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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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宵赶稿的最后, 得到的是一张质量不算很好的稿子。
交是交上去了，但是齐豫自己也知道，恐怕要出问题。
一整天她心里惶惶不安, 生怕上头审核会把她给打回来。
有人劝她：“既然这样, 你就专心点做专题设计, 先把你那个徒弟放在一边不就好了？”
齐豫只是笑笑，却不说话。
她带的这个徒弟并不是自己真的徒弟。
而是收了钱让对方进自己的工作室里当助理（学徒）的‘客户’。
问题在于，钱已经收了，甚至还花了很大一部分。
对方的诉求是要参加EA设计大赛拿奖, 齐豫没那个实力带人拿奖，但能教她也不少，所以她才答应了下来。
现在专题设计要忙一个月, 等忙完之后没多久就是EA国际设计大赛了。
偏偏时间点卡到了一起！
齐豫也是头疼，可是她赚外快这事，是万万不能爆出去的。如果公司知道她赚外快还把非公司员工带进公司的工厂学习, 恐怕要出事。
齐豫两边都想兜着，所以只能多熬点夜，两边同时抓了。
……
而沈一澜那边，当然也受到了专题设计小组的稿件。
其他几个人的作品都可圈可点，沈一澜也没有鸡蛋里挑骨头。
论对市场和客户的掌握程度，舒瑾的作品比起那三个人就要略差一点。但胜在新意。
舒瑾设计出来的东西会让她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第一、二张稿她已经过了。
第三张, 那个名为‘甜蜜’主题的设计, 沈一澜还没见过, 但她知道, 舒瑾不会令她失望。
至于最后一个。
看着齐豫那明显是赶出来的设计稿, 沈一澜连眼神都没有多给一点。
她从没想过要将工作室里的某位设计师辞退。
她作为老板, 明白这些高级设计师的价值。因此也愿意用高价聘用她们, 甚至在公司里给予特权。
但这一切是建立在她们为公司获利的情况下。
在沈临天的带领下，EA设计这公司看起来和原来并无区别，但实际上，内里早就腐朽。
工作室里的这些高级设计师，原本都是EA设计大赛里拿过奖的选手，曾经都有一颗积极向上，努力学习珠宝设计的心，而且天赋都很不错。
公司给她们单独开设工作室，就是为了实现她们的自身价值。
但现在怎么样了？
她们安于现状，沉浸在公司给她们创造出的舒适区里之后，反而失去了应有的灵性和学习的动力。
人不能失去初心。
舒瑾是一块很好的板砖，用来敲醒这些整天安稳做梦的人。
新人？
新人又怎么样？
新人就是比你们更厉害。
而优胜劣汰，从来都是职场法则。不想被淘汰，就只能更强！
沈一澜当机立断，告诉苏黎：“工期缩短，20天内，我要看到所有专题设计图稿和成品。”
她不是刻意为难那些人。
她自己也曾经作为一个设计师，到底三件设计需要做多久，她心里有数。
而且舒瑾都能做到，那么自诩高级设计师的那些人，应该也没问题才对。
苏黎点头：“好的boss。”
苏黎得令后转身走出董事长办公室，心想，她已经预料到高级设计们哀嚎一片的样子了。
大概，会非常后悔当初为什么不答应让舒瑾帮忙制作成品吧！
……
沈一澜最近挺忙的。
EA国际设计大赛还有一个多月开启，世界各地都开始了报名。
这场大赛每年都会为EA集团吸收进无数优秀的设计人才，这也是EA这些年久立行业顶端的原因之一。
沈一澜人虽然在国内，但很多事还是需要她大体把控的。
忙到甚至没法准时下班了。
沈一澜：不太高兴。
又开完一个线上会议，难得的休息一下，沈一澜打开手机，给某人发了一条消息。
【你在干什么？】
十几秒后，对方的回复来了。
【在工厂看石头，遇到了一点问题，所以决定休息一会儿，结果刚拿到手机，就被沈老板抓包了QAQ】
她这话让沈一澜感到好奇，看石头有什么问题？
【石头不合心意吗？】
舒瑾直接回了语音过来：“是啊，最近老是被沈老师拉去看这种展那种展，美丽的玉石千千万，审美标准急速上升，导致我现在看着工厂里的料子，根本没有想做它的欲望！求沈老师告知，我现在应该怎么办啊！”
工厂里的料子也不算是普通料子，但也完全不可能比得上她最近看到的那些料子的。
沈一澜听完她的话，难得笑了笑。
她当年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想着，沈一澜也给她回复了条语音：“我仓库里有很多石头，要去选选吗？”
她这话刚发出去，舒瑾就打来了电话过来。
“沈老师，拜托你，不要再这么惯着我了！你仓库里的石头都很贵，非常贵！我这是工作课题，怎么能用你那个石头！”
“你也知道你那是工作课题。”
她含笑的声音的声音传进舒瑾耳朵里，让她觉得耳朵有点痒。
“是，我知道……”
“工作课题就用最普通的玉料做出最好看的珠宝，重要的是设计。等你能够独当一面了，才能任性地为了一块石头去做一个设计。”
“我知道啦。”
“克服一下。”
“好的。”舒瑾答应道，“您在忙吗？”
“在。”
“那我就不打扰您啦，我也去忙去了。”说完，舒瑾秒挂断了电话。
沈一澜看着手机，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心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好了一点点。
算了。
她也忙吧。
……
这时，工厂工作间。
已经挂断电话的舒瑾有点心虚。
虽然她的确是在苦恼做成品需要的玉料，但其实她这会儿是在摸鱼。
摸鱼的时候被公司的大boss抓包可还行？
这会儿，她的桌子上正摆放着一方没刻完的玉印。
一块小指那么长的方形玉石。
‘沈一澜’三个大字，已经被她刻在了玉石底部，粗糙地刻出了字形，再稍稍加工，它就是一方漂漂亮亮的玉石印章。
舒瑾小心谨慎，生怕多刮掉了哪怕一点。
没错，这块玉印就是周向阳送的那块。
舒瑾无论如何觉得自己戴着不合适，二十万的玉印呢。
再说了，她需要盖印章的地方比较少。
就当做礼物送给沈一澜吧。
舒瑾耸耸肩，有些俏皮地想——
希望她不要嫌弃自己那半罐子水的雕刻水平。
‘叮咚’
消息提示音再一次响起。
舒瑾收到了设计总监苏黎发来的消息。
工期缩短到20天？
舒瑾觉得意外，但一想到这是沈一澜的手笔，她又不觉得奇怪了。
听说这几天过去，她完成了三张，交了两张，那些设计师只交了一张。光是知道这事，舒瑾就觉得不可思议了。
她自觉自己也不是特别快的，要说速度快她认了，但她也绝对没有熬夜赶稿之类的，就是正常速度在做工作课题。
连她都能画完三张稿，那些个有工作室有助理的，这么多天才交了一张上去，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她要是老板，她也得动这些人。
正想着呢，又一通电话打到了舒瑾手机上。
【来电显示：陈毅川】
这个来电让她很意外。
“喂，小姨？”对方张口就是一声姨。
舒瑾：……
“咳，陈先生，有什么事吗？”
“还记得吗？上次我告诉你的，预约EL工作展的事？”
舒瑾一愣，“嗯。你约到了？”
“是这样的，对方说EL本人不太方便，但是工作室那边说，可以去看她的工作室展。地址我已经拿到了。”陈毅川高兴地说。
舒瑾眼睛顿时发光，“真的？”
她对EL本人不太感兴趣，但是对她的作品很感兴趣啊！
“当然是真的。不过我听沈姨说你最近比较忙？EA国际设计大赛刚好也在Y国举行，我给你约的恰好是那个时间，到时候你参加完比赛，就能顺便过去看看了。”
“好！谢谢你！”
“不用客气不用客气，哈哈哈，就是希望小姨你可千万别再在意咱们初次见面那事了，我可是诚心道歉的。”
“嗯！”
“对了，虽然约不到EL本人，但是我拿到了她的联系方式，一会儿发到你手机上。”
舒瑾：！
陈毅川的效率自不用说。
很快，就把EL的联系方式发到了舒瑾手机上。
舒瑾只扫了一眼，就确定这个号码和沈一澜的不同。
原本没有抱太大期望，所以知道她们的号码并不相同时她也没多意外。
舒瑾熟练地保存下来，决定等稍微不太忙的时候再联系一下好了。
突然想到这，舒瑾又坏心地想——
“背着沈老师联系其他的设计师的话，她不会生气吧？”
舒瑾盯着列表里的特别关心，小声嘟囔着，“听说EL是个Alpha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