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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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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4页

书籍名:《无心插柳》    作者:公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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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钱钱,泥就知道钱!”秦煜跳脚,“拿到钱泥就走?!”
  谢源一笑,露出八颗白牙:“离你们俩远远的。”
  又添上一句:“一辈子都不见。”
  秦煜咬牙,“好!”
  随后的事情又让秦相大为恼火,他答应得如此干脆,谢源却又开始沉默,不知道在捉摸些什么事。他讲了句“户头开在沧州”,就不再言语,显然是对这笔交易又起了犹豫。秦煜简直就像一位等着小姐幽会的青年,随着小姐化妆时间的延长,对小姐的爱恋逐渐被暴躁的烦恼所替代,简直想揪着人家精致的发髻往墙上撞。
  秦煜最后也不知道谢源在犹豫什么,他没有拿到小姐的口谕,自然也取不了钱,简直要急疯了。他想他真是个最失败的乘人之危者,谢源不会是突然发觉自己爱上了龙头头,后悔了吧?!
  事实上,谢源只是觉得与秦煜谈妥了,那就大可以搁一搁,全副武装地去对付他的君侯。退路已然找好,他可不想那么便宜了龙夜吟。是故对他愈发体贴温存。对于龙夜吟来说,第二天回来看到他还在,并且在之后七天都发现他还在,就已经很体贴温存了,并不需要故意魅惑。只是谢源向来以魅惑为生,现在再加上身体,也无可无不可。不多久,枕头风已经吹得龙头头摸不着东南西北。
  龙夜吟是很享受做一个昏君的,不用早朝,趴在美人的膝盖上,让他给掏掏耳朵洞,这还有什么值得换呢?再好没有了。于是舒服地叹了口大气,故意把重量全放在他身上,压得谢源惨叫连连。
  “你这几天都不上朝,没有关系么?”
  龙夜吟嗯了几声,很正经道你又不是不知道。
  “……怕是秦相要说我了。”
  龙夜吟很不能理解,他们俩的事情和秦煜有什么关系。他一起了似是而非的怒气,谢源就温温笑着让他换一面,也顺道转移了话题:“为什么不愿意去?”
  “事情多。”龙夜吟把脸埋在他的裤子上,声音闷闷的,“不愿意想。”
  谢源也不言语。既不为秦煜的无能开脱,又不为自己有能却遭雪藏而辩解。他的沉默让龙夜吟想起他的本职来,颇有点佳人再难得的意况:若是谢源没有迷得他颠三倒四的话……他就会有个很好的帮手。自从他老老实实把屁股搁在王座上后,他才明白做国君是多么凄惨的一件事情,或者说,做正正当当的管事的人。他不知道谢源是怎么游刃有余地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还每天准时下班,和楼琛去神出鬼没的。
  “春荒。”龙夜吟试探似的说。
  谢源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沉吟了一会儿,没沉吟出什么东西。龙头头为他的安静而无端紧张,一屁股坐了起来,“情况很糟糕么?”
  谢源失了为他掏耳朵的客观条件,就取了梳篦帮他顺发,非常贤惠。这与他刻意营造的气氛有关:在这几天,他一直表现出一种非常难得的专心,即除了打点他的君侯老公之外,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在他贤惠又平静的心底投出涟漪。
  现在君侯发问了,他自然尽可能地满足他:“这个……我记得城中还是有存粮的,你也打下了东边的两个粮食重镇。”
  龙夜吟摇摇头,“原本是够。但是去年征兵了。”
  谢源哦了一声。征兵的意思是,一方面用粮买了人,一方面还要继续用粮供着。
  他温柔地望着龙夜吟,表示他也没有办法。
  “城中也不是一点米粮都没有,但是如果养了兵,就养不起民;养了民,就养不起兵。”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气匆匆的脚步声。谢源不看都晓得来的人是谁,忙着将大氅披到龙夜吟身上,“夜吟,没有最好的办法,你每做一个决定,都是在调停。不用担心做错决定,你的决定没有对错之分——你总得得罪什么人。而你要让他们不会太过愤怒。”
  龙夜吟似懂非懂,握住他的双手使着眼色:“不能再拖了,城里开始饿死人。秦煜问起来我怎么说?!”
  前来捉拿君侯、却被点到名的国相在门槛处愣了一下,眼见谢源飞快地在他的心上人唇上印了一吻,说了三个字。然后就是君侯克制不住地、长久地回吻了过去,大概花了他三炷香的时间。秦煜确定自己以后肚里可以撑船。
  当天龙夜吟就下令开仓赈济灾民。街头流民个个吃到了米面,倒是龙骑军开始勒起腰带来过日子,个个面黄肌瘦。秦煜不用问就知道,为什么龙夜吟的立场从一个纯粹的野兵头子,变作了关心社稷民生的君侯。虽然他对此喜闻乐见,但是喜闻乐见的由来,是他花了整整三炷香的时间来掐手心。这就不太喜闻乐见了。
  事情有一就有二。龙夜吟在上任之后,和秦煜两个人像模像样地弄了个小朝廷。这个小朝廷拥有一切朝廷的特质,勾心斗角,嫌贫爱奢,暗流涌动,趋炎附势,吵吵嚷嚷,而且从来拿捏不准任何一个决定。秦煜的资历显然不足以弹压这样一堆突然蹬上朝堂的泥腿子,而龙夜吟看到他们就头疼得紧。他怀念谢源在时的日子,清静,每天起来可以练兵,坐到议事堂,就能听到流利如涓涓清流的声音,不带嗯啊,意志坚定,说一不二。即使有反对的声音,也能用漂亮的骈散结合弹回去,顺道带一些威胁和呵斥。那才是一个宫廷该有的模样。只是现在他把宫廷的实质收在房里,很影响其珠玉在外就是了。
  但这意味着,他有一个内廷。
  龙夜吟出门在外的时间越来越短,他习惯性把事物端回小半山的别墅里。谢源总是很不好意思地提醒他,秦相大概是不太会愿意他插手的,而且他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暖床。说这话的时候,他眨着细细长长的眼睛,像蛇一样盘在他的手臂上。
  龙夜吟皱着眉头说,秦煜算什么东西。
  谢源就恭敬不如从命,老大不愿意地在一旁看着,因为恪守本分,只偶尔给点小建议,小建议后附着长篇大论的说教。龙夜吟一如从前,听得云里雾里又觉得十分有理,对他愈发满意起来。上得了朝堂下得了厅堂,好媳妇好媳妇。
  在这种气势强劲的枕头风下,龙夜吟说话办事逐渐有了说一不二的气质,在朝堂上也一如在战场上,底气十足。
  说要善待众氓,就开仓赈粮,克扣军饷,谁劝都不理,把裤腰勒紧才是硬道理;
  说要管教楼琛,就将西府军和龙骑军的平级军官连连调动,雷厉风行;
  说要军武传家,就将新兵蛋子安插到老兵身边,让龙骑军言传身教,整个军营混乱得如同一个大杂烩。
  秦煜看出来,这实在不像是龙夜吟的手笔,而且手笔略微大,于是特意拜访了小半山上的内廷。可惜不巧的是,那个时候,君侯正执笔批公文。
  这个意思是说,内廷正无辜地蜷缩在他怀里,裸露着脊背,发出轻而撩人的呻吟。
  
  一九四、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妃(中)
  
  君侯喜欢抱着他干活儿,干哪个活儿全凭心意,这感觉非常好。君侯的另一只手显然没在扶着纸张,没长眼的人都知道,他大概是在用力且疯狂地探索内廷的深处。而执笔也仅仅是因为,毛刷显然能够刺激怀中人的敏感带,让他吟哦不止,可怜地颤抖起来。这样的效果很好,薄薄的腰不堪重负地挺直上身,不住地把胸口往他嘴里迎送,魅惑极了。所以说,如果你真以为,君侯需要用那么多型号的狼毫——足够悬挂成一套钟磬,当做工艺品——去批公文,那你就太天真了。
  众所周知,对于内廷,君侯显然是秉持了一种科学家的信念:理性,激情,不知节制,程序化用在夜晚,非程序化用在白天,让进程平缓且富有创造性地推进。如果这世界上有一门学问,专门研究生物学上的谢源,龙夜吟准能拿诺贝尔奖,大概。
  就这一会儿功夫,内廷就提了好多建设性的意见,不过他看起来情况很不好,比之清醒的时候,思维要跳脱很多。比如说,要住到城北的宫殿里去,要吃青葡萄,要看女人跳舞,要去死,要口……等等等等,各式各样。君侯对此的反应是:好说,好说,咱们好好建设建设。把人抱起来就压在了满桌子的公文堆上,纸笔掉了满地。随后的事情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荒唐到了不忍卒睹的地步,外廷的心血流了个精光,自然没有心力再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