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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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家玩意儿
程澈买好了十一回去的票, 半夜走,第二天早上到。
从学习出来的很早,他在火车站附近像个游魂一样, 荡来荡去。
最后钻进了网吧。
游戏这玩意儿他也是玩倦了的。
一上号好友全都离线,各有各的工作了。
他打了两把之后感觉没什么意思,于是放了个电影看。
片子居然有点感人。
程澈这种情感澎湃的人肯定是要湿润眼眶的。
程澈紧忙擦了擦。
哪他妈有上网吧来看电影还哭的。
周围一群烟熏火燎的大汉疯狂敲击键盘,程澈也跟着点了一根烟。
烟结束, 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推着行李箱回到候车室大厅,坐上了北回的火车。
硬座回的,基本上没睡, 程澈到家之后补了个觉,醒了一次, 起来洗了个澡,躺在床上又眯了一会儿。
自己家里的被窝就是舒服。
程澈一直窝到了中午才起,给沈凡发了个消息。
-醒了;
沈凡一直没回。
程澈又发了一条。
-干什么呢?
程澈坐起身感觉有点饿,家里也没什么能吃的,他穿好了衣服下到楼下。
楼下垃圾桶旁边来了收废品的, 是个大爷。
常年垃圾桶旁边的那个男人在跟那位大爷驴唇不对马嘴的聊天。
“哥!”男人冲着他挥手。
程澈冲他笑了下, 朝着街上走,迈进面馆的前一秒, 突然刹住,掏出手机, 给他爸拨过去了电话。
“爸, 你吃中午饭没?”程澈说,“我回来了, 一起啊。”
“行!”他爸挺高兴的,“我想吃烧麦。”
“那我买过去吃。”程澈说。
在养老院待着的日子最开心的应该就是见见家里人。
程澈心怎么也都是软的,他爸那住的地方四下都是大地,他在最近的市场找了半天羊汤馆,买了给他爸拿了过去。
他爸到了大门口迎他,老远他就能看见他爸那臃肿的身影。
十月份,这边不算太冷,但他爸带这个老头毛线帽,一手拄着拐杖,另一只带着个手闷子。
程澈看到他爸这个造型,心都一紧,同情与厌恶一起泛滥。
说不好这种情绪。
“怎么带那玩意,”程澈下了三轮,“你不热啊?”
“血液不通啊,”他爸说,“手凉,还麻,带这好点。”
“进去吧。”程澈往院里走。
走几步,已经给他爸落挺远了。
他回过头,看见他爸一步一搓的往这边走,心里又一酸,他挝回去走到他爸身边,陪着一点一点的走。
走了挺久到了大厅里,里面还是挺暗的,两侧沙发上坐着一排老人,几乎和那旧沙发融为了一体。
程澈吓了一下。
“这叫大伯。”他爸介绍着,“这喊奶奶。”
程澈跟着问好了一下。
他爸最后很得意的说:“这我老儿子!”
说完又一步一错的往前走。
上楼梯,程澈帮他爸拿着拐杖,他爸自己扶着楼梯把手往上走。
他爸也挺累的,拖着半面不好使的身体,像摇曳在杆子上的一块厚抹布,踢着脚往楼上走。
“你这屋保持挺好啊。”程澈把东西放到电视柜前面多出来的一块小桌上。
这里比之前每次来的时候都立整。
他爸喘着粗气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
程澈把烧麦拿出来,找了个大碗给羊汤放里,给筷子掰开了递给他爸。
“歇会儿。”他爸说。
程澈自己夹了一个烧麦吃,目光投向了小屋里的一个红色行李箱。
“那什么?”程澈指了一下问。
“爸在网上买的行李箱,”他爸说,“可便宜了,找人砍的,不容易啊,得跟人说小话,帮我砍一下,才弄着的。”
“你买行李箱干什么?”程澈不想吵,进来放平和的语气。
“就便宜呗。”他爸没松口。
“你哪来的钱?”程澈问。
“低保给的。”他爸拿起了筷子准备吃。
“别买没用的,你也别想着自己走,”程澈说,“你道上摔一跟头,自己能起来吗?”
他爸没吱声,滋溜滋溜喝着羊汤。
保持平静地吃完了整顿饭。
不吵架,跟他爸简直没什么可聊的。
他爸吃完饭一只手刷起了手机,程澈把碗都洗了收了回去,他到小屋里想找个抹布,看见了放在那落灰的茶具,前一阵儿他爸管他要的,他给买了,也压根没喝几次。
“儿子,”他爸好像看无聊了突然说,“你把爸挪出去吧,你上学那家里没人,我在那住呗。”
程澈脸色一冷:“谁给你做饭?”
“找个人做饭还不容易嘛。”他爸说。
“你给人多钱人过来给你做饭?”程澈放弃了找抹布,从小黑屋里看向他爸。
屋里透的光正打在他脚下,身上没在黑暗里,他又问了一遍:“给多钱?”
“没几个钱,”他爸说,“到时候叫我姨我姑谁来不能给我做顿饭。”
“你倒是不见外啊。”程澈说。
“实在亲戚,”他爸说,“这地方多阴啊,爸想挪挪窝。”
“你自己一个人在家,”程澈保持着平静,“出点事儿都没人知道,房子着火了,你都跑不出去。”
“非得着火干啥!”他爸可能还觉得程澈挺无理取闹的,“我现在都能走了。”
“家里的楼梯,没有把手,”程澈说,“你在这儿还能溜溜弯,你在那,上了楼,除非滚下来,不然你就烂上面。”
程澈说话难听,他爸表情也难看了起来。
可能是也不想破坏这一次的见面,他爸选择了不吭声,打开了电视剧,过了半晌才又说话:“你大学怎么样啊?”
“哟,这是关心我啊?”程澈阴阳怪气的,坐床上伸长了腿,直接能量到门口,“就那样。”
“你放几天假?”他爸问。
“没几天,”程澈不想说真话,“马上就回去了。”
“啊,你不见见这边的小朋友啊,”他爸说,“那小沈,你跟他不见见面啊。”
程澈抬头看他爸:“不见啊,我跟他一般。”
“你这孩子啊,就傻,”他爸摇了摇头,“处朋友有用!多一个朋友,多条路,你到社会上,都得朋友帮忙。”
程澈冷笑了一声,拽了拽衣服说:“我走了,晚了公交都收了。”
“行。”他爸起身要送他。
“你坐着吧!”程澈按下他,“走了。”
他快步出了房间,下到楼下,沙发上还坐着两排人,他冲着他们笑了笑,走了出来。
养老院外面的大地种的是玉米,比人高的苞米杆子像片小树林,过了收获的季节,就剩下干瘪的身子,在傍晚黑黢黢的哗啦作响。
程澈站在风里头,等来了三轮儿。
看完老爸算是完成一项任务。
这几天的事宜,程澈都是安排好了的。
回到家之后,程澈又把屋里收拾了一遍,替换自己带回来的行李。
衣柜里是他和沈凡的,混着放的,他拿下来一件是沈凡的,拿下来一件又是沈凡的。
都被沈凡霸占了。
他拍了下来想发给沈凡,才发现这么久,沈凡一直没回消息。
之前上班不让带手机,他已经对回没回消息没那么敏感了,跟沈凡聊天也总像留言板似的,现在挺了这么久,他才发现。
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就有点见懵,已经过去六个小时了。
他给沈凡拨过去语音,响了好久那边才接起来。
“我操,你吓死我了,”程澈说,“不回消息呢。”
那边停了几秒才开口说:“睡着了。”
“睡一下午啊?”程澈皱起眉。
“嗯。”沈凡应了一声。
“你没去爷爷奶奶家吗?”程澈问。
“去了,”沈凡说,“中午吃饭,我爷让我喝白酒,给我灌多了。”
“哈哈,”程澈笑了,“亲爷啊。”
“嗯,”沈凡清了清嗓子,“你在家?”
“在家收拾衣服呢,”程澈说,“我一打开柜,里面全是你的衣服。”
“换冬装了吧,”沈凡说,“你把我那黑色羽绒服拿走,还有个夹克,也挺抗风的。”
“羽绒服用不上吧,”程澈说,“那边冬天冷吗?”
“得在那边到一月份呢,”沈凡说,“拿着吧。”
“哦,”程澈站起身去翻了两下,“我看见了,不是,这里头真一件我的衣服都没有吗?”
“我之前想给你洗出来,”沈凡说,“洗坏了…棉花一坨一坨的。”
“哎我擦,”程澈说,“你就给我扔了?”
“嗯。”沈凡说。
“败家玩意儿,晒一晒就好了,”程澈说,“那你…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四号吧,”沈凡说,“跟他们一起回去。”
“行!”程澈说,“我洗干净等你啊!”
沈凡那边笑了起来:“好。”
程澈替换好冬衣,屁股坐在行李箱上又给张铭拨过去了电话。
“铭子,”程澈说,“约。”
“我操!大学生回来啦?”张铭说。
“滚啊,”程澈说,“在哪边呢?”
“班上呢。”张铭说。
“找你happy,”程澈说,“有空没?”
“必须有,”张铭说,“咱们也挺久没聚了,都叫出来呗。”
“行,”程澈说,“你上群里问问,后天大后天的,哪天行。”
“干啥我问,”张铭说,“你在群里喊一嗓子呗。”
“你不群主么,可以圈A所有人。”程澈说。
“操了,”张铭说,“行,我圈他们去。”
都憋坏了。
一圈跑出来一群,几个人对了下时间,怎么也合不上。
【张铭】-这他妈打麻将都三缺一!
【余鸿】-邓宇,你来不了叫你对象得了;
【邓宇】-你觉得合适吗?
【余鸿】-我觉得挺好啊!
【程澈】-痴呆jpg;
【邓宇】-非得后天和大后天定干啥?大大后天不行吗?十一前三天双薪!
【余鸿】-掉钱眼儿里了。
【邓宇】-在这儿给你留点面子我见面锤你;
【余鸿】-那他妈有什么区别?
【张铭】-圈A澈 大大后天行行?
程澈啧了一声。
4号沈凡就回来了,他想了想,群里又震消息。
【余鸿】-我都行;
【邓宇】-程澈七天假呢吧;
重色轻友不是程澈的性格,何况兄弟聚一次也不容易,他也可以带沈凡一起,程澈回复过去。
-OK;
程澈在家过了两天,之前忙得一直没空好好休息,躺平这两天什么也没干,但还是觉得歇不够。
那也得爬起来!
爬到沈凡身边躺倒更美!
沈凡的四号回来,是四号的下午回来。
程澈买了四号一早的火车票,拎着行李先去见了张铭他们。
几个人凑一起先组了个麻将局。
上桌之前程澈声明:“不玩钱!”
“那搁这锻炼手指啊!”余鸿说。
“爱玩不玩啊,”程澈瞪眼,“要不你们三家拐。”
“玩玩玩!”余鸿说,“还不让人抱怨一下了啊。”
程澈笑了笑:“这样,输了的站着,就胡牌的坐着。”
“那看牌也费劲啊。”邓宇说。
“自己想招,”程澈说,“半蹲呗。”
“哎我操,这损招儿,”张铭说,“程澈你最好一会儿别输啊!”
“不怵你。”程澈按了下麻将机上骰子。
有一种玄学,就是长时间不打麻将的人,刚上来手会特别冲。
程澈就挺久没打了,手冲到恨不得起牌就推。
四圈牌,程澈只站起来三次,有时候程澈连着坐庄,给他们几个站得浑身难受。
最后都采用了半跪的姿势。
“我操,你们行这么大礼干什么?”程澈看了他们一圈,“快平身!”
“都他妈要站的静脉曲张了。”张铭说。
程澈噗嗤笑了一下:“坐着吧,咱们就正常玩吧。”
“不行!”余鸿上劲儿了,指着程澈,“我必须得让你起来!”
“那你自己站着吧,”邓宇挪了挪凳子,“我是坐下了,这麻将打得比上班都累。”
“哎你!”余鸿看都坐下了,他也放弃了,一屁股墩在凳子上,“程澈你今天赌神附体啊?这你玩钱多好,玩一毛钱的,你都赢了200了。”
“就是怕你们输太惨,让你们锻炼锻炼身体,”程澈把麻将推了推,“谁知道你们牌技不行,身体也不行。”
“擦!老瘪犊子上了大学开始装b了,”张铭说,“哥几个!”
张铭冲着剩下那俩挑眉,指了指程澈:“上!”
“我操,干什么?”程澈凳子往后退了一下,“我可不从啊!”
“今天就废你武功。”张铭上前挎住了程澈的一边胳膊,邓宇就挎到另一边。
“我去哪啊?”余鸿麻爪了。
“你抬他腿呗!傻背儿,”张铭骂着说,“撞树…撞麻将桌腿儿!”
“沃尼玛,要死啊,”程澈明白他们要干什么了,“我今晚儿还见对象呢!”
“那正好!”张铭邪恶地笑了起来。
余鸿个小也没什么肉,挺艰难的去拽程澈的腿。
“我给你一飞脚行不行?”程澈抬起一条腿对着余鸿说。
“换人换人!”余鸿说,“他妈的,一个人弄不了啊。”
他们三个变换了一下队形,余鸿挎着两边的手臂,邓宇和张铭去抬腿。
程澈挣了两下坐到地上,给余鸿也带倒了,他们几个在地上笑成一团,好不容易让程澈胯上麻将桌腿,后面余鸿根本扔不动程澈。
“妈的!”张铭都闹出汗了,“转他!”
程澈笑不行了,看他们仨轮着自己一会儿要逆时针,一会儿顺时针的转,基本他都没怎么动地方,给这老哥仨累个够呛。
“拉鸡儿倒吧,”张铭喘了口气,“整不动他,死沉死沉的啊!”
/> “我腰要折了。”余鸿捂着肾。
程澈一收腿,站了起来指着他们笑。
要笑缺氧了。
“行了,别他妈支牙瓣儿嘎嘎乐了,”张铭组织了一下,“走吧,吃饭去吧!”
作者有话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