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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亡国帝卿缠上后[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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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红果

书籍名:《被亡国帝卿缠上后[女尊]》    作者:何日鸡鸣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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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长生你给我轻点儿!”
  罗綦正趴在伙房的一张木头床上,  裸着上半身叫长生给她擦跌打药。
  满屋子的刺鼻味儿,肩上、后背有发红发肿的新伤,也有青青紫紫的老伤,  被人用棍子打出来的。
  一个老妇抽着根竹筒做的小烟枪,翘着脚,坐烧火用的干茅草堆上,瞧着她们直笑。
  年轻就是好啊,  饱满柔韧,  线条也匀称。
  不知便宜了那些个郎君去。
  “嘿,赵太婆你怎么还幸灾乐祸,  瞧不见我这儿疼着呢!”
  “用着我的药还废话,赶明儿我把你赶回去那狼窝,你就知道我老太婆的好了!”
  “别介啊,我不就说说,您舍得我,您老舍得长生吗?”
  这赵太婆原来是个火头军,  老了上不了战场也被分配在这儿,给那群残了的将士做饭来着。
  罗綦这身伤说来也是自找的。
  起初她刚进来的时候无非是想着离得近,到时候能偷摸找机会溜去找晏行。
  谁知道那韩婧是变相的把她关了起来,  看样子是不让她出马场的意思。
  让那群人见天盯着她,  只要她一挨着马场大门就上来挑衅,  说在军营里就得有兵法,要出去就得跟营长报备。
  罗綦没正经在军营里待过,这回算是见识了。
  行,  报备就报备,  谁知道那姓孙的虽然是个瘸子,  但人傲气,  专拿鼻孔看人。
  一句话不行,就想把罗綦给打发回去。
  上头下了死任务,除非这罗綦自个儿想通了要滚出西南的地界儿,要不然绝不能放她出马场。
  罗綦脾气平时还算不错,也能忍。
  但这时候怎么也得撑着一口气理论,什么理儿别人都能自由进出,就她不行,还有没有王法。
  孙瘸子直接道,这地方她就是王法,她说不让出就是不让出。
  罗綦平白被放陷进了一座牢笼里,韩婧可忒他爹的黑!
  活了二十多,罗綦头回吃这么大一个亏,被人反将了一军。
  这群兵痞子比她还不要脸得多。
  现在要出去就是一条路,放弃晏行,乖乖离开西南。
  可罗綦她偏就生了一副反骨,表面上安安分分的,找着机会就带着长生逃走。
  有回还真让她差点逃过去,结果长生慢了半拍被人给逮了,她也只能背着包袱回来自首,睡了两天四面漏风的马房。
  长生比她过得好,嘴巴甜傍上了伙房的赵太婆,有房住还有小灶吃。
  她们这马场可能是老长时间没来新人了,还是个精神十足四肢健全的正常人,整个营都紧着罗綦死命造,天天上演猫捉老鼠的戏码。
  后来实在没办法,罗綦就闹着说她们以多欺少,对付她一个,要跟孙瘸子一对一比个胜负,她打赢了就放她出去。
  孙瘸子也来了兴趣,应了罗綦这个赌局,但前提是先打赢她手底下几个校官再跟她打,还得用枪。
  打架这活儿罗綦最在行,拳头、大刀,她都行,就算用□□在她眼里也差不离。
  再说对一群残废,她一开始也没瞧在眼里,耍的小聪明,所以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结果上场没对上三招两招就落了败,被人一枪挑趴在地上,又是一阵嘲讽的戏笑。
  罗綦越挫越勇,一天挑战八百回,渐渐地开了窍,十场里能胜上两三回。
  但这也于事无补,离能出去还是遥遥无期。
  自此再不敢小觑这群被弃置的残兵,每天认真应对着,毕竟还有个盼头。
  “她爹的,这群人还真是厉害,用杆子枪就能把老娘打成这样。”
  赵太婆吐了两口烟,觑着她讥笑道:“你那些对手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受了多少年的训才上得了战场。哪像你,一身不成体系的野路子。她们也就是命不好,不小心残了,才有工夫陪你在这儿过家家。”
  她这话说得不中听。
  前几天跟罗綦说,说不定她还要反驳两句,今天则完全闷了下来。
  技不如人她认栽。
  以前她还觉着自己挺厉害,虽不说天下第一吧,到哪儿混得都还不错,把那点儿小运气当作了实力,以为天底下都围着她转,膨胀到认不清自己,这才啃了泥吃了亏。
  赵太婆瞧她蔫儿了,连啧两声:“才输了几场就跟个斗败的母鸡似的,明儿丑时就起来跟老太婆学工夫。我看就凭你这丫头的底子悟性,用不着十天就能打败那孙瘸子。”
  罗綦半信半疑,拿死马当活马医治。
  从赵太婆每天挑水那稳健的地盘能看出她会功夫,但一个火头军能有多厉害。
  左右多花时间练练她也不会亏。
  于是罗綦就开始了帮赵太婆挑水砍柴,搬菜涮锅,白送了个劳动力。
  时不时还要被赵太婆那个竹烟枪打上几杆。
  起先她没觉得有什么,后来对战的时候竟也融会贯通。
  翻挑避让比以前灵活了不少,下盘也稳了很多。
  虽然还是输得比较多,但会用巧劲也懂避让,但那感觉简直是打通了任督二脉,醍醐灌顶。
  又打输了一场,罗綦兴致勃勃地提着枪去伙房找人,乐道:“赵太婆,你这法子还挺管用。我看用不着两天那群人全都得被我挑翻。”
  赵太婆被火熏得咳了两声,抬眉瞧她那得瑟样儿,嗤道:“战场上可不是会打架就行,你丫头多跟老太婆我学学。枪来!”
  枪身一抛,赵太婆灵活接过,一滚身已经翻到了伙房外的空地上起了势。
  “老太婆只舞一次,你可得好好儿地记着!”
  择菜的长生瞪眼惊呼:“婆婆好厉害!”
  一套枪法,刺、挑、劈、扎,总共十三式,全都是最基础的招式,包罗万象,皆可自由组合,随机而动。
  罗綦咬着指甲琢磨了一夜,她是半路出家,使枪不如那群当兵的纯熟,总得出奇制胜。
  场边正打着,孙旭也在旁边瞧。  奇  书  网    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o  m  
  有好事者道:“孙头儿最近练枪了没,我看那丫头没两天就的挑上你了!”
  孙旭一脚蹬上她屁股,再瞧瞧场上额角上沾满了湿发的蓝衣女。
  悟性极高,又肯努力,是个好手。
  也不知道是哪里得罪了韩婧。
  晚上孙旭偷摸找了块空地,破天荒练了一夜的枪法,他爹的,罗七娘还真给了她不少压力。
  真到了比试那天,马场里开了场赌局,热闹得不行。
  罗七娘还特地换了件干净衣裳,意气风发在还算友善的嘘声中跳上了台。
  她嘴贱道:“孙瘸子要不要老娘让你两招!”
  孙旭懒得跟她废话,纵身抬枪飞挑,直逼罗綦眼前,高吼一声:“我腿瘸枪可不瘸!”
  枪势汹汹,罗綦灵活一转,错开一枪,翻手从她后背攻进。
  一招横扫千军,孙旭忙后退两步,又快速抖枪而来,扎刺而去,占了上风。
  战场上生死总在片刻间。
  罗綦抬枪躲过孙旭一记飞身跳劈,抱拳认了输。
  孙旭落枪撑地,大笑道:“自来了这马场我还是头打得这么畅快,你丫头行!今儿晚上酒我请,大家不醉不归!”
  不远处是篝火,士兵围在一起唱着家乡歌谣。
  罗綦独自一人支着腿半躺在马场草垛上望着繁星。
  今日一战她赢面不大,但奋力出击,输了还是有点儿失望。
  数数日子她被“关”在这马场里也有大半个月了,不知道晏行怎么样了,要是不想她也忒无情。
  青年男女,朝夕相处,朦胧的暧昧早就在心底生了根。
  她能感觉到,晏行对她有意思,多少说不清,还掺杂着不少其他情绪。
  身份、脸面其实都是狗屁,只要他点头答应,天王老娘挡她们面前都没用。
  这段时间罗綦这想法更加坚定。
  她并不着急,给晏行多点儿时间。让他想通,到底是喜欢她更多还是感激更多,愿不愿意抛下过往的一切跟她走。
  她灌了口酒,长叹一声。
  孙旭这时候也拖着条跛腿爬上了草堆:“输给我不服气?”
  罗綦跟她碰了杯:“没,就琢磨着怎么出去呢!”
  “我瞧你年纪轻轻在我们这儿混什么日子。如今狼烟四起,正是出头的好机会。”
  罗綦斜眼瞅着她:“那你们呢?就甘心一直待在这儿?我看你们比外面那些临时聚起来的散沙厉害多了,在这儿伺候马算什么事儿!”
  孙旭闷声喝酒,这事儿她们不是没想过。
  她们这群人说狠了就是弃子,在顶上那群人眼里就是没用了,来这儿养老等死。
  但当过兵就得听纪律听指挥,上头安排她们来养马就得好好儿养,养得膘肥体壮。
  再说人还有个懒惰心理,她们在这儿过得安稳,有酒有肉,便渐渐地没了上进心,也没了当初的热血。
  孙旭拍拍罗綦的肩:“不说了,你跟我说说是怎么得罪了韩将军,说不定我还能帮帮你。”
  话不能照实了说,罗綦眼珠子一转,道:“韩婧她抢了我未婚夫郎!”
  孙旭一听差点没把嘴里那口酒给喷出来:“韩将军几个头儿里风评最好的,身边连个男人也没有,你是不是弄错了。”
  罗綦信口道:“没男人才奇怪。压抑久了的人心理上或多或少有点儿变态。我看韩婧就是这种。”
  孙旭本来不信,听罗綦这么一说也迟疑了,莫不是韩将军真抢了人家夫郎。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得先去探探我那夫郎的位置。”
  罗綦在马场这么多天,虽然偶尔不正经,但孙旭那火眼金睛能看出她是个正气的娘子,便道:“行,这事儿我帮你!”
  “哟,你不是说打赢你才出得去?”
  “呵我看你短时间也打不赢我,好人做到底。我说了,这地方我是王法。韩婧她压根儿管不着,我乐意让你出去你就能出去!”
  有她作保,没两天罗綦就混在出门采买人群队伍里出了马场。
  她们这儿跟蜀都那群兵将家里的采买供给线是一条。
  到地方聊了没两句,罗綦很快就和云南王府的下人混了个脸熟。
  后来又喝了几次酒,云南王府里那点子八卦全都进了她的耳朵里。
  不过几天,连王府厨房里那只大黄狗下了几只狗崽子她都一清二楚。
  离她谋划的时间越近,想要见到晏行的情绪变得愈发冲动,躁乱不安。
  但她想知道那个结果,从晏行口中说出的一句行或不行。
  她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
  身上就两块黢黑的石头,是她年纪还小的时候在幽都城门外砸出的那天坑里捡来的流星石。
  当时去的人还不少,她运气不错,刚好捡到一对。
  有人说这是子母石也有人说是妻夫石。
  罗綦拿着这对石头到城里玉石店找师傅镶了圈金边,串了根红绳。
  她准备走的那天跟往常没什么不同,日头还是那么晒,长生跟着赵太婆采了不少野果子。
  她摸着兜里那两根缠一起的红绳有点儿退却,怕走了这一步就回不了头。
  孙旭来找她:“今晚上守城门的将官是我一个姐们儿,到时候给你放行。我们牵了马带着长生在城门外等你。”
  罗綦犹豫道:“你们可想好了,这一去就变成了逃兵,抓回来跟就是个死。”
  孙旭不过一杆枪,几件衣服,爽快道:“与其赖活着不如痛快死,咱的命早就悬裤腰带上了。罗七娘,咱们这回要是逃得出去非得好好儿立番功业,也不枉人世间走一遭!”
  霎时豪情万丈冲淡了罗綦心中愁绪。
  她罗七娘可从来没当过临阵退缩的胆小鬼,天底下哪有什么成不了的事儿。做了便是成,不问后果。
  ——
  今天军营聚饮,不止韩婧她们,孟淟作为世女也得去撑场子。
  晏行不觉放松了许多,总算不用跟他那个别有用心的表姐逢场作戏。
  每回送走喝了酒强闯进他屋子里的孟淟,他总是一身冷汗。
  若她真是不管不顾撕破脸用了强,那就鱼死网破。
  听韩将军说姑母也快收兵回蜀都,有她在孟淟定然不敢在如此嚣张。
  现下他每晚枕着匕首睡,神思每晚紧绷着,望着清冷夜空心中泛起不少忧愁。
  不知长生和罗七娘的身体好了没,有没有到达滁州。
  他本想让韩将军给她们安排个地方先住着,结果韩将军说她们拿了一大笔钱就离开了蜀都,什么话也没留下。
  韩婧说,她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这样正好,各自回到原点。
  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罗七娘就是做得来这种事儿。
  可那一刹那晏行是错愕惊讶的,愣是大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胸口像堵着口气。
  后来他也就没有多问。
  挥退了孟淟派来盯着他的下人,晏行推开窗。
  几近一个月,晏行还是接受不来罗七娘就这么放开了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怎么可能。
  他一度以为他能很快接受没有罗七娘的日子,时间久了他甚至能够忘记罗七娘这个人。
  但现在这样处处受限的生活越久,他就越是不堪忍受,越是会想起曾经。
  等他终于弄清楚他想要的生活到底是哪种,罗七娘甚至连后悔的机会都不给他。
  罗綦就是个大骗子。
  突然一只手从窗台下面伸出。
  大骗子的脸蓦然出现在他眼前,举着枚红果送到他眼前,笑道:“长生知道我要来找你特地去山里采的,你快尝尝甜不甜。”
  晏行接过,不知是梦是幻,愣愣塞进嘴巴里。
  带着甜的酸味瞬间溢满了他的整个口腔,催得他眼角泛红。
  这些天的不快委屈、无人诉说的苦闷,全都涌了出来。
  都怪罗七娘,不早些来找他。
  罗綦见他如此,动荡不安的心定了下来。
  隔着窗,她的手覆上了晏行的发顶,宠溺问:“不甜吗?”
  晏行声音微哑,槽了声:“酸。”
  “那便不吃,我以后给你采甜的去。”
  晏行捏紧了手上咬了一口的果子:“长生如何了?”
  “她过得可好了,比你离开的时候还要胖上一圈。”
  “韩将军说你走了。”
  罗綦笑:“我就知道她肯定得诬陷我,我就在城外的军马场里待着,被她教训的够惨。”
  多日不见的陌生不见了踪影,好像一刻都没分开过的亲近,心照不宣。
  罗綦满眼柔情,又道:“阿行,这回我真的要走了。”
  晏行抬头,对上罗綦认真的双眼。
  她不管在哪儿都是那样的耀眼,给他灰暗的心带来无尽的光明。
  “我喜欢你,阿行。”
  “这一路上你应当知晓我对你的心意。”
  罗綦拽住晏行的手,捏紧在手心里,红色的汁液乍溅,流了满手。
  “所以我想你给我个了断,你要接受我的这份喜欢吗?”
  心应当是雀跃的,晏行没有抽开手,嘴唇嗫嚅,却无法立刻说不出接受。
  他讨厌这样犹疑的,贪得无厌的自己。
  罗綦望着晏行眸中闪烁不止的光,翻窗而入,逼得他无路可退,两人之间再无阻隔。
  “阿行,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条是跟我走,一条是留下来。”
  “我之前我不同你说,无非是不希望用那个只剩一条的路强迫你跟我在一起。所以我带你来了蜀地,去滇州,想让你自己选择。”
  她取出揣在怀里的那根红绳,直接戴进了晏行的脖子,然后握着他后颈低头在他微张的红唇上轻啄两口,笑得无赖又恣意,“但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要绑了你一起走。”
  “不会再给你选择的机会了。你也喜欢我的,阿行。”
  晏行被她搂着腰扛在肩上强行带出去的时候还在想,罗七娘就像是那颗红果,酸中透着甜,回味有甘。
  尝了口,忍不住还想吃下一口,好像上了瘾。
  所以心甘情愿,束手就擒。
  作者有话说:
  发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