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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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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书籍名:《问香》    作者:山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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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和风是一路被拖拽下楼的,门开的时候他也有些懵,因为看到房门外一脸惊愕站着的是顺洲。他心想怎么会这样,原本等着看笑话的心态全然没了,他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就听见拽着自己的老夫人在他耳边斥骂着,“孽障!”
  “都给我滚回自己房里去!”
  这句不知道是谁骂的,之后便是慌乱的脚步声。这场景和自己料想的没差,原本他打算等被发现之后,就高声嚷着要家中众人来看,只是没想到……
  差了一步,全盘皆错,越和风只是呆滞着任由被辱骂,什么孽种,畜生,他都受着。这其中还夹杂着一个脆弱的声音,“奶奶,不是那样的。”
  听到这声音时,越和风闭上了眼,啊,怎么会这样呢?
  他被推倒在偏厅香案前,戒尺狠狠抽在他光裸的背上。他是被怒极的老太太直从床上给揪下来的,一点体面都不给,当着众人的面,就这么光秃秃的给一路拽到了楼下。就好像,他不是个越家人,而是个妄想着成为越家人的小三,所以老太太才这么气急败坏的,要撕烂他。
  越和风被打的趴在地上直抽搐,披着衣服,被顺洲扶着跟到偏厅的越从云,看不下去,撒开了顺洲的手,扑上来阻拦,“奶奶别打了,是误会,是误会!”
  “我亲眼所见,还能是误会?!这个丧门星居然敢,居然敢……你个孽畜,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哼哼。”越和风嗤笑两声从地上爬起,怨毒的盯紧了老夫人说,“我就是要做出这种事!我就是要所有人都来看看,这个装点美丽的越家,这个家里住着的人是多么的恶心!我是孽种,是丧门星,你是什么?你是个从乡下来的,糟丈夫嫌弃却又甩不掉的糟糠妻!你以为学礼仪,装的像,别人喊你一声老夫人,你真就是了?”越和风直指着她鼻子喊,“什么老夫人,你就是个乡下来的老太婆,什么老爷?就是个到处盘算的守财奴!”
  就着外头的一声响雷,越和风张开双臂大喊,“这一大家子,活该天打雷劈!”
  “别说了,别说了。小风,你别说了。”越从云着急着上来想阻拦越和风的话,见拦不下,转头又向越老夫人解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奶奶,小风他说的是气话,是气话!”
  “气话?我看他说的是心里话!”
  越从云看那把戒尺又高高举起,又听老夫人咬牙切齿着说,“我今天就清理门户,打死这个孽畜!”
  眼见着越老夫人要动真格的,越从云扑通跪在老夫人面前,环抱住她的双腿,哭着说,“奶奶,不是小风的错,是我!是我行为不检点,带坏了他!”
  “什么?”越老夫人一脸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的乖孙儿。
  越从云只是跪着抱紧越老夫人的腿不敢撒手,抽噎说着,“小风他年纪小不懂事,他平常虽然闹腾些,可那方面他是真的不开窍。您什么时候见过他和人亲近过了?都是我的错,我败坏家风,只是在您面前装着稳重,私下里过的很是放浪,小风他是撞见我和……他是因为一时好奇,所以才……”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为之震惊,只有顺洲冷眼看着。震惊的人都不会想到,越从云会为越和风揽下过错。且不是一般的过错。
  静了片刻的偏厅,终被一句话打破寂静,越老夫人痛心开口问跪在自己面前的越从云,“你是和谁?”
  听到这句一旁站着的顺洲瞬间攥起了手,他看着跪着的越从云,抽泣不止的越从云同时也回头过来看他,顺洲顿时心沉了,周身冷意穿过,因为越从云满眼里都是对他的抱歉。
  “是…….我和顺洲。”
  这样的承认,表明他们之间不是干净的关系,顺洲不再是合格守矩的侍从,他是引诱主人家,肮脏下贱的,可以被处置的弃奴。
  戒尺“当啷”掉了地,哭干了泪的越从云松手颓然坐在地上,越老夫人支撑不住的后退两步,马婶儿连忙上来扶住了人,却不敢多言。
  “你们今晚就在偏厅跪着!”
  越老夫人已经别无他法了,只能先眼不见为净。丢下三人在偏厅,自己先离开了。
  等老夫人离去三人皆无话,原本心中愤懑想揍越和风一顿的顺洲,此刻冷了心,一动不动的在原地。越从云和越和风,只是垂着头,谁都不看谁。一时间安静的有些可怕。
  闹了一夜,等到清晨,外头又有了动静,不知是照常做事,还是另有其他布置,被关在偏厅里的三人都无从得知。
  又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开门进来,颤颤巍巍说着,“老夫人让你们收拾行李。”
  “行李?”
  三人皆有疑惑,越从云却更着急的开口,“收拾行李去哪里?”
  “老夫人联系了老爷,听说老爷气的当场吐血,安排了车过来,说是送大少爷去封闭学校,送二少爷去精神病院,至于顺洲,没说送哪儿去,只说让他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越从云听了当即脚软,还是顺洲上来扶他一把,“不行,不行!我要去找奶奶!”
  越从云着急去找老夫人说情,顺洲一声不吭着扶着他上楼,来到老夫人的房门前。越从云刚要开门进去请求老夫人给些余地,却恰好听见老夫人气急败坏的和马婶儿说,“除了我的大孙子,另外两个怎样死都无所谓!”
  听到个“死”字越从云瞬间吓的倒退。
  “我现在在尹家商议事情没得功夫回去料理那个小畜生。尹家大哥帮我安排了车,两辆车,他家司机不够,借用了一个唐家的司机。让那个孽畜和顺洲坐一辆车,到时候就假装出了意外,司机会料理好一切的,只要他们两个死了,就可以抹平昨晚发生的一切。”
  听到这些,顺洲并不惊讶,从越从云开口说出自己的名字时,他就猜到了自己的结局。倒是越从云,震愕的大张嘴巴。
  顺洲不想事情再闹的难看了,他拉走了越从云,语气十分清淡的告诉他,“已经决定的事,不管你进去怎么说都不会改变的。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越从云没想过事态会这么糟糕,他原以为自己能解决的,可眼见着事情已然走向了最差的局面,他歉疚的对着顺洲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不想要你的对不起,或者现在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因为我已经明白了,在你心里,还是弟弟最重要吧?”
  越从云没回答,咬紧了下唇扭头跑了。顺洲自嘲笑一声,明明都清楚了,为什么还要多问?他也不打算多留了,转身正要回房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可走两步又一想,越家都已经安排好了,自己收拾行李又有何意义呢?
  他漫无目的的在过道里走着,看着屋内陈设,眼前都是往日里他和越从云相处的画面,还以为自己心死,结果还是舍不得啊。顺洲鼻头有些酸的来到越从云的房门前,房里还是一片狼藉,越从云正站在床前理着衣服。
  顺洲怕自己看错,上前一步确认,“你这是?”
  越从云转过身来,走到顺洲面前,为他戴上口罩和帽子,帽子压的很低。顺洲不解的看对面人,就听越从云重复那句话,“对不起。”
  越从云换上了昨日顺洲的衣裳。
  顺洲抓住他的手,“我不要你的对不起,只要你说,说一句我想听的,我就会帮你,我可以帮你在车上保住越和风,单我一个去死就行。”
  越和风笑着抬手抹去他的眼泪,“我是真的喜欢你。伤了你,我不知道该如何补偿,只有赔你这条命了。我打听过了,奶奶不会跟车,我俩又身形相似,所以到时候我和小风坐同一辆车。”<br  />  这不是顺洲想要听到的话,顺洲抓着他拼命摇头,越从云只是把他的帽子再压低些,顺洲再也压制不住的大喊,“就不能哄我一下吗?”
  越从云还是那句,“对不起。”
  顺洲松开了紧抓着越从云不放的手,此刻他是真的再无念想了。等有人来催时,他任由越从云推着自己出门。
  出了大门,他不发声响的看着越从云和越和风上了打头的车,自己浑噩着上了第二辆车。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了越家,开下了山。
  在这期间顺洲脑袋一片空白,只是茫然看着前面那辆车,从前面那辆车的后车窗里看里面的两个身影。
  直到对过来了辆开的摆来摆去的车,前面的车为了躲避,忽然斜开出马路,撞开了护栏,翻了出去,顺洲这时才有些清醒过来了,大叫着,“开门!开门!”
  然而车门车窗都早已预谋的锁住了,顺洲奋力拍着窗呼喊,“让我下去,我不是大少爷!”
  越和风被人领着上车没多会儿,戴着帽子口罩的顺洲便也上来了。司机看了眼后座的两个人,讥笑着,“做出那种事,这会儿怕被人看了?”
  同样也戴着帽子的越和风说,“可不是,怕丢了越家的脸。”
  开车来接他们走的司机都是外来人员,越和风听他语气想他大概是知道一点内情的。他自己做了天理不容的事,已然无畏了,可越家要脸面,出门时还是让他戴上了帽子,要低调。
  司机被他怼了一句,很是不客气的回,“小兔崽子,命都要没了,嘴还挺硬。”
  司机一说完,身旁人便小声提醒着,“快系好安全带。”
  越和风本不打算理会的,可他不理会,看身旁人的架势似乎要过来帮自己系上安全带。越和风实在烦他,自己系上了安全带,心中腹诽着,都到这地步了,怎么顺洲还改不了自己服侍人的习惯?
  车启动之后,便是一路无话。直到对面有辆摇摆的车开来,司机才说了一句,“咦,这车怎么有些眼熟?”
  也就是这时,越和风身旁的人,突然起身,拿着车上坐垫一把蒙住了司机的脸。司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手中的方向盘也连转几圈。整辆车冲出护栏,翻进路边小树林里。
  越和风从一阵天旋地转中回神,幸好他系了安全带,并没受到多大冲击,只是因为翻车,他倒挂在车里。有些耳鸣,晃了晃脑袋后,发现听到了水滴的声音,前面的司机已经晕的不省人事了。
  “小风,小风。”
  越和风还没彻底从眼前状况中反应过来,就有手过来要给他解安全带,越和风抬头看了,“怎么是你?”
  越从云竭力冲他一笑,“小风,别怕,我给你解开安全带,你赶紧爬出去。车子在漏油,必须得快!”
  听说车在漏油,越和风这才明白过来,自己听到的可不是什么水滴声,他当下就有些慌了,从没想到自己会处在这种境地。越从云轻声安抚着他,“小风,别怕,爬出去就好了。”
  他终于在越从云和风细雨的安慰中镇定下来,在翻覆过来的空间里小心的掉转身体,身后的越从云托举着他,让他平安从车窗里逃了出去。
  从车窗里逃出去的越和风为自己的大难不死而长舒一口气,随即转身过来,冲车里人伸手,“哥,你快出来!”
  “你先走,离这车远点,我马上出来。”
  “你赶紧的,我在这儿还能拉你一把呢!”越和风担心漏油的车,有些急躁的催着车里人赶紧动作,可越从云却是一动不动,看着越和风,露出一个瞒不住的表情,缓缓移开了一直遮挡着伤口的手。
  从另一边车窗横插进来的树枝正好穿进了越从云的侧腰,加上腿被压住,越从云可是动弹不得了。
  越和风见此情况整个人呆住了。
  越从云却一点不慌,有条不紊的吩咐着越和风,“小风,你在这儿待着也无济于事。你听我说,你得赶紧跑,跑去上坡公路上求救,来了人,我被救的几率才更大。”
  “真的吗?”越和风听着感觉漏油的滴速似乎更快了些。
  越从云只想他赶快离开,“你快去,越迟疑就越危险!”
  越和风一咬牙,转身往公路上跑。
  “小风。”越从云忽然叫住他,他看着跑出几百米远的越和风回了头,他深深看了越和风一眼,忽的露出一笑,“没什么,你走吧。”
  越和风停住脚,看他一眼,只是不明白他为何要笑,虽然困惑,却并未多作停留,转身便飞快往坡上跑。
  公路上已经大乱了,许多经过的车都停下在路边张望。越和风跑上了马路,正无头苍蝇般的想找人,忽然听到人喊,“越家大少爷呢?越家大少爷出来没有?”
  “车里就这一个人吗?”
  “就这一个比较重要,要先救他,多余的那个不太重要,怎样都好。”
  要求救的想法因为这句戛然而止了,越和风压了压帽子,不再回头看。他在慌乱的人群里举手,“我是。”
  因司机都是外来人员,加之他们出门时都掩的严实,所以司机并不十分分得清究竟哪个是哪个,话也更加直白。听到有人称自己是越家大少爷,只说,“谢天谢地,没事了。”
  “从云!”顺洲听到那一声“我是”,疾奔而来,“你没事吗,从云?”
  可走过去定睛一看,不是越从云,而是越和风,顺洲不敢置信的问,“为什么你……”
  他话还没问全,突然一声炸响,一阵热浪袭来,众人都后退几步。顺洲扭头去看那冲天的火舌,眼泪止不住的溢出,偏偏这时听到越和风说,“为什么,为什么没人来问我呢?”
  顺洲怒起一拳砸向越和风的脸,“你还想要怎样?!不惜用自己的名声来挽救你的过错的是他,给你生还机会的是他!他一早知道老夫人的安排,他想救你,所以才上了那辆车!可你却为了那点私心而……要是你不拖延,或许还能赶得上!”
  越和风愣住,他这时才明白过来,那时越从云为什么要忽然暴起用垫子蒙住司机的脸,他当时还以为,做出这样不要命举动的是顺洲,还以为是顺洲想着要大家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