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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心插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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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页

书籍名:《无心插柳》    作者:公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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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竖子!”谢源低骂,心里计较了一番,在盗曳耳边耳语几句。盗曳讶然,“还找什么,刚才那个就是啊!”说罢牙刀一回鞘,退出了人群。谢源把小姑娘的脸从胸口拨了起来:“回家去?”
  嘤嘤愤恨道那个人我恶心,眼白比任何时候都要多。
  谢源笑起来。小姑娘心理素质不是一般得好,看来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他本来以为,女人对第一个占有他的男人会有很强的依赖性——事实上谢源觉得自己对陆铭也差不多是这种心态,不过他是万般不愿意承认的,他更愿意推脱他自己比较懒散的缘故,不愿意再找一个——一旦美梦破裂,怕她寻死觅活。但是嘤嘤似乎比爷们还爷们,用过就厌。当然,嘤嘤姑娘身上,几乎所有的“姑娘守则”都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谢源揩了把她的鼻涕,顺便刮在熊通一个小啰啰身上。他决定先作战略性撤退,这里全是熊通的人,他们打是打不过的,这口恶气只能留着以后再出。但是撤退之前他可得呈些口舌之快,反正嘤嘤也不在乎了。
  “为什么你就确定嘤嘤不是?”
  谢源这人走到哪里都是群众的焦点,此时一发话,动手动脚推来搡去不断升级的暴力冲突突然就中指了。熊通不太喜欢谢源,他是个粗人,更喜欢和盗曳这种粗人对话。但是现在看起来谢左使也被气得发昏,完全不在乎月神的名节,他又有什么可隐瞒的?
  “没有血。”
  谢源冷笑一声:“月神女中豪杰,在我大千绝宫做客时日日在瀚海上驰马游猎。奔马颠簸容易受伤,但凡好动的女子,新婚之夜大概都不能见红。而且此事并非死无对证,完全是可以查出来的。”他故意顿了一顿,“元红这个东西,凡是有点经验的老大夫都能靠诊脉的方法晓得,最初的创口是如何结下的。”
  阿昭啧啧称奇:“左使大人你……果然是此中高手!”
  谢源一拱手。他有个表妹,小时候骑自行车硌了一下,后来因为什么毛病,家里延请了一位中医世家之后,也就四十多岁。结果那人一摸就说,诶,你家姑娘怎么那里破了?把他爷爷气得当场脸就绿了——他那表妹就十五岁!结果那中医随后又神神叨叨道,又不像是因为性交而造成的,伤口不是圆形,不太规则,好像是因为外伤损坏……
 
  一六三、噩运的到来总是让人措手不及
  
  他爷爷差点就跌了老花镜,而谢源从此对中医抱着十分崇敬的心态,觉得此事近乎妖道……
  熊通显然陷入了思考之中,意有所指地瞟了眼嘤嘤。他虽然是个恶人,但也不愿意凭白无故误会别人,这点道理是讲的。但是谢源显然不给他这样的机会,眼梢一挑:“再者说来,你也不是个童子鸡,不是么?熊通熊寨主在巫域的时候,可是当众露了屁股,和上任月神在火堆边交媾,我们都长着眼睛。”说罢故作轻松地耸耸肩,“我们也不都一句话都没有说么。”
  身边一阵喧哗,粗人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只觉得怎么都不对劲,熊通却听出来:你这样的破烂货也只能配个破烂货。阿昭显然很不能接受谢源也变成如此粗鲁无礼的人,难得严肃起来:“你们在比谁更下流么,嗯?”
  谢源却一路朝着下流一往无前了,恍如在讲台上侃侃而谈,“就算你之前完全没有女人,可是我保证你在第一次洞房之前绝对已经享受了一百次以上的高潮,熟练工了。”说着意有所指地瞄了瞄他握刀的右手,“而且脑海中的对象不是母亲就是姐妹,那又算什么?你自己堪称采花大盗,非得要我们家的是黄花大姑娘,好,我们是了,你还他妈挑三拣四栽赃陷害。是不是处子光看反应就看得出来了,你看不起我们千绝宫无所谓,我看你是压根看不起巫山派吧!”
  陆铭识时务地把最后一段话翻译给巫山派的人听,妙土使二话不说抡起拳头把一个锦帆寨的人打飞,然后把弯刀牢牢砍在桅杆上,一脚踩着他的肚子引颈高呼。那种嚎叫让人毛骨悚然,因为那根本不像人可以发出的声音,就像头狼在黑夜中召集狼群。本来就是一触即发的气氛,被他打破了危险平衡,一下子混乱起来。
  谢源本来就在船舷边,在阿昭和陆铭的保护下退上岸。熊通追了几步却被人挡住了,过不来。他还是很平静的模样,好像身边那些刀光剑影血肉横飞都不存在。他形状薄削的嘴唇动了动,谢源看出来,他说的是: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的。他的眼光却对着自己怀里的一小坨。
  说罢,举起鱼梭格下了奋刀的妙土使。
  谢源叹了口气。这个水贼头比他想象得要冷静,他怎么插科打诨都无法打乱他的心思,但是爱情这个东西恰恰就是个乱字。太计较没法过日子。
  乘着船上混乱,四个人匆匆绕过巫山往西走,也不准备回巫山派。这条路他们前几天刚走过,一路上还熟识得很。走到傍晚的时候,盗曳已经点上了前些日子留下的篝火堆。
  “这么慢,你们属龟的么?”盗曳拉开一边的麻袋,拿手拍了拍里头人的脸。“看,就是这玩意儿。”说着,拉开了他塞嘴的手帕。
  谢源一看,正是那阴郁美青年,不由得手上起了鸡皮疙瘩。那人的反应激烈许多,用嘶哑的声音叫道:“谢源!你当初灭我满门,还不肯作罢么!”
  谢源远远地坐下:“我问你,碧瑶珠哪里去了?”
  青年冷笑:“这不是该问你自己么?”
  谢源静坐了一会儿,突然一晃身,把碧瑶宫主吓得一个寒噤,出了满身冷汗。见他没有任何要过来的意思才感觉衣服都被沁湿了。谢源笑起来:“就这么点胆量还在这里装,装给谁看?不想死就快说,听你这嗓子说废话,说得我想废了你。”
  碧瑶宫主识时务,飞速地把当天的事情说了遍。几个人都沉下了脸。
  “你这话可当真?第一个杀进宫里夺了碧瑶珠的人……不是我?”
  碧瑶宫主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哑声道:“他花名在外,这个摸样我怎么可能认错?你后来,不是还与他旁若无人地吵了起来么?”
  盗曳摸摸谢源的头:“脑壳坏掉了?后来到底怎么回事?”
  谢源脑海里一片空白。
  那天去碧瑶宫、率先拿到碧瑶珠的是金克颐?他们俩还发生过争执?谢源觉得很不可思议,因为那之后他掉下了悬崖。
  对,他从穿越伊始就一直有这个疑问。谢左使的武功何其了得,整派都被他一人所灭,为什么最后反倒是他坠崖了呢?两败俱伤,不至于当真是个零和游戏吧?一个人都没有剩下来?还是……
  “那之后……”
  “我乘乱脱身,自然不知道你们谁拿着。”碧瑶宫主阴冷道。
  谢源的脸色立马变得比他还阴冷。
  老金待他不薄,甚至还救过他的命。如果突然告诉他,把他推下悬崖的正是金克颐,他是怎么都无法接受的。当然,还有更深层次的缘故……
  谢源从石头上站起来:“盗曳,我们得赶紧回千绝宫一趟。”
  水里的陆铭傻愣愣地回头,怀人上还插着一条活蹦乱跳的鱼:“晚饭……”谢源冷冷训他吃什么吃,就知道吃,把小孩子训得蔫吧蔫吧的。
  盗曳阿昭都安慰他:“吃了再走吧,也不难为这一顿了。”
  谢源想想还是不对,把盗曳拉到一边:“金克颐这人的底细你可知道?他是从中原来的?”
  盗曳哎呦一声:“人家是教中二十多年的老人了,底细……我都没他大我知道个什么底细!我的顶头上司就是老金!你别这样糟蹋我的工作热情!”
  谢源心想要真是潜伏二十多年,那可赶得上无间道了。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谢源打心眼里恶寒,那是何等的演技!不可能,不可能!
  金克颐可以说是他心里的一个梦想,看着他就像是看着许多年以后更加洗练的自己。谢源这个人素来自视甚高,虽然性格使然,从没有高高在上的架子,也容易与人打成一片,但内心深处还是喜欢和自己有共同语言的文化人。金克颐算是第一个。他们之间完全可以称之为君子之交,虽然浅淡如水但坦坦荡荡。他并不是不怀疑金克颐在那天动过手脚,他是不敢。
  像他这样的人,能想出来的疑点,已经太多了,如果再深思,他恐怕根本无法承受。他第一次害怕清楚明白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