……还要吗?”
  楚巽半靠在妻子怀里,摇摇头,他已是醒过神来,思及方才妻子焦急的语气,道:“我这是睡了多久?”
  元蓁轻轻扶着他躺下,“已是一天两夜。”
  这么久!
  楚巽轻轻握住妻子小手,“定然担心坏了。”
  肯定担心啊,可她更多的是心疼,在西北,战事吃紧,他定是没能好好睡上一觉,更别提还要日夜兼程赶回京城。
  元蓁轻抚着丈夫更为深刻了的面部轮廓,“幸而侍医说夫君只是太过劳累,是以才会昏睡。”
  面上都消瘦了,定要好好补回来才成。
  侍医就在偏厅候命,良穗很快便领了过来,诊过脉后只道是仍需静养,又开了温补调养的方子,给楚巽再次换了伤药包扎好便告辞离去。
  良穗去抓药熬药,元蓁亲自将薄被给轻轻盖上,道:“侍医道是如今只能吃些流食,我让厨房熬了粥,待会喝了药再吃。”
  楚巽不禁感叹,笑道:“有蓁蓁在身边,我的一切都安排得妥当。”
  元蓁忍俊不禁,这点小事,她日日都在安排呀,只不过对象换成了一双儿女罢了。
  夫妻俩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话,不多时,良穗、庄葵便分别端了药和粥进来,元蓁亲自喂了,道:“要再睡会吗?”
  楚巽摇摇头,“陪我说说话。”
  元蓁还以为他要说的是朝堂之事,面上些许的不赞同,道:“待你身体恢复了再说如何。”
  楚巽好笑道:“我就是想祯哥儿和璨璨了,想问问孩子。”
  元蓁被噎了下,心里暗暗嘀咕,才道:“俩孩子都好,母亲昨儿从围场回来便接回了府里,昨儿下晌还抱着祯哥儿来了一趟东宫,瞧你睡着就没惊扰,待到入夜时分便回去了。”
  母亲已自围场回京,也就是说皇上八成也已回京。
  楚巽就笑道:“半月后便回府吧,想早点见到孩子。”
  也不晓得俩孩子长大了多少,璨璨会不会不认得他了?
  “侍医可是说了,需卧床静养一月。”她可不允许他再拿自己的身体康健当儿戏。
  峻毅浓眉微挑,他怎么觉得,久未相见,蓁蓁小瞧了他?
  “那么,若我半月后能恢复得令蓁蓁满意,是否便可回府?”
  元蓁扫了眼他被包扎得只露了个右肩的上身,确实很怀疑,但见他坚持,还是答应了。
  他有多疼爱一双儿女,没人比她更清楚,且对于她擅自做主前来东宫“求医”的事,他自始至终都由着她,而过了最初的那阵气愤,再坚持留在东宫自是没有他的意愿重要。
  而事实证明,在半月按时换药上药和精心的调养下,楚巽的恢复能力确实惊人,除却胸口的刀伤,其余伤口已全部愈合结痂,更是能下床走动一会。
  瞧他得意的眼神,元蓁哑然失笑,她遵守约定,当日便向萧滢滢提了辞呈。
  踏入家门那一刻,生死关上转了一圈的楚巽心中不由一阵感慨。
  二门处,楚三老爷牵着祯哥儿,长公主抱着璨璨,还有楚国公府的一众主子都在候着,大家都挂心着楚巽的伤势。
  元蓁小心搀扶着楚巽行走,悄声笑话他道:“瞧你多大的面子。”
  她也没想到回府来会是这么个阵势。
  楚巽无奈,迎上亲人,在妻子搀扶下朝在前的各位长辈行了一礼,道:“怎敢劳烦祖母和各位叔伯亲自相迎。”
  楚老夫人拄着福寿禄云纹拐杖,轻轻敲响地面,佯怒道:“那些个虚礼哪有早点见着我孙子重要,你怎地也说这些迂腐的话。”
  说完自个就绷不住笑了,亲眼见着孙子平安无事回来,她心里着实高兴。
  众人都跟着笑,长公主见是儿媳妇亲自搀着儿子,忙命范女官上前搭把手,笑着关心道:“蓁儿,你自个儿还是双身子,如今阿巽好些了,便不要事事上手,还是要多顾着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
  元蓁笑着应了,搀着楚巽的手却舍不得松开。
  楚巽闻言却是一惊,“孩子!?”
  惊疑的目光落在身旁妻子身上,为何没人告诉他此等重要之事?
  长公主也是一惊,“你怎地还不知道?蓁儿在你离京后不久便已诊出喜脉。”
  元蓁小脸微红,在众人瞩目下嗫嚅道:“想着待你身子好些了再说的。”
  事实上却是忘了,得知孕事后紧跟着便是他受伤的消息,那时两人约定来往的家书已断,便没能将再次有孕的消息告知。
  而后便是京城起乱,他归来,却重伤需静养,她只心心念念盼着他能早日康复,每日的心思都在如何做些营养汤水给他进补,便就将此事忘在了脑后。
  楚巽想起她这些天亲力亲为地照顾他,就是擦身也不假手于人,心中一阵后怕,却不忍责怪,只紧张地看向妻子并无明显隆起的小腹。
  “快请御医!”不请御医诊过脉他不放心。
  元蓁这一胎,显然不是双胎,加之穿着襦裙宽大,不足六月的孕肚在不知情人的眼里,难以分辨是否身怀有孕。
  良穗、庄葵不会多言,夫妻二人晚间在一处休憩元蓁也是侧着身子,楚巽尽管有旁的心思,因着伤口限制,也几乎是平躺而眠。
  因此这半月来,一个忘了说,一个也愣是没能发觉。
  长公主抱着璨璨上前,笑着宽慰道:“好了,你别紧张,蓁儿是个有分寸的。”说着就将手里的璨璨往前举了点,哄道:“璨璨,这是爹爹哦,爹爹可想你了,快喊爹爹。”
  璨璨交握着白嫩嫩肉乎乎的小手,亮晶晶的明亮大眼倒是不怕生地好奇地盯着楚巽,却仍安稳坐在祖母怀里,显然没有认出这就是她的爹爹。
  楚巽在东宫养伤,祯哥儿带着去了两次,璨璨却是没去过。
  楚巽瞧着玉雪可爱的闺女没有再像以前般一见着他就要抱,心中不由些许失落。
  元蓁见了,笑着握了女儿小手,柔声道:“璨璨不认得爹爹了?爹爹会带璨璨飞高高的。”
  “飞高高的!”璨璨一听飞高高的就有印象了,因着元蓁在楚巽离京后时常用这话哄想要爹爹的女儿。
  黑亮的大眼又落到了楚巽身上,楚巽心中竟没来由地紧张起来。
  “爹爹?”扎着小啾啾的小脑袋一歪,试探地唤了声,但还是没有想要抱的意思。
  只这软软的一声已够令楚巽心中满足,他不急,往后他还有许多时间与女儿相处。
  简单叙话过后,众人簇拥着回到泰昶院,只才说上一会话,麦望却来禀。
  “宫里林总管携圣旨前来。”
  楚巽才刚回府,圣旨紧跟着就到了?
  众人一惊,又匆匆到前厅接旨。
  林总管率先着意看了眼被搀扶着的楚巽,这才满面笑意道:“皇上一直挂心着将军伤势,如今瞧见将军安然无恙,待奴才回禀,定龙心甚悦。”
  楚巽郑重行礼,“臣惶恐!皇上日理万机,臣何德何能得皇上关心。”
  林总管微微一笑,拿起圣旨,示意道:“长公主府、楚国公府众主听旨!”
  众人忙恭敬跪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惠安帝制:观长公主之嫡长楚氏巽子固心君子,逸群之才,率礼不越。”
  “于朕身处危难之时,磨难频仍,但其仍自处者人也。于国之社稷不稳之时,朝暮辛辞,力挽狂澜,保大周江山不有所失,旷达心怀,深慰朕心。”
  “楚大将军护国有功,名在当世,功在千秋,今特制此诏,着其为摄政王,望尔后莫忘前讳,辅佐君王,昌吾社稷。钦此!”
  这只怕便是皇上对楚巽西北一战及在围场救驾有功的封赏。
  只……
  摄政王!
  楚巽震惊抬眸,疑惑道:“林总管,敢问皇上这是何意?”
  陆璟颢不是不知事的幼年皇子,需要得力的朝臣辅佐。
  林总管却只笑道:“君心难测,又岂是我等愚昧之人能揣测,奴才在此恭贺楚将军高升了。”
  “另皇上有口令,特许楚将军身子痊愈后再进宫叩谢皇恩。”
  楚巽没法子,不能抗旨,便只能接旨。
  长公主示意范女官给红封,林总管心满意足地回宫复命。
  厅内众人却仍处在震惊之中,心中乱糟糟地理不清思绪……
  此等荣耀,太过沉重。
  还是楚老夫人发了话,面色威严,道:“小五还要静养,都散了吧。”说着又看向长公主,道:“老三媳妇明儿先行进宫看望皇后,此事容后再议。”
  意思便是让长公主看看能否从皇后那儿知晓些皇上此举的用意。
  长公主自是应下,她也是如此打算。
  众人散去,一家四口在原地面面相觑了好一会,楚三老爷幽幽叹口气,道:“事已至此,自古皆是祸福相依,我们也只能看开点。”
  似乎也只能这样。
  长公主帮着将俩孩子送回泰昶院,嘱咐楚巽安心歇息,便回了正院,她还要与楚三老爷商议明日进宫之事。
  楚巽又哪里能安心,陪着儿女玩了会,便让窦嬷嬷带了回房午歇。
  待房内只余了夫妻二人,这才得空说话。
  “皇上瞒得也太过严实,事前竟是半点风声不漏。”元蓁想起他以前说过的想要驻守西北,如今被封‘摄政王’,却是再也不可能。
  先前在东宫,陆璟颢、萧滢滢二人瞧着也不像是知情的样子。
  楚巽沉默良久,才道:“皇上只怕是想用我制衡太子殿下和萧丞相。”
  除此之外,他想不出皇上封他为摄政王的缘由。
  “此次对于西北将士的封赏,似乎唯独东宫圣旨未至。”
  皇上重返皇宫后,连发多道圣旨,后又对此次战事和动乱的有功之人、有过之臣该赏的赏,该处置的也绝不手下留情,却唯独未提东宫一字一言。
  似乎并不打算对陆璟颢战场决策失误一事进行追究,只处决了何将军。
  楚巽在东宫,自是有听闻连颁圣旨之事,只这突如其来地封赏,完全打乱了他的计划。
  “莫非皇上对此次动乱,察觉出了……”是陆璟颢的精心布局?
  未尽之言楚巽明白,就他观皇上那日的反应而言……
  “确有此可能。”
  “太子殿下也太过急躁了些,何以这般快就挑起皇位之争。”
  实则,若站在陆璟颢的立场,确实没有比当时更合适的时机。
  楚巽道:“殿下或许也是在赌。”
  赌皇上即便怀疑也没有证据,对他无可奈何。
  陆璟郯暗地里的动作愈发过火,确是一大威胁,虽然这也是陆璟颢有意无意地推动,但陆璟郯的确有相争的心思。
  陆璟郯身边的游先生,是陆璟颢费了大心思安插进宁王府的人,只要在恰当的时机怂恿陆璟郯谋反便可。
  安蘅,亦是授命于陆璟颢,假意归顺陆璟郯。
  元理韫和宁辞戍断了绥阳侯府的敛财之路,不得已,陆璟颢只得授意安蘅在银钱上支持陆璟郯,只要有了银钱,招兵买马自不是问题。
  他所提醒陆璟郯的话,便是暗示他身边的安蘅,只是,陆璟郯只怕永远也不会怀疑到安蘅身上。
  只要安蘅在他身边一日,陆璟郯即便逃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陆璟颢的手掌心,迟早命丧于陆璟颢之手。
  元蓁甫听闻这些内幕,震惊于陆璟颢的老谋深算。
  楚巽唇边笑意略显嘲讽,“又怎会只是他的主意,萧丞相在背后可出了不少力。”
  游先生祖籍皖南,正是萧丞相宗族所在。
  元蓁一时无言。
  这一切,原来都是阴谋。
  “前宁王妃在动乱时试图制止过士兵抓人……”
  这可能是不幸中的唯一幸运。
  绥阳侯一族没落,皇上念在薛雪宁并不糊涂的份上,并未降罪于她,只将其贬为庶人,终身禁于孝塔寺,一生礼佛。
  惠安帝这一旨意,不止惊了长公主府和楚国公府,得知消息后的众朝臣无一不震惊!
  紧随而至的却是,各府陆续备礼登门道贺。
  东宫自也送了礼,太子夫妇亲自携礼登门,二人面上倒瞧不出有何异样,亦只字不提朝堂之事,仿佛当真只是前来道贺。
  楚巽和元蓁初始还能碍于礼数亲自招待,可来的人多了,实是疲于应对,只能交给楚三老爷和长公主。
  长公主府一时门庭若市。
  而楚巽封王,却自始至终并无丝毫欢悦的神色。
  生意盎然的火红凤凰花树下,他却眉心紧蹙,忧心忡忡。
  元蓁远远瞧着,暗暗叹口气,她知道,他在为他们的以后忧心。
  她深吸口气,换上轻松的心情,笑靥和煦,缓步上前,踮脚轻轻抚上他紧皱的眉心,柔声劝道:“既来之则安之,如今思虑过多也无济于事不是?”
  瞧见妻子,楚巽眉头暂松。
  唯她,知他心。
  “对你的承诺,只怕要许久才能兑现。”
  他曾说过,待事情告一段落,便带上她和儿女远离京城。
  可如今因着他的身份……他不担心自己,却担心不能很好地照顾保全妻儿和家人。
  元蓁对此,并不曾有所怨言,计划生变,也不是他所愿。
  她轻轻偎进他温暖的怀中,道:“我只要夫君知道,不论未来如何,我和孩子都会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不管未来面临的是福还是祸,她都不会抛下他一人面对。
  妻子温柔贴心的宽解,楚巽心中愁绪散了不少,经了调养面色终于不再苍白的峻毅容颜终是展露笑容。
  他抬手环住妻子腰身,将娇软的身子揽在怀中,笑意柔和,目光却坚毅,道:“好,为夫听你的,既来之则安之。”
  五月的凤凰花,丝缕沁香,微风拂来,纷纷飘落,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