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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奇怪的启蒙

书籍名:《问香》    作者:山核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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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凌领着人回来见院里没人还有点担心来着,可看各屋都亮着灯,又觉得自己紧张过度了。应该没大事。
  他想的太单纯了,等他领着医生去曹宏那屋的时候,才知道有大事!曹宏身上缠着个女人,看见裴凌领着没穿白大褂的医生进来,头一句就是,“不是说好一对一吗?没说还来两个参与进来啊,这得加钱啊。”
  裴凌有点弄不清眼前状况了,只问对方,“你谁啊?”
  隔壁屋的曹三听到动静,光着膀子提着裤子进来解释,“哥,我们这不是想找个女人给曹宏压压惊他可能就好了。”
  医生又开始捏着下巴了,“该是固本培元,哪有泄阳露精的道理。”
  “这是医生,还快把人给我领走!”
  曹三赶在裴凌发作前把人领到自己屋子里了,喊屋里两个女人等他一会儿,他又提着裤子回来了。医生正给曹宏做检查,曹三心虚挨着裴凌,看他脸色没那么难看感觉可以拉他下海让他包容,于是他说,“哥,要不我让她们在叫个小姐妹过来陪陪你?”
  医生听这话,神色复杂的看一眼裴凌。裴凌神情冷峻的看一眼曹三并没搭话。曹三悻悻闭了嘴,老实呆在裴凌身边看医生做检查。
  做完了检查,医生收好自己的包,“你说他撞着头了,我看他这样子撞的不轻,我不好冒然下手他给扎针,还是得送大医院看看。”
  “嗯,那麻烦你了老先生。”裴凌送他出门,医生临走前还不忘给裴凌药瓶和方子,“这是你找我要的方子,外敷内服双管齐下好的快。也就不用光看着别人自己没的吃了。用完再来找我,给你打折。”
  裴凌重点只听到“给你打折”这四个字上,觉得这医生可真是良心,一脸的感激,压根没注意中间那句“光看着别人自己没的吃”。
  走前医生用力拍拍裴凌的背,拿出慈父的情态,觉得自己挂锦旗的墙上又得多一面了。裴凌目送着有心的医生离开,低头看手里的方子和药觉得这里人情的挺好,实惠又热心。
  一回头看到还巴巴跟着自己的曹三,觉得有点闹心,也不想说他了,一挥手让他接着去忙了。可曹宏偏偏不急着走,问裴凌,“这药是医生开给曹宏的吗?”
  “不是。这是……”裴凌收声不打算详说,看着手里的药想到那个人,有些担心曹宏好色误事,抬脚往大房走,“你们各自躲在屋里抱女人?那他呢?他怎么办呢?”
  “哦,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也给小白脸叫了一个。”
  裴凌顿住脚步,“什么?”
  曹三直觉裴凌的脸色似乎更差了,他回头看自己,夜深,面庞隐在黑暗里只双眼死盯着自己,着实有些吓人,出口的声音都打颤了,“不是说还要给他洗澡吗,我们都是男的给他洗澡多膈应啊,和叫来的那位说好了,让她事后负责给小白脸洗澡。”
  对方没出声,曹三紧了紧裤子想逃,“那哥我接着办事去了啊。”
  裴凌是真生气了,可看着紧闭的房门他又觉得自己生气的毫无道理,颓然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低头看着手里的药方,身体不行还偏偏给他叫了个女人,他别觉得被戏弄了才好。
  夜里风凉,吹熄了他这点无名火。火一下去,思绪点点缠绕上来,跟着头顶树叶一起沙沙作响。
  从前也是一个在有微风的夜里,他拿着蚊香轻轻在床边转,好给纱幔里睡着的人一个安静的梦。他已经竭尽小心了,可仇非林还是醒了,他在床上惊坐而起发呆片刻后拉起被子紧紧捂住了脸。裴凌轻声喊他,想问问他没事吧。仇非林一拍床面让他过去坐。他小心翼翼坐在床边,僵直了背脊,随后有人靠在了他肩膀。
  他又问一遍你没事吧?没有回答,只是一双手从背后圈住他的腰。裴凌安静坐了许久之后才鼓起勇气的摸上了圈住自己腰的手。
  他没有肖想,只是又好心发作的想给出一些安慰,或许其中也夹杂了一些欢喜。可这欢喜第二天就被浇的无影无踪。
  仇非林骄横又矜贵,第二天一清醒立马便觉得裴凌给他安慰的行为冒犯了他的自尊。他是少爷,裴凌是他买来的奴,阶层分明的很,可做为少爷的他也时常矛盾,想喝斥驱使他,又想他呆在身边,仅做为乡土故人来共同舒缓背井离乡的愁绪,或许有时候也不仅仅是乡土故人。
  人一旦矛盾行事便乖僻起来,呵斥他却不想他同别人亲近,使唤他为自己摘花捞鱼,看他为自己流汗,极尽手段的显示主权,显示地位。偶尔的又想他主动过来,好让自己依靠他,迷恋他的坚实温柔。
  仇非林自觉深夜失态,清醒之后做了乖张的事,喊了许多女人过来陪着喝酒,用玩笑的口吻要侍立一旁的裴凌也挑一个,算是奖赏。裴凌拒绝了,被戏弄之后的神情很不好看,他咬紧了唇,请示之后退场了。仇非林看着他背影,后悔了,决心以后对他好一些,可裴凌并不知道他的下定决心,从那之后,裴凌只听话再无多余的欢喜了。
  凉风把人吹的一缩肩膀,裴凌抬头看天上散着冷晕的月亮。他好久没再看月亮了,人有时候是真的奇怪,在外时看月亮思念家乡,等站回这片日思夜想的土地上时,他又开始缅怀异国的日子。缅怀那份心照不宣的寂寞让曾经霄壤之别的两人能并肩看着月亮。
  现在他除了寂寞还有迷惘,刚回故土时的迷惘一直延续到了现在。从下船踩上土地的那一刻他就在想这算是回来了吗?算是吧,毕竟是故土,可家乡呢?家乡是回不去的。
  从前明总对他说,人要有信念,不论是哪种,那才能一口气活下去。裴凌觉得他说的没错,所以在外五年,他的信念便是回去。可等回来了,他却不知道赖以为继的信念是什么了。
  裴凌苦笑一番,看着大房紧闭的房门,就这还去问别人你的家在哪儿。
  房门外的苦凄,房门里的尴尬并不知情。
  进门有一阵儿了,可床边坐着的女人和椅子上坐着的男人仍旧在大眼瞪小眼。最终还是女人觉得这样下去不行,看一眼对面的人,突然和初出茅庐一般不知所措,只低头解衣服,“你叫我小红就行,过来时听说了你身体不便了,还让事后帮你洗澡。”
  不过不能自理到连澡都要人帮着洗的话,那方面能行吗?小红停住手,起身走到他面前,小心的问,“激烈的你能行吗?还是要我帮你先……”边说着边蹲下身去,刚要伸手解对方腰带,却听到他说,“我……我想……抱一下。”
  “什么?”小红顿一下,按照她脑子里所理解的抱一下,她直接侧身坐在了男人的大腿上,“你喜欢这样?”边说边还用脚尖蹭一下对方的小腿。哪知道对方摇头表示不是这样。
  “那是哪样啊?”
  小红觉得自己是干体力活的没错,可体力活和体力活之间也是有差别的,她一个床上体力工作者,干护工的活儿实在是难为她了。费了不知道多少力气才把人从椅子上给搬到了床上。这个结巴说话又不利索,说一句话她得琢磨半天,真是比平常接个装大尾巴狼的客人还累人。好歹装大尾巴狼的,她高声喊两句“你好厉害”也就应付过去了,可现在这个……看他那样儿,她还不敢大动作大声量,生怕这一单变成了临终关怀。
  人给收拾好躺床上了,没歇口气呢,对方就用渴望的眼神看着她。刚刚听他结巴说了半天,小红才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一叹气脱鞋上了床,托着他的头护着他的脖子,让他枕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现在满意了?”
  看表情似乎是不太满意,可具体哪里不满意,他张口嗯嗯啊啊半天自己也没说出来,小红不耐烦往靠背上一仰,“行了,就这样将就吧。”
  静默了一阵,小红问他,“唉,你拿我当谁在怀念呢?”
  职业习惯,平常她接待完事了也会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人闲聊,完了客人走之前她再和人说一句“再来哈。”就是这样维系的客户。
  “我…..也……不太清楚。”他只是今天见着陈婶抱着孩子着急上火的样子,就忽然也想自己被这么抱一抱。
  “听你说话咋这么费劲呢。唉,还有其他要求不?这一晚上可不便宜,真就打算这么躺着了?”
  躺着的人眨巴眼看着小红。
  “那行,今儿就当我陪聊来了。价钱可不变啊。”小红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撑着头问他,“说吧你想聊什么?”
  “emmmm——”漫长的延音过后,终于有了磕磕巴巴的回应,“有,有没有,只对我好的?”
  “只对你好的?”小红撅嘴一想,“这世上只对你好的就只有你妈了吧。”
  “妈?妈?”
  “是啊,我妈待我就好,虽然有时候也对我很凶。我小时候老受人欺负,我妈看我那蔫巴样儿,气死了,扛个锄头就出门,谁欺负我她就去砸谁家的门,边砸边骂。她还老教我,谁要是再欺负我,带着砖,上去就拍他脑门。我小时候也恨她,恨她凶。谁知道我长大了居然和她那么像,你别看我现在好说话,那是因为你给钱了,我得把你伺候舒坦了。要别人,哼。我记得刚出来做的时候,不懂事老受人欺负。站几天都没来一个客,后来才知道居然是对门的老娘们给我截了,气的我啊,找块砖蹲路口,等她经过我站起来就一板砖下去,从那以后她也不敢撬我的客了。我以为我大了,能赚钱了,我妈就没法对我凶了,结果她还是凶,骂我不学好,跑出去做娼妇。那当好人能赚几个钱啊?她身子不好还老不去医院检查,我这得不多赚钱将来好养她嘛。”
  明明是陪聊,没想到自己居然反客为主说了许多话来。要平时她不会这样,难得遇到个安静肯听她说话的。
  “太,太凶了。我……我不喜欢。”
  小红听着倒是笑了,“那没办法啊,都撬我墙角了,等你以后遇着撬你墙角的人,你也得气的拿板砖砸他。”又低头看他,不免好奇的问,“凶的你不喜欢,你喜欢啥样的?”
  小红就看见他眨巴着眼睛呆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对于她的问题对方很不巧妙的转移了话题。
  “要,要是,有一个人,他,他很好。不过,他,他有好多,好多事啊。但,但是,我想让他,只,只……只对我好!我醒来就,就先,看见了他。不见他,我害怕,我想他,只和,只和我,在一块。”最后一句话,咬了半天才说全,看着就用了许多力气,躺着的人直喘,都这样了还坚持着继续往下说,“他,他,他不信我,别人说我坏话。我害怕,害怕他,再丢下我。”
  “你的意思是你想讨好他啊?”这种情况在小红那个圈子里屡见不鲜,他们几个小姐妹聚一起常聊,此时又老生常谈,她开口就是,“嗨,男人都这样。一受其他小蹄子的蛊惑,立马倒戈。”
  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会儿可不是什么姐妹茶话会。低头观察对方神情,好在对方没什么异议。
  “方法我是有,不过感觉对你似乎不太适用啊。”
  “没,没关系。你说。”
  既然对方都说没关系了,小红一挠头,琢磨着勾引和讨好的本质似乎没多大区别,都是要把对方吃的死死的。那既然这样,那就把自己几年来的经验倾囊相授吧,反正他又不和自己抢生意做。
  “我跟你说,这对男人啊,主要还是把握个度的问题。男人他其实什么样儿的都喜欢,就看你怎么拿捏他。他有时候吧喜欢半推半就,那种似有若无的撩拨,你就低眉顺眼的,领口敞开着些,俯身露一点给他看,唉,等抬头的时候你带笑给他一眼,嗬,这一眼准能给他撩起火来,扑过来什么好妹妹,小姐姐,叫你姑奶奶的都有。有的时候吧,他假正经,那就得你主动,腰扭的热辣些,凑上去要亲不亲的,舌尖翘起轻轻那么一勾,嗬,他照样变牲口。要这两种他都坐怀不乱的,那就麻烦了。”
  听的那个正津津有味,突然听到说到麻烦的地儿,急得话都顺溜了,“那怎么办?”
  “哼,别急,姐姐我有大杀招。这个时候你就哭。可别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跟嚎丧似的。泪不要多,有一滴挂睫毛上就行,所以我都随身带滴眼液。也别太多话,抽抽搭搭问他,是不是自己添麻烦了,他不说话,你别的不说,就说你是真心喜欢他的。”
  “就,就这样?”
  小红笑着伸手一点他额头,“别不知足,等你遇到就知道了,保管你受益无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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