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7章 暴怒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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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应雄！”
李察立刻认出了这道声音，怒吼一声身形一晃突然消失在原地，狠狠撞入街道尽头的一幢建筑中，房子发出一声巨响轰然倒塌，李察站在废墟中央神情冰冷，脸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笑面佛皱眉冷声道：“是慕应雄干的？”
李察点点头，寒声道：“为了能够逼无名前辈使出全力，这家伙已经无所不用其极，这个王八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笑面佛默然不语，藏在袖下的拳头悄然握紧，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留下，落在地上摔成了八瓣，半晌，他冷冷道：“无论两个月之后阁主是赢是输，这个梁子，中华阁都和他慕应雄结下了，不死不休！”
李察心中则是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轻轻一叹，几十年主仆，在无名前辈的心里早已把鬼虎当成了自己的家人，倘若他回来之后知道鬼虎身死的消息
李察不敢再想下去，有道是脾气越好的人发起火来越可怕，常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是身为武林神话的无名？
两日后，无名和步惊云，聂风，李琯琯四人回到天乐村中，四人没有急着回无名住处，而是先来到了中华酒楼，刚一走进酒楼，李琯琯就瞧见了坐在角落里的李察，走上前去搂住他的胳膊笑着道：“哥，我一猜你就在这里，我跟你说，这趟我们出去遇到了不少好玩的事。我还带了镇上的小吃回来，他们的芝麻糖可好吃了。”
李察挤出一个笑容，笑着点点头说了一个好，无名和聂风及步惊云则是看向四周，注意到酒楼内其他中华阁弟子的神情有些不对劲，视线说过之处，没有一个人敢和他们对视。
步惊云一皱眉，轻声问道：“出事了？”
无人应答，柜台后方的笑面佛沉默半晌，苦笑着点了点头。无名见状轻声笑道：“看来出的事还不小，说来听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是什么要紧的任务失败了？”
笑面佛摇了摇头。
无名脸上笑容渐渐收敛，缓声道：“是有弟兄牺牲了？牺牲了多少弟兄？可有家人？记得好好抚恤他们的家人。”
笑面佛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无名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大男人如此婆婆妈妈的作甚？究竟出了什么事直接说就是。”
笑面佛苦笑不已，不知该如何开口。李察轻声叹道：“我来说吧，无名前辈你心里要做好准备。”
无名看着李察的神色，神情逐渐变得凝重，皱眉道：“究竟出了什么事，竟然让你西门瓜也如此重视？”
李察缓声道：“鬼虎死了。”
聂风和步惊云二人身子同时一震，李琯琯张大了嘴巴，噌的一声站起身来看着李察，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之意。无名站在原地挤出一个笑容道：“我知道现实世界里有个节日要做愚人节，西门小子，今天可不是四月一号，愚人节早就过了，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拿人生死开玩笑，可不是你的风格。”
李察轻轻叹了口气，没有说话。四周众多中华阁弟子同时低下了头，人群中传来轻轻的喘气和吸气声，笑面佛眼睛通红，缓声道：“阁主，是真的。”
“轰！”
中华酒楼的屋顶突然破开一个大洞，一股恐怖的气势自无名身上冲天而起，他神情冰冷道：“鬼虎现在在哪，带我去。”
李察和笑面佛转身朝着酒楼二楼走去，上到二楼来到廊道最深处的包间前，笑面佛伸手推开门，只见得偌大的包间里摆的不是酒桌而是一张木床，一具尸体静静躺在床上，身上盖着白布，一股血腥味萦绕在房间内，刺鼻无比。
无名走上前去掀开白布，瞧见鬼虎的无头尸体时他心中的怒火再也抑制不住，脚下的木板瞬间开裂化为木屑，在恐怖的剑意下这些木屑仍旧聚集在一起，没有朝着地面坠落。
无名就这般站在漫天木屑上，盯着木床上的无头尸体冷声道：“谁干的？”
李察苦笑道：“慕应雄，他说前辈若想要回鬼虎的脑袋的话，两月之后别忘了剑坟之约，他要的不是一场胜利，而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无名盯着鬼虎的无头尸体默不作声，剑意一点一点崩碎再又一点一点凝聚，恐怖的锋锐之气四散，中华酒楼瞬间千疮百孔，就连酒楼四周的街道上，也被劈出一道又一道的沟壑。
“我叫做鬼虎，主人，你叫什么？”
“主人，此次一别，我们何时才能再见？日后老奴不在的日子，主人记得照顾好自己，一日三餐别落下，虽说主人的实力高强体魄强劲不在乎这些，但是总归对胃不好。”
“主人，老奴有一天如果不在了，是是是，不说这些丧气的话，只是说如果。老奴有一天如果不在了，主人记得再找个新的仆从，您和少阁主都是天生的绝世剑客，不该做那些下人做的事。最好找个女的，姑娘家家的细心，照顾您的生活起居也能周到些。”
“主人，您说两个月后，那个慕英雄”
“主人，老奴有一天如果不在了，是是是，不说这些丧气的话，只是说如果。老奴有一天如果不在了，主人记得再找个新的仆从，您和少阁主都是天生的绝世剑客，不该做那些下人做的事。最好找个女的，姑娘家家的细心，照顾您的生活起居也能周到些。”
“主人，您说两个月后，那个慕英雄”“主人，老奴有一天如果不在了，是是是，不说这些丧气的话，只是说如果。老奴有一天如果不在了，主人记得再找个新的仆从，您和少阁主都是天生的绝世剑客，不该做那些下人做的事。最好找个女的，姑娘家家的细心，照顾您的生活起居也能周到些。”
“主人，您说两个月后，那个慕英雄”
“主人，老奴有一天如果不在了，是是是，不说这些丧气的话，只是说如果。老奴有一天如果不在了，主人记得再找个新的仆从，您和少阁主都是天生的绝世剑客，不该做那些下人做的事。最好找个女的，姑娘家家的细心，照顾您的生活起居也能周到些。”
“主人，您说两个月后，那个慕英雄”
1637.第1628章 剑坟相会
两个月后，慕家村。
步惊云和聂风二人跟在无名身后走入慕家村中，好奇地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慕家村的村民们亦是朝他们投来或好奇或探究的目光，有些村民认出了一行人中的李察，有胆子大的姑娘想着私塾先生口中说的大家闺秀做派以及进城时瞧见的那些城中小姐的模样，拿手捂住半张脸，对李察这位身背双剑的偏偏俊俏公子哥暗送秋波。
李察哭笑不得，这些姑娘只知以手掩面，却不知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妙究竟在哪里，此举非但毫无动人可言，反而有些东施效颦的滑稽。
身旁的李琯琯则是默默抱住李察的胳膊，朝着这些骚浪蹄子投去一个个凶狠的眼神，视线所过之处姑娘们纷纷挪开目光，不敢与她对视，但也有两个不知敌我差距的，无视李琯琯的眼神继续直勾勾地盯着李察，俗话说得好，家花不如野花香，说不定今天这位俊俏公子哥就想换换口味呢？
一路来到慕府，看着残破的慕府大门，无名的眼神有些复杂，面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神情，他的嘴唇轻抿，缅怀，陌生等等一闪而过。
身后的步惊云和聂风二人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在吴明身上感受到近乡情怯的情绪。过了片刻，无名率先走入慕府，跨过满是落叶和淤泥的院子，走过两株合欢树交织在一起的枝杈下方，径直来到了慕府大厅。
李察见状心中泛起一丝涟漪，明明过了几十年，然而无名对于这慕府中的点点滴滴竟然还清楚得记得，更何况是慕应雄？
若慕应雄提出决斗只是想要一场胜利，证明自己的实力比无名高强的话，那这场决斗大可不用比，无名直接认输就是。然而慕应雄的目的是要与施展出全部实力的无名一战，为了激发他的斗志，甚至不惜潜入天乐村中杀害鬼虎。
想到鬼虎之死，李察心中便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丝戾气，眼底深处一道杀意一闪而过，背后的无双剑和决剑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心情，同时轻轻一震。
慕府大厅的门这时候突然打开，只见得一道身影站在门后，身前桌上和李察上次来时一样，已经摆了几杯冒着袅袅白气的清茶。瞧见他的瞬间，步惊云眼睛霎时红了，身形一晃突然消失在原地下一刻突然出现在桌前，一掌朝着他重重拍出。
慕应雄站在桌后一指点出，这一指如同是一剑划破半空，璀璨的剑光自他身前刹那间亮起，下一刻只见得步惊云闷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聂风见状脚尖轻点地面，身子腾空而起接住了步惊云，抱住步惊云的瞬间，他只觉得仿佛被一颗迎面而来的炮弹所击中，二人同时朝后飞去，聂风在半空中不断调整身形，在墙壁上重重一踏借力，二人这才安然落地，墙上因此而留下了一个深深的脚印。
慕应雄并不关心风云，他的视线先是在李察身上扫过，朝他笑着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才看向无名，微笑道：“英名，你果然来了。”
无名冷声道：“我不得不来。”
慕应雄点头道：“这里是你的家，你当然是该回来看看，我本以为有你在，就算慕府这几十年来虽然荒废，但不至于衰败。结果…若是被外人知道中华阁的主人无名的家竟然是这么一片废墟，怕是不少人要笑掉大牙。”
无名冷冷打断了他的话，“这里是你的家，不是我的。”
慕应雄轻声叹息道：“你这话若是被娘听见了，娘她定会伤心不已。从小到大她一直都偏爱你一些，对于你向来都是比我好。”
无名脸色微微一变，阴沉着脸说不出话来，他可以说曾经的慕府包括眼前的慕应雄在内每一个人都不好，但惟独不能说慕夫人半句坏话，因为她是曾经的慕府中唯一一个将他当做自己的亲儿子来看待和对待的人。
慕应雄这时突然掏出一个包裹，笑着道：“想必你今日是为这件东西而来，时辰也差不多了，出发剑坟。若你能赢了我，我就将这东西还给你。”
众人闻言同时看向慕应雄手中的包裹，李察，步惊云和聂风三人的眼神霎时间变得冰冷无比，杀气滚滚，倘若眼神能够杀人的话，现在的慕应雄想必早已经死上了千百次。
无名看着慕应雄，眼神冰冷，犹如北极冰原上的冰面，只听得一声剑吟响起，天边一道剑影破空而来朝着慕府急速靠近，等这道剑影再近些，李察方才看清它的样子——英雄剑！
英雄剑缓缓落在无名的手中，无名握紧英雄剑的剑柄，英雄剑与此同时轻轻一震发出一道嗡鸣，战意十足。
“走。”
无名冷冷吐出一个字，慕应雄笑着道：“干脆，决斗的地方就在剑坟中，你该不会不知道那里，我先走一步。”
说着，慕应雄一个纵身跃出慕府大厅，几个纵身便消失不见。无名站在原地盯着前方桌上的几杯清茶，突然一剑挥出，滚滚剑气刹那间成形，将木桌连同大厅内的一切劈得粉碎。
步惊云和聂风相视一眼，他们能看得出来，无名这是动了真火了。
无名看也不看化为了一片废墟的慕府大厅一眼，转身大步朝着慕府外走去，众人见状连忙跟在身后，一行人离开慕府走出慕家村，很快来到剑坟之中。
刚一走进山谷还没绕过横亘在山谷中的山壁，步惊云的脸色便突然微微一变，背后的绝世好剑发出一道嗡鸣，显得极为不安。
步惊云深深皱起了眉头，轻声呢喃道：“这个地方，有些蹊跷…”
无名继续朝前走去，走到山壁前时，他手中的英雄剑突然轻轻一震，发出一道和绝世好剑截然不同的嗡鸣声，显得愉悦无比，就好像离家许久的游子又回到了家中一般。
绕过山谷，只见得慕应雄站在剑山前，头也不回笑道：“距离我们第一次来剑山，已经过去快四十年了吧？四十年啊…可真够久的。”
1638.第1629章 瞧见了吗？
“收敛剑意。”
李察轻声提醒步惊云，后者亦是感受到前方剑山内蕴藏的那股令人心惊的磅礴剑意，面色凝重地点点头，默默将剑意压制在体内，不敢让其泄露分毫，生怕引来剑山内的剑意。
李察抽出背后剑鞘中的决剑和无双剑，将其交给李琯琯，要她站在原地等候。步惊云见状有样学样，亦是将绝世好剑交给了聂风，无名则是手提英雄剑径直朝前走去，一边轻声嗤笑道：“你叫我前来，只是为了缅怀过去？”
李察紧张地盯着无名，只见他进入剑山的百丈距离之内，然而剑山却没有和他上次来时一样剑意暴动，就如同是没有感受到无名手中的英雄剑的存在一般。
慕应雄笑着道：“只是有感而发罢了，小瑜这些年来很挂念你，时常提起你和过去的日子。她时常说若我们当年不去管英雄剑，说不定就不会有今天，然而人的命运，有些是注定好了的。”
无名讥讽道：“年纪大了，开始信命了？”
慕应雄大笑道：“我信的只有手中的剑而已，那些虚无缥缈的命数，都是些唬人的狗屁倒灶的东西。要我说，有没有英雄剑都无所谓，真正原因还是在于剑圣，若他当年没有相信僧皇的指示来到慕家村，父亲说不定就不会买你回来，我们二人说不定就不会相见。”
他的话音一顿，摇头轻声笑道：“你和我都是天生的剑客，就算你没有被父亲买回来，最后也一定会成为一名顶尖的剑客。这天底下厉害的剑客就那么几个，我们两个就算想不认识也难，不过或许会以另一种身份相见，你说不定还会是韦英雄，不是慕英名，也不是无名。”
慕应雄又是一顿，然后说了句让无名，李察和步惊云三人瞬间暴怒的话，“这样一来，鬼虎也不会死。”
说着，他伸手自剑山上随意地拔出一把长剑，剑尖指向无名，笑着道：“今日叫你前来的目的是为了领教你的剑法而不是在这家长里短的，想要鬼虎的脑袋的话，就用你手里的剑打败我。”
长剑被拔出的瞬间，剑山内的剑意瞬间冲天而起，朝着慕应雄滚滚而下，亦是将李察，步惊云和无名三人笼罩在内。无名皱了皱眉，手中英雄剑一剑递出，剑气刹那间成形，所过之处剑意就如同是海浪一般分为两半，紧接着只见四人两边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沟壑。
随即只见得英雄剑脱离无名的右手朝着上方飞去，落入剑山顶端的一处空缺内，只听得一声轻响，磅礴剑意如同潮水般退回剑山内，剑山重新恢复寂静。
步惊云立刻转身要去拿绝世好剑递给无名，却被他摆摆手阻止，只见他和慕应雄一样从剑山上随意抽出了一把长剑，二人身上一股恐怖的剑意同时冲天而起，两道剑意相撞，半空中响起一道又一道沉闷的声音，犹如雷声轰隆。
剑意攀升至最高处时，李察脸色突然一变，二话不说拉着步惊云身形暴退，刚一离开原地的瞬间，头顶天空中传来一声巨响好似惊雷炸响，无名和慕应雄身体四周的地面同时凹陷下去，沟壑瞬间被抹平。
无名和慕应雄在这一刻同时动了，二人身形一晃同时消失在原地，好像刚刚各自的剑意一样朝着对方而去，二人如同火星撞地球重重碰撞在一起，手中长剑狠狠相撞，发出一道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
二人一触即分谁都没有后退，而是飞快地收剑反手一剑刺出，两剑剑尖针尖对麦芒，剑身同时弯曲，几乎成了两个u形，无名这时向后退去，而慕应雄则是作出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的举动，只见他松开了手中长剑，长剑立刻好像一根弹簧弹起，剑柄朝着无名而去。
“这家伙…打法可真够不要命的。”
李察深深皱起了眉头，慕应雄这一招毫无疑问是一招险招，而且是险招中的险招，只要抢不到先机被人找到了机会反击的话，就会因此而失去先机，从此陷入被动的局面之中。
但是高风险意味着高收益，赌场和生意场上如此，战斗中更是如此。无名显然没有料到慕应雄这一手，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身子不受控制地连连后退，而慕应雄则是接住弹回来的剑柄，手中长剑剑身突然亮起一道璀璨的剑光。
他手中的剑在这一刻化为一道明光，天地初开如同天地第一缕光明在其手中展现出来，朝着无名滚滚而去。
“天地初开。”
李察面色凝重无比，这一招他曾经在圣王手中见过，跟圣王的天地初开比起来，慕应雄的天地初开无论是声势，速度，剑意都要强了许多倍，二者之间的差距好似云泥。
剑光瞬间来到无名身前，当初慕应雄对李察说无天绝剑以绝情，傲骨为本念，现在傲骨没看出来，绝情反而是体现得淋漓极致，这一剑丝毫不留情，直朝着无名心口而去，像是不刺穿无名的心脏誓不罢休一般！
无名横剑于身前抵挡，右脚抵住地面生吃下了这一剑的磅礴力量，趁着慕应雄这一剑用尽的瞬间猛地反击，心中熊熊怒火在这一剑中轰然爆发，好似压抑许久的火山终于喷发。
“剑火无名！”
整座山谷连带着慕应雄后方的剑山在这一刻同时颤抖起来，剑山上的十万把长剑同时开始颤抖，无名一步踏出，脚下的地面瞬间开裂，手中长剑朝着慕应雄横扫而出，大有一剑横扫八荒六合的意气！
“真风流啊。”
剑气呼啸之中，无名耳边仿佛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声音沙哑，好像是拿指甲在铁皮上挠，但是在他听来，却是那么亲切熟悉，一如当年在大雪山上，自己接住坠崖的鬼虎之后带着他杀回大雪山，一人一剑从山脚杀到山顶，血染白皑皑的山巅。
鬼虎，这一剑，你可瞧见了？
1639.第1630章 无天绝剑
雪白剑气如同一道洪流朝着慕应雄滚滚而去，瞬间逼至他的身前，脚边四周龟裂，可怕的裂缝朝着四面八方蔓延，身后剑山不断颤抖，竟发出一阵犹如黄钟大吕般的声音，像是在回应无名的这一剑。
“老爷子这是动了真火…”
李察站在山壁前望着这一幕，心中有些期待，剑火无名这一招的特性是使用者心中怒火越甚威力越高，如今看这一剑足以裂地开山的威力，可想而知无名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何等地步。
暴怒状态下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实力的无名对上一个不知深浅的慕应雄，二人都可以说是当世剑道最高峰，倘若不去论这一场决斗前后的因果与其他，单论决斗本身，这一场决斗或许可以称得上是近几十年来剑客间最为精彩的一场决斗，甚至还要胜过叶孤城和西门吹雪的紫禁之巅决战以及将近四十年前无名和独孤剑的那一场决斗。
天空中的云层朝着两边分开，中间出现了一道宽约七八丈的裂缝，裂缝两边切口整齐，像是一块被切开的豆腐，云层下方，汹涌澎湃的剑气落在慕应雄身上，后者身上衣服瞬间撕裂，闷哼一声身子不受控制地倒飞出去。
慕应雄在半空中飞快地调整身形，右脚在剑山的一把长剑剑柄上轻轻一点，长剑剑身瞬间弯曲，下一刻只见他借着剑身反弹的力量冲天而起，居高而击，一剑朝着下方的无名挥出。
只见得一道白虹贯日，留于长空。慕应雄手中的长剑仿佛化为一道虹光，又好像一道流星划过半空，朝着下方的无名坠落。后者身形一晃身形暴退，在离开原地的瞬间，只听得一声轰然巨响，地面瞬间凹陷下去，出现了一道深不见底的大坑！
“我为龙，天亦可吞！”
慕应雄长啸一声，手中剑招再变，周身虹光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冲天而起的剑意，剑意冲天，瞬间将头顶的云层搅得粉碎！
厚重的云层像是受到了牵引一般，突然开始旋转起来，天空中因此而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慕应雄立在漩涡的最下方，手中长剑剑身不断颤抖，犹如鲸吸水一般将上方的云层漩涡尽数吸入剑身之中。
长剑的样子因此而发生了变化，被吸入剑身中的云层从剑身两边剑刃再次冒出，一片一片凝聚在一起像是龙鳞，紧接着是龙身，龙爪，剑尖为龙头，剑柄为龙尾，片刻之间，长剑竟变成了一条神龙！
李察和步惊云同时眯起了眼睛，在慕应雄手中的剑上他们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威势，这威势就和当初跟着帝释天屠龙时在天山山顶所遇见的那条真龙身上的龙威如出一辙！
“嗷！”
慕应雄手中的长剑轻轻一震，发出一道嗡鸣，剑吟声如龙吟，令山谷四周不断颤抖，下一刻长剑脱手而出，所化的神龙张牙舞爪地朝下方的无名扑去，龙口大张，像是要将他一口吞入腹中。
无名身形暴退，在刚一离开原地的瞬间龙爪狠狠落在地面上，将地面砸出一个深深的龙爪印，他并没有急着出手抵挡或是反击，而是利用轻功身法不断躲避，与此同时观察着神龙的每一次攻击，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无论再怎么逼真，这条神龙终究是慕应雄引动天空云层所化，倘若说云层是它的身体的话，那把长剑就是它的龙骨，而慕应雄的这一式剑招就是它的魂，无论它的攻击再怎么千变万化，根都是不会变的，只要能从蛛丝马迹中看穿这一剑，就能找到破解的办法！
“轰！轰！轰！”
神龙的攻击不断打开，落在山谷的地面上，山谷内很快变得狼藉一片，无名与此同时也退到了剑山前方，退无可退。他的右脚抵住地面，眼中一道精光突然闪过，右脚一点地面身子突然冲天而起。
神龙与此同时高高抬起右边龙爪，朝着无名狠狠拍下。只见无名一剑自下而上劈出，将龙爪尽根而断！没等神龙再次发动攻击，无名已经来到神龙的前方没，一剑朝着龙头刺出，这一剑刺入龙头之中，众人随即只听得龙头内传来一道清脆的金铁交鸣之声，像是两把剑重重碰撞在一起。
“当！！”
恐怖的气浪朝着四面八方蔓延，瞬间将神龙的身子击溃，漫天消散的云层之中，一把长剑倒飞出去，直朝着慕应雄而去，后者接住长剑，轻声笑道：“名动一时，好剑法。但要我说，这一剑应该换个名字，不应该叫做名动一时，名动一世，或许更加适合你。”
“嗡…”
慕应雄手中的长剑突然颤抖起来，下一刻众人仿佛听见一道潮汐声自他身边响起，李察看了他一眼，就再也挪不开目光。
海！
慕应雄身体四周竟然出现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海面上波涛汹涌，巨浪高高升起又落回海中，浪头砸在海面上，掀起新的巨浪，仿佛无穷无尽。
李察心中一惊，右手结了个手印不死印法瞬间发动，自慕应雄所创造的幻象中挣脱出来，下一刻只见得慕应雄身体四周的海洋尽数消失不见，然而潮汐声却没有消失，他手中的长剑不断颤抖，发出一道又一道嗡鸣，每一声都好似潮涨潮落。
无名这时突然一剑挥出，海面被分为两半，潮汐声与此同时消失不见，慕应雄同样朝前递剑，只听得一声轻响，二人身子同时不受控制地朝后退去。
无名嗤声笑道：“这种把戏就不用拿出来了，精神武学和秘法，也就能骗骗小孩子。”
一旁刚刚陷入幻境之中的步惊云和聂风二人老脸一红。慕应雄愣了愣，随即笑着点点头，身上气势一变，一股锋锐十足的剑意冲天而起，李察脸色登时一变，慕应雄现在的这股剑意竟比刚刚还要磅礴许多，如果说他刚刚展露出来的剑意是一条小溪的话，那么现在的剑意就犹如是一条大江大流，奔腾不止！
自剑意之中，李察感受到了一股傲气十足，睥睨天下，谁也不放在眼里的信念。
“刚刚是绝情，所以现在是傲骨吗？”
李察轻声呢喃，前方慕应雄与此同时一剑递出，傲然道：“剑者披靡，剑为天，我亦为天！”
1640.第1631章 十万长剑，万剑归宗！
霎时间天空中风云突变，滚滚乌云朝着四面八方汇聚而来，聚于剑坟山谷之中，厚重的云层不断翻滚，云层中依稀可见蓝色的电光掠过，伴随着一道道可怕的雷声，就好像是上天也被慕应雄这狂傲到极点的话所激怒了一般！
随着云层飞快变化，李察等人很快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因为头顶的云层竟然逐渐变成了…一把高达百丈的黑色巨剑！剑身上电光闪烁，好似一条蓝色的神龙雕刻在剑身上，令巨剑看起来更加不凡。
慕应雄身上的剑意与此同时攀升到极致，剑意连接头顶的黑色云层巨剑，只见得巨剑剑身轻轻一震，剑身表面的电光传来一道噼里啪啦的声响，显得越发狂暴。
慕应雄举起右手，手中长剑剑尖对准了身前不远处的无名，头顶黑色巨剑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握住，缓缓调转方向，剑尖…亦是对准了下方的无名！
步惊云和聂风看着这一幕心中同时大骇，就连李察也是心惊不已，他们本以为这突如其来的风云变化是因为上天被慕应雄所激怒，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慕应雄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上天，以剑意为引操纵天地之力，从而凝聚出了这一把黑色巨剑！
这一把黑色巨剑更准确地说，并非是慕应雄刻意造出来的，而是天地感受到慕应雄的剑意，自发地发生了变化！
无名这时候终于动了，他抬起头来看着眼中战意十足的慕应雄，突然松开了手中长剑，李琯琯见状心中一惊，面对慕应雄这发挥出了十成实力的一剑，无名前辈非但不握紧手中的长剑抵挡反而松开了剑，他难道说是放弃了抵挡不成？
身旁的步惊云和聂风二人突然面露激动之色，李察脸上亦是露出一个笑容，神情越发地期待起来，轻声呢喃道：“万剑归宗…”
“嗡…嗡…嗡…”
剑山上的十万把长剑这时突然震颤起来，每一把长剑的剑身俱是不断颤抖，下一刻只见得一把位于半山腰处的长剑突然自剑山中脱离，朝着无名飞来，落在他身前的长剑旁。
紧接着是第二把，第三把，第四把…第一百把，一千把，一万把！剑山上的长剑争先恐后地冲天而起，如同密集的雨点落在，尽数汇于无名身前，如同一道蓄势待发的钢铁洪流！
慕应雄脸色变得凝重无比，他心中的战意却没有因此而退缩，反而变得更加澎拜，大笑道：“好，好，好！这才是你，我杀鬼虎果然是对的，若我不这么做，又怎能见到你的真正实力，和如此精妙的剑法？”
听见鬼虎二字，无名眼中猛地爆发出一道精光，一抹杀意一闪而过，心中好不容易才平息下去的怒火瞬间再次升腾而起，甚至比刚刚还要旺盛。
然而无名却没有因此而失去理智自乱阵脚，只见他左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好似一把长剑朝着前方递出，轻声道：“去。”
剑招一出，凌厉无匹的剑劲由无名体内而生，他的身形一晃仿佛化为一股青烟，恐怖的劲气四散弥漫，四周地面因此而出现了一道又一道深深的沟壑。只见他身前十万利剑狂风暴雨般地飞卷。漫天飞舞，剑势如网，朝着慕应雄笼罩而去。
慕应雄并没有选择躲避，他的无天绝剑本就是以绝情和傲骨为本念，倘若现在选择避其锋芒而不是正面硬碰硬，那就是违背了无天绝剑的傲骨本念，先不说这样会引来剑法反噬，后果或许比正面硬碰硬更加严重，倘若他会在这种时候选择躲避的话，无天绝剑又怎么会以傲骨为本念？
“独我为天，一剑破万法！
慕应雄长啸一声，头顶黑色巨剑与他手中的长剑一同朝前刺出，黑剑好像一道黑色的流光掠过半空，狠狠撞入了十万长剑之中，剑阵最前方的长剑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出，然而这些对于十万长剑来说只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更别提大部分被击飞出去的长剑在无名剑意的牵引下在半空中绕了一个圈又重新回到剑阵之中。
反倒是黑色巨剑中的剑意在万剑归宗狂风暴雨的攻击下不断消磨，黑色长剑的剑身不断缩小，剑身上很快出现了一条又一条狰狞的裂缝，下方慕应雄手中的长剑亦是轻轻一震，剑身上裂痕密布。
慕应雄这时候突然做了个令众人没有想到的举动，只见他和刚刚的无名一样扔了手中的剑，右手一招步惊云手中的绝世好剑挣脱他的右手冲天而起，划过半空落入慕应雄的手中。
“借剑一用。”
慕应雄的声音悠悠传来，步惊云顿时有一种破口大骂的冲动，借？有你这么个借法吗，你这明明是抢好吗！一次也就算了，这还来第二次是几个意思？剑法厉害了不起啊，剑道境界高了不起啊！
原来那把长剑离手的瞬间立刻崩碎，深陷十万长剑剑阵之中的黑色巨剑也同时四分五裂，重新化为云层，被剑阵搅得粉碎。慕应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十万长剑将自己笼罩在内，手中绝世好剑或刺或撩，或扫或劈，将朝自己袭来的一把把长剑或打落或击飞，同时迈开脚步朝着前方走去。
“剑者，生来高高在上，三尺青锋在手可上问苍天下问地府，问天地，问日月，问前世，问今生，问来世，问悲欢离合，问阴影圆缺，每一把剑都该轰轰烈烈地于战斗中崩碎，怎可在这剑坟中默默无名？”
慕应雄的声音在剑阵之中缓缓响起，他身体四周众多飞舞同时停了下来，静止在原地，一时间他身体四周三尺方圆的空间内，竟停满了长剑！
“沉寂三年，五年，十年，三十年，五十年…这是剑的悲哀，亦是剑坟最大的悲哀之处。”
慕应雄的声音继续传来，他身体四周的长剑突然开始颤抖起来，不远处插在剑山上压制剑山内剑意的英雄剑再也压制不住剑山内的剑意，自剑山内飞出，加入十万长剑的剑阵之中。
“轰！”
剑山内的磅礴剑意这时好似火山喷发，冲天而起！
1641.第1632章 万剑同悲，胜负分！
狭小的山谷内本就充斥着无名和慕应雄两人截然不同的两股剑意，如今剑山内的剑意强势入场，就如同是两支军队原本正在交战，突然来了第三支军队加入战场，不分青红皂白地一起朝着原来的两支军队发动攻击，三股剑意就好像是三支各自为战却又相互纠缠的军队，交缠在一起几乎乱成了一锅粥。
李察带着李琯琯连连后退，一直退到了山壁后方，极力收敛自己的剑意不敢让其泄露分毫，生怕本就混乱的局势再发生什么不可预料的变化，现在的剑坟山谷就好像是一口即将烧开的油锅，看似油面平静，但只要滴入一滴冰水，锅内的油立刻就会剧烈地沸腾起来！
无名的十万长剑所组成的剑阵首当其冲，率先收到了剑山内剑意的冲击，在两股剑意的碰撞下，剑阵最外围的不少长剑当场崩碎，剑阵在无名的操纵下朝内收缩，外围的一把把长剑连结在一起，如同一件链子甲抵挡剑山剑意的冲击，内部的长剑则是朝着中央的慕应雄滚滚而去，一道道长剑的速度比起刚刚快了数倍有余，好似一道道闪电，瞬间逼至慕应雄身前！
慕应雄伸手握住静止在身前的一把长剑的剑柄，一剑朝着前方挥出打落迎面而来的所有长剑，随即重重一踏地面，脚下地面瞬间开裂，可怕的裂缝朝着四面八方蔓延，大地因此而不断颤抖，连带着他身子四周的诸多长剑也一起开始颤抖起来。
慕应雄这时又是一剑挥出，打落第二波朝他袭来的长剑，周身四周的所有长剑调转方向，剑尖朝外，散发着森森寒光。慕应雄站在众多长剑的中央，清啸一声，“万剑同悲！”
剑意攀升至最高峰的瞬间，慕应雄朝着前方递出第三剑，密密麻麻的长剑登时朝着四面八方激射而去，打落剑阵内的一把把长剑，一时间内剑阵内金铁交鸣声不断，每时每刻都有长剑断裂掉落在地。
剑阵外，剑山剑意像是感受到了一把把长剑的崩碎，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气势汹汹，不可一世，充满攻击性的剑意突然变得悲怆无比，如同是一个伤心欲绝的人在哭泣。
剑坟山谷内突然风起。
无名脸色微微一变，剑阵加快收缩的速度，下一刻只听得一声巨响，狂风吹过山谷，竟化为一道道无形剑气狠狠撞在剑阵上，越来越多的长剑自剑阵中脱落，飞回剑山之中。
剑阵内部，一把长剑与此同时破阵而出，紧接着第二把，第三把…一把把长剑冲天而起冲出剑阵，就如同是放了一场烟花！慕应雄自剑阵内缓缓走出，诸多长剑悬浮在他的身体四周，剑尖直指无名。
没等他开口说话，就只听得无名一声怒火，剩下的长剑飞舞，最终凝聚成一把巨剑，朝着慕应雄狠狠落下。
慕应雄的脸色凝重到极致，心意一动一把把长剑迎着巨剑而去，有的剑化为一道明光，好像是天地初开时天地之间的第一缕光明；有的剑如同一道白虹贯日，留于长空；有的剑剑身不断颤抖，嗡鸣不断，剑吟如龙啸；还有的剑则是伴随着一道道潮汐声，剑身两边像是有一片汪洋大海相随！
天地初开，一剑横空，狂龙吞天，剑比若水…无天绝剑的一招招剑招在这些长剑中展现出来，每一剑都像是慕应雄亲自出手，声势惊人。
“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巨剑和众多长剑狠狠碰撞在一起，万剑归宗和万剑同悲这两招世间最巅峰的剑法相争，反倒是剑山剑意最先遭了重，瞬间崩碎化为乌有，两人的剑意随即收敛，分别附着在万剑归宗和万剑同悲上，巨剑与诸多长剑的气势登时暴涨，剑势几乎冲破天际！
山谷不断颤抖，犹如发生了一场地震，李察等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神情充满了紧张之色。李察悄然抽出无双剑和决剑二剑，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右脚微微弯曲，做好了随时冲入战场中的准备。
然而下一刻，他轻咦一声，脸上表情充满了疑惑。李琯琯和聂风见状不由轻声问道：“怎么了？”
步惊云这时亦是轻咦一声，李察看着前方深深皱起了眉头，片刻后收起无双剑和决剑，皱眉轻声道：“结束了。”
话音还没落地，只见得一道身影自前方倒飞而出，犹如一颗脱膛而出的炮弹狠狠撞入山壁之中，山壁不断颤抖，一道裂缝朝着上方蔓延，一直蔓延至顶端。
“是慕应雄！”
李琯琯和聂风立刻认出了这道身影，神情振奋不已，然而李察和步惊云二人却是眉头紧皱，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神情充满了不解，甚至还有一点点的诧异。
烟尘渐渐散去，只见得无名站在原地手握英雄剑，脸上的表情和李察二人差不多，他紧紧盯着前方不远处的慕应雄，只见后者坐在地上，身前胸口有一道狰狞的剑伤，伤口深可见骨，鲜血自其中不断流出染红了他的衣服，亦是染红了他身体四周的地面，在地上的坑洼处聚成一个个小血坑。
无名这时脸色一白，突然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鲜血，他强撑着没有倒下去，站在原地朝慕应雄涩声道：“为什么？”
刚刚最后一剑万剑同悲中，慕应雄将无天绝剑傲骨的本念发挥到极致，然而却在即将分出胜负之时突然迟疑了一秒，正是这转瞬即逝的一秒决定了这场决斗的胜负，万剑归宗所化的巨剑瞬间击落万剑同悲的所有长剑，无名的剑意也因此盖过了慕应雄的剑意，将他的剑意牢牢压制。
以慕应雄的实力来说，不可能会犯战斗时分心这种连江湖二流高手都不会犯的低级错误才对，可他刚刚偏偏就是这样所以才失去了极有可能能够到手的胜利，不仅仅是无名这个当事人不解，就连作为旁观者的李察和步惊云，心中亦是疑惑不已。
慕应雄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要紧的事令他分心还是说…故意而为之？
1642.第1633章 剑法绝情人有情
慕应雄坐在地上，背靠山壁，鲜血不断从伤口中流出，染红了他的胸膛和衣衫。他望向无名轻声笑道：“技不如人就是技不如人，哪有什么为什么？”
无名冷声道：“事到如今了还要说这种连三岁小孩也骗不过的话，慕应雄，你当我还是当年初出江湖的愣头青，会被你三言两语骗得团团转不成？！”
慕应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缅怀之色，有些唏嘘地轻声道：“想不到你还记得，当时距离你和剑圣的约定只剩下五年，我不得已才出那下策。”
当年在这剑山中，无名和慕应雄二人联手虽然和剑圣打了个平手，但是无名却因保护慕应雄而身受重伤，武功尽废成了一个废人。回到慕府之后，无名意气消沉，要离开慕府，慕应雄和小瑜与他一同离开，在江湖上，一行人碰到了剑宗破军。
剑宗破军有恢复功力之法，但他不愿收无意气的无名，慕应雄便决定假装卖国，要无名恢复战意并在五年后阻止他刺杀中原皇帝。无名为阻大哥，决心入剑宗，为了恢复剑气并提升到更高境界，在剑轮受万剑穿身之苦两年，出关之时剑气冲天，晋升至天剑境界。
若没有这件事，说不定就没有现在的武林神话，天剑无名。无名的脸色微微一变，神情依旧冰冷，但语气不自觉地缓和了许多，“岂能不记得？十万禁军将你逼至悬崖边却奈何你不得，等我赶到时，十万禁军驻扎在山下，无一人敢上山，山道上全都是禁军的尸体，血腥味冲天。”
慕应雄缓声笑道：“那你一定也记得你来时路上，和剑圣的那一战了？”
无名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即身子猛地一震，一旁的李察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顿时恍然大悟，当年无名和剑圣一战，为了不伤及无辜没有亲自出手而是选择了路边经过的两兄弟，最终因为两兄弟始终有兄弟之情，剑圣的绝杀圣灵剑法不能使得淋漓尽致，剑圣惜败。
如今无名和慕应雄决战，虽然地点，起因，身份，剑法和当年无名与剑圣的决战都不一样，但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两场决斗决斗的双方，都是兄弟！
慕应雄苦笑道：“我的无天绝剑以傲骨和绝情为本念，为此我绝情绝义，断了师徒情，夫妻情，朋友情，主仆情，我本以为我亦断了对你的兄弟情，但…”
“兄弟永远是兄弟，在这世上有些东西永远也断不了。我最开始以为只要我杀了你，我的无天绝剑就可以臻至完美之境，后来我改变了主意，不必杀了你，只要见识过你的剑法，证明我的无天绝剑比你的剑法强照样可以达到我的目的。”
慕应雄话音一顿，苦笑道：“如今细想回去，只不过是自我欺骗罢了。在我改变心意的那一瞬间，我就该注意到这一点，所以我说我是技不如人，输得不冤。”
无天绝剑以绝情，傲骨为本念，唯有使用者绝情绝义，一身傲骨睥睨天下，方才能够发挥出它最大的威力，然而在最后以万剑同悲对无名的万剑归宗时，慕应雄方才发现自己心中的兄弟情谊未尽，还不够绝情，他的心境，剑意和手中剑法因此而出现了一道裂痕，从而导致万剑同悲被万剑归宗所压制，输掉了这场决斗。
慕应雄扭头看向身旁剑山，光秃秃的剑山上满是长剑刺出的凹槽，尽管这些凹槽极为相似，有些甚至可以说是长得一模一样，然而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当年插着两把英雄剑的两把凹槽。
当年剑山下，两个少年郎遥望英雄剑，手握英雄剑合力战天下无敌的剑圣，那时虽然提心吊胆，觉得自己时刻游走在生死之间，下一秒倘若挡不下剑圣的剑就会死去，然而现在想回去，可真好啊，之后的几十年里，大大小小战斗无数，九死一生的战斗也经历过不少，然而没有一场能和那一场战斗相提并论。
因为此后几十年里，一切战斗都是单打独斗，唯独几十年前在这剑山下的那一场战斗，身边有人，有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比亲兄弟还亲，能让自己将后背放心地交付给他的兄弟。
“英名。”
因为失血过多的关系，慕应雄的声音听起来越发得有气无力，他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艰难地挤出一个笑容，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却说不出话来。他的右手缓缓抬起指向无名手中的英雄剑，英雄剑嗡鸣一身，轻轻一震。
无名顿时会意，松开了手中的英雄剑，英雄剑朝着剑山飞驰而去，插入山顶的凹槽之中。慕应雄随即又是一指点出，刚刚所用的长剑紧跟在英雄剑后方，插入它旁边的凹槽之中，慕应雄望着山顶的两把长剑，喃喃道：“这就差不多一样了。”
“嗡…”
山谷内这时突然传来一道异响，原本因为无名和慕应雄二人的决战而四分五裂的剑山剑意突然再次汇聚，且变得比原来更加狂暴！无名身旁四周的诸多长剑同时开始震颤起来，与此同时山谷内残留的无名的剑意和慕应雄的剑意亦是暴起，三股截然不同的剑意交缠在一起，激烈地碰撞，虚空中发出一道又一道沉闷的响声，山谷不断震动，一时间狂风大作。
在剑意的作用下，狂风锋利如刀，将地面和四周的山壁劈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山谷上方的天空中风云突变，厚重的乌云自四面八方不断汇聚而来，几乎化为了实质。
只见得云层翻滚，形态不断变化，最终变成了一道巨大的门户。慕应雄抬头看向这道门户，涣散的眼神中突然爆发出一道神采和慑人的精光，发出一声大笑，“想不到临死之际能见到这方传说中的世界，好，好，好，老夫死而无憾！”
李察亦是抬头看向头顶天空中的黑色门户，眉头紧皱，不知为何自黑色门户的后方，他竟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剑意。
1643.第1634章 剑界开，师徒再见
云层所化的黑色门户仍旧在不断变化，两扇门户上各自出现了一把长剑，长剑长约二百余丈，占据了门户近三分之二的空间，剑身上有诸多花纹，李察定睛看去，心中随即一惊，这些花纹，竟然是一式又一式的剑法！
“华山入门剑法，太岳三青峰，连环夺命三仙剑....奔雷剑法，绿柳剑法，莫名剑法…”
李察越看越心惊，剑身上的这些剑法竟然涵盖了他所知道的，所见过的所有剑法，其中还有剑法他连见也没见过，这些剑法有的像华山入门剑法一样招式简单，一眼就能看穿，然而有的剑法剑招却玄妙无比，甚至不亚于无名的莫名剑法！
步惊云被这些玄妙的剑法所吸引，一时间竟看得如痴如醉，看至精彩处甚至忍不住大声叫好！而李察则是眉头紧皱，在此之前倘若有人对他说这世上有两把剑能够将世上所有的剑法都刻在剑身上，他只会嗤笑一声当个笑话听，世上剑法何止万千，其中不少玄妙剑法都是各门各派的不传之秘，要想凑齐天下剑法，根本就是一件天方夜谭的事情。
然而现在亲眼瞧见黑色门户上的这两把剑，饶是李察心中也不由得升起一个念头，这两把剑剑身上的剑法，会不会真的囊括了这世间所有的剑法？
在这些剑法中，李察甚至看到了圣灵剑法！虽说只有剑一和剑二十二，没有最后一式剑二十三，但是这也足以令他心惊不已，这道黑色门户和黑色门户上的这两把巨剑，究竟是何来历？
不远处的慕应雄这时身体突然轻轻一震，李察随即感受到像是有什么东西离开了他的身体一般，李察脸色一变，双手突然结了个手印，澎拜的精神力透体而出，朝着慕应雄如潮水般汹涌而去。
在精神力的感知中，慕应雄的元神正朝着天空中的黑色门户急速飞去！兴许感受到了李察的精神力，他扭头看了李察一眼，朝李察笑着点点头。
李察连忙问道：“这黑色门户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何门户上的巨剑剑身上会有如此多的剑法？就连无名前辈的莫名剑法和独孤前辈的圣灵剑法也在其中！”
慕应雄的元神朝着上方急速升去，笑着轻声道：“这只不过是一扇普通的大门而已，并没有什么玄奥之处。巨剑剑身上的图案源自门户后的世界。”
李察疑惑道：“门后的世界？”
慕应雄点点头道：“不错，门后的世界。一个传说中只存在于剑客心意中的世界，传说每一个绝世剑客死后，元神都会进入这个世界，所学剑法化为世界的一部分。”
李察身子猛地一震，惊声道：“门后的世界是剑界？！”
“你居然知道？”
慕应雄诧异地看了李察一眼，随即轻声笑道：“是老剑圣跟你说的吧，巨剑剑身上有圣灵剑法也不足为奇，老剑圣的圣灵剑法，可称人间极致。若连圣灵剑法也无法印在这剑身上，那世上还有什么剑法有资格出现在剑身上？”
李察并不关心这些，追问道：“进入了世界的元神，可还能再回到人间？”
慕应雄的元神这时来到黑色门户前，半个身子已经没入了门户之中。他朝李察张了张嘴，像是说了句什么，然而声音和精神波动却被黑色门户所遮掩，令李察听不真切。
慕应雄看了一眼下方神情着急无比的李察，朝他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元神被吸入黑色门户后方。李察见状脸色一变，猛然咬牙心中突然做了个疯狂的决定，滂湃的精神力透体而出，朝着半空中的黑色门户滚滚而去。
就在精神力刚一接触到黑色门户时，只见得黑色门户突然轻轻一震，两道身影自门后走出，身旁还跟着刚刚才进入门后，此时正一脸懵逼的慕应雄。
那两道身影身形一晃突然消失在原地，片刻后又出现在了门前，左边那道身影轻声笑道：“还以为一时半会回不来了呢，没想到才过了这么几年就又回来了。不过话说人间怎么变成了这副鬼样子？那地上跑的铁盒子和天上飞的铁鸟都是些什么东西，我看鸟里还坐了人，刚刚差点撞上去。小慕啊，你确定人间只是过去了三四年而已？”
慕应雄站在他的身后苦笑道：“千真万确。”
“沧海桑田啊。”
这人感叹一声，朝着身旁的同伴轻声笑道：“剑圣，你来早了，你若来得晚一些，就能体验到这些奇怪的东西。我看那些铁盒子和那铁鸟速度可不慢，话说你的徒弟呢？这里的剑意还足够门户停留三天时间，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右边那道身影望着下方眼眶通红，瞪大了眼睛不敢眨眼，生怕一眨眼一切就都消失了不见的傻小子，摇摇头笑着道：“不用，他就在这里呢。”
左边那人顺着他的视线朝着下方看去，身形一晃来到他的身前，好奇道：“你就是剑圣说的那个西门瓜？放出你的剑意来我看看，是不是和他所说的一样天纵奇才，他在我的面前可没少夸你，说你比我那个傻徒弟韦英雄强多了，话说你知道我的徒弟吗？他现在应该也挺厉害的，如果没死的话。”
李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呆呆地停在头顶半空中黑色门户前的那道身影，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先是落下泪来，
“师傅，徒儿好想你。”
终于等到了这一声师傅的独孤剑站在半空中笑着了应了一声，元神微微有些颤抖，自半空中一步一步走下，来到李察身前伸手就要为他擦去脸上的眼泪，当手穿过李察的身体时他才意识到自己是元神状态，收回手轻声道：“好男儿流血不流泪，有什么好哭的，让人笑话。”
李察元神立刻离体，将自己的脸贴在独孤剑的手上，背后无双剑冲天而起，发出一道嗡鸣。
无双城内，正在演武场中练剑的剑卫惊讶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宝剑接连离手飞至半空中，剑尖遥指西方，不停颤抖，发出一声又一声嗡鸣。
1644.第1635章 世界变化
“想不到才过了短短三四年，世界竟已发生了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如此说来，那些铁盒和大…汽车和飞机，都是现实世界的东西？现实世界虽然不如江湖世界那般尚武之风浓烈，人人练武，但是能造出这些东西也能称得上是了不起。神无双那老不修的到了这方新的世界，想必会如鱼得水。”
剑坟山谷内，元神状态下的独孤剑和李察席地而坐，在听李察简单讲了这三年来世界所发生的变化后，他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唏嘘，两个世界融合，这光听就是件精彩纷呈的事情，没能亲眼见到，实在是件遗憾至极的事情。
他随即话锋一转，问道：“话说寇仲和徐子陵现在如何了？江湖世界中有国家，门派，大小势力，现实世界中想来也有国家的存在，两个世界合二为一，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这三年多里，他们恐怕不好过吧？”
李察苦笑着点点头，“江湖世界和现实世界刚交接时，整个世界乱成一锅粥，哪里都是冲突，大大小小的战争爆发了不下十多次，最终结果是谁也奈何不了谁。”
独孤剑闻言不由得有些诧异，“谁也奈何不了谁？现实世界国家的军队竟这般强大，能与寇仲的百万雄师相抗争？”
李察摇摇头有些无奈道：“与现实世界的军队相抗衡的不是百万雄师，是寇仲这些年来网罗的那些江湖高手。”
徐子陵所亲手训练的百万雄师虽然在原来的江湖世界算得上是精锐中的精锐，每一个士兵都有以一当十的本事，然而归根结底，他们战斗的方式还是拿着长枪长矛，刀剑这样的冷兵器发动进攻，为数不多的远距离攻击方式无外乎是弓箭和短矛，哪怕一把十石强弓，射程也没有一把普通的枪来得远，更别说是杀伤力与攻击性，单论军队，配备了热武器的现实世界军队只需要五万人外加足够的丹药，都能够将徐子陵的百万雄师射成筛子。
因此在江湖世界与现实世界对接时，寇仲和徐子陵在热武器下狠狠吃了一个大亏，损失军队超过数十万之数，后若不是靠着手底下的江湖高手和死士连连出手，一月之内连续刺杀对方的几位首脑，说不定战争现在都还在继续。
现实世界国家的优势在于热兵器和军队，但是论个人战斗力，却远远比不上寇仲手下的江湖高手，这些江湖高手在战场上或许不能像当初宋元战场上的李察那样以一己之力改写胜负，力挽狂澜，但可以凭借神出鬼没的轻功与强大的个人实力进行斩首行动，哪怕退而求此次，在城市里闹上一通那也受不了啊，当初江湖世界里等闲的玩家可奈寇仲手下的这帮江湖高手不得，上去多少都是送死，至于真正的江湖高手，绝大多数在这乱世里都自立山头“建功立业”去了，谁有空给你卖命。
结果到了今天，那些“建功立业”的大多都死了，活下来的反而是识时务接受招揽的与像李察这样胸无大志，哪边也不帮做壁上观的。
李察缓声道：“如今尽管有些地方还有些小动乱，但是局势总体趋于稳定，寇仲和子陵与现实世界的国家选择了合作，二者结为盟友互帮互助，寇仲和子陵派遣江湖高手为他们训练士兵，他们派遣技术人员过来建兵工厂作为交换，同时答应卖热武器给寇仲。”
独孤剑轻声笑道：“说是这么说，但估计谁都没有拿出压箱底的东西吧？”
李察点点头道：“寇仲派出最厉害的江湖高手只不过是二流顶峰，而那边卖给他的兵器只是最普通的枪支，兵工厂里也只能建造这些枪支，真正大杀伤力的武器一样都不在清单上。”
独孤剑轻声叹道：“若没有这帮江湖高手，对于那些人来说，长安城也不过是一发那个什么东西来着…哦对了，导弹的事。”
他摇摇头道；“算了，不说这个了，无双城呢？无双城现在如何了，一切可都还好？有一方和你在，无双城应该出不了什么乱子。”
李察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沉默半晌后，方才苦笑道：“现在无双城的城主不是一方前辈，是独孤鸣。”
“独孤鸣？”
独孤剑眉头一皱，再瞧见李察脸上的这副表情，心中咯噔一下，沉声道：“无双城出事了？”
李察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道：“无双城现在一切都好，只不过和这方世界一样，经历了一段混乱的时期。这事说来是我的原因…”
他随即将无双城这三年来所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一直说到自己成立剑卫，废除独孤鸣城主权力，保留他的城主职位，最后歉然道：“我没有负好无双城守护者的责任，请师傅责罚。”
独孤剑笑着摇摇头道：“你又没有错，有什么好责罚的？无双城还在就好，磕磕绊绊的事情不仅人有，无双城也会有，这都是正常的。我早料到你和独孤鸣会有这么一天，但我没想到一方他竟会这么快卸任城主之职。”
“不过想来也可以理解，他是想借着乱世给独孤鸣一个机会，只可惜鸣儿他没有好好珍惜，更没有把握住。那无双城现在是谁当家作主？你吗？”
李察摆手道：“师傅您看我像是那种能当城主的人吗？我保留了独孤鸣的城主之位，同时在无双城中设立议会。”
“议会？”
“不错，议会分为上下两种，上议会由释护法出任议长，成员共四十九名，大多数是无双城中的官员以及名流，无双城的日常事务会由他们商量和投票决定该怎么做，下议会的成员要多些，有五百人，从无双城的百姓中选出，下议会的权力不如上议会那么大，但是有一条权力，他们可以弹劾上议会的议员，请求将其逐出上议会。”
“议员任期为三年，最多连任一次，之后不可再连任，也就是说一人最多可以当六年议员，如此一来时刻有新鲜血液加入，能够保证议会的活力，上下议会相互监督，无双城也不会成为谁的一言堂。”
独孤剑点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之色，称赞道：“这个办法很不错，有了这上下议会，遇事不决也可集思广益，更不会导致权力滥用，好，好，好。”
独孤剑一连说了三个好字，足以说明他对无双城如今新制度的赞同。
1645.第1636章 剑慧
李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这个制度当然不是他想出来的，而是借鉴了议会君主制，当初他也只是提出了一个极为粗糙的框架，便引来了释武尊的大加赞赏。
当初在确定采用议会制后，李察又从寇仲那里“借”来了几个精明能干的官员，在他们的协助以及无双城上下官员的共同努力下，将李察所提出来的框架不断填充，改进，细化，最终才成为今天无双城的上下议会。
跟原本现实世界里已经成熟的议会君主制比起来，无双城的上下议会还有很多不足和可以完善的地方，但是从这几个月的试行效果来看，无双城的百姓们对于议会的接受和认可度很高，头一次报名参选下议会议员的百姓更是达到了十五万人之多，几乎接近无双城人口的小一半。
这其中固然有李察这个守护者以及释武尊二人为上下议会背书的关系，但是从无双城百姓们的积极性也可以看出他们对于自己有机会参加到无双城大事商议和决定这件事极为期待。
随着时间的渐渐推移，无双城的上下议会制度只会越来越完善，到了那时，无双城就算没有李察时时刻刻盯着，就算独孤鸣再昏庸暴虐，也照样会欣欣向荣地向前进。
这也是李察所想要看到的局面，在他看来无论是一个国家，一个门派，还是说一个城市，都不该将发展和进步归结到一个人的责任上，一个英明的领导者，掌门或者说城主应该是其发展的推动力，而不是唯一动力，就算领导者不够英明，城市也该有其自己前进的动力，哪怕因为领导者的拖后腿而前进得不够快，至少也要保证能够原地踏步，不后退。
与独孤剑和慕应雄一同前来的那道身影这时窜到李察身前，“西门瓜，你还没回答我刚刚的问题呢，你有没有见过我徒弟？我那傻徒弟如果活到今天，也该是个赫赫有名的剑客了。”
“这个…”
李察先是看了独孤剑一眼，后者笑着道：“剑慧，出来之前你不是笑我想徒弟，怎么？现在你也开始想起徒弟来了？”
剑慧振振有词道：“你跟你徒弟才分开多少年，我跟我那傻徒儿多少年没见了？我想那是正常，你想就是不正常，要我搁你这几年，我连记都不带记我那傻徒儿的。”
独孤剑似笑非笑道：“是吗？那我怎么听人说你刚来剑界那几年，每天晚上哭得撕心裂肺，说要离开剑界回人间去找你的好徒弟？”
“哪个天杀的老不修出卖老子！”
剑慧一蹦三尺高，随即哼哼道：“你懂个屁，这都是谣言，对我的污蔑，污蔑！我跟你这种一百岁都没有的小娃娃说不着，西门瓜，你就告诉我，你可听说过我那傻徒弟？”
李察哭笑不得，一百岁都没有的小娃娃…这话听着怎么样都有些怪，他抱拳问道：“不知前辈的徒儿姓甚名甚？”
剑慧有些不满道：“我刚刚不是说了吗？你光顾着看独孤剑没听我说话是不是，听好了，我的傻徒弟叫做韦英雄。”
“韦英…”
李察的脸色顿时变得怪异无比，无名前辈的名字，不就叫做韦英雄吗？他轻声问道：“前辈说的是，慕英名？”
剑慧喜道：“你知道？哈哈，你居然知道，看来你听说过他！怎么样，他现在是不是个很厉害的剑客？你跟他交过手没，我教给他的那几手剑法他练得怎么样了？对了对了，他还有把英雄剑，不比你的无双剑差。”
说着，剑慧话音突然一顿，讪讪一笑道：“那个…西门瓜，你知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我想要见见他。”
李察没有说话，又是看了独孤剑一眼，果不其然，后者正憋着笑，见李察朝自己看来，他轻声笑道：“告诉他吧，几十年不见，他要能认出来才稀奇。”
剑慧怒道：“怎么？独孤剑你也知道我的徒弟在哪里？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的徒弟现在在何处？”
李察一脸怪异地指向不远处的无名，剑慧扭头看了他一眼就扭回头来，没好气道：“我问的是我的徒儿在哪，你给我指一个老头作…”
他的话音戛然而止，再次看向无名，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身子轻轻一震，低声喃喃道：“辣块妈妈的大西瓜，这人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让我算算已经过去多少年了，快四十年了吧？四十年过去，我的傻徒弟，也该变得这么老…”
“徒儿！”
剑慧突然大叫一声，朝着无名扑了过去，元神状态下的他穿过无名的身体，直接扑了个空。李察哭笑不得，“前辈且稍等片刻，我去带无名前辈过来。”
说着，李察元神回归身体，走到无名身前道：“无名前辈，有人想要见您。”
“有人想要见我？”
无名微微一愣，忍不住问道：“谁？”
“您的师傅。”
李察回答的同时一股磅礴的精神力将无名笼罩在内，带着他的元神一同离开身体，没等无名适应元神状态下的自己，剑慧便扑了过去，将他撞飞出去。
无名躲闪不及，二人同时后退，他下意识想要出手，但瞧见身前这个抱住自己的家伙，瞬间如遭雷击呆立当场，“师…师傅？！”
“傻徒弟，果然是你。”
剑慧直起身来，上上下下打量了无名一番，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笑着道：“你变老啦，变得比我还老。我在剑界一直等着你，本以为我们师徒二人会在剑界相会，结果左等右等你也没来。我在剑界里就一直为你担心，然后又替你开心，担心你怎么还不来啊，开心你还没来，说明你还活着。”
这一刻，剑慧不再关心无名有没有和自己期盼的那样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剑客，成为匡扶正义的侠义之士，成为出人头地的人上人，当他看见无名还活着，而且活得还不错，心中突然觉得这就够了。
没有什么比好好活着更重要的事了。
1646.第1637章 师徒三代（上）
一番寒暄后，剑慧听无名讲述他这几十年来的经过，在听到无名和独孤剑决战结果以半招险胜时，他开心得哈哈大笑；在听到无名被誉为天剑，创立中华阁时，他抚掌赞叹道干得好；在听到无名成为武林神话，受万人敬仰时，他老怀大慰，同时心中有些唏嘘：
当年的那个在剑轮受万剑穿身之苦而一声不吭的傻小子现在也老了，从籍籍无名到如今的武林神话，尽管无名从没有说这几十年来的艰难困苦，但是剑慧又不是一辈子在象牙塔没出去过，早一百多年前的江湖照样也有人心险恶和刀光剑影，光是一个剑宗宗主，就让他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坎坷，摔了多少跤，更何况是成为一个江湖的神话。
在听到无名有了剑晨和步惊云两个徒弟时，剑慧突然又开心起来，笑着道：“能让你看中的人，想必在某方面定有其过人之处，我那两个徒孙现在何处？我这就去见见他们。”
无名笑着道：“剑晨自游戏世界降临现实世界之后便在外历练，偶尔才回中华阁一次，现在估计正在角落里。倒是云儿和风儿常伴在我左右，今日正巧他们二人也来了。”
说着，无名扭头看向李察，后者立刻会意，有了第一次的经验，李察没有像刚刚那样元神先回归自己的身体，而是心念一动一道精神波动直接将步惊云，聂风和李琯琯三人笼罩在内，将他们三人的元神带离身体。
剑慧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小声嘀咕道：“独孤剑，你这徒弟天赋够好的，才这么一会儿功夫就自己领悟了如何在元神状态下调动精神力。”
独孤剑笑而不语，眼中怎么也掩饰不住的得意出卖了他此时此刻的心情，虽说不知道这三年来李察的实力究竟有没有进步，若有的话又是进步几何，但是看他元神的凝实状态来看，进步毫无疑问不下。
李琯琯之前有过在元神状态下的经验，心念一动直接来到李察身旁，笑着搂住他的胳膊，她随即瞧见了独孤剑，眼中浮现出一道惊喜之色，拱手抱拳道：“独孤前辈。”
独孤剑朝她笑着点点头，和李察的元神不同，因为天魔策的关系，李琯琯的元神是淡紫色的，身体就好像是一块紫水晶雕琢而成，从元神的变化来看，这三年多里她的进步犹在李察之上，元神几乎凝为了实质，和肉身无异。
跟李琯琯比起来，步惊云和聂风二人不修精神秘法，元神看起来就要虚幻得多，二人是第一次进入元神状态，愣在原地看着下方自己和李察等人的身体，再看着身前不远处元神状态下的李察，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无名朝着步惊云招招手道：“云儿，过来拜见你师祖。”
步惊云应了一声，好奇地看了剑慧一眼，迈开脚步朝着无名走过去，虚空踏步走到无名身前，朝剑慧恭敬行礼道：“徒孙步惊云，拜见师祖。”
由于有李察珠玉在前，剑慧上下打量了步惊云一番，心中有些失望，自己这徒孙虽说一身剑意若隐若现，以他这个年纪能修出剑意，而且将剑意修炼至这个地步，照理说也算是人中龙凤，但跟旁边这个剑意凝而不发，简直像个练剑几十年的西门瓜比起来，就差了不止一筹。但好在自己这徒孙比这等妖孽比不过，比下却是绰绰有余，拿自己来说，在他这个年岁时论剑意还不一定有他这个造诣。
想到这里，剑慧觉得步惊云又顺眼起来，脸上露出一个笑容点点头说了句不错。一旁，李琯琯挽着李察的手朝独孤剑笑着道：“独孤前辈，哥他也收了个徒弟。”
独孤剑笑着道：“西门小子收徒弟有什么稀奇的，他不是已经有寇仲和徐子陵两个徒弟了吗？”
李琯琯笑道：“不一样，哥的这个徒弟，是专门跟着他学剑的。”
独孤剑眼中闪过一道异色，看向李察眼神里透露出丝丝询问之色，李察点点头道：“她叫王安安，小名小江湖，是王炸的女儿，我打算让她跟着我学剑，归于无双城这一脉，不算逍遥派弟子，算无双城弟子。”
独孤剑心中泛起一道涟漪，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道：“既然是王炸的女儿，你收了她神无双那泼皮能同意？她的心性如何？资质呢？”
李琯琯笑着道：“神无双前辈是有些意见，但是清清她不想小江湖长大后和王炸一样，毕竟女孩子家家的，拿炸弹什么的不太雅观。”
李察缓声道：“资质不算好，不算是那传说中的天生剑骨，只能说是中上之资，好在今年小江湖才三岁，根骨还没定型，有办法。”
独孤剑点点头，又问道：“心性呢？”
虽说一直以来江湖门派大多重资质不重心性，但是在他眼里，心性却要比资质重要许多，资质好只是代表武道之路会比常人顺畅一些，愿不愿意走，能走多远，坚持多久，这些都由心性来决定，古往今来无数高手，也有那么几个是资质平平之辈，但是却没有一个是心性不坚韧之辈。
李察没有正面回答独孤剑的这个问题，而是将小江湖在幼儿园中的事情说了一遍。独孤剑听完之后笑着道：“是个懂事的娃娃，三岁看老，能说出这样话来的娃娃，心肠不会坏，心性不会差。她现在何处？我这个做师祖的不见见徒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李琯琯立刻元神回归身体，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而后再次元神离体，道：“安安现在在魔都家中。”
“魔都？”独孤剑有些疑惑，随即恍然道：“是现实世界的城市吧？这名字够怪的，可是魔教老巢？王炸他们怎么会住进魔教老巢去？”
李察哭笑不得，解释了一番魔都并不是魔教老巢，而后与独孤剑同时心念一动消失在原地，一旁的步惊云和聂风看着这一幕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半晌说不出话来。
剑慧在二人脑袋上各拍了一巴掌，道：“别看了，两个傻小子。元神状态虽说更加脆弱，但也不是没有好处，比如说元神状态下感受不到风，没有阻力，速度二也就不如肉身状态那般受限，尤其在这方世界里对元神的规矩不如剑界那么多，只要元神够强，心念一动想跑出去多远都行。你们两个，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1647.第1638章 师徒三代（下）
魔都与剑坟山谷相隔足有万里之遥，哪怕以李察，独孤剑和李琯琯三人的元神强度中途也不得不停下了歇了几次，等元神状态下的三人赶到魔都时，天色已经蒙蒙亮，太阳自海平面尽头升起，染红了海面与天空中的云层，这一刻仿佛海天相接，蔚为壮观。
进了魔都来到王炸的家中，只见王炸正陪着小江湖在楼下练剑，因为是在小区的缘故，小江湖没有用那把长剑而是改换了一把木剑，剑法起承转合之间虽然仍有许多不足，但是并不生涩，显然练这套剑法已经有段时间。
独孤剑一眼就看出了小江湖练的剑法，轻声笑道：“用华山入门剑法来作为剑法的敲门砖的确是合适不过，这完整的三十六式剑法，是傲无常和莫太冲那两个小子给你的吧？普通华山弟子可学不到完整的入门剑法，顶多学到二十四式或二十八式而已。”
李察笑着点头道：“是小江湖生日时他们送的，算起来也差不多有几个月了。”
独孤剑看着下方认真练剑的小江湖，仔细看着她的每一个动作，华山入门剑法虽说比烂大街的基础剑法复杂一些，而且小江湖学的又是完整的三十六式，但是这三十六式都是基础中的基础，算不上复杂，更算不上是高深精妙，学了三个月才将剑法练成这般，这份资质的确只能说是中上，甚至于说是平平无奇。
等到小江湖练完剑后，王炸带着她上楼，趁着司徒清带小江湖去洗澡的空当，李察心念一动，将王炸的元神拽了出来。
“谁？谁偷袭老子？！”
王炸吓了一跳，随即瞧见了李察，心中松了口气，没好气道：“我当是谁呢，老大你下次能不能先打个招呼？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话说你今天怎么元神就过来了，有什么急事你就群里说一声，实在不行打个电话也行，元神过来多损耗精…”
王炸瞧见了李察身旁的独孤剑，身子猛地一震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可置信之色，“独…独孤前辈？！”
独孤剑朝他笑着点头道：“王炸，好久不见。你的师傅神无双他可一切都好？”
王炸仍有些没回过神来，下意识答道：“托前辈的福，师傅他一切都好，就是这几年比以前忙了些，常常神龙不见尾的。”
他的话音一顿，看向独孤剑忍不住问道：“独孤前辈，您这是复…回来了？”
独孤剑笑着摇摇头道：“碰巧从剑界下来看看，听瓜瓜说他收了你的女儿为徒弟，于是拖着他来看看。不请自来，还请莫怪。”
王炸连忙摇头，“不会不会，我这就去把安安叫来。”
说着，他转身就要回到身体中。独孤剑摆摆手道：“不必了，安安尚且年幼，太早让她元神离体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好处。我这么看两眼就行。”
王炸应了一声，这时司徒清带着小江湖从房间里走出来，司徒清手里拿着一条毛巾一边为小江湖擦湿漉漉的头发一边轻声嘱咐道：“去沙发上坐着，把毯子盖上，别感冒了。”
小江湖应了一声，乖乖照做，坐在沙发上朝司徒清大声问道：“妈妈，师傅他什么时候来啊？”
司徒清一边准备早餐一边笑着道：“快了，再过段时间他就来看你了。怎么？想师傅了？昨天晚上爸爸问你有没有想他你说没有，现在你说想师傅了，如果被爸爸听见了，他又该拿胡子扎你的脸了。”
小江湖道：“白天见不到时候我也想爸爸啊，晚上见到了就不想了。妈妈，过段时间是多久啊，师傅他究竟什么时候来？”
司徒清柔声道：“快啦，晚上让爸爸给你师傅打个电话好不好？所以安安你要更加努力练剑，如果你不乖乖练剑的话，等师傅来了，他会不高兴的。师傅教你的剑法，你可会了？”
小江湖点点头，又问道：“妈妈，师傅上次跟我说他的师傅也是一名很厉害的剑客，是不是真的？”
独孤剑精神一振，目不转睛地盯着小江湖，眼神里破天荒地有些紧张，不知司徒清会如何说自己，小江湖又会如何看自己这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师祖。
司徒清停下手上动作，轻声道：“当然是真的，你师傅的师傅，可是当时天底下最厉害的剑客。”
“那他好看吗？有没有师傅好看，我的老师说师傅长得就很好看，好多人都想嫁给他，老师说嫁给一个人就是可以一直一直和他在一起，妈妈，我可以嫁给你，嫁给爸爸，嫁给师傅吗？”
司徒清哭笑不得，“不可以，你只能嫁给一个人，而且不可以嫁给我，嫁给爸爸和师傅。”
“那师傅的师傅呢？”
“你要叫师祖，其实我没有见过你的师祖，爸爸他见过。我听爸爸说，师祖他是个特别好的爷爷，剑法很厉害，好多人都崇拜他，他一个人啊，就保护了一整座和魔都差不多大的城市，那座城市里有好多和你一样的小朋友，他们都知道你的师祖。”
“那妈妈，你让爸爸也给师祖打一个电话吧，我想见师傅和师祖。”
司徒清脸上神情有些复杂，沉默了一会儿之后道：“师祖他没有电话，他为了保护爸爸妈妈，为了保护师傅和你的干妈，傲无常叔叔，魔无道叔叔，为了保护好多人，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他去了哪里？”
司徒清摇摇头道：“一个妈妈也不知道的地方，爸爸说那个地方只有剑客才知道，所以说安安要好好练剑，等安安成为了一个很厉害的剑客，就可以去那个地方见到师祖了。”
小江湖应了一声，似懂非懂。
“妈妈，如果我有一天见到了师祖，你说他会不会喜欢我啊？”
“会的，他一定会喜欢安安的。”
“妈妈，师祖他保护了你和爸爸，保护了师傅，干妈，傲叔叔和魔叔叔，那谁来保护他啊？”
司徒清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片刻后，她缓声道：“没有人保护他，他自己保护自己。”
“那这样的话，多不公平啊，他保护别人，却没有人来保护他。老师昨天带我们去了植物园，植物园里有大树和小树，她说大树保护小树，让小树不受风吹雨打。可是大树没有更大的树来保护，它就得受风吹雨打了，妈妈，师祖是不是就是大树？”
司徒清轻声道：“是啊，师祖他是最大的那颗大树。”
小江湖点点头，握紧了小拳头说了句让独孤剑动容的话，“那我要变得师祖还要大，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师祖了。”
这一刻，独孤剑心中觉得资质只是中上又如何？平平无奇又如何？自己的徒孙就是她了，给个天生剑骨也不换，谁要跟自己抢跟谁拼命！
他走到小江湖身前，笑着道：“安安，你认得我吗？我是独孤剑，是西门瓜的师傅，是你师傅的师傅，也就是说，我是你的师祖。”
说话间，魔都上方风云突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