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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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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页

书籍名:《无心插柳》    作者:公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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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谢源还是问,这怎么收场。
  龙夜吟想,他都没问这是什么意思。他压根儿不愿意知道自己的辗转反侧,日日夜夜备受煎熬。
  一方面,他觉得自己要得太多,为此而懊恼;另一方面,他隐约感觉到谢源的阴毒。他明明是知道的,就算自己不说,他也一定知道。他有整整七窍,怎么可能不知道?可他就是不说,他假装这些都不存在,由得他一个人难受,由得他一个人在那里折腾,站得远远的看戏,还觉得是在看一场闹剧。现在,他终于逮着他了,他便装出一副被逼无奈、气节刚劲的嘴脸。说到底,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狠的呢?
  “他仗着我爱他。”龙夜吟将他胸口的一点红嫣纳入口舌之下,因为这认知而狠狠地碾压。自己现在已经是悬崖勒马,为时已完,一双前蹄已经失了,只能祈祷落得慢一些,摔得轻一些。
  可见龙夜吟为人虽然率直,却不是粗蠢。他清楚得很。不过反过来说,在这世上做件蠢事,算不得痛苦,毕竟人生那么长,挽回那么多;但是清楚地做件蠢事,就很有些味道在里头了。何况是做一件明知会后悔的蠢事。
  但凡运命把人逼到明知很蠢还会后悔,却还要做的境地,那么万分之一的彩头,也能让人搏一把,所谓破釜沉舟。
  弄到兴起,龙夜吟把他整个搂过来,紧贴着在他脸上细密的吻着。就像一个上好的铜匠,在每一个位置都留下恰到好处的印记。谢源自然是挣扎,挣扎得很厉害,几乎有点动粗的意味,但是很快就被镇压了。
  “你怎么敢?!“谢源喘着粗气,大动雷霆的效果和叫床差不多。于是龙夜吟咧了一下嘴角,呼吸飘忽而沉重,循着个刁钻的角度吻了下去,“你说,我怎么敢呢?”
  谢源觉得有点不大对劲。他拼命地推搡着沉重的胸膛,想曲线救救那被黏着的嘴,可是龙夜吟大力压着他,舌头模仿着交媾的动作,把什么东西送进他的喉头。直到看到他的喉结一滚,龙夜吟才放开他,眼里有偏执的光。
  谢源趴到床边去吐,吐不出来。
  “什么东西?!”
  龙夜吟抚摸着他的脊背,将他汗湿的头发撩到一边,将手不客气地环在他的腰上,用力捏了两把,捏出红痕来。然后,他就着谢源趴伏的姿势压了上去。
  清醒让谢源完全不能承受。而且他这时才发觉龙夜吟长了个驴家伙,从生理到心理都有了自己被畜生得逞了的感觉。那天晚上,他也非常不客气地化身畜生,在龙夜吟身上留下了非常可观的战绩,让外头守着的亲兵以为是在守候一场杀猪,而不是君侯和说不出的情人缠绵悱恻的床事。
  但是床上从来也不是他的战场,所以龙夜吟将他打点得更为落败,简直到了十分凄惨的地步。谢源只觉得一辈子都没有那么无力过,不由得在次日起了熊熊怒火。不过要说苍凉,倒还没有。
  他还有陆铭,他还没有死。他愿意的话,龙夜吟可以瞬刹变成昏君,他有他的爱重,他不苍凉。
  但是他不愿意。他的骨头在这上头实在太硬,若是别的,他是愿意屈就的。但是这一次,他偏低不了头。有时候,也觉得这个人事实上不坏,凑合一辈子,甚至都委屈了他。可是心底里却对这个人越来越厌恶。他已经见过什么叫最好,就失却了委婉屈就的能力,甚至资格。
  他趴在龙夜吟的床上,觉得他也许是对陆铭起了魔怔。魔怔一时,也就是发发兴;但是魔怔了很久,久到没有回还的余地,那就是姻缘了。
  那就是姻缘了……
  谢源红着眼眶,却哭不出来,只一味咬牙切齿。看到他那个样子,便没有人敢把他当男宠看轻。他赤裸着身体,却有一张古武士才有的、漠然又要杀人的脸。随时准备着东山再起。
  “大人……”
  谢源冷冷回头。“他给我吃了什么?”
  小督战战兢兢:“听说是南疆的巫蛊……让、让男人受孕……”
  谢源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放他娘狗屁。
 
  一八九、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谢源敢这么说是有缘故。倒并非因为他是个现实主义者,或者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事实上他还挺迷信。但是当时当地,他肯定确定自己决计不会怀孕。
  “他什么反应?”龙夜吟搁下公文匆匆迎出来。
  “反应很强烈……”小督气喘吁吁,“很强烈……”
  龙夜吟此时脑子不大好使,非常容易被蛊惑,于是绽开了这几天来头一个安慰的笑意。他捏着拳头,在曾经属于谢源的房间里走来走去,大踏步的,“好好好……有反应就好,有反应就好。”虽然他觉得今天就怀上不大可能,但既然连男人都能怀上……时间的长短也不必太过计较。
  “谢大人可能、可能需要看个大夫……”
  “当然,大夫。大夫,当然。”龙夜吟重复,“请城东的霍大夫,他看这个有一手,当年我在肚子里的时候就是他拾掇的。五个月的时候他说我是个男孩儿,后来我果真就是个……请他请他,谢源第一次怀上可能会有用得上的……”
  “君侯,”小督不无遗憾地打断他兴奋的步子,“我的意思是……他吐了。”
  “吐了?”龙夜吟收敛了笑意。那是个很缓慢的过程,让小督经历一个从油锅到冰库的过程。他的上峰被一种沉重的背叛打击得按压不住怒火,继续在原地兜圈,“他为什么吐?他凭什么吐!”
  “不不不不是谢大人愿意吐的……我请了几个草头郎中说他是吃坏了肚子。”
  龙夜吟一梗,狠狠踹了脚那张梨花木椅,看得小督都忍不住为他嘶一声。他的君侯显然对这种情况始料未及,再一次感受到命运的扯淡,等不到太阳落山,又去了小半山的别墅里。
  谢源那时候还在上吐下泻,揪着他的领子简直要跟他拼命了。“你……你到底哪儿弄来的!”说完哇得一声,幸亏这时候他肚子里已经没有多少存货了。房间里满是酸腐的味道,龙头头赶紧让人烧香,拜佛的同时熏一熏。幸亏他是个当兵的,若是换成谢源,保准要嫌弃死了——不,谢源是挺嫌弃的,他从吐第一口开始就被秽物恶心到了,然后进入了一个停不下的恶心循环。
  “那是南疆上贡的。”龙夜吟抚着他的背,颇有点痛心疾首,“我哪里知道他们卖假药……明年,等明年开春,我就替你报仇去。”
  说完,他叹了口气。他再老实,也没有老实坦白那是地摊货的地步。“不过那是挺好的地摊货,底下还铺着红绒。西凉现在的铺子差不多都得打地铺。”龙头头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待到半夜,谢源滚床单的动作明显减慢了,如果龙头头看过慢动画的话,大概就是那个帧频。他是虚脱尽了,只剩下捂着肚皮在床上哼唧的力气,也终于空出点时间,与龙头头做个约法三章:“我不求什么……只求你别胡乱喂我东西吃……江湖郎中不可信……你怎么就着了他们的道……”
  龙夜吟唉唉地应着。这话说得极有人情味,至少比昨晚上那个彪悍的模样可心多了。龙头头一时间如沐春风,简直要爱上这份苍白病弱的美丽。他想,谢源既原谅了自己求子心切,又原谅了他的江湖经验浅薄,简直是顶顶不错的内室。虽然对后者龙夜吟表示有待保留,但是前者……看着他未出生就夭折的娃儿的另一位双亲,龙头头显露出了无限温柔。
  “这什么都能吃……药不能乱吃。再好的药丸子,在盒子里闷个十七八年,那也了不得啊,万一出白花,吃了死人……”谢源闭着眼睛劝诫他。性命攸关的事情,不能马虎。
  龙夜吟连声唉唉,隐隐亲亲。虽然看谢源的模样,应该还是隐痛,一副要睡睡不着、气息奄奄四处漏气的模样,理应留他在这儿好好休息,哼唧哼唧没人理也就好了。但是龙夜吟握着他的手,怎么都不肯放过他温柔的瞬间,是故全心全意扮演起一对失去孩子的双亲:“唉,我是看他用寒冰匣子盛着,一打开来,还有一层白霜,五彩斑斓,看上去很精致,摸上去又极有弹性,这才……那个巫人说了,这催子蛊哪怕是放在水里,自己都会生,我看他脚边的水盆里乘着不少小个儿,五颜六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