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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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殊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劳累过,身体沉重的仿佛不是自己的,耳边最初听见几声哭喊声,带着深深地悲痛,渐渐听不清
温殊睁不开眼,也不想睁开
后来身体仿佛陷进了柔软的床榻,越陷越深,周围水波粼粼,温殊在梦境中睁开眼,看到的却是自己正渐渐沉入湖底,远处透着光亮的湖面宛如隔世一般遥远,遥远到不想伸手去争取,温殊放任身体逐渐向深处掉落,心甘情愿的闭上了眼睛,宁愿坠入深渊
“汪太医,我儿这病可有医治之法?”温颜急切的问道,手帕被她死死的捏紧,细软的手指上早已泛出青紫
一旁的高挑男子轻轻揽住她,宽声安慰,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丝无奈“我在这儿守着便可,颜儿,你已经守了整整两天了,再守下去也累倒了,叫殊儿醒来后怎么办?”
温颜忍了忍,终于忍不住抵着男子的胸膛哭泣道“钺哥,我该怎么办才好啊,都是因为我,都怪我没有告诉孩子真相,都怪我”温颜痛苦的哭道,身子一软,直接倒在了殷琉钺怀里,屋子里顿时兵荒马乱
殷琉钺眉头一皱,弯腰抱起温颜,对汪太医缓声道“家妻忧思过重,不甚晕倒,劳烦汪太医过会儿去景泰苑看诊,殷某感激不尽”
汪太医点了点头,毫不意外,殷琉钺微微颔首,随即抱着温颜急忙跑了出去,一干人随着殷琉钺跟了出去,屋里仅剩院内配置的众仆从以及青竹,砚台两人。
汪秉竹摸了一把花白的胡子,一手把脉,过了一会儿,不仅眉头紧皱,连连叹气,吓得青竹与砚台在一旁心惊胆战
青竹忍不住战战兢兢的哭诉道“汪太医,您能不能说句话呀,您这样老是叹气,我家公子的病是不是治不好了啊呜呜呜”
汪秉竹眉头一簇,呵斥道“静心,闭气,不可言语,你刚才的话难道是咒你家主子不成!这里哪儿有你说话的份!”
青竹连忙跪下“汪太医,青竹不敢,青竹只是想问问我家公子的病到底……”
汪秉竹眉头皱紧,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他正待呵斥,屋外响起一道低沉的声线“家中侍从顽劣,还请汪太医见谅,不知小儿身体如何?”
殷琉钺从外面走进来,他身长八尺,长相清俊,眼角的细纹显示他不再年轻的年纪,汪秉竹面色稍缓,道“小公子这是伤了内里,需得长期静养,不可忧思过重,不可大喜大悲,如此,方可活长久;且老夫还诊断出了稍微中毒的迹象,此毒已潜伏小公子体内近三年之久,若不是今日大喜大悲下气急攻心,老夫倒还真诊断不出”
殷琉钺皱紧了眉头
“不碍事,只是一种慢性毒,倒不会一时间破坏人的身子,殷家主不必担忧,药方过会儿老夫写下,殷家主自行取药便是。”
殷琉钺谢过汪秉竹后,寻了一小厮带汪秉竹去往景泰苑。
殷琉钺让一干仆从退下后,在一旁的矮凳落座,年近四十的男子长叹一口气,握紧了温殊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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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血染红了视野,温殊后退两步,身体好像抵上了一个坚实无比的东西,有液体从头上滴落,落在了脸上,温殊抬手摸了摸,指尖的血红让温殊缩紧了瞳孔
“温殊,救我!”
“温殊,你不得好死!”
“陪我下地狱吧!杂种!”
……
脑海里嘈杂的声音越发吵闹,温殊忍不住捂住耳朵大喊,浑身瑟瑟发抖。
后面伸出来一条坚硬的臂膀,死死搂住温殊的腰,温殊僵直了身体,回头望去,瞳孔放大到了极点
浑身是血的男人面容狰狞笑道
“偿命吧”
说着另一只手伸向温殊的脖子,温殊恐惧的大张着嘴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身体被紧紧禁锢着,温殊努力挣扎却收效甚微,男人血淋淋的面容近在咫尺,温殊想也不想猛地抬手扇去,手腕被紧紧抓住的瞬间
温殊醒了
浑身的伤痛在醒来的一瞬间传递到脑海里,温殊忍不住闷哼一声,痛的脸色青白,嘴角咳出一丝血液,被人轻柔的拿手帕擦拭了去
温殊动了动眼珠,沙哑开口道“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长久的静默后,温烁景答
“是”
温殊闭了闭眼,左手腕上的布条被拆开重新包扎过了,温殊起不来身,侧了侧身
“你出去”
温烁景攥了攥手,挣扎了一番,轻声道“好”
“小殊,明日我出门一趟,你等我回来,我同你解释……”临出门前,温烁景道
温殊没有理会,干涸的眼眸眨了眨,却是流不出一滴眼泪了
……
温烁景走出景和苑,殷琉钺早已在书房等候多时
“观你神色,殊儿怕是醒了”殷琉钺倒了一杯茶水推到他面前,淡淡道
“他都已知晓了”温烁景淡漠道,青衣下的手攥紧
“你看起来倒没有表面上这么波澜不惊”殷琉钺浅浅的瞥了一眼“殊儿聪慧,知晓全局也是在我意料之中”
“非我本意,本想他知晓还得有些时日”温烁景道
“呵,三年前投毒一事怕是已经被查觉了,温烁景,你瞒不住的”殷琉钺道
“我知非你本愿,但你那血缘亲厚的家人可不这样想,抄家时温老夫人也是,五年前虞尺玉死的时候也是,三年前温敛想要害死殊儿也是,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你造成的,温烁景,你可知殊儿这一身伤痛换来的是你五年韬光养晦,一举惊人,而殊儿自己却缠绵病榻,时日无多?”
温烁景默不作声,神色痛苦
“不必摆出如此神情,我本身也是个罪人罢了,人终此就这一生,尽管如何弥补,也抹不掉你做过的事实。”殷琉钺叹息
“听说你要去兖州?以解白衣的身份还是你现在一介白身的身份?”殷琉钺问,主动揭开这个话题,问
“自然是以解白衣的身份”温烁景冷淡道
“我在兖州经商十几载,人脉还是有的,可借于你,镇守御史徐拓已是景王的人了,此人不知变通又愚蠢无能,新帝拿他开刀再好不过了”殷琉钺从书房的暗格里拿出一沓文书。
“这些是我在兖州私下的人脉网,你尽管拿去用即可”
“多谢”温烁景道,修长的手指敲点着桌面
“你师父近来可好?”殷琉钺摆摆手,侧过头来问道
“安好”
殷琉钺点点头“此次在京城安家也是为了等殊儿回来,现在人也等到了,我也该启程回通州了,京城现在暗潮汹涌实在不适宜殊儿养病”
温烁景抬头“你是想离京?”
“原是有此想法的,就是不知殊儿愿不愿意了”殷琉钺点点头
温烁景皱了皱眉
“通州水路便利,位靠江南一带,风景宜人,山林众多,及其适宜养病”殷琉钺施施然道
“我该走了”温烁景站起身,朝外走去
“若是有缘,日后会再见的”殷琉钺笑道
温烁景回头,眼眸深邃,“不必提醒我”
殷琉钺望着温烁景离去的背影,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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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殊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也不吃药,让景和苑一干侍从着急的抓心挠肺
殷琉钺走进来,温殊背对着闭眼道“下去”
“殊儿可是要赶我走?”殷琉钺挑眉,轻笑道
温殊身体一僵,缓缓转头,入目是一张颇为清俊的脸,眼角有着些许细纹,“你……”
温殊有些迟疑
殷琉钺了然,“颜儿大概没同你说,我姓殷,名琉钺,是这殷府的主人,也是你的父亲”
温殊大张着嘴,呆呆的看着他,一连串的信息砸来,温殊人晕晕乎乎的
“说起来你与温烁景那小子真是一段孽缘”
温殊抿了抿唇瓣,硬撑着起来想要谢过殷琉钺,殷琉钺一把将他摁住“我知你现在还在生那小子气,但现在先养好身体再说”
“谢谢伯父,我……”温殊低声开口“我知非他所愿,但有些事无法释怀…”
“那你可恨我?”殷琉钺温声开口“可恨我年少时抛妻弃子,查无音讯数十载?”
“恨又有什么用呢?母亲还不是原谅了你”温殊呢喃道
“错了,颜儿到现在仍然还在恨着我,十几年的分离远非常人能比的,更何况当年饥荒是最混乱的一年,在此等情况下你母亲独自带你前往京城寻温敛庇护却没办法找到我该是何等绝望?”殷琉铖沉重道,清雅的外表下浮现浓浓的忧伤,含情的眼眸看了温殊一眼
“那年我被族中人关在院中,插翅难逃,等到我终于逃掉赶到通州时,看到的却是颜儿的家已经成了废墟,整个村落里一个活人都没有,我便觉得颜儿已是身亡,悲痛欲绝下便为她立了衣冠冢,发誓终身不娶。
去年来了京城,偶然一次郊游竟然碰巧与颜儿见面,而且还得知我们曾有一个孩子……我很高兴颜儿是恨我的,若她对我没有感情,那她怎还会还记得我的相貌,又怎会恨我”殷琉铖呼出一口气,背过身去把窗户合严实
“殊儿,那你呢?你恨我吗?你恨温烁景吗?”殷琉铖回过神,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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