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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京华烟云 四十二节 失踪

书籍名:《武林高手在校园》    作者:墨武
    《武林高手在校园》章节:第六卷 京华烟云 四十二节 失踪,宠文网网友提供全文无弹窗免费在线阅读。!


林逸飞望了江海涛半晌.“你这么说.就是说你的后台什么的,你竟然完全一无所知了?”

    江海涛汗水己经流了下来,“林先生.我不是骗你的,但是实际上.我知道的真不多。”

    “那你对他们怎么说的?”林逸飞缓缓道:“服部玉子听到你这解释、怎么会放过你,她会让你一个人去取鸾凤清鸣?”

    “我还是说了点他们需要的线索,我骗他们说我们的总部还在草原。”江海涛有些尴尬.“但是那是几年前的事情。

    林逸飞神色一动.“现在呢?

    “我只是听说以前是在草原.”江海涛面有难色.“但是因为不得已的原因,现在己经到了海外,不过具体是哪里,我们这些小人物是不能知道的,

    “不得已的理由,你的上线是?”林逸飞若有所思,“这个你总该清楚吧?

    “是杜百泉。”江海涛压低了声音

    “什么?”林逸飞倒是吃了一惊.“是他?那他的儿子的事情?

    “那不过是个烟雾。”  江海涛苦笑道:“他是配合我行事而己。他儿子失踪,也是个幌子。只不过这件事情做的隐蔽,又没有什么破绽,想要抓住他的犯柄也不容易,不过我想林先生.你既然对我都能放过,我想不会找他的麻烦吧?”

    “你和他关系很好?”林逸飞缓缓道:“如果真的好,你也不至出卖他。”

    江海涛脸色微变.喃喃道:“他对我很好.不过当然。自己的性命最重要。”

    “哦。”林逸飞有感他地坦白.摆动着牙签.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江海涛有些忐忑。偷看了一眼林逸飞的脸色、突然门口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

    “砰砰砰”的声音仿佛压在了江海涛地身上,他神色一动,霍然站了起来,手已经向怀中摸去。

    林逸飞只是摆摆手,“不要紧张。找我的。”

    门外己惊叫了起来,“林教官.醒醒。”

    林逸飞起身开门.江海涛不知道林逸飞的意思,不知道躲起来好些,还是就在原地不动。等到者到进来的那个女人,江海涛吓了一跳,

    突然掏出枪来,厉声喝道:“林先生,你出卖我!”

    进来的是谭佳佳.也是一脸错愕的望着江海涛,见到他拔出枪来,慌忙挡到林逸飞地前面,失声道:“林教官,小心。”

    林逸飞只是回回手。江海涛吓的又和兔子般的跳起,只觉得手上一阵刺痛.突然酸软无力,五指不由松开.他的那柄消声手枪才向地面落去.就突然活了一般的上扬。飞到了林逸飞的手上。

    谭佳佳有些惊喜,早已掏出了佩枪,指向江海涛。头也不敢转“林教官。江海涛是逃犯.我得到章警官地消息.才知道他已经越狱。”

    林逸飞笑笑.手腕一抖.已经卸下了弹匣、把手枪又抛给了江海涛。

    谭佳佳和江海涛都是楞在那,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佳佳.什么事?”  林逸飞这才望向谭佳佳。

    “浩峰有了危险。”谭佳佳压低了声音

    “啊?”林逸飞皱了下眉头,“详情?”

    “时间紧迫.边走边说,我打不通你的手机。”谭佳佳苦笑道

    “已经耽误了很多时间,可是这个人?”

    岳浩峰虽然要救,可是在谭佳佳的意识中.这个江海涛也是不能不抓!

    “我答应放过他一马。”林逸飞声调高了一些,让一旁的江海涛听到,脸色和缓下来。

    “可是,”谭佳佳有些着急,看到了林逸飞的眼神,突然叹息一声“林教管,救人要紧,我只能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好.我们走。”林逸飞转身就要向门外走去,对于岳浩峰的安危.他毕竟不能置之不理

“可是林先生.你答应我的事情。”江海涛焦急起来

    “我给你画一份地图”林逸飞倒不推脱.找到了纸笔,“你带上一个月的粮食,到时候出来即可。

    江海涛大喜过望.竟然善解人意的说道:“如此最好.林先生.我们车上再画。”

    三人下楼,谭佳佳找地的士竟然还停在了楼下,倒少了找车的功夫,林逸飞和江海涛坐到后排.谭佳佳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说了地点,通过倒后镜.一刹不刹的盯着江海涛的动作。

    林逸飞可以轻松.她却是一点不敢大意

    林逸飞一上车,已经将纸摊在腿上,拿出笔来.画了起来.他画的极快.不到几分钟的功夫.画出了曲曲折折的通道,重点圈了几个地方.这才递给了江海涛.看到他脸上露出了怀疑之色,不由笑笑,“这幅地图不过是地下迷宫地一部分,那部分行走的口诀我已经写在了上面,只不过我标出地位置都是你严禁通过的地方,一过了那里,口诀已经完全不同,你莫要出了这个范围,不然若是迷路.我不能保证你能活着下来。”

    江海涛大失所望,“就这些?”

    “哦?”林逸飞扬扬眉,“你不是只想躲避一时?这块区域足够逃避。”

    江海涛又看了那张纸一下.“林先生,既然如此.先多谢你的照顾,我就在前面下车.不打扰你们。”

    谭佳佳一直等到江海涛下了车,不见踪影,这才问道:“林教官,你放了他,小心养虎为患。”

    林逸飞缓缓摇头,只是笑笑,“他现在只是枚棋子,别人可以利用他.为什么我就不能。”

    “什么棋子?”谭佳佳有些奇怪

    林逸飞避而不答。“浩峰怎么回事,你通知了警方没有。

    他知道谭佳佳做事有分寸,所以这个问题拖到现在才问。

    谭佳佳的回答却是出乎意料、“没有。”

    “哦?”林逸飞有些不解.“为什么?”

    谭佳佳看了一眼司机、“他现在身份是个的哥。但其实是我的同事,可以信任。”

    林逸飞笑笑,只是点点头.他其实钻到车中就发现.这个的哥有些不简单、只不过谭佳佳如果不说。他倒也不会揭穿。

    司机摆手示意,却是头也不回的专注开车。

    我们的任务你也知道”谭佳佳尽量长话短说,“所有的一切形动,并不能公开化,如果惊动了警方,大张旗鼓地调查,肯定会引起美国那方面的不满。”

    “你们不是和他们已轻不再合作?”林逸飞知道最近的时间,谭佳佳其实都是陪玉儿在一起.听计胖子说.最近几天。他要带着女儿离开京城.找个偏僻幽静点的地方,他手头有钱.要让玉儿好好的读书,他也准备放弃了手头的一切,谭佳佳虽然有些不舍。却知道这是唯一地正道,比起去孤儿院而言.玉儿这也算是苦尽甘来吧。

    “那面也是犹犹豫豫的。其实他们做事也差不多.因为这个案子没有什么头绪。作案的可以说是滴水不漏、几乎世界各地都有他们活动的足迹.所以我们这种守株待兔的方法,也是迫不得已,”谭佳佳有些苦笑.“如果失踪的是寻常人,早就不了了之.可就是因为美国那方面.

突然遗失了两个十分重要地科学家.听说那个科学家的理论.对于太空探索,还有什么分子原子裂变的.都有很大的指导作用,他们就开始怀疑,是不是恐怖分子劫持了这些科学家,准备自己研究核弹,进而威胁世界和平。”

    林逸飞喃喃自语“看来他们真的是热心世界和平。”

    “我觉得不是,”谭佳佳苦笑了一下,“我觉得他们树大招风,总是搞什么太空防御,结果两架飞机就给他们造成了极大惨重.如果真的有恐怖分乎能够研究出核弹来,那还了得,所以那两个科学家失踪后.终于引起了他们的足够重视.但是这个绑架实在是天南海北的.绑架的科学家研究的领域也是不尽相同,他们重兵防护,设下陷阶地几个核物理专家安然无恙,反倒又被绑架走了几个研究时空理论的专家,他们无可奈何.这才寻求我们的帮助,对于这种事情,我们总是抱着配合的态度.积极协助.可是他们破不了案.就开始怨天尤人.说我们中方办事不利.这才分开行事,浩峰得到章警官的指示,乔装暗中保护.不让他们发现,我则是每天和他联铬一次,避免人太多.又和他们引起了冲突.可是我今天到了时间.拨打浩峰的电话.发现他手机竟然没有开机.我以为他是在执行任务.过了十分钟后又打了一次.发现他还是没有回信.我这才着了急,过去他住地地方一看,他已经不知所踪,只不过住的地方凌乱异常.显然是经过了一番打斗.他的桌面上还留了一张纸.通知让教岳浩峰拳法地那人和他们联系。”

    “哦,”

    林逸飞觉得这好像才是正题,“所以你找到了我?”

    “不错。”谭佳佳毫不犹豫.“我觉捏林教管一个,比十几个警察还有用。”

    “那两个乔装的科学家呢?”林逸飞突然问道。

    “他们地房间也是一片狼藉.不知所终。”谭佳佳叹息道:“看来对方真的是高手.他们三个加在一起.恐怕就算十来个人也近不得身的。”

    “纸上没有留地址?”林逸飞问到这里的时候.已经下了的士,谭佳佳快步向一家宾馆奔去

    “没有,”谭佳佳摇摇头、“我也很奇怪,不知道他们怎么和我们联系.所以请你帮忙查看线索。”

    他们边走边说,已经接近岳浩峰的房间,谭佳佳伸手一指.低声道:“就是这间802”

    他菜肴推开房门,林逸飞一把拉住了她的手.嘴唇不动,一个细细的声音已经传到谭佳佳的耳中。

    “等等.屋内有人!”

卷六    四十三节    偷袭

屋内有人?

谭佳佳多了一丝疑惑,虽然想问问林逸飞会不会是宾馆的人员,转念一想,却又不像,收拾房间的不会在这个时候,不再询问什么,谭佳佳已经掏出了随身的佩枪。

虽然有林逸飞在场,不过谭佳佳头一回对自己的武功产生了不自信,岳浩峰和马特利,还有那个随身的保镖,都是和自己的功夫相关无几,他们既然失踪,这个时候的谭佳佳绝对不敢托大。

“有一个,应该是在窗口附近,嗯,是坐着。”林逸飞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谭佳佳很想询问一下,林逸飞怎么能听出对方是坐着的,只是她却没有林逸飞的本事,无法发出声音,不让第三个人听到,遂只好作罢。

“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林逸飞最后吩咐一句的时候,已经打开了房门,手才向墙壁屋灯开关摸去的时候,一个声音已经传了过来,“关门,不要开灯,不然我无法岳浩峰的生死。”

声音有些低沉,又带了些威胁,从极亮到暗处的谭佳佳多少有些不适应,楼道的一点灯火照不到房间的尽头,林逸飞却是已经带上了房门,转瞬房间里面漆黑一片。

谭佳佳这才发现,屋内的窗帘已经拉上,稍微适应些黑暗,窗口的方向果然有一个暗影。手中好像拿着什么,以他的眼力。看不清拿的什么。

“岳浩峰在哪里?”谭佳佳感觉到林逸飞望着的是大衣柜,过了片刻。这才扭头望向了窗口的方向,这个动作很细微,如果不用心,多半观察不到。

“你是谁?”那人缓缓问道,语气中带有一丝嘲弄。

室内虽暗,林逸飞却能清清楚楚的看清来人,他手上竟然拿着一把折扇,而不是手枪,这多少让林逸飞有些诧异。虽然是在黑暗之中,那人还是使用眼罩蒙面,露出一双阴冷的眼睛,他目光只是盯着林逸飞,对于一旁拿枪的谭佳佳。好像并不放在心上。

“我是岳浩峰的师父。”林逸飞再次问道:“岳浩峰在哪里?”

“你是他的师父?”那人笑声很讥诮,“看来师父也不过如此。”

林逸飞笑笑,“我们只是切磋,算不得数的,再说,我到底如何,也不劳阁下评说。”

“是吗,林逸飞,我看你在百家会上很能打的,”那人叹息一声,“本来想找你较量一下,只不过今天一看,也是不过如此。”

“哦?”林逸飞并不着恼,“你认识我?”

“当然认识。”那人叹息一声,“只不过很多时候都是见面不如闻名的。”

他口气中显然有着讽刺的讥诮。林逸飞好像突然变的很笨,并没有听懂他话中的含意。“你找岳浩峰的师父,只是想和他打?”

“你的武功谁教的。”那人笑了起来,“叫你师父来吧,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林逸飞也笑了起来,身形突然电闪穿了出去,探手缩回,以谭佳佳的眼力,竟然也看不清他的身形,只是见他一挥手,‘砰’的一声大响,一个人已经被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那人还是坐在椅子上,却好像浑身上下僵硬起来,只不过既然他在椅子上,地上的那人又是哪个?

屋内竟然还有一个人?

谭佳佳心中凛然,好像这人藏在床下,只是林逸飞如何抓他出来,自己虽然就在他的身边,却也还是一无所知!

“不知道现在你觉得,我是不是你的对手?”林逸飞抓出床下的那人,如同扔麻袋一样扔到了地上,叹息一声,“其实他虽然在床下,武功却要比你好,埋伏在床下,竟然还能还了我一招,可是你竟然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实在让我失望。”

谭佳佳又是一惊,听不明白林逸飞什么意思。

那人终于发声,声音嘶哑,“偷袭算得了什么好汉?”

林逸飞回手一挥,屋灯已开,谭佳佳经过短暂的适应,这才发现那人坐着的姿势极为古怪,他屁股已经离开了椅子,只是左手扇子探出一半,停在空中,额头上已经汗珠冒了出来,他五官本来是颇为端正,只不过此刻已经扭曲狰狞,看起来有些凶恶。

“偷袭的确算不得什么好汉,”林逸飞缓步走了过来,用脚尖轻点下地上的那人,那人翻过身来,并不认识,“只不过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什么英雄好汉,这位躲在床下的仁兄,不知道你算不算好汉?”

那人本来双目圆睁,听到这里的时候,双目翻白,几乎晕了过去。

林逸飞伸手一挥,椅子上那人身上已经劈劈啪啪的掉了几件东西下来,谭佳佳自诩对于现代的武器极为精通,竟然也看不出来地上的是什么,一个圆圆的筒子,一个方方的盒子,还有的就是那把扇子,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人身上带着这些东西干什么,看起来绝对不是杀手,更多的像个货郎。

椅子上那人眼里本来是气愤非常,看到林逸飞只是手掌轻挥,离自己还远,自己竟然感觉不到什么,身上的东西却已经跌了出去,不由又惊又怒,“林逸飞,你装傻。”

“我没有装傻。”林逸飞叹息一声,“这只能说明你不会观察而已,就像大雪纷飞,有的人会想到,波澜壮阔,玉龙飞舞,有的人却觉得饥寒交迫,冷不可耐,你眼中看到的。要经过你自己的脑袋判断,不然长个脑袋干什么。只是为了戴帽子吗?”

他说到这里,突然想到,好像有点是在抄袭赵梦恬的说法,不觉有些好笑。

谭佳佳头一回听到他说的如此刻薄,却忍不住笑了出来,“不错,从进屋开始,我就听到你说林,林逸飞不行。他可是从来没有辩驳什么,只是我却没有想到,不行的是阁下。”

其实由始至终,谭佳佳竟然看不到林逸飞如何制服的那人,只不过看着那人的动作。已经想到林逸飞出手擒住床下那人的时候,已经封住了椅子上那人的穴道,这种举重若轻的本事。看来自己那是一辈子也不能达到。

那人软倒在地上,沉默了半晌,终于颓然的道:“你说的不错,输就是输,我输了还在怨天尤人的,更是输的一败涂地,只不过,林逸飞,你莫要得意,你虽然制服了我,可是我劝你还是放了我,因为你要知道。我一个小时内不回去,岳浩峰只有死路一条!”

谭佳佳脸色一变。还没有说什么的时候,林逸飞伸手一探,地上的三样东西已经到了他的手上,他转首望向谭佳佳,淡淡笑道:“你不要以为这世上最厉害的就是枪械,其实这根钢管,近距离只要一按,最少有七八枚的细针射出来,短距离的发射,也一样让人防不胜防。”

他说到这里,看到谭佳佳好似不信,伸手一按,只听到啪的一声响,对面的椅背上已经钉了几根细针,几可没根。

谭佳佳不由暗自心惊,想到如果不知道情况,被这东西打到身上,估计多半钉在骨头里面。

林逸飞凝望着凳子上的几根细针,脸色也有些凝重,“你不要以为这就是全部,子弹打在身上,可能不过是个穿孔,这针上就被极为厉害的毒药泡过,打在身上,钉在骨头上,就算你是大罗神仙,估计也是活不成的!”

谭佳佳想要伸手去摸摸椅背上的细针,听到这里,慌忙缩手,有些苦笑,“想不到这年头,这种东西竟然还能看到。”

林逸飞叹息一声,“我倒宁可你看不到。”

“那个盒子?”谭佳佳伸手一指,“想必也有什么机关吧?”

她也有些担心岳浩峰的生死,恨不得把躺在地上这人打上一顿,只是生怕这人的行为处事表里如一,打不出什么结果,不过看到林逸飞并不着急,倒也多少放下点心事。

“你别看这个盒子普普通通,可是近距离的威力,好像一点不差现在的炸弹。”林逸飞凝望着手中的那个盒子,缓缓道:“我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过这种机关,没有想到今天在你身上看到三种。”

地上那人脸色一变,“你以前在哪里见过?”

林逸飞摇摇头,“你多半以为这已经是很厉害的暗器?”

那人眼中光芒一现,“你若是不服,不如把这些还给我,我们比试一下,那样才显得阁下真英雄,真好汉。”

他一直想要用言语扣住林逸飞的举动,更何况林逸飞身边有美女相陪,血气方刚的,更容易冲冠一怒为红颜,男人只要有女人在旁边,就很少有不会表现一下的,他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要林逸飞把三样暗器还给他,他最少还有一丝机会。

林逸飞笑笑,“你错了,什么时候,活下去才是紧要的,那些真英雄,真好汉,只有死的早一些,我能活到现在,只是因为有一个特点。”

“什么特点?”那人心中失望,却已经忍不住问道。

“我的特点就是不择手段。”林逸飞叹息一声,“我逼问人说实话的方法有很多种,也从来不会公审会审,我记得有一次,一个人说自己骨头很硬,只不过我用到第三种方法的时候,他的浑身骨头都已经和石膏粉差不了太多,想要说实话,可是下颌骨已经找不到踪影,我只希望,你能多坚持几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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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四十四节    无路可退

林逸飞一直说的很平淡,仿佛和那人在唠叨家常一样,只不过那人吓得一股寒意冲上了脊背,强自笑道:“你说呢?我能坚持到几种?”

“我只怕你一种也坚持不下来。”林逸飞话一出口,已经轻轻拍了那人肩头一掌。

那人猝不及防,倒是吓了一跳,若不是穴道被封,几乎跳了起来,“好像你没有吃饭,手上没有力气。”那人感觉不到什么异样,只以为林逸飞虚言恫吓,忍不住冷笑道:“你若是逼供,最好,啊。。。。。。。”

陡然间,那人大叫一声,却如同一只打鸣的公鸡被一刀砍断了脑袋,所有的声音才要冒出来,突然被人一把抓了去,掐死在空气中。

那人本来脸色坚毅,还想充一把硬汉,却没有想到体内突如其来的疼痛,仿佛体内不知道哪里冒出来无数的蚂蚁,不断的窜来窜去,撕咬着他的血肉,那种感觉已非疼痛能够形容。

他的一声大叫化作呜呜的声音,音量虽然小了,却是丝毫不能减轻他体内的疼痛,片刻之后,他竟然有过了一生的感觉!

他想要张嘴呼喊,发泄中解决体内的疼痛,偏偏喉咙如同被水泥堵了起来,就算用尽全身的力气,也不能再说出半个音阶,他想要滚动撞墙,可是全身一动不动的,更加使他觉察到这种痛苦的敏锐。

陡然间看到那人的一张脸如同西瓜被一拳打烂一样,没有规则,谭佳佳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看到这么痛苦的一张脸,可是林逸飞却是不管,只是扭头望向了谭佳佳,“内功中有种截脉的手法,可以把旁人的血脉上设上路卡,那样血液无法顺利通过,就会产生一种疼痛的感觉。”

“啊?”谭佳佳有些不解。更不明白林逸飞这个时候,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想像,本来澎湃的河流,突然到了一个转弯极为狭窄的水道,”林逸飞笑笑。“那时就会产生一种极为强烈的撞击,表现在血液循环中,那么血管壁自然就和针刺一样疼痛。”

谭佳佳终于明白了一些概念,“那样又能怎样?”

“我刚才拍了他一掌,截脉手法很轻,他现在感受的不过是一成的痛苦,”林逸飞叹息一声,“不过我感觉他已经忍受不了了。只不过看他还是不说,看来只好再加两成看看。”

说着的时候,手掌已经缓慢向那人移动了过去,那人心中叫苦,不知道这个林逸飞是真的不明白,还是装糊涂,自己有心求饶,偏偏发不出声息,一时竟然急的满头大汗。这人自从出道以来,向来顺风顺水的,哪里经历过这种苦处,只有拼命的眨眼,希望林逸飞能够看到自己的用意。

林逸飞本来观察敏锐,这刻却又变得迟钝起来,又在那人身上拍了一掌,那人双眼翻白,几乎晕了过去。

他这刻被疼痛折腾的不是麻木。而是更加敏锐,等到林逸飞一掌拍到肩头上,喉咙中吼吼作响,下一刻的功夫,感觉就算头发丝都觉得疼痛起来。那种痛苦真的让他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林逸飞拍了一掌后,看都不看一眼,已经对着谭佳佳笑了起来,“命是别人的,岳浩峰虽然有危险,我们尽力就行,可是千万不能把自己也置身在险恶的环境,那样反倒得不偿失。”

“啊?”谭佳佳又嗯了一声,若有所悟,她多少明白了林逸飞的意思,林逸飞越是不着急,不在意岳浩峰的生死,实际上,对于地上这人而言,那么讨价还价的余地就越来越少,相对而言,这比虚声恫吓,可能反倒有效了很多。

林逸飞又等了一会,这才说道:“他竟然还不说出浩峰的下落,看来果然是个硬汉子,看来两成截脉手法还是不够,我再加两成看看。”

他说到这里,手掌又抬了起来,那人若不是胆大,早已经吓晕了过去,只不过若是晕了过去,反倒可以熬过这种无穷无尽的痛苦,偏偏他这个时候,比哲学家还要清醒,情急之下,突然觉得喉咙突然松动一下,不由嗄声叫道:“等一下。”

说出话的那一刻,那人心中狂喜,简直有如铁树开花,哑巴说话一样的痛快。

“什么事?”林逸飞皱了下眉头,手掌却不放下。

那人望了一眼地上麻袋一样躺着的同伴,突然问道:“我的同伴现在如何?”

“他被我封住了穴道,昏迷不醒,多半要明天才能醒来的。”林逸飞缓缓道。

那人看到林逸飞的手掌总是在眼前晃着,简直比屠刀还要恐怖,咽了一口吐沫,艰难说道:“我叫封平,那是我的同伴,白家华。”

“哦?”林逸飞笑笑,“你们叫什么,关我什么事情?”

“我,我,”封平眼珠子转了几转,“我可以告诉你岳浩峰的下落,但是前提是你知道后,必须放了我们。”

林逸飞笑道:“我要你们命干什么?”

封平干笑了一下,“说的也是。”

“放了你们很简单,只要你说的是真话。”林逸飞缓缓道。

“真话?”封平有些苦笑,“这个如何判断?”

“这有什么难的?”林逸飞笑了起来,“你说一遍,我记下来,再问你的同伴一遍,说的不相符,就是假话,相符就是真话,你们总不至于,来的时候,就知道被抓,而且编出一套应付我的谎话吧?”

封平大汗又流了下来,终于明白林逸飞不简单,他判断的方法很简单,却也很有效,“可是他若说的是谎话呢?”

林逸飞笑了起来,“说真说假由得你们,但是辨别还是在我,那你就不用担心的。”

封平喉结动了两下,“那好,岳浩峰其实现在已经在效外,那个马特利已经被送走,他的那个保镖,因为反抗,已经,已经被我们杀了。”

“你敢出卖组织。”地上那人突然低声喝道:“封平,你不想活了吗?”

封平一愣,“你,你没有晕过去?”

“我若是晕过去,岂不是听不到你说什么?”地上那人虽然还是一动不动,只不过听他的言语,显然可以说是相当的清醒。

封平身上的汗珠有如长江之水,一波一浪,“白,白,”他突然醒悟了过来,扭头望向了林逸飞,恨恨说道:“你刚才都是骗我?”

他现在才明白,林逸飞制服了同伙之后,只是封住了他的穴道,却没有如他说的那样,昏迷不醒,他这招在封平看来,可以算是很阴,而自己目前可以说已经没有了退路。

他和白家华两人之间,显然只能活一个。

封平当然知道背叛组织的下场,所以他马上做出了决定,对于林逸飞已经缓和了口气,“林先生,这个白家华其实算是我们组织的高级人物,除了另外一个孔尚任,他可以说是这次任务的二号人物。”

“封平,你还敢再说?”白家华面对地面,看不清脸色,声调虽然阴沉,可是却已经少了很多威摄力。

封平如同数九寒天躺在热被窝中的上班族,要不打死也不出来,既然跳出来,断然没有再回去睡觉的道理,“我有什么不敢说的,白家华,你刚才一直在装死,不也是想蒙混过关?对林先生进行偷袭?其实我建议,和和气气的找林先生和上面说说,你偏偏要故弄玄虚的要偷袭,现在如何,岂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白家华嘶声叫道:“封平,你好,你好,你不要忘记,组织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背叛的成员。”

封平虽然脸上冷笑,可是眼中已经有了惊惧,突然一咬牙,“林先生,我当然不会求你保护,我只是求你,能不能再我说了真话后,马上放了我,我倒要看看,是我先死,还是你白家华先死。”

白家华沉默了半晌,缓缓说道:“封平,你好狠。”

林逸飞一直对二人的争辩冷眼旁观,对付这种人物,他早就轻车熟路,知道不断绝他们的后路,说不定会有什么变故发生,他擒住了白家华的时候,封住了他全身的穴道,包括哑穴,却让他清醒的明白身边发生了什么事情,等到封平说出实情的时候,这才解开他的哑穴,试探一下封平说的真假,如此一来,真伪不言而喻。

不动声色的再次封住了白家华的哑穴,林逸飞缓缓问道:“封平,你提的这个条件我可以考虑,不过要等到我找到岳浩峰再说。”

封平又看了白家华一眼,不知道林逸飞已经是神乎其技,不动声色的又封住了白家华的哑穴,只以为白家华是怀恨在心,虽然闷不做声,但是自己说了谎话,难道他不抓住把柄,反咬自己一口,求得林逸飞放过他,自己如果能活,肯定会先杀了同伴,以防泄密,白家华多半也是如此的想法,既然如此,就不如先说实话保命要紧,走一步算一步,也顾不得很多,“林先生,岳浩峰被囚禁的位置,距这里有些距离,他就在城东郊外的一处破屋子里面。。。。。。”

卷六    四十五节    偷梁换柱

“林教官,你觉得他说的有几分是真话?”

谭佳佳坐在出租车里面,望着前面白茫茫的道路,延展开去,和远方的黑夜连成了一片,积雪已经被压成了坚冰,阳光暖化后,有些消融,经过晚间的寒风一吹,冻结的更硬,使得本来就不平坦的道路变得更加的崎岖不平。

林逸飞一直在沉默,听到这话后,笑了一笑,“佳佳,所有的一切,不可拘泥,随机应变才是最为重要,别人说的,无论是谁的,难免会有主观色彩,就算他是好意,可能给你的也是错误的消息,更何况是敌人。”

谭佳佳想了半天,有些苦笑,“林教官,你说的听起来很有道理,可是我却觉得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作用。”

林逸飞笑笑,“任何经验教训,都是亲身体会才会深刻,你虽然聪明,但是没有经历过的挫折,倒也很难体验其中的血泪。”

“不过我觉得那个封平说的不尽翔实。”谭佳佳提出质疑,司机专注的开着车,头也不回。

“哦?”林逸飞饶有兴趣,“你觉得他在什么地方撒谎?”

“岳浩峰是不是在他说的地方,我们还是不得而知,只不过我觉得马特利不会那么窝囊。”谭佳佳显然早就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他说杀了马特利的保镖,派另外的人擒住岳浩峰,可是马特利本身也是技击高手,我曾经和他拆过招,觉得想要打倒他绝非容易的事情,而且此人心思缜密,装什么像什么,又怎么会如封平说的那么窝囊。”

“你既然都说马特利这个人,装什么像什么,那么窝囊也就有可能,是他装出来的。”林逸飞沉声道。

“装出来的,他为什么要装?”谭佳佳问了一句的时候,看到林逸飞脸上不以为然的神色,突然想到了什么,低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林逸飞缓缓点头,“除去他贪生怕死的推断外,这实在算是唯一的解释。”

“不错,”谭佳佳整理了思路。有些兴奋,“他看到保镖被封平和白家华几人所杀,已经知道不敌,索性装出不会武功的样子。本来这个引蛇出洞的方法极为隐蔽,他们如果不是认为他是个科学家,也不会进行这场支持计划。因为他们采取了行动,这就证明他最少暂时性命无忧,这么说,假装不会武功,进而探出他们的大本营的地点,实在算是明智的举动。”

林逸飞点点头,“所以目前最危险的反倒是浩峰,只不过你切记住一点,你是救人,千万不能感情用事,我们目前只有保护自己,才能有救人的希望。”

谭佳佳垂下头来,过了片刻才抬起头来,“若是浩峰有什么不测呢?”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摸摸腰间的手枪。暗想若是真的岳浩峰有什么不测,自己也不用手下留情,这帮人都是该杀。

林逸飞叹息一声,半晌才道:“他们的目的是探寻岳家拳的下落,想必我不到,岳浩峰只要不激怒他们,应该无事。”

谭佳佳心中惴惴,却还是希望林逸飞猜测的是对的,林逸飞却是一直琢磨着刚才询问封平的一些回答。

很多时候。现实生活中,并非资料不足,导致你无法辨别。而是因为信息太多,使你难以甄别。林逸飞虽然对于什么信息爆炸的观念不甚了然,却真的感觉信息太多,需要他来自己的消化。

当时自己问封平,他在杀人网站充当什么角色的时候,封平竟然一脸茫然,反问自己,什么杀人网站?

封平的神色惊诧,自己问话有一些技巧,首先认定封平就是杀人网站的成员,也就是白家华所说的组织,这样出乎不意的问出来,封平如果是杀人网站的,断然没有否认的道理,可是他竟然茫然不知,这样已经推翻了自己的一些推断。

当初雨夜中,那几个杀手,并非杀人网站的,可是他们当初叫破了自己使用了春蚕刀法,自己开始只是以为,那套刀法虽然经过了八百年,但还有流传下来的可能,可是目前却觉得,这些人不是和完颜飞花有关联,就是完颜烈教出的弟子。

只是封平武功虽然不弱,但白家华都要比他强上一点,二人出来,如果上了百家会,那已经是难得的高手,可是经过拷问一番,林逸飞才发现,他们也不过是两个外围的人员,对于组织竟然也只是知道冰山一角。

问道他们的任务的时候,封平和白家华最后已经迫不及待的吐露实情,想让林逸飞把自己先行放走,组织虽然对待叛变的人员是杀无赦,可是自己若是先死,那杀无赦的条款也落不到自己的脑袋上。

他们此次任务的负责人叫做孔尚任,本来任务是要把马特利抓回去即可,没有想到节外生枝杀出个岳浩峰,而且一套岳家拳法打地有模有样。

封平说到这里的时候,透漏就算孔尚任抓住岳浩峰,也是费了一些力气,如果林逸飞和他动手,那绝对是手到擒来。

林逸飞并不理会封平的恭维,只是问他们的组织在哪里?

封平看到林逸飞对于恭维,马屁简直刀枪不入的样子,只好讪讪的解释道,他们本来的打算是,抓到马特利后,立刻返回草原,有专人接送,他们的任务就算大功告成。

林逸飞听到这里的时候才明白,封平这么说,就是意味着,他也不知道组织在哪里,就像只是在高楼大厦外边和泥的,始终不会明白,里面的几星级的待遇,究竟差别在哪里。

草原,又是草原,林逸飞都是不由有些头痛,杀人网站的实情还没有搞清楚,君忆到底是不是幕后主使也不甚了然,只是从江海涛的口中得知,他们的杀人网站早已经离开草原,这会又出来了神秘组织在草原,这其中的关系,又有谁能解释明白?

封平看到林逸飞沉思的样子,以为他是不满,慌忙又说,只不过孔尚任算是他们这里的头号人物,听说有被组织接见的荣幸,以林逸飞的手段,抓住他,逼问出结果大有可能,而且孔尚任好像对岳家拳很有兴趣,这才留下纸条,让林逸飞前来,过去询问一下。

林逸飞坐在车里,心绪起伏,只觉得自己其实也和封平一样,始终活动在外围,接触不到核心,这次如果能够遇到那个孔尚任,却不知道是否能够一解心中之惑。

其实他几次萌生过去找完颜飞花的念头,只不过还是忍住,对于完颜飞花,他并没有什么恶感,也谈不上好感,可是他知道,这种女人沾不得,而且从所有的动态来看,完颜飞花似乎也在秘密进行着什么,这样的一个人,不像封平,不能动手逼问,你又怎么能指望她提供给你有用的信息,或许她就算指引,也会不知不觉按照她希望的方向去查。

“林教官。”谭佳佳看到林逸飞沉思的样子,忍不住问道:“你在想什么?”

“哦?”林逸飞回过神来,“什么事?”

“我还有一件事情,不知道该问不该问。”谭佳佳有些犹豫。

“你说。”

“你为什么要放了江海涛,难倒是想放长线,钓大鱼?但是你这种方法,好像是放出去,就很难收的回来。”谭佳佳不解道:“你要知道,他有罪。”

林逸飞微微笑道:“我放过了他,但是别人又怎么会放过他,司机朋友你说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林先生深谋远虑,你想的,我们又如何猜得到。”司机还是戴着个鸭舌帽,头也不回的,只是嗓子却有些沙哑。

“林教官,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谭佳佳笑道:“老张说的,”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脸色微变,“老张,你的嗓子怎么了?”

“天寒,感冒了,吃了点药,竟然有严重的现象,咳了嗓子都有些哑。”老张苦笑了一声,“你们不用担心,我还挺得住。”

“是吗?”倒后镜中谭佳佳脸上笑容灿烂,“那你可以注意一下身体才行。”

“你放心吧,”老张挥挥手,“再做个十几年,还不会有问题。”

谭佳佳笑笑,转头望向了林逸飞,看到他也是嘴角一丝笑容,恍然道:“林教官,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这句话问的没头没脑,林逸飞却像听明白的意思,“咳嗽当然可以先得,发作起来不由人的,只不过原先的那个老张,耳垂的部位有颗痣,现在突然变得没有,我们只是上楼下楼的功夫,他想必没有功夫,也没有必要去整容吧?”

谭佳佳缓缓点头,“我终于发现,林教官为什么能活到现在,老张,你知道吗?”

她话音一落,老张已经用力一踩刹车,才要推门出去,谭佳佳身形一晃,却已经借势站起,一掌重重的切到老张的后颈之上!

卷六  京华烟云  四十六节  黄雀在后

谭佳佳练习咏春拳开始,夺过全国特警女子组搏击冠军,本来武功就是甚佳,得到林逸飞的指点,还有一套内功心法,现在的武功可以说是更上一层楼。

她这一掌劈出去,如果是十块方砖摞在一起,绝对不会只劈碎九块,举重若轻,举轻若重两个说似简单,却是高手必须要经过的两重境界。

如果是半年前,她制服别人,一定要出拳有声有力有气势,这才能够有效的打击对方,只是这下出的一掌,却只是显得轻飘飘的,没有分量。

这个司机假老张动作其实一点不傻,身手也是不弱,听到林逸飞问话的时候,已经知道自己泄漏了底细,这下刹车,开门,纵身跃出,可是说是蓄谋已久,一气呵成,只不过他动作虽然很快,竟然还是快不过谭佳佳那掌,只是听着一声闷哼,假老张已经翻身栽倒,就要向车前的玻璃撞过去。

谭佳佳却已料到去势,伸手一拉,已经扯住了老张,身躯只是一扭,已经到了车的前排,手枪适时的顶在老张的脑袋上,低声喝道:“你是谁,老张呢?”

陡然间谭佳佳觉得不对,低声惊呼了一声,“林教官,你看。”

林逸飞神色一动,看到谭佳佳已经把假老张的脑袋向自己这面扭过来,只见几丝黑血已经溢出假老张的五官,不由也是凛然,伸掌化指,只是一弹,只能‘噗’的一声响。老张动动嘴,双目变的无光。嘴角却流露出狰狞的笑意,头一歪,无力的软倒下来。

“死了。”林逸飞叹息一声。

“啊?”谭佳佳吓了一跳,“我那一掌已经控制了力道,最多只是击的他头晕眼花而已,绝不致死。”

“你还不如一下子击昏他。”林逸飞缓缓摇头,“不过不能怪你手重。他是自己服毒死的。”

他说到这里,伸手捏了一下那人的下颌,看到里面腥臭一片,不由皱了下眉头。“毒药在牙齿后槽,只要有片刻喘息的功夫,他就能咬破服毒,我也没有想到,这人对自己竟然这么狠。”

“他为什么要死?”谭佳佳有些疑惑,心中暗道,封平和白家华两个,被你折腾的生不如死,还不准备去死。他只是被我擒住。为什么毫不犹豫的马上自杀?

“多半是他怕被我们抓住,就算被释放,不过以后组织惩罚会更加残酷。或者此人本身已经算是个死士,就像现在你经常在电视中看到的人体炸弹,有着不成功,则成仁的念头。”林逸飞一边说,一边检查了这人身上的物件,只不过不出他的所料,这人身上除了驾驶证是老张的,其余的线索干净有如前面的那块挡风玻璃。

谭佳佳见状苦笑,“没有想到又是一条线索断掉,老张呢,也不知道到了哪里,有没有凶险。”

林逸飞却是凝望着那个死人,缓缓道:“怎么是线索断掉,应该是越来越多才对。”

“哦?”谭佳佳拧起了眉头,“林教官这么说的意思是?”

“第一,此人会武。”林逸飞伸手用力扯断那人一个胳膊的上衣袖,“你看他五指,还有他的肘部的老茧,就应该知道此人擅长近身格斗,对于擒拿手法应该也有钻研。”

谭佳佳精神一振,又有些汗颜,“林教官说的没错。”

虽然她从这里看不出下文,还是觉得林逸飞有更多的话要说。

林逸飞却是四下张望了一眼,伸手摸摸座位底下,突然皱了下眉,又采用腹语的方式,“此人应该和别人有联系,佳佳,你能不能找到他怎么和别人进行联络?”

谭佳佳缓缓点头,飞快的四下摸索一下,目光已经落在了那人的尸体上面,突然眼前一亮,指了指他衣服上的一个扣子。

那人的衣服虽然是老张的,可是那个纽扣显然是扯下去,后又缝上,虽然只是几丝细线,却显得手工老练,只不过扣子的色泽和其它相比,微有不同。

林逸飞点点头,一把扯下了扣子,捏开一看,里面露出个小小的,圆圆的东西,疑惑的目光望向了谭佳佳。

谭佳佳缓缓点头,知道这是一种很先进的*,心道林逸飞虽然对这些高科技的东西并不熟悉,但是思路想法方面,却是比常人多想到一层。

林逸飞嘴角一丝冷笑,已经把*扔出了窗外,再一伸手,已经把那个死人拖到了出租车的后排,人却已经到了驾驶位。

“林教官,你会开车吗?”谭佳佳忍不住问道。

“一点点,不过还没有执照。”林逸飞答道:“但是现在也顾不了许多。”

他一踩油门,转动方向盘,四下张望了一下,“你对京城的路熟悉吗?”

“不算熟悉,封平给我的地址,我并不清楚,我以为老张清楚,没有想到老张竟然被人掉了包。”谭佳佳望了一眼林逸飞,“林教官,你呢?”

林逸飞心道,我熟悉还用问你,前方白茫茫一片,人影子都见不到一个,林逸飞虽急却是不慌,他一直在车上思考封平所说,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了眼前的这个老张已经和原先的那个不一样,马上察觉到了不对,现在算是亡羊补牢,却不知道晚还是不晚。

谭佳佳也醒悟了过来,“林教官,这条路难倒不是通向我们要去的地方,他为什么冒着危险,代替了老张,难道只是想把我们带错路,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他们只不过想要拖延时间,不想让我们和孔尚任碰头而已。”林逸飞一踩油门,车子已经方向开去,希望路上能够截住一个人,问一下道路。

“他们拖延时间干什么?”谭佳佳喃喃自语,突然失声道:“这伙人组织严密,分工明确,而且惩罚严厉,他们不想我们去,难道他们也是孔尚任一帮人的仇敌,可是这样的话,他们实在没有必要阻挡我们,他们隐身暗处,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更好。”

林逸飞沉声道:“他们就算是孔尚任的敌人,也不见得是我们的朋友,他们既然这么做,虽然深意我们这个时候推算不得,但是对我们也不见得有什么好意,不然这个假老张也不用马上服毒自尽。”

“好像我们的举动都在他们监视之中。”谭佳佳苦笑道:“我们还从来没有想到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除了要劫持马特利的一伙人,竟然又冒出了一伙。”

“不错。”林逸飞沉吟道:“其实据我观察,此人武功其实不差,如果和你单挑,虽然不能胜过你,但是不见得不能逃走,他仓皇逃走,只能说明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谭佳佳追问一句,马上恍然,“他惧怕林教官你。”

林逸飞叹息一声,缓缓点头,“我想他们肯定对我们两个已经了如指掌,并不想正面冲突,这个假老张显然已经知道我的手段,只怕吃苦熬不过,说出实情,这么说,我们虽然还是一头雾水,他们或许已经有了一些眉目。”

谭佳佳想问问,林逸飞说的眉目是什么,难倒除了警方,竟然还有另外的组织对于这些科学家感兴趣?

“糟糕,我们的行踪既然在他们的监视之中。”林逸飞突然低呼了一声,“那么封平和白家华留在宾馆,就算我们给他们换房间,他们肯定也都有危险,逃不过他们的搜查。”

谭佳佳却是摇头,“他们有危险也不干我们的事情,更何况,这两人是死有余辜。”

林逸飞摇摇头,不等答话,已经用力一打方向盘,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传出,车子已经横在路中,谭佳佳以为他要回转宾馆救人,不由有些焦急,想要劝阻,突然发现他不过是想把远方的一辆车拦了下来。

远处一辆轿车疾驰过来,见状不好,也是一踩刹车,吱的一声,滑行了几米,雪花四溅,这才停了下来,距离离林逸飞的车子不过半米的距离。

伴随着车门的一声大响,里面的一个男人已经冲了出来,破口大骂,“你丫的怎么开车的,你不想要活,难道还要找个陪葬的?”

他张口就是你丫他丫的,不过口音并不纯正,好像这种口气语调只是为了炫耀自己的高人一等,而没有其它的用意。

谭佳佳多少觉得有些歉意,林逸飞却已经打开车门冲了出去,不等那人反应过来,已经把那人扔了出去。

‘砰’的一声响,那人死狗一样的摔到地上,不等起身,却发现林逸飞又到了面前,打了个哆嗦,所有骂人的话已经被空气冻结,说不出口。

谭佳佳车里看到,推门出来,有些叹息林逸飞的出手之快,已经不着痕迹,自己如果处在那人的位置,除了被扔出去,好像也没有其他选择。

“先生饶命。”那人见状不好,脸色如土,“你要车就拿去,要钱我车里有,大爷你要干什么?”

林逸飞伸手丢下一张低片,沉声问道:“这个地方怎么走?”

卷六  京华烟云  四十七节 惊天一击

谭佳佳走出车门的时候,才发现那辆轿车里面还有一个男人,见到林逸飞凶神恶煞一般,本来有出来的欲望,却又几乎把脑袋埋在车座里面。

“这位先生,你只是问路?”地上那人苦笑道:“那不用这么凶吧?”

他起身拍拍身上的积雪,林逸飞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并没有阻挡。

那人拣起了地上的纸片,看了一眼,“先生,你走错了,这条路不对。”

“废话,如果是对的,还用问你。”谭佳佳忍不住走了过来:“你知道就快说。”

那人摇摇头,喃喃自语道:“怎么这年头,问路的都要这么凶,你从这里往回走,经过第二个路口,左转,再前行几公里就到了。”

“是吗?”林逸飞突然笑了起来,“如果到不了呢?”

那人身形一僵,缓缓道:“怎么会到不了,那地方,我去过很多次的。”

“黄泉路你去过没有?”林逸飞伸手一抓,竟然把他拎到了手上,“那条路我比较熟悉,也送过很多人,现在可以免费送你一程。”

“先生,你,你放手。”那人有些惊慌失措起来,“有话好商量,不要动粗。”

“林教官,正事要紧。”谭佳佳低声道。

林逸飞冷冷笑着,比起积雪还要冷上三分,“你莫要以为天底下你装呆卖傻的功夫天下一流,没有人能够看穿。”

“什么,先生你说什么?”那人眨眨眼睛,神色有了一丝惊慌。

林逸飞笑了起来,神色一丝讥诮,“我正在怀疑,这种天气,这种时候,怎么会有一辆轿车适时起来,因为十分钟之内,我只是看到我们这一辆车在这条路上,你们好像就知道我已经迷失了方向。有如指路明灯一样适时赶到。”

“先生,你说什么,我不明白。”那人惊慌一闪即逝,已经恢复了镇静。

谭佳佳却是心中一凛,隐约明白了什么。

“这种*相比离开的距离不会太远,附近就要有人接收,”林逸飞拎着那人,有如拎着一只鸡一般,毫不费力,那人其实很想挣扎。只是觉得脖子后筋被林逸飞的手指搭上,转瞬一股酸麻传遍了全身,竟然一丝动弹不得。

“我们丢掉了*,你们听不到我们的动静,自然要驱车过来看看,看到我们横在路上,生怕我们询问,先是做戏发怒,先发制人,装作路过的样子。这样我们问路的时候,你们顺理成章的再给个错误的路线,就算前面的那人失手,后面的还可以弥补这个疏漏,继续耽误我们的时间,你们的任务当然只是能把我们拖延在外边转圈就算完成。”林逸飞说的很轻,却如炸雷般响在那人耳边。

那人想笑,却觉得脸上有些僵硬。

谭佳佳本来急不可耐的想要按照那人指的方向去找,听到这里,只能沉默下来,林逸飞的虽然是推断,听起来却也并非全无可能。

“阁下和你的组织做事丝丝入扣,滴水不漏,我林逸飞也是佩服的。”林逸飞说到这里的时候。沉声道:“只是你们大错特错,这种方法看起来连环无隙,但你若不来,我还要费尽力气找人,这下你们主动送上门来,倒省了我一番力气,刚才那个因为有紧急任务,这才牙槽带有毒药,你和车中那位,只是负责联络,我想绝对不会轻易就死吧?”

天气虽然寒冷,那人却感觉到炽热无比,“先生,你说的什么,我真的不懂。”

他这样一口否认,若是谭佳佳碰到,倒也无可奈何,林逸飞却是笑了起来,“哪个是人,哪个是鬼,我是看地清清楚楚,你莫要以为摔倒在地上,不加反抗,就装的跟普通人一样,你要知道,我刚才出手很快,容不得你闪避,却是给了时间让你反抗,常人若是被我掷出,没有被摔打的经验,这时候,多半是屁股着地,可是习武之人,天生已经产生一种习惯反应,一个是以力抗力,另外一个方法就是以力卸力,你被我掷出的那一刻,已经腰间用劲,想要挺身站起,只不过心中有鬼,多半知道我在试你,这才摔倒在地,估计装作不会武功之人,只是破绽已成,任你心里如鬼,反应如电,难倒还能逃过我的眼睛?”

那人脸色苍白,竟然说不出话来。

谭佳佳却是又惊又愧,不知道对于林逸飞是什么的感觉,刚才她只以为林逸飞出手莽撞,心浮气躁,却不知道他在这个时候,一举一动竟然暗藏深意,步步为营,怪不得章警官说过,林逸飞这个人,好在是我们的朋友,好在他为人侠义,做事有原则,不然我一辈子,也不想碰到他那种对手。

“你这种强盗,闯到别人的家中,拿着一把刀,当然是说什么是什么”那人做着垂死挣扎,“这一切不过是你的凭空想象,证据呢?”

林逸飞晒然笑道:“证据?这还要什么证据,我说的就是证据,你的反驳就是证据,你不知道你反驳一句,就让我确信了一层,我本来还不敢十分肯定你是跟踪而来,不过别人就算偶尔会武,听到*,跟踪,组织什么的,定然茫然不知,你表现的太镇静,只是想要找我说话的漏洞,指出我潜在的推算错误,难道不知道,这已经是在承认你是来跟踪我的?”

那人差点吐血,没有想到林逸飞奸狡到了这种程度,他并不审问,可是言语的圈套却已经让他不知不觉的钻了进去,却是茫然不知,他们如果是在布局,那么林逸飞无疑是在破局。

当然奸狡不奸狡是个人感觉,谭佳佳对于林逸飞的感觉就是此人天生好像就能找到别人的破绽,无论是武功方面,还是言语方面。

“不过最直接的证据倒也显而易见,佳佳,去搜搜那辆车,”林逸飞望都不望跟来的那辆轿车一眼,却好像周围的一草一木,风吹雪飘都躲不过他的眼睛,“刚才车内的那个仁兄低下头来,恨不得把脑袋藏到屁股底下,你不要以为他是害怕。他是看到我们,怕我们向他问路,看到什么不应该看到的时候,已经把接收装置藏到车座下而已。”

谭佳佳恍然大悟,再不犹豫,快步向那辆车走去,转瞬伸手掏出佩枪,指向车内的那人,高声喝道:“下车,我是警察。”

林逸飞手上那人脸色灰败,才要张嘴,林逸飞已经冷声道:“你莫要咬舌头,咬舌头的在我手上,死不了的,只能多一层受罪,你舌头断了,还有手,你手断了,我也有办法让你用脚把我问的答案写出来。”

那人噤若寒蝉,倒真的不敢动弹半分,只是车内那人已经知道不好,本来以为凭借同伴的三寸不烂之舌,可以化险为夷,却没有想到自己看样也是不妙,飞快窜到驾驶位,一踩油门,急速低头,轿车一声轰鸣,车尾雪花窜起半米,竟然飞快向谭佳佳撞了过来!

谭佳佳毫不犹豫的扣动板机,‘砰’的一声大响,同时闪身向路旁跃去。

‘咔嚓’一声响,车子的挡风玻璃穿了个弹孔,玻璃竟然并没有碎裂,只是上面丝丝缕缕的裂纹好像蜘蛛网一样的散布。

谭佳佳闪身跃开,却已经高声叫道:“林教官小心。”

她在那人低头一刻的功夫扣动了板机,又受到身形的影响,感觉并没有击中那人,那人既然不死,下个目标一个是逃窜,另外就是有可能是撞向林逸飞。

果不其然,车子才从谭佳佳身边疾驰而过,就是横向一转,微微一顿,已经向林逸飞冲了过去。

林逸飞手中那人眼中竟有喜意,夹杂一丝死意,他从来没有指望同伴能够从林逸飞的手中救自己出来,只是希望他能够把自己撞死,那就算是自己最幸福的事情。

每个人的幸福标准不同,有的人觉得要发财,有的人希望能发达,有些人觉得和心爱的人白头到老是最幸福的事情,这人现在觉得幸福就是,马上死去!

那辆轿车如同坦克车加上翅膀一样,轰轰隆隆的如飞而至,看起来气势惊人,林逸飞却是冷笑一声,手中抓住的那人放也不放,只是左手微微后侧,右手划个半圆,沉喝一声,已经凭空击了出去!

谭佳佳滚倒在地,惊叫一声,然后翻身站起,举枪就射,‘砰’的一枪,击到车厢之上,然后就看到了这辈子很难忘却的景象。

林逸飞一掌击出,她竟然觉得雪花,寒风好像慢下来一样,就算那辆轿车都好像如同陷入了泥潭之中,速度顿了一顿。

转瞬之后,只是看到泥土与雪花起飞,巨响和寒风齐鸣,她先看到了那辆轿车翻滚而上,冲到半空,再听到一声沉郁之极的响声传来,有如雷暴雨天气中的先是耀眼的闪电,再是沉闷的沉雷一样。

下一刻的功夫,地面出来一个大坑,那辆轿车却是空中翻滚,划出一道螺旋曲线,最终重重的落在地上,又是一声大响,翻滚了几下,死鱼一样的亮出了肚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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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六  京华烟云  四十八节 连环

朔雪翻飞,劲风鼓动!

林逸飞一掌击出,神色凛然,有如天神一般的站立,脚下没有丝毫的移动。

他手中那人本来还有什么逃走的念头,只是看到他这一掌的威力,几乎以为超人来到了中国。

可是那人又知道,这不是超人,这人只是把已经被世人冷淡遗忘的武功重新发扬光大。

人体潜能无限,总是试图去打破一个又一个潜能的权限,武功无疑也是其中的一个手段。

那人肯定林逸飞不是超人,因为他已经亲眼看到过,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有这样的能力。

谭佳佳却是更加震惊,她一直以为林逸飞是练武练的早,得遇名师的指点,比起一帮特警,还有自己和岳浩峰而言,高出了几个档次,她也一直以为,自己已经多少知道了林逸飞的实力,他的武功高超,更多的时候是表现在睿智上面。

只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林逸飞的武功有如浩瀚的海洋,永远让人揣摩不到其中的深度,你永远也不知道,表面看似平静的海平面内,什么时候会爆发出来一个海啸,将那些肤浅,看似骄傲的小舟巨船打的万劫不复。

林逸飞拎着手中那人,有如拎着一根稻草,只是两步,已经迈到了车前。

“林教官,小心爆炸。”谭佳佳远处大声提醒着。

林逸飞探身出手,一把抓出,‘咯’的一声响,本来一阵翻滚,已经压挤变形的车门,已经被他整个扯了下来。

在他手中,仿佛蕴育着无穷的力道,钢铁车门在他手下有如薄纸一样的脆弱不堪。

车内那人被卡在车中,鼻青脸肿的,不过受伤不重,林逸飞又一伸手,那人费力半天。不能挣脱,不知道为什么,悠然脱离了车体,人虽然已被林逸飞抓了出来,那人神色仓皇。却是垂下头来。

“西泽明训,好久不见。”林逸飞叹息一声。伸手将他掷在地上,“想不到当日一别,我们竟然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

西泽明训浑身一振,只恨不得刚才的车祸,自己被毁了容才好。

他和林逸飞虽然只见过一面,可是他知道,像林逸飞这样的人,观察入微,绝对没有不认识他的道理,刚才他低头有两个目的。一个是把接收装置藏起来,另外一个,却是不想让林逸飞看到自己的本来面目。只不过看来这一切不过都是徒劳。

缓缓的抬起头来,西泽明训有些苦笑。“林先生,是呀,我也没有想到。”

“服部玉子呢?”林逸飞不再废话,直接问道。

谭佳佳倒是一怔,对于林逸飞和这人是旧识到是出乎意料。

对于当初完颜飞花第二次来到江源,她并不知情,林逸飞却是亲身参与,他随意一嗅,已经知道有人在自己的杯中下了迎风散,不过分量绝不至于当场致命,当年的萧别离身经百战,什么波诡云谲的场面没有见过,他经过的暗杀暗斗可以说和吃饭一样的寻常,如果随便一杯水就喝下去,八百个萧大侠都已经作古。

下毒之人显然知道,完颜飞花在场,只要不立即毙命,绝对可以解救,所以林逸飞当下做出判断,置身事外,看戏即可。

果不其然。迎风散不见得是百地中冈下地,不过他却已经不能辩解,然后这个西泽明训适时的出现,他本来是百地中冈的手下,他的仓皇失措已经是很好的证明,服部玉子费尽心机,这个西泽明训事后不死,只能说明服部玉子的明智!

相关的人物都不能死,渡边正野也是一个例子,只不过这件事后,西泽明训除了投靠服部玉子外,已经别无他路,联想到服部玉子前几天的拜访,林逸飞叹息一声,却不知道所有的一切,完颜飞花知道不知道?

“她,她,”西泽明训突然双眼一闭,“林先生,你杀了我吧。”

林逸飞望了他半晌,“你们和那些人有瓜葛?还是对那些科学家感兴趣?”

西泽明训犹豫了一下,看了同伴一眼,却不像封平那样心狠手辣,“林先生,这个我不知道。”

“带我去找服部玉子。”林逸飞缓缓道:“我可以保证你没事。”

西泽明训惨然笑道:“林先生说的,我当然相信,只不过我就算没事,也卖了信任我的人,又如何能够心安?一个人,若是不能心安,活着,有时候,或许比死了还要难受。”

林逸飞看了他半天,竟然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冒出这句话来,他看起来实在不像是个很重意气的人,最少他出卖了自己主子百地中冈。

道理很简单,毒不是百地中冈下的,那么西泽明训的出来被服部玉子抓住,那就是个刻意。

“我不知道自己骨头是不是硬的,”西泽明训缓缓道:“只不过林先生可以试试,就像对封平一样。”

“哦?”林逸飞皱了皱眉头,“你知道多少?”

“我们知道的事情,远比林先生知道的要多。”西泽明训脸色阴晴不定,“不过我想,玉子小姐绝对不会让岳浩峰有事的。”

林逸飞叹息一声,“你能肯定?”

“我可以保证,玉子小姐能够用十成的力气保护岳浩峰,就不会只用九成。”西泽明训叹息一声,“我不求林先生相信,只是求林先生知道,玉子小姐这次,绝对没有任何恶意。”

“看来这件事比我想像的要复杂。”林逸飞缓缓道:“因为最少当时我没有发现你们。你们却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一切。”

“这个实在是凑巧。”西泽明训人虽然躺在雪地中,脸上青肿,却看起来舒服了些,“林先生,你要知道,这世了除了武功,还有科技。岳浩峰和马特利都没有林先生的武功,也都不知道,他们入住的房间早就被安排了*,那个封平当然也不知道。虽然凭借你的武功,飞花落叶可能都不会错过,你却不见得能够听出开始就在的*。”

谭佳佳一旁听了,心中大凛,忍不住问道:“你们监视岳浩峰他们干什么?”

西泽明训不答。

林逸飞却望了谭佳佳一眼。“看来你们的引蛇出洞不见得高明,最少他们已经看出来破绽。而且来了个守株待兔,直接利用你们的计谋,坐等那些人的到来。”

谭佳佳也想到这点,不由有些苦笑,觉得比起这两个庞大而又异常低调的组织,自己这方面的力量还是太过单薄,如果不是因为林逸飞也在京城,自己这方面可以会说是一败涂地。

“我们其实对于林先生没有恶意。”西泽明训小心的望着林逸飞的脸色,“施展这些不得己的小手段,也是因为有着不得已的苦衷,只不过这一切,在林先生眼中不过是雕虫小技,不足一提。”

他说话多少有些奉承谄媚,尽量使自己的马屁不着痕迹,因为他清楚的记得,当时服部玉子曾经说过,林逸飞这个人,对于我们,非敌非友,既然如何,我们一定要最大限度的把他争取过来。

本来听到这里的时候,西泽明训有些不以为然,当初在宗主的面前,也曾看到林逸飞一面,只觉得他坐在那里,话都不多一句,看起来实在是不起眼,属于那种放到人堆中基本都找不出来的,他不明白为什么宗主能使万人低首,竟然允许会让林逸飞平起平坐,只是今天看到他的出手一击,西泽明训终于明白,自己的眼光还是差的太多,以貌取人,失之子羽,自己如果再以貌取人,丢掉的恐怕就是性命。

“雕虫小技?”林逸飞晒然笑道:“不小了,为了这个雕虫小技,你们动用了不知道多少力量,服部玉子那次深夜造访,多半也是为了这次出手打个招呼,为了这个雕虫小技,你们至少已经死了一人,而且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你们换了我们的司机,你们暗中注意了多少日,就算为了我们,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就算是现在,你都在想办法用言语和我拖延,希望我晚去片刻,不知道这算不算服部玉子的安排,还是你本来就是这种为了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呢?”

西泽明训一愣,“林先生。。。。。。。。。。。。”

谭佳佳这才悄然醒悟,却又不明白,林逸飞为什么每次做事都像是慢吞吞的,他既然明知道对方拖延,却还在和他扯皮??

“只不过现在依照服部玉子的能力,能解决的都已经解决,不能解决的想必也留了退路,现在你不用保证,估计也大可放心,带我去看看了吧?”林逸飞本来一直蹲在西泽明训的面前,这刻缓缓站起,拍了拍手掌,“你可以站起来了,我并没有制住你的穴道,你受伤也没有看起来的那么重。”

西泽明主中脸一红,感觉林逸飞的每句话好像都有所指,可是你仔细想想,又觉得没有什么,讪讪的站了起来,“林先生果然聪明,在下佩服的五体投地。”

“马屁不着急拍的。”林逸飞淡淡的笑着,没有温暖,只有寒冷,“我只希望服部玉子这次做的事情一如既往的干净利索,不要拖泥带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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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六    京华烟云    第四十九节  修罗

风冷夜寒,无月无星,阴云遍布的天空,让人看不到光亮。

都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只不过春天看起来是个希望,有的时候,对于某些人而言,却是遥不可及,或许,永远都不可企及。

死人当然算是这里的某些人。

西泽明训僵立在那里,做梦也没有想到,原来一个偏冷静寂的地方,已经有如修罗屠场。

他带着林逸飞来到这里,并没有想着再拖延,可是他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应该来到这里,他费尽心思的所有拖延,如今看起来,好像是一场闹剧,而且这个闹剧如今看起来,很残忍。

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于自己的残忍,一个聪明人通常都不会低估敌人,而只是希望敌人低估自己,林逸飞出手必中,不是只因为他的运气好,武功高,而是他准备的充足,分析透彻,绝对不会莽撞出手。

只不过世上像他这样的人很少,服部玉子不是林逸飞,好觉得自己准备的很好,可是很多事情,自己觉得是远远不够的。

本来一个清冷的地方,不会因为热血的涂满而变得温暖,相反却有一种冰封的寒意。

西泽明训不知道到底死了多少人,因为很多人都不算是完整的。

地上流淌着暗红的鲜血,东一声,西一段的残缺,有的是头颅,有的胳膊,还有的是大腿。最让人触目惊心的一个人被刀拦腰斩断,白花花的肠子上流淌着紫色的鲜血,有如溜白肉上放了过量的劣质酱油。

西泽明训已经忘记了呕吐,他的那个同伴却是冲到一角,大口大口的吐了起来,等到他抬起头来的时候,只觉得再吐出来的可能都是自己的肠子,鼻涕泪水满脸肆意的流淌,他只是嘶声叫道:“怎么会这样?”

肢体虽然是四分五裂。他却认出来,大部分都是他们伊贺流的忍者!

谭佳佳也是震惊的忘记了说话,她虽然见过死人,见过死的很惨的人,可是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多人同时死的这么惨,她没有吐,当然也不会哭,可是那一刻她只觉得手脚冰冷,脑海中一片空白。

这里死一般的沉寂,没有生机,间或一阵寒风吹过,呼啸凄厉,有如那些才死不散的冤魂凄厉的惨叫。他们有的时候不明白,为什么生的如此艰难,死的却是如此的轻易。

来的四个人,惊呆的是三个,只有林逸飞目光灼灼,等到西泽明训发现眼前一暗,回过神来的时候,林逸飞已经查了一遍,站到了他的眼前,“如果按照服饰来看,伊贺流死了二十一人,服部玉子不在里面。”

“那岳浩峰呢?”谭佳佳也凑了过来,不经意的踩了一脚的鲜血,凝固的有如果冻一样,却已经顾不上恶心和厌恶。

“岳浩峰也不在。”林逸飞叹息一声,若有所思道:“或许,他根本就不在这里。”

谭佳佳略微放下点心事,虽然不知道岳浩峰的死话。但是总比看到他的尸体要好,只是林逸飞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她产生了一丝疑惑,她知道林逸飞说这句话的时候,推测的口气,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又有一个新的发现?

西泽明训无暇深思,却已经迫不及待的问道:“他们死了几个?”

“一个。”林逸飞淡淡道。

“什么?不可能!”西泽明训怪叫了起来,“怎么可能,他们只用了一个人就杀了我们二十一个,你开什么玩笑。”

林逸飞没有说话,西泽明训大喊大叫过后,突然沉寂下来,看着林逸飞冷冷的目光,大口的喘着粗气,望着满地的尸体。

他知道,林逸飞没有必要说谎,也不屑,更不用辩解,满地的尸体就是对他判断的最好诠释,他虽然不明白,林逸飞怎么能够忍住满地支离破碎尸体分清死了几个人,可是他却知道,满地的尸体都是伊贺流的。

“他们死的那个人呢?”西泽明训十分想看看这个高手是哪个。

林逸飞伸手一指远处地上的一堆东西:“就是那个。”

西泽明训还没有看清,他的同伴又是‘哇’的一口吐了出来,西泽明训多少有些不满,他的同伴不是日本人,叫做谭文炳,人长的倒是威猛,平日关系做的也是不错,没有想到一到关键的时候竟是如此的不堪,甚至还不如旁边那个女警。

可是等到他看清楚林逸飞指的那堆东西的时候,也是忍不住胃中一阵翻涌,那已经算不上一个人,只能说是一堆血肉。

那人仿佛被放到绞肉机里面一样,出来的已经支离破碎,周围还倒了三个人,尸体完整,只是咽喉上中了致命的一刀。

“他们有几个人?”西泽明训问这句话的时候,只是下意识的,并没有指望有什么答案,他一直和林逸飞在一起,知道林逸飞和自己一样,也是一无所知,所以这个问题他应该去问服部玉子才对,只不过服部玉子并不在,她在哪里?

“四个人。”林逸飞注视着地面的血痕,缓缓说道。

“四个?你又怎么知道?”西泽明训抬起头来,有些不解。

他已经知道林逸飞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林逸飞脑海中却浮现出雨夜那幕,耳边仿佛有传来铁面人的厉喝,即济,大为,无妄,小畜,乾坤斗转,风雷相击!

他当然还记得那人说过,那四人合用的刀法叫做修罗刀法,只不过他却早就知道,他们使用的刀阵是从五行八卦演绎出来,只不过看到如今的场合,这种刀阵叫做修罗刀阵倒也贴切。

“看脚印。”林逸飞望了一眼地面,“你们的人虽多,不过着装倒是一样,不但着装,就算是鞋子,都有特殊的纹路,他们却是鞋印不同,体重也有区别,留下来的脚印虽然杂乱,若是认真的分析一下,倒还不敢得出这个结论。”

谭佳佳吸了一口凉气,看着地面上凌乱异常的痕迹,不要说脚印,是什么造成的,她都不敢确定,她终于有些明白,勤能补拙不过是一些人的自我安慰,或者说是一种精神方面的鼓励,实际上,很多事情,很多人,就算起的比鸡还早,睡的比狗还晚,做的比驴还多,还是无济于事。

“他们损失了一个人杀了我们二十个人?”西泽明训喃喃自语,突然望了林逸飞一眼,打了个寒颤,他知道林逸飞有这个实力,可是他不觉得,孔尚任也有这个实力,更何况,她清醒的知道,自己这方面的实力。

“事实就是如此。”林逸飞笑笑,他并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沉重,实际上,这场屠戮,或者说是打斗本来不应该发生,发生了林逸飞也可以当他没有发生,他现在有些关心的就是岳浩峰的下落,因为他毕竟算是无辜,而且也算是自己的朋友,至于服部玉子,她不过也算是一枚棋子,有的时候,棋子固然很重要,只不过对弈的时候,棋子毕竟是棋子,下棋的关心的只会是旗局。

别人都是心中震惊,一头雾水的站在修罗场内,只有林逸飞多少了解当初的情景。

凌乱的痕迹对于别人来说,只能增加心中的迷惑,化作了林逸飞的眼中,只是一个个可供推断的线索。

林逸飞甚至可以想像到,孔尚任带着三个手下,专程等到这里,服部玉子没有高估敌人,却已经高估了自己,这在对敌上,无疑算是两个很致命的错误,她带着几十个忍者,希望把这次参与绑架的神秘人一网成擒,当然最后的目的,却是要追查出他们的幕后人物。

服部玉子留下了封平,只是也因为他是无足轻重的人物,在这里,如果说还有人知道这些人绑架科学家的秘密,孔尚任无疑就是其中的一个。

孔尚任看起来,并非想像中的那么简单,他多半早有准备,给封平留下联系方式的同时,却已经在这里布下了大网,让那些小瞧他的人,挨了重重的一棒。

他们虽然人少,但是修罗法阵使出来,威力陡增,已经能够发挥出这种空间下,刀法的最大威力,林逸飞如果遇上,如果实力强过他们的阵法,当然以强克强,出手一击,杀了一人,阵法不攻自破,如果自己实力稍弱,当然要引他们出来,露出破绽,各个击破,当初自己雨夜击杀四人就是采用的这种示弱之法。

只不过这些窍门服部玉子显然不知道,她虽然是个矜持有心机的女人,但是最近太过顺风顺水,难免产生了是人都有的骄傲,所以那些忍者冲进来无疑是飞蛾扑火,服部玉子等到发现这点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她那时候,已经最少丢了数十个手下的性命,她想起舍命杀一人的时候,又送进去三个忍者,最后换回的代价就是杀了对手一人!

阵法即破,孔尚任表现的相当明智,已经当机立断,迅疾退走,只不过这又是一种示弱,他和服部玉子之间,或许应该说,较量才真正的开始!
r  /> 卷六  京华烟云  五十节 神人

“林教官,我们怎么办?”谭佳佳低声问了一句,不由为岳浩峰担心起来。她现在并不清楚林逸飞的想法,心中却以为这场杀戮本来的对象应该是林逸飞。

只不过不知道那个服部玉子为什么主动请缨,更是为无辜卷入其中的岳浩峰担心起来。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林逸飞喃喃自语,有些苦笑。

“林先生,你说什么?”西泽明训一时也有些茫然,不知道如何处理,他现在隶属于服部玉子,一切听从她的吩咐,这次突然失去了联系,倒不知道如何是好。

“你们和他们冲突想必也是很久。”林逸飞缓缓问道:“不然服部玉子也不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出动人马。”

“不错,自从宗主。。。。。。。。”西泽明训话到一半,突然楞在那里,眼中竟然现出一种死灰之意。

那个吐的一塌糊涂的谭文炳,本来一直垂着,突然觉察出气氛不对,抬起头来的时候,突然吃惊的捂住了嘴,不发一言,只不过他的吃惊只是意外,而没有西泽明训的那种惊恐。

谭佳佳有些诧异,想要回头,林逸飞却是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这里已经没有我们的事了,我们也该回去,至于这位西泽先生,我只希望你下次撒谎,能撒的漂亮一些。”

谭佳佳极力的忍住想要回头的愿望,才要向前走去,就听到身后一声声音传了过来,很轻,很柔,却是如同炸雷一样。

“既然来了,为什么不多坐一会。”

谭佳佳停下了脚步,偷偷望了林逸飞一眼。却见到他还是镇静自若,并没有什么如临大敌的感觉,不由奇怪。

“这里有地方坐?”林逸飞并没有意外,却终于扭过头来,淡淡的笑。

据他所知,目前能够来到他身边几丈,才被他知道的,这个世上不会超过三个,身后的这个完颜飞花,无疑就是其中的一个。

每个人都有自身的气质。一个乞丐,穿的再华丽,也不过是乞丐,而完颜飞花现在无论怎么看,都是高贵的有如公主一样。

她站在满是血污的地上,鞋上竟是半点鲜血都无,她看似站在地上,却让人感觉飘渺异常。让人琢磨不透,使人觉得她是高高在上的仙子降落了凡尘。

别人只是注意到了她的美貌高贵,气质雍容,林逸飞却是心中叹息一声,完颜飞花这三年来,已经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自己虽然武功恢复迅疾。却已经没有了当年必胜的把握,如果碰到完颜烈呢,可以说并没有任何胜算。

林逸飞已经不是当年的萧别离,可是颜飞花却早已胜过了八百年前的完颜飞花!

计谋可以帮得你分清形势,可是真正决斗的时候。需要倚仗的还是武功,这点林逸飞比谁都清楚。

完颜烈有迹象来到了八百年后,完颜飞花呢,知不知道?

她有什么理由不知道?自己来到这里不过半年,就已经查到了众多的蛛丝马迹,她势力庞大,消息当然灵通,她和大哥情同手足,没有理由不去寻找!

可是她的表现,就像面对的一个竞争对手。这又是为了什么?

林逸飞对于这点一直很奇怪,对于完颜飞花却没有什么畏惧,只不过西泽明训看到了颜飞花。都是哆嗦个不停,仿佛眼前的这个,就算是仙子,也是从地狱中冒出来的一样。

“坐就是不坐,不坐就是坐。”完颜飞花笑了起来,“当年的你,豪放不羁,不守礼法,杀人无数,怎么到了现在,却又有些拘泥,心慈手软起来,这样一个不成气候的人物,你竟然也想保全?”

林逸飞望了她半晌,“杀人并没有什么乐趣,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倒宁愿救人。”

“救人?”完颜飞花咯咯的笑了起来,声音娇脆的有如小姑娘一样,“你难道不知道,有的时候,杀人就是救人,而救人才是杀人?”

林逸飞笑笑,“你难倒知道?”

谭佳佳并不见过颜飞花,可是多少知道些颜飞花的资料,也知道伊贺流目前的宗主就是眼前这位看似秀秀气气,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姑娘,不知道为什么,颜飞花虽然在笑,可是谭佳佳总是感觉到有些发冷,她多少有些明白刚才林逸飞说的是什么意思,他装作是和西泽明训对立,声称没有从西泽明训身上得到什么消息,却都只不过是在救人。

虽然他们的确没有从西泽明训身上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可是他们一起出现在这里,西泽明训就已经很难解释清楚。

西泽明训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他一直都在埋怨京城的天气太寒冷,可是他现在只觉得燥热,细细密密的汗珠冒了出来,他身边的那个谭文炳有些奇怪,却远没有西泽明训那么紧张,他甚至不明白,一向对自己颇为严厉,自己也有些崇拜的西泽明训怕什么。

原因很简单,他不认识完颜飞花。

无知者无畏说的一点不错,所以他竟然不问了一句,“你是谁?”

西泽明训脸色一紧,想要阻止,却又不敢。

完颜飞花奇怪的望了谭文炳一眼,“你不知道我是谁?”

谭文炳充分的把无知的精神发扬光大,他从来没有看到过哪个女人在他面前这么嚣张,就算是服部玉子,让他做事,也是客客气气的,所以他一直都认为,女人,是上不得台面的。“我为什么要知道你是谁?”

“哦?”完颜飞花笑笑,怒意都没有一丝,“那你过来,我告诉你。”

“我为什么要过去?”谭文炳腰板一挺,更是有了男人的气质,望了一眼身边的西泽明训,“无论你是谁,最好都对西泽先生客气一些。”

林逸飞叹息一口气,笑了笑,却没有像刚才一样,想要保全这个人,别人或许还不了解完颜飞花,他却知道,完颜飞花笑眯眯的背后,通常都是出手的开始。

西泽明训脸色一变,竟然还是不敢回答,实际上他就算聪明十分,在完颜飞花的面前,竟然也是念头都不敢转动一分。

“哦,是吗?”完颜飞花睨了西泽明训一眼,“西泽明训,看不出来,你还有对你如此忠心的朋友,不知道让你把左手砍下来,你意下如何?”

她说的还是很平淡,商量的口吻,就像在问你早上吃饭了没有,要不要加一笼小笼包一样。

西泽明训反倒镇静了下来,伸手入怀,掏出一把弹簧刀,手指一按,‘嘣’的一声,弹出了寒光闪闪的锋刃,一刀插了下去,竟然洞穿了手腕,再是一划,刀锋碰撞骨头的声响让人牙齿做酸。

别人看了只想作哎,西泽明训疼的满头大汗,却还是做的一丝不苟,直到他把手腕割了下来,鲜血汩汩,他竟然还没有晕过去。

只是一旁的谭文炳却已经快要晕了过去,他虽然还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可是他眼中终于流露出了惊怖,他也终于明白,这个女人真的不好惹。

“哦?我现在对客客气气的,”完颜飞花望也不望西泽明训一眼,却只是望着林逸飞,看似和谭文炳说话,又像把他当作了空气,“现在你该满意了吧?”

谭文炳牙关不知是冷是怕,咯咯的错动,“我,我,满意,满意,了。”

完颜飞花还是一如既往的笑容,“那你满意了,就可以去死了吧。”

“啊?”谭文炳一怔,反倒忘记了恐惧,“为什么?”

“为什么?”完颜飞花叹息了一声,“因为我喜欢。”

谭文炳怒吼一声,突然退后一步,拔也枪来,指着完颜飞花,大声叫道:“完颜飞花,你真的以为你是神,无所不能?”

西泽明训一凛,回头望了谭文炳一眼,竟然有着说不出的陌生,谭文炳只不过是个小人物,他也一直当作一条狗来看待,却没有想到谭文炳竟然认识宗主,那么说刚才他的一切都是假装的?

“神也是人。”完颜飞花又是咯咯的笑了起来,竟然漫步向谭文炳走了过去,“一个人无所不能,他就是神,所以你说的没错,我就是神。”

“去你妈的神。”谭文炳怒骂一声,连扣板机,“砰,砰,砰。。。。。。。。”的几声枪响过后,谭文炳手臂已经僵硬的无法放下,没有人点住他的穴道,可是他已经觉得,从头到脚都是被惊惧麻痹了神经,再也动弹不得,他的枪里已经没了子弹。

完颜飞花说了这几句的时候,已经走近了几步,只是身影摇曳,让人琢磨不透方向,谭文炳子弹打光,面对面的距离,他竟然一枪都没有打中!

完颜飞花叹息一声,一个耳光扇了出去,还有空说上一句,“为什么,总有人,这么的蠢?”

谭文炳呜咽声都没有发出,脑袋已经飞了出去,身子却是僵硬在地上,晃了几晃,轰然倒地!

一蓬血雨泉涌一般,却也不给地上,已经紫红的颜色,添上鲜红的一笑。

 卷六  京华烟云  五十一节 杀青

正义,有的时候,需要实力来申张。

没有实力,你通常会因为正义这两个字的光环迷失方向,被它吞没了也还浑然不知。

就像当年秦香莲,她虽然可怜,虽然正义应该站在她那边,可是若是没有包黑子的实力,正义两个字,对于她,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

谭佳佳身为一个特警,正义感自然比普通人强一些,可是她亲眼看到颜飞花杀人,竟然没有兴起制止她的念头,颜飞花杀了人后,她竟然也没有掏枪的念头。

原因也很简单,她没有实力。

她一开始其实都想让颜飞花小心一些的。

都说了狗急了跳墙,猪急了上树,谭文炳眼中的凶光已经显露,这个时候,拿着枪的谭文炳,应该已经算是极度危险的重犯,众人回避的。

可是颜飞花没有回避,她应了上去,轻描淡写的杀了她,当着他们眼前的面杀了他,谭佳佳脑海一阵空白,搞不明白颜飞花怎么躲开的子弹。

完颜飞花回过头来,向着林逸飞笑了笑,“你为什么不阻止我杀他?你要知道,这里能阻止我杀他的,只有你。”

“我为什么要拦阻?”林逸飞也笑了笑,“刚才孔尚任杀了你的手下,服部玉子损失惨重,你不也只是在看戏?”

完颜飞花望了他半晌,突然叹息一口气,“萧别离。莫非真的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谭佳佳,西泽明训都是一怔,不知道颜飞花为什么如此称呼林逸飞叫什么萧别离,更不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他们一直都以为自己很聪明,只不过和眼前的这二人一比,几乎没有了思维。

“你本来就不准备隐瞒的。”林逸飞笑了笑,“这个谭文炳刚才叫的是完颜飞花。而不是颜飞花,虽然只是差了一个字,却已经透漏了太多的信息,他想必知道的要比他表现的要多的多。”

“哦?”完颜飞花笑了起来,突然转首望向了西泽明训:“你可知道他为什么叫我完颜飞花?”

西泽明训大汗流淌了下来,“宗主,我。。。。。。。。”

他想说我知道,可是他真的不知道,他想说我不知道,可是又怕说完之后,这张嘴就不会属于自己。

完颜飞花摇摇头。叹口气道:“萧大侠,我的手下哪怕有你半分的聪明,我也不用亲自出手的。”

“你的手下是有聪明的。”林逸飞淡淡道:“不过你就是那种不治已病治未病的圣人。通常他们的聪明才表现出萌芽,已经被你直接扼杀,百地中冈如此,藤村川山如此。现在看来,西泽明训。还有服部玉子都是如此,完颜飞花,所以你虽然有浩大的势力,却不能有一个得力的手下。”

完颜飞花笑笑,还是望着西泽明训,“他说的对不对?”

西泽明训只恨不能拿个红本本宣誓效忠,“宗主,属下蠢笨,宗主高瞻远瞩,绝非我们能够随意臆测。”

“包扎一下伤口吧。”完颜飞花叹息一声,“不然这位萧大侠又说我觉得你太过聪明,存心想让你流血过多而死的。”

西泽明训望了一眼林逸飞,搞不懂他是在帮自己,还是在害自己,只是脸上却已经流露出感激莫名的表情。“是,宗主,只不过宗主对我们向来是关爱有加,为了宗主,就算赴汤蹈火也是绝无犹豫,这点血又算得了什么。”

他虽然说这点血算不了什么,却已经快手快脚的撕下一块衣襟,把伤口包扎起来,这种天寒地冻的天气,他现在丢的不过是只手,若是再过一会,丢的恐怕就是一条命。

“西泽明训,我需要你去做件事情。”完颜飞花这次倒不再盯着他,而是望向了远方。

“宗主但请吩咐。”西泽明训吓了一跳,他习惯了完颜飞花的冷漠,突然这么和颜悦色的说话,那是很少见的,他多少知道这位宗主的脾气,她对别人微笑的时候,也通常就是那人倒霉的时候,只不过西泽明训又发现,这个现象对于这个林逸飞,或者什么萧大侠而言,并不通用。

萧大侠?西泽明训心思飞转,这是什么意思?

“你马上回到日本去见风火林山四忍者,就说,杀青行动可以开始了。”完颜飞花脸上没有愤怒,期待,惊喜,有的只是释然,还有一丝惘然。

“啊?”西泽明训茫然不知所以,“四忍者一直都是宗主调教,我怎么能见到?”

完颜飞花手掌一摊,已经挑出一块令牌,谭佳佳偷眼望过去,只看到令牌方方正正的刻着呼毕勒罕四个小字,还有一尊佛。

“拿我的令牌去见他们。”

“就说杀青活动可以开始了。”西泽明训不敢确定,暗想现在通讯这么发达,如果你打个电话,那还用我千里迢迢的跑回日本,只不过他也知道一点,这个宗主很少用什么发达的科技,这个萧大侠吧,还会使用手机,可是这个宗主,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她不出现,你是从来找不到她的。

就说这次,大家都以为她在日本,却没有想到她已经来到京城,而且从林逸飞的口气看推断,她还是来了有段时间。

“嗯。”完颜飞花摆摆手,并不多说,“走吧。”

西泽明训不敢多问,更不敢说要多快,宗主的意思,只有你自己去揣摩,当然对于任务而言,那是办的越快越好。

等到西泽明训转身离去之后,完颜飞花的目光已经落在谭佳佳的身上,“你呢?是不是也该回去了?”

谭佳佳一怔,却是望了一眼林逸飞,底气稍壮,“他是你的手下,我却不是。”

完颜飞花淡淡道:“是吗?”

她话音才落,人竟然已经到了谭佳佳的身前,伸手一掌扇了过去。

谭佳佳心中一凛,想起刚才她就是轻飘飘的一掌,已经打的谭文炳脑袋飞了出去,这下不敢怠慢,身形暴退,不接她的一掌,却是一腿横踢了出去。

这招以攻代守,不失下风,实际上也算是明智的举动,一掌能把对方脖骨打断的手劲,谭佳佳不敢硬接。

只不过她却没有想到,自己想出的一记妙招,到了颜飞花的面前,竟然一点作用没有!

完颜飞花伸手一探,看似距离甚远,却已经先一步掐住了谭佳佳的咽喉,只一用劲,已经把谭佳佳提离了地面。

林逸飞竟然动也不动。

完颜飞花转过头来,缓缓道:“我以为你会出手救她。”

林逸飞笑笑,“我记得有一个笑话,不知道你有兴趣听吗?”

“你说的,我从来都喜欢听的。”完颜飞花手掌不松,谭佳佳却觉得喉咙间松动了好多,并非刚才要窒息的感觉,她也知道,自己不见得会死,颜飞花出手一击,想要擒你就能擒你,想要杀你,也就没有必要握在手上。

“其实那个算不上笑话,只是说是个寓言。”林逸飞站在那里,竟然看都不看谭佳佳,好似对她的生死全然不放下心上。

“笑话也好,寓言也罢,只要有道理的,何必分的那么清楚。”完颜飞花却是望着林逸飞的一双脚,不丁不八,视线缓缓的移到他的一双手,舒展细长。

“一个蚊子向狮子挑战,说我可以击败你。”林逸飞说了开头的时候,谭佳佳已经知道了结局,这个寓言可以说是不知道的人都少,林逸飞这个时候,说这个又是什么意思?

“狮子当然迎战,觉得这种挑战实在是不自量力,”林逸飞却是说的很认真,颜飞花竟然也听的很认真,没有一丝的不耐,“结果当然可以想像,狮子虽然勇猛,只不过蚊子实在太小,狮子用尽的全身的本事,除了被叮了几个包,出了一身臭汗外,一无所获。”

“哦?”完颜飞花淡淡的笑,“果然有点意思。”

谭佳佳几乎以为颜飞花和林逸飞都是外星来到这里的,这个寓言有什么意思?

“你本来是个狮子,”林逸飞笑了起来,“能有资格和你斗的,也是狮子,你去咬一只狗,已经落了下乘,你若是竟然去和蚊子来斗气,那就是更加的无聊,若是有一只狗,咬了你一口,你当然可以杀了它,若是你去咬它一口,你说好笑不好笑?”

完颜飞花眼睛已经迷成了一条缝,里面仿佛藏了一根针,却是一言不发。

“谭文炳出卖了伊贺流,或许本身就是孔尚任的卧底,服部玉子小瞧了这个不起眼的角色,所以损失惨重,你杀了谭文炳倒是有情可原,只不过,我不知道,谭佳佳和你相比,无疑就是蚊子和狮子,莫非谭佳佳和谭文炳一样,都是姓谭,这就是你出手的理由?”

林逸飞说到这里,笑了笑,很是讥诮。

卷六    第五十二节  用间

西泽明训整个脸上已经疼的有些抽搐,却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

比起一个小时前,他现在所处的环境已经是在天堂。

他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虽然左手已经不在,可是他知道自己得到的,肯定会比失去的要多。

他走出浴室的时候,发现屋内的沙发上已经坐了一个人,房门他确定是反锁的,窗户也是关着的,就算窗,这是三十七层,也不会有人能够开窗跳进来。

所以这个人出现的很奇怪,可是西泽明训却是一点都不奇怪,他坐了下来,已经把那块令牌放到了桌面上,缓缓说道:“孔先生,这是你感兴趣的东西,我已经带了回来。”

孔先生长的浓眉方脸,穿的虽然是西服,看起来却像苦大仇深的贫农,他一直皱眉看着西泽明训走出来,等到他拿出那块令牌的时候,这才好像舒展了下眉头,“呼毕勒罕的活佛令?”

“不错。”西泽明训好像忘记了手上的伤势,双手垫在脑后,靠在沙发上,“孔先生果然神机妙算,我们宗主虽然聪明绝顶,却不知道这次还是中了你的圈套,她以为把你的一切都已经看到眼中,却不知道你联系谭文炳,只不过是做给她看的一出戏而已,孔先生的这招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实在是漂亮,可笑服部玉子自诩精明,却被阁下杀的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哦?”孔先生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反倒皱了皱眉头,好像有些不耐,别人对于笑脸送上来的马屁,多半也是安然受用,他却好像听着很难受的样子。

“她给你活佛令做什么?”

“拿到这块令牌的人,就最少可以调动伊贺流一半以上的人马,或者使用无穷无尽的资金。”西泽明训解释道。

“哦?”孔先生却望也不望一眼那块令牌。“那对我有什么用?”

西泽明训一愣,终于放下手来,缓缓道:“当然对于孔先生而言,这并没有什么用处。谁不知道,孔先生本身就有着相当的财力和实力,可是像孔先生这样的人毕竟还是很少,我就是自愧不如的。”

“哦?”孔先生眯缝起眼睛,里面光芒一现,“我们给你开的条件,你不满意?”

“当然不是,”西泽明训握着那块活佛令,就已经握住了讨价还价的筹码,“只不过我知道,我们这么微不足道的人物,如果孔先生反悔的话,有可能命都会没有的。”

“哦?”孔先生对于他的点醒,好像没有什么反应,“那你要如何?”

“我到现在为止,一直为孔先生做事,服部玉子一直利用我,只以为我不过是一条狗,却想不到,就算狗也会咬人的。”西泽明训提起了服部玉子,眼中流露出一丝痛恨。

“哦?”孔先生这次倒是多说了几个字,“服部玉子比我想像的要难对付。她的武功最近得到了颜飞花的提点,已经高了很多,一对一的,我要杀她也不容易。只不过她以为我是西去了草原,一路追了过去,却不知道我还留在了京城。”

“孔先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只不过我还一无所有。”西泽明训扬了扬那只断手。“相反的,我为了孔先生们,还丢了一只手。”

“明天早上十点以前,我答应付给你的钱,会有半数到帐。”孔先生性格好像始终是那么的波澜不起,“你的一只手,比那个球王的一双腿要贵的多。”

“多谢。”西泽明训脸上露出了欣喜,“我就知道孔先生与众不同,不会和我们这些小人物,斤斤计较。”

“那你现在可以把颜飞花吩咐你的事情,说出来了吧。”孔先生笑了笑,只是脸上的皱纹让他的笑容,好像染上了一重苦意。

西泽明训望着他的一张脸,竟然始终看不出他的年龄,他的脸上的褶皱看起来比梯田的垄沟还要多,所有的皱纹挤在一起,所以显得面容很愁苦,他的头发倒是浓黑发亮,只是西泽明训看不出他到底是不是染的。

从这张脸来看,西泽明训认为这位孔先生,最少已经是在五十以上,可是他实在不敢这么判断,因为从精力和武功上来看,他比二十岁的年轻人还旺盛,自己十个八个的都顶不住他一只手,孔尚任很少出手,可是西泽明训却知道,这个人的武功绝对不是自己能够想像的。

“宗主让我回到日本,调动四大忍者,风火林山执行杀青行动。”西泽明训缓缓说道。

“四大忍者?杀青行动?”孔尚任眉头又皱了一下,看起来又苍老了十岁,“什么是杀青行动?”

“我也不知道。”西泽明训有些忐忑。

“哦?”孔尚任低下头来,看着西泽明主中手中的活佛令,“我花了千多万,难倒就得了这么个结果。”

“当然不是。”西泽明训显然早有算计,“宗主说,这次杀青活动有我参加,只要我跟着他们,随时和孔先生你保持联系,还怕不知道他们的用意?只不过我知道,无论他们的用意是什么,肯定都会对孔先生你们不利!”

“哦?”孔尚任已经站了起来,叹口气道:“既然如此,随时保持联系,你的报酬,明天就会到手,只不过我希望你好好和我合作,如果这次不能成功,让颜飞花知道了你出卖她,你就算钱到手,恐怕也没有命发的。”

西泽明训心中一凛,“那孔先生的意思是?”

“这次我们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孔先生说了最后一句,“不然你我都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

西泽明训再抬头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孔先生,心中惴惴,四下望了一眼,看到一切如常,只是四周静的让人心慌,缓缓坐了下来,喃喃自语道:“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这次真的能成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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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飞花掐着谭佳佳的咽喉的那只手,终于松了下来,只是一掷,谭佳佳已经倒飞了出去。

空中的谭佳佳心中叫苦,她被完颜飞花一把抓住,就觉得全身酸软,无力反击,她终于发现,虽然自己觉得最近武功精进,但是在颜飞花,林逸飞的眼中,简直脆弱的不堪一击。

突然觉得有一个东西击中了自己的背心,转瞬一股热力传遍全身,本来酸软的四肢突然充斥了力道,谭佳佳心中大喜,腰间用劲,一个倒翻,已经稳稳的站在地上。

倒翻的那一刻,看到了身后不远处,林逸飞关切的眼神,谭佳佳已经知道,林逸飞还是出手帮了自己一把。

这个颜飞花出手实在犀利,不知道林教官能不能打得过她,林教官不出手,是不是也是因为没有把握?谭佳佳心中有些怅然。

“萧大侠武功已经恢复了不少,的确可喜可贺。”完颜飞花目光一闪,“只不过你刚才一直坚忍不露武功,并不出手,这一下岂不是功败垂成,有些可惜?”

“我杀人没有把握,可是救人还有。”林逸飞笑笑,“你错了,我不是忍着不出手,而是因为我觉得没有必要出手,孔尚任,西泽明训这样的人,你都可能放过,更不要说是谭佳佳。”

“哦?”完颜飞花笑了起来,“你也觉得西泽明训有问题?”

“其实有两种人最容易看出来,一种是不聪明,却装聪明的,另外一种就是本来聪明的,却装作不聪明。”林逸飞笑笑,“你做的也不错,让他割了手腕,让他觉得你信任了他,西泽明训如果真的这么想,我怕他会不得善终。”

完颜飞花叹息一声,“莫非真的没有瞒得过萧大侠一双眼睛的?”

“当然有,”林逸飞缓缓道:“比如说,我就不明白,你故意放走了孔尚任,估计让服部玉子去送死,估计让西泽明训觉得时机已到,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

“你不知道?”完颜飞花还是淡淡的笑,“我却觉得你早已经知道。”

林逸飞沉默了下来,并没有回答。

“其实你要是喜欢,大可和我去草原一趟,”完颜飞花目光中一丝怅然,“在那里,只要我们两人联手,天下谁人能挡?那个君忆,虽然根深蒂固,多半也是不行的。”

“你会惧怕君忆?”林逸飞有些奇怪,却不对她提及这个名字感觉到诧异。

“我是怕你。”完颜飞花双眸一转,已经定在了林逸飞的身上。

“那你为什么不现在杀了我?”林逸飞沉声问道:“我已非当年的萧别离,已无胜你的把握。”

完颜飞花突然大笑了起来,“难倒现在我有胜你的把握?”

林逸飞一怔,不等回答,完颜飞花已经转身离去,最后留下了一句:“萧大侠,你我终有一战,可是,不会是现在。”

卷六    第五十三节  玉中之迷

林逸飞早晨起床的时候,还是心绪起伏。

他们精修内功之人,能比常人做到波澜不惊,他是武学大家,这种现象在他身上更是很少出现。

只是很多事情,他已经不能不想。

他一直琢磨着颜飞花的意思,看似简单,却总有深意在里面。

他拒绝了完颜飞花去草原的请求,她却看似好像并不在意,可是他知道,她所有的精心策划,都是为了草原一战,和君忆,还有和那个或许存在的完颜烈,或者,是和一个自己并没有想到的人物?

但是能值得完颜飞花都这么大张旗鼓的人物,这世上,真的不多。

他自己这次真的能置身事外?

谭佳佳对他的行为大为不解,径直的表达了自己的愿望,她认为林逸飞应该和颜飞花去趟草原,最少,岳浩峰已经被牵扯在里面,而且现在生死不知,现在能救岳浩峰的只有林教官一人。

林逸飞回答的却是不以为然,他觉得岳浩峰目前应该性命无忧,最少如果要杀的话,当时捉住他的时候,就可能已经杀了,如果他们千里迢迢,费事费力的把岳浩峰也带到草原去,这么说他们觉得岳浩峰还有用途,如果他的用途不消失,他至少没有什么危险。

谭佳佳虽然觉得他的推断有些武断,却只能认同。因为很多时候,林逸飞表达了他的意思,就没有谁能够更改。或许他有更深层的含义,自己却是捉摸不透,于是她返回向章龙州述说一下情况,林逸飞返回了宾馆,却是蒙头就睡。

他睡的并不踏实,他一直在想完颜飞花这个人。

他和完颜飞花其实并不熟悉,八百年前。他和完颜飞花只不过见两面,八百年后呢,也不过是见过了三次,当然这并不算她暗中观察自己。

他和完颜飞花见的次数越多,就越发现这个女人的不简单,八百年前,她还是被完颜烈的锋芒遮挡,而八百年后,已经没有人能够无视她本身的锋芒。

伸手缓缓入怀,林逸飞拿出了一声玉佩,色泽古朴,泛着淡淡的白光,凝视了半晌。目光复杂。缓缓的闭上了眼睛,长吸一口气,用力一握。瞬间全身好像涨大了几分!

他很少有这么倾尽全力的时候,只是如此一握,就算是钢铁,多半也是变的稀软,萧大侠的一双手,不算当年的少林三绝指僧也是自愧不如。

少林七十二绝技,并非是习练越多,武功越深,就像你说你精通十八般兵器,上场打仗却不能左手青龙偃月刀,右手丈八蛇矛一样,那样不但说比不上关云长和张翼德,恐怕自己拿着也比较吃力。

可是少林三绝指僧却是不然。他的金刚指,大智无定指,多罗指法早已超越了前人的单练一种的威力,只不过他恨不得再长十只手指头来,却还是奈何不了萧别离。

比武之后他才说到,萧大侠的内力指法独树一帜,贫僧自愧不如。

林逸飞的一双手现在虽然赶不上当年的萧别离,只不过能在他全力一握下,还存在的东西,已经不多。

只是那块玉并没有化为齑粉,反倒释放出一些光芒,才拿出来的那块玉,不过是泛着惨白色的色泽,但是被他内力输入,竟然慢慢变的夺目起来。

光芒渐渐赤折,转瞬刺目,其中形成一道光环,那道光环越转越快,好像要破玉而出,却是不得其法,只是转瞬的功夫,林逸飞叹了口气,全身放松了下来,那道光环瞬间消失,再也不见。

林逸飞睁开眼来,望着手上的那块玉,喃喃自语,“真的是它?可惜我还不能让它重现当年的一幕,但是若是真的重现,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他感受着来自那块玉中的一阵阵颤动,心中疑惑中有些苦笑。

玉最早出自银瓶之手,说是她师父留给她的,其中暗藏一个惊天的秘密,对于银瓶的师父,当年的萧别离倒是想见识一下这个高人,只是缘悭一面,银瓶说,见到这块玉,就和见到她的人一样,可是他却没有想到,再见到这块玉的时候,伊人已在八百年前。

这个秘密自古流传下来,但是无人能够破解,我甚至有些怀疑,玉中是否有秘密,岳银瓶当初把玉交给萧别离的时候,开玩笑的说道,所以发掘这块玉秘密的任务,我就交给你了。

林逸飞坐在床头,凝望着那块玉,若的所思。

自己什么时候感觉到这块玉的异状?

若说按照内力的强弱感觉,为什么当年自己鼎盛时期,却为什么没有发现。

最早感应到这块玉的不同,那是在遇到风雪君的时候,玉落在她身上,自己就感觉到砰砰的心跳。

后来玉到了自己的身上,感觉反倒弱了很多,除了感觉到轻微的颤动外,别无其它,就算是颤动,也是很细微的那种,如果不是自己静心下来,很难感受。

开始从汪子豪手中要过这块玉的时候,感觉还是很强烈,放在手心上,就会有那种感觉传过来,可是后来怎么会越来越弱?

林逸飞甚至有一种很荒谬的感觉,这块玉是有生命的。

只是这块玉的生命已经到了尽头,所以感觉越来越弱,就像一个垂死的病人,从他身上已经能够感觉到生命的远离?

这个观点好像又不太正确,最少这块玉银瓶给自己的时候,自己感觉不到其中的任何异动,再说如果有异动的话,银瓶内功精深,也没有道理感觉不到。

如果说这块玉有生命的话,那么说那时这块玉已经死了,这时却又复活?但是复活后,却又趋近死亡?

林逸飞想到这里的时候,思绪有些混乱,目光已经望向了屋顶的一盏灯,又望了望手中的那块玉,叹息一声,站了起来。

他洗漱了一下,又想起完颜烈拿着那块鸾凤清鸣,他的目的仅仅是找到自己那么简单?

正深思的时候,手机又响了起来。

林逸飞感慨现代通讯发达的时候,又忍不住想起了竹林七贤,他们纵酒放歌的时候,突然有人拿个手机,说有人找,多半也是潇洒不起来。

看到这个陌生的号码,林逸飞有些奇怪,“你好,我是林逸飞。”

“逸飞,能帮个忙吗?我是嫣然。”苏嫣然那面的声音有些闷闷不乐。

“哦?你说?”林逸飞有些奇怪。

“过来再说吧,到我家。”苏嫣然语气带了一丝恳求,却没有说明来意。“我家你应该知道吧?”

“哦?”林逸飞放下手机的时候,有些诧异,摇摇头,小心翼翼的揣好了那块玉,这才起身出门,才到楼下的时候,林逸飞心中一动,整了整衣领,漫不经心的向左侧看了一下,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那里,一个男人正向这面望了过来。

林逸飞感觉敏锐,经验丰富,总能及时发现潜在的威胁和异常,这次也不例外,直觉认为,来人是为了自己,因为他的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很久,只不过车在左面,林逸飞却转身向右行去。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车子发动的声音,那辆轿车慢慢的跟了上来,林逸飞皱皱眉头,叹口气,他很少找别人的麻烦,只不过总是麻烦找上他的,只不过麻烦既然到了,他也很少有躲避的时候。

又走了不到两步,车子已经开到了他的前头,“吱”的一声刹车响,一人已经从车上跳了下来,“林先生是吧?”

林逸飞停下来脚步,倒有些诧异,眼前这人是个陌生的脸孔,根据林逸飞的估计,负重不能超过百斤,这也就是说此人不会武功,连孔武有力都算不上,一张脸看起来老实,三十上下。

“你是?”

“我是苏家的园丁。”那人微笑起来,满脸的善意,“林先生是应苏小姐的约请,去苏家吧?”

“哦?”林逸飞也笑了笑,“难倒这件事这么隆重,要阁下亲自来接?还没有请教阁下的高姓大名?”

“林先生真的聪明,”那人笑意不减,“我就是姓高,叫做高大名。”

“哦?”林逸飞怔了一下,“高先生,不知道找我有什么事?”

“小姐请你去,怕林先生坐车麻烦,这才让我来接的,林先生,你要是不信,可以打电话问一下小姐。”

“为什么不信。”林逸飞淡淡的笑,看了一下车子,“有人来接是好事,那么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高大名有些欣喜的样子,“林先生肯坐我的车,真是蓬荜生辉呀。”

他不停的客气,林逸飞却是拉开了车门,坐了上去,那人嘴角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钻到车内,却不知道林逸飞虽然没有回头,却已经通过了车镜看的一清二楚。

第五十四节  教训

车子轻快的向前开去,高大名也是很轻松的样子,打开了收音机,一首轻松的流行音乐冒了出来,声嘶力竭般的唱着,表现着另类的轻松。

林逸飞坐在车内,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林先生,你对京城熟悉吗?”高大名随口问道。看了一眼倒后镜,里面的林逸飞好像熟睡的样子。

“不算熟悉,”林逸飞睁开眼睛,望了一下车外,摇摇头:“其实今天如果不是你来接我,我都可能不知道怎么走去苏家呢。”

“是吗?”高大名愉快的笑,“小姐就是心细,就知道这样,这才让我过来。”

“苏小姐才来电话,你就已经到了,来的也够快。”林逸飞笑笑。

“哦,”高大名楞了一下,“小姐怕等不到林先生,这才让我早早的出发,估计我到了的时候,这才打的电话吧?”

“哦?原来是这样。”林逸飞目光已经从窗外收了回来,“我听到你的名字,其实想起一个人来。”

倒后镜的高大名眉心一动,“是谁?不过我这种名字稀松平常,有人重名也是很正常的现象。”

“那个叫高大名的可不寻常。”林逸飞的笑容很淡,“我参加百家会的时候,就认识了两位武林前辈,一个叫做夏永藏,另外一个就是叫做高大名,不知道你这个高大名,和百家会的那个高大名有什么关系?”

“是吗?那倒真的巧。”高大名笑了起来,“人家是龙,我是虫的,对了,林先生。你到了京城这么久。没有四处走走?”

“也没有怎么走,现在还分不清东西南北呢,怎么看。京城四处都是一样的景致。”林逸飞缓缓道,闭上眼睛,喃喃道:“还是嫣然考虑的周到,要不然。我迷路了,也是说不定的。”

“呵呵。”高大名笑了笑,看到林逸飞闭上了眼,不再打扰,一踩油门。继续前行。

车子东拐西绕的,来到一条小巷,林逸飞睁开了眼睛,四下看了一眼。“好像上次苏家不是在这里?”

高大名‘嗯’了一声:“林先生上次从前门来的吧。我们这次是从后巷进来,所以你可能会陌生一些。”

“哦?”林逸飞笑了起来,“苏嫣然真有趣,搞的神神秘秘的,这多半是她的主意吧?”

“是小姐的主意。”高大名也跟着笑了起来,心照不宣的样子,“林先生,这次我把你带来,都是冒着风险呢。”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嘴角的微笑表现的和叹息多少有些不同,车子已经缓缓的停到一家大院的后门。

“是吗?”林逸飞叹息一口气,“有什么风险,难倒前面大院里面,会埋伏三百刀斧手,我们一进去,就被砍成肉泥?”

高大名脸色微微一变,“林先生说笑了,哪有那么严重?”

“没有那么严重,你怎么脖子上都是汗水?”林逸飞笑了起来。

“哪里哪里。”高大名情不自禁的伸手摸了一下脖子,拿到眼前看了一下,“林先生,你说笑了,你看,哪有汗?”

“汗是没有,”林逸飞叹息道:“只不过你看起来倒是很紧张的,你紧张,我也跟着紧张起来,总觉得今天不是佳人相约,而是前途大凶大恶。”

车子这个时候,已经开进了大院,高大名一踩刹车,还不等说话,几个人已经从屋内走了出来,笑容满面,最前面那个笑的尤为开心,“林先生,好久不见。”

林逸飞叹口气,望着车外的方雨扬,推开车门走了出来,笑了一下,“我一直以为只有我被约请了过来,没有想到方公子也被苏家约请了过来。”

“苏家?”方雨扬大笑了起来,“林先生还在做着驸马梦呢?”

林逸飞四下望了一眼,打量了一下方雨扬身后站着的三个人,叹了口气,“这里难道不是苏家?而是方公子你的产业?”

“雨扬,你说的就是这个人?”方雨扬旁边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一直望着林逸飞,本来满脸的兴奋,看到他竟然这个时候,问了这么一句,不由的大失所望。

方雨扬点点头,“不错,林先生,我还没有给你介绍,这位是。。。。。”

“和这种人费什么话,蠢得和猪一样,送上门来,还是茫然不知。”高瘦的年轻人满脸不屑,“林逸飞,你他娘的。。。。。”

他话音未落,林逸飞已经皱了下眉头,一个耳光扇了出去。

那人有些狂,不过人狂的,有的时候毕竟还有因为有些本事,所以他竟然能够及时的倒退提臂,伸掌护在自己的脸上。

他心中那一刻的震惊不言而喻,和林逸飞距离太远,感觉到林逸飞好像只是一只胳膊打了过来,人却好像还在原地,这就让他什么以攻代守没有了作用,他如果攻击林逸飞,鞋倒可以飞出那么远,但是脚却是绝对不够。

他也算是武功不错,反应过人,平时自诩一个打八个不成问题,所以他能在第一时间做出第一的选择,而且认为自己是很正确。

可是有的时候,就像考生备考一样,出了考场的时候,都认为考的不错,但是成绩的好坏,要等到老师批阅后才算数。

他的成绩单显然就是,不及格!

‘咔嚓’一声响,夹杂在高瘦年轻人的一声惨叫中,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人成抛物线的飞了起来,足足飞出了三,四米,这才重重的撞到了墙上,等到落地的时候,惨叫连连,半边脸肿的跟猪头一样,他左手捧着右手的腕子,大声呼疼,好像已经折断的样子。

方雨扬的笑容好像蜡像的脑袋被热气融化了一样,和身边剩下的两个人一个模样歪曲,惊怖异常。

林逸飞一掌打断了那人的手腕,打肿了那人的半边脸,偏偏并不打晕他,这下听着他不停的惨叫,实在比打死他还要恐怖。

“我这个人,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林逸飞叹息一声。

方雨扬的声音已经和丢失了一样,找不回来,他有些难以置信林逸飞的出手,这个人简直不是人。

他推车门出来,离着几人还有几步的距离,可是他只是一伸手,竟然够到身后那人的脸,这是什么功夫?

林逸飞望着方雨扬的眉心下方,皱了下眉头,那道残红已经轻了很多,却并没有消失,“方公子,你说是不是?”

“啊?”方雨扬终于把丢去的声音拣了回来,心中大骂,你这同德行,伸手就打的,也叫做通情达理,不过人通常都是这样子,有如乌鸦站在猪背上,只看得别人的黑,看不到自己的,他不觉得同伴有多嚣张无亘,只觉得眼前的林逸飞实在的飞扬跋扈,不可一世,可是他又只能说,“好像是这样吧,林先生,大家开开玩笑,何必动怒?”

他身后的两人,本来看起来鼻子要长到脑门上一样,这下顺位下滑,好像长到了下巴上面,憋足了劲,本来答应了方雨扬,要教训林逸飞这小子一下,只不过看到同伴的下场,不由胆颤心惊,垂下头来,倒是生怕林逸飞认为,自己和方雨扬是一伙的。

“是吗?开玩笑?”林逸飞又笑了起来笑容的灿烂就算阳光都比不上,“我这个人向来都是对人说人话,对鬼说鬼话,不过遇到狗吗,我不会说话,它如果敢向我叫,我当然不会无趣的向它也叫两声是吧?”

“林先生,”方雨扬咳嗽了两声,“林先生说的极是。”

他现在突然很后悔,后悔自己才和刚才同伴说的一样,好像送上了门来的猪,本来在苏嫣然生日的那个晚上,他也不是没有看到林逸飞出手,他教训了自己的四个手下,可是毕竟没有向自己出手。

后来他仔细想了想,自己吐血,应该不是林逸飞的暗算,自己最近的日子,总有些不舒服,感觉想要呕吐,这么一想,他又觉得林逸飞不见得有那么厉害,他只不过好像出手狠一些,快一些而已。

这就像有些人看别人百米赛跑,总是觉得,其实他也没有什么厉害,只不过比自己快了一两秒而已,可是却不知道,这一两秒的差距,可是他毕生都是不能达到,所以他决定,不等救兵出手,自己先找几个高手教训林逸飞一顿,找回一下面子,可是他却没有想到,无论是高手,低手,碰到林逸飞,统统都是断手。

林逸飞听着那人的惨叫,却只是望着方雨扬,“我对付狗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不让他叫,它觉得爪子厉害,我就打断它的爪子,它觉得能咬人,我就打的它张不开嘴,方公子,你说这个方法是不是很有效?”

“有效,有效。”方雨扬的一句话,差点没有把惨叫的那位气晕了过去,只是现在四人都觉得头脑有些迷糊,一时倒忘记了自己找林逸飞来的目的。

卷六    第五十五节  张良计

方雨扬说出林逸飞方法有效的时候,就已经有些后悔。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他想见林逸飞之前,都是趾高气扬,觉得他也不过如此,[奇`书`网`整.理提.供]可是每次一照面,林逸飞一出手,他就觉得遍体生寒,觉得自己判断再次失误。

林逸飞什么时候看起来都不可怕,可是就是这种突然爆发出来的,毁灭性的打击,无疑比那些肌肉男,冷酷的造型更有威慑一些。

“林逸飞,你要知道。”方公子冷哼一声,“我们这里,是,是,是讲。。。。。。。。。”

他本来想拿法律出来,可是看到林逸飞望着自己的目光,终于还是把法律咽了回去。

有的时候,法律在他嘴上,就和上等雪茄一样,时不时的可以拿出来卖弄一下,只不过上次林逸飞这小子就没有被震住,如今更是不行。

他不是没有打听过林逸飞底细,知道他是百家会化南赛区的冠军,可是不是还有其它四大赛区的?所以在他的印象中,这五个选手水平应该差不多,可是如今看来,如果说林逸飞是吃大米饭长大的,那四个无疑是吃糠过了二十年。

方家在京城军方很有势力,其实方雨扬可以用这点来压林逸飞,可是他现在不能,因为林逸飞在爷爷眼中,比他这个孙子还要重要,因为爷爷说,他的命是林逸飞救的,无论如何都要报答,他如果采用爷爷的关系动了林逸飞,难保老爷子帮理不帮亲,把他这个孙子送进去。

老头子脾气倔起来,几匹马都拉不回来。方雨扬无奈,只好按照江糊的规矩来行事,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到的是,林逸飞属于黑白道通杀的那种,江湖,现在看起来,就是他一个人的天下!

“这是怎么回事?”屋内突然走出了一人。满脸的诧异,个头不高,浑身上下穿的简洁,但是精力却和要溢出来一样。

林逸飞看他一眼,笑了一下,并不做声。

这人他虽然只见过半面,或者说只见过个侧面。但是他看过,很少就有忘记的时候。

陈良和,赵梦恬请的武术指导,或许以后是和他打交道的人物,上次在车上。冷酷的和外边的雪一样,这次下得车来,反倒如同车内的暖气一样。

“这位是?林逸飞先生是吧?”陈良和望着林逸飞笑着伸出手来。地上翻滚的那个,他视而不见。

“陈良和先生?”林逸飞明知道他们多半是一伙的,只是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林逸飞看到几人当然来意不善,却是内心谨慎,表面周旋,看到陈良和送上了笑脸,自己也是笑脸相迎。

“不错,不错,林先生见过我?”陈良和的惊喜比画上去的还要多彩,仿佛早就不记得,当日自己坐在车内,冷眼旁观的时候。

“当日匆匆一别,只有一面之缘,”林逸飞笑道:“听赵导说,阁下乃是国际有名的武术指导,恨不能聆听高见,本以为是憾事,却没有想到今天能够再见,实属三生有幸。”

陈良和心中嘀咕,这小子奸狡异常,看起来绝非雨扬说的那么容易对付,如今看来,计划要改一下才行,只是脸上却是洋溢着动人的笑容,“林先生真会说笑话,我算得什么,林先生听说是一黑到底,力夺化南区的冠军,我却一直无缘相见,当时在车内,还以为是赵导的朋友,却没有想到失之交臂,当时就有些失望,想倒车回来,却又找不到林先生,听说雨扬认识林先生,这才让他牵线,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哈哈大笑中伸出手来,说起谎话有如放屁,林逸飞也是笑着伸出手来,倒觉得这人说谎也有点水准,二人礼貌的一握,然后松开,方雨扬想像中的剑拔弩张并没有出现,更是郁闷。

如果别人看到二人的寒暄,多半不知道只是半面之缘,而以为他们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铁哥们也说不定。

地上翻滚的那个显然不如站着舒服,痛哼了一声,陈良和好像这才看到的样子,有些诧异的问道:“希仁,怎么回事,你们又切磋了?”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的忙碌,几步赶过去就要扶起地上的男人,别人都和看戏一样,那个叫希仁的终于勉强站了起来,望了陈良和一眼,好像哆嗦了一下,再望向林逸飞的时候,竟然还能笑的出来,“陈先生,林逸飞果真是好身手,我一直不服气,没有想到是自讨苦吃。”

陈良和背对着林逸飞,只是听到他笑呵呵的声音传了过来,“林先生是好身手,你这下可是自不量力,只不过,如果要拍什么动作功夫片,这点伤反倒是轻的。”

他伸手握住希仁的手腕,只是一错,‘咯’的一声响,希仁又是大叫一声,陈良和拍拍手掌,站了起来,转过身来,“希仁,你算是命好。”

“啊?”那个叫希仁的几乎吐血,只是脑袋却低了下来,看起来对这个陈良和竟然有些畏惧。

“以林先生的手劲,这一下子,要不是手下留情,你的腕骨就不是脱臼,而是粉碎。”陈良和叹息一声,看着林逸飞的眼神好像满是钦佩,只不过到底是不是真心的,那只有他才是心知肚明。

“脱臼还好说,”陈良和笑道:“稍微知道点武功的,可能都会安上,若是粉碎了,希仁,你可就要换只手来吃饭了。”

那个叫希仁的郁闷的想要吐血,却只是‘嗯’了一声,心中暗想,敢情我被打了一顿,还要谢谢大家,这世上活着有犯贱的,却没有我这么犯贱的。

方雨扬三人看到陈良和出来后。脸上露出了喜意和嚣张,只不过转肯就已消失不见,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个世界变化太快,还是自己接收的太慢,所有的一切,怎么和商量好的大相径庭。

陈良和却是拱拱手,学习江湖的习气,“大家站在外边干什么,屋里谈一下?”

“哦?”

“啊?”

四人哼哈了一下,并不多话,当先向屋内走去,陈良和却是挽住林逸飞的手臂,笑呵呵的向屋内走去,“他们都是孩子,林先生不要见怪。”

林逸飞笑笑,“我见怪什么,反正挨揍的又不是我。”

那个叫希仁的踉跄一下,几乎摔倒,方雨扬快手扶助,几步走了进去。

“林先生真幽默。”陈良和出来到现在,笑容就没有消隐的时候,“他们少不更事,得到点教训也是应该的,林先生教训了他,却是为了他们的好,只是这番苦心,他们很难体会。”
/>二人寒暄中走进了大厅,打的和猪头一样的希仁竟然也老老实实的坐在那里,陈良和缓缓点头,“对了,林先生想必你们都知道,现在虽然还是个学生,可是行着侠义的事情,实在有古人侠士的风采,听说林先生筹集资金,创办百草基金,活人无数,现在的声名,实在和活菩萨一样。”

方雨扬还是一幅爱死不活的表情,显然对这些陈麻子烂谷子的事情听的耳朵起茧子,剩下的三个人却是多少有点惊奇,听到这里的时候,有些觉得方雨扬有些莽撞,这小子能混到这份上,闭着眼睛一想就知道,绝对后台不弱,方雨扬这下以硬碰硬,搞得两败俱伤的,实在不算是明智的举动。

陈良和却是把手一扬,一个药瓶现在手心,微笑说道:“希仁,接着,这个治疗跌打损伤的,很有奇效。”

希仁有些惊喜,知道这个陈良和虽然笑面佛一样,但是毕竟有点本事,出手也豪阔,这一小瓶药,看似不起眼,能够得到他的肯定,那已经是很不容易。

只是他脸上惊喜,着急消肿,并没有注意到林逸飞的脸色比较古怪,拔开了塞子,倒了些到手心,用力的揉了下脸,虽然痛的呲牙咧嘴,却还是忍了下来。

过了一会的功夫,脸上凉丝丝的,不再感觉到肿涨,希仁有些兴奋,“陈先生,你的药真的不错。”

陈良和嘴角一丝笑容,看起来像是嘲弄,“谢我干什么,你应该谢谢林先生才对。”

“谢他?”希仁望了林逸飞一眼,心中多半问候他的亲人,却只能说道:“陈先生开玩笑了。”

“你用的药酒就是林先生的药厂研制出来的。”陈良和微笑道:“所以你能够快速的消肿,还要归功于林先生的药好。”

希仁几乎想要跳楼,看到陈良和的嘴角还是笑容不减,目光却是阴森骇人,心中惧怕,诺诺道:“真的这样?那我可真要谢谢林先生才行。”

林逸飞心中暗道,你的谢谢用词不当,应该是把我大卸八块的卸卸才行,只是表面如常的寒暄,“谢什么,应该做的。”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打肿脸充胖子的人,那无疑就是这个希仁,他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消退,陈良和的下一句话几乎让他耳根子都肿起来,“林先生多半还不知道,这位刚才和你过招的叫做郝希仁,百家会华东赛区的冠军,说起来,还是和你分庭抗礼,终有一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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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卷六    五十六节  驴子

不同的人说相同的话,肯定有着不同的效果。

希特勒说,我要统治全世界,我是你们的领袖,我和太阳一样伟大的时候,别人多少有些惊惧,惶恐不安,只不过若是大街上突然冒出来一个人,也是如此的说话,那肯定是立即被扭送到了精神病院。

同理亦然,完颜飞花临走的时候,曾经说过,萧大侠,你我终有一战,她轻飘飘的一句话,林逸飞却不能不凝重的考虑一下,他考虑的不是胜负,而是理由。

爱是不需要理由,只不过高手出招还是需要理由的,完颜飞花绝非那些泼皮无赖,争风吃醋就可以大打出手,所以他可以假设了几百个理由,却没有让自己信服的那种。

可是同样的话,你和他终有一战被陈良和说了出来,而且对手就是郝希仁,林逸飞只是点点头,“那到时候还请阁下嘴下留情才好。”

他对于彬彬有礼的人,从来不会破口大骂,只不过对于出口成脏的人,却不会有什么客气,以德报怨,何以报德这句话,林逸飞一直都认为很正确,当然除了某些必要的时候,他觉得并不着急以德报怨的。

想要钓鱼,肯定要有耐性,想要报仇,十年都不晚。

郝希仁感觉抹到脸上的跌打酒好像突然变成了辣椒油,火辣辣的难受,霍然站起,“林先生,在下不自量力,还想请林先生指教一二,只是希望林先生下次出手,不要搞什么偷袭暗算才好。”

欲话说的好,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炉香,郝希仁觉得自己现在就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哦?”陈良和看了林逸飞一眼。“希仁就是小孩子,不懂事的,总要有个人教训才好,对了,还有两位没有介绍,等到大家都认识了,再切磋也是不迟的。”

他指着方雨扬身边一个男子,秀秀气气的。看起来比大姑娘还要害羞,“这是华北赛区的冠军秦宇,说起来也有趣,这个小小的地方,竟然有三个分赛区的冠军,实在是让人意料不到。”

郝希仁有些尴尬,想要再向林逸飞挑战,只不过那口气过去后。又有些不甘,想要坐下,却又觉得椅子上有钉子一样。想要甩袖离去,可是这个陈良好他又不敢得罪。

秦宇虽然看起来害羞,可是刚才很狂,鼻子都长到脑门上,下雨都要拿伞挡着,避免漏到鼻子里面。这下竟然不好意思的笑笑,低下头来。“惭愧惭愧,我这个冠军看来是华而不实罢了,今天才知道天外有天,林先生的才是真功夫。”

陈良和笑笑,“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只要习武的都和泰宇这么想,也就是天下太平的。”

他的目光移到方雨扬的身上,顿了一下,转了过去,方雨扬斜睨了陈良和一眼,脸色也变得和缓起来,方雨扬本不是脾气这么暴躁的人,虽然狂妄,但是还算有些头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到林逸飞安之若素的样子,总是火气特大,这下想想,也是心中凛然,觉得林逸飞这个人不急不燥,却能把别人的情绪调动起来,不动声色的,实在算是个很厉害的人物。

“剩下的这个叫丁作飞,”陈良和也是好脾气,“算是个无名小卒。”

对于别人,他都是吹捧起来,不遗余力,对于丁作飞,他却是随口带过,林逸飞望了一眼,见到那人长的实在是老实,刚才初看到的张扬早已不见,见到林逸飞望了过来,只是笑笑。

“无名小卒?”林逸飞终于开口,“能和方公子在一起的,怎么能是无名小卒?”

方雨扬不知道,自己应该是高兴,还是悲哀,只不过想到那么一句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林逸飞呀林逸飞,且让你嚣张几天,我只是想看看,到底谁会笑到最后。

“作飞不是什么五大分赛区的冠军,不过也会两下子,我们偶尔认识,算是朋友关系。”陈良和望着丁作飞的眼光,和别人还是有些不同,方雨扬,秦宇,还有郝希仁三人,多少对陈良和有些畏惧的样子,丁作飞却是不同,他看待陈良和的眼神很平静。并没有什么阿谀的表情。

“我只不过是给陈先生打杂的。”丁作飞笑笑,“陈先生是国际著名的动作指导,我一边学两招,如果有钱的话,还可以做点替身。”

“是吗?”林逸飞从丁作飞的身上移开了目光,“不知道这位丁先生,比起华东赛区的冠军而言,强还是弱呢?”

郝希仁终于还是坐了下来,只不过屁股还没有坐热,已经‘腾’的站了起来,“林逸飞,你这是什么意思?”

“啊?”林逸飞笑笑,“我只是随便的问问,你不喜欢听,可以当作没有所见。”

郝希仁怒火中烧,心想你既然说了,我怎么可能当作没有听见,你真的以为我就是被供奉香火的菩萨,没有一点火气?r  />
“陈先生,你介绍完了吧?”郝希仁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要听一下陈良和的意见。

“嗯。”陈良和心中有些不悦,邓还是笑了起来,“看来希仁还是输的不算服气,我介绍完了,大家切磋一下,当然可以,但是这次,一定要点到为止,希仁,我可没有那么多跌打酒送给你的。”

郝希仁得到陈良和的允诺,顾不上许多,好像这个时候,要不揍别人一顿,要不被别人揍一顿,不然消解不了心中的怒气,上前几步,一拱手,“林先生,刚才我没有什么准备,也没有机会领略林先生的高招,这下难得一见,不能错过了。”

林逸飞摇摇头,叹息道:“你要领略高招,去向丁作飞领教就行,我的武功太过高深,对你来说,就算再过十年,也无法领悟的。”

郝希仁听到这话,转首望向了丁作飞,才想说丁作飞,请你下场,我想领教一下你的高招,只不过话未出口,硬生生的缩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自己的耳朵应该再长半尺,简直就是蠢笨如驴,林逸飞这招乾坤大挪移实在是太阴险。

“要先生,你挑拨是非的功夫实在不错。”郝希仁冷冷道:“可惜我并非林先生想像的那么蠢笨。”

方雨扬这个时候都有些看不过去,心道你现在不是蠢笨,是相当的蠢笨,本来他对郝段仁手头的功夫还抱有希望,这下看来,脑筋不好使的,就算再勤奋,也是成不了大器的。

“哦,真的?”林逸飞懒洋洋的态度更是让郝希仁觉得,今天就算拼了老命,也要踢他一脚过过瘾才行。

“请。”看到林逸飞已经站了起来,郝希仁肩头微耸,整个人已经如同豪猪一样,随时准备攻击。

林逸飞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你伤口还痛不痛?”

“多谢关心,再打几场不成问题。”郝希仁冷笑道,仔细的回想刚才较量的时候,林逸飞的那一招,心中还是有些茫然,心中只是想,他如果同样一招出来,自己如何抵挡?

他并没有蠢的智商都失去,也终于发现了一个恐怖的问题,林逸飞那一掌扇过来,本身就是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道,他同一招使出来,自己还是不能抵挡,这就和泰山压下来,下面还有个人考虑用什么来支起来一样的好笑。

郝希仁想到这里的时候,双手已经有些微微的颤抖,刚才手腕脱臼接上,可是毕竟用力已经不便,他正犹豫的时候,林逸飞已经问道:“这次你准备好了吗?”

“好了,你出招吧。”郝希仁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有些后悔,自己难倒是属驴的,要打一下才能动弹一下,为什么想不起主动攻击。

他的念头才转到主动出击的时候,就发现林逸飞的动作比他的念头还快,悠然眼前一暗,又到了他的眼前。

蓦然大喝了一声,郝希仁这次不挡反退,脚下用力,倒窜出去几米,他认为自己这次应该是正确的选择,而且这一下的爆发,他觉得自己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下次再这么相同用力的时候,不知道会不会还有这种速度和距离。

陈良和和丁作飞看到,对望一眼,缓缓点头,看似虽然不赞同郝希仁的举动,却不能不说郝希仁的反应还是很快,动作没有变形,看来他能从华东赛区打出来,还是有些真本事。

只不过他动作虽快,在林逸飞的眼中也不过和蜗牛仿佛,就像是一个蜗牛坐在乌龟背上,拉上了蚂蚁坐顺风车,吹嘘了一句,哥们做稳了,这哥们的速度,老快了。

蜗牛永远也想像不出来飞机的速度,郝希仁也想像不出林逸飞的速度,他退了几米,才要站稳,小腹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脚,整个人才慢了下来,又仿佛加了个助推器一样,倒飞了出去,‘砰’的一声,重重的撞在墙上,半晌不能起身。

林逸飞不动声色的斜睨了陈良和和丁作飞一眼,发现他们眼中闪过了一丝诧异的光芒,转肯泯灭。

第五十七节  屡败屡战

郝希仁站了起来的时候,竟然还能说一声:“再来。”

他脚下用劲,身形陡然窜了过来,左手一勾,已经直奔林逸飞的太阳穴袭来,这招实在是又狠又准,正常人如果被他打上,怎么说马上七昏八素的晕了过去。

只不过他的勾手还差林逸飞有半臂的距离,就觉得小腹上又挨了重重的一脚。

虽不算太过疼痛,但是力道甚宏,郝希仁心有不甘,心中暗自祈求,主呀,你让我沾上林逸飞一根手指头,再让我飞出去出不迟。

只不过不知道他是不够诚心,还是主在休礼拜,他远远的飞了出去,勾手打空,差点打到了自己。

‘砰’的一声响后,郝希仁撞到墙上,筋骨欲裂,却还是翻身站起,厉喝了一声,“再来。”

他才要起步,一只手已经压在了他的肩头,郝希仁用力一挣,突然楞在那里,“陈先生?”

郝希仁有些惭愧,不知道陈良和什么时候,已经无声无息的站在自己的身边,他被怒火燃烧的眼睛,只能注意到林逸飞的存在,这又让他有些惭愧和不安,如果陈良和是对手,自己已经不能安稳的站在这里。

他对陈良和畏惧中带有尊敬是有原因的,赵梦恬的新片虽然不过是构思,可是这就和一些选秀开始一样,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

自从赵梦恬宣布不用大牌明星的加盟,要从百家会选出能打的选手参加电影的制作后,可以说是在江湖上掀起了哗然大波。

江湖永远多事,只不过最近的江湖已经变了本质,没有什么屠龙刀,倚天剑的明耀雄心,更没有什么九阴真经,九阳神功秘籍的出一但是宝藏还是永远一个吸引人的话题。

宝藏可以分很多种,不见得里面有大量古玩的才算,有的时候,名气金钱当然那也算,现在开启宝藏的钥匙就在赵梦恬手中,不要说五大赛区的冠军跃跃欲试,当然排除了林逸飞,就算是五大赛区比武失手的都希望来一场复活赛,齐洛名算是个异数,如果没有因为和林逸飞决斗的关系。他也不会得到赵梦恬的关注,而郝希仁和泰宇这样看来,虽然挣到了分赛区的冠军,命运反倒不如齐洛名,他们就是抱着淘金的目的早早的来到了京城。

他们都是接到了陈良和的电话,约请他们过来试试镜,这对他们来说。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郝希仁总想扳回点面子,就算要输,最少也不能相关太远,他现在已经知道,五大赛区的分冠军加在一起,虽然有五个,但是总冠军只有一个。如果那在不是发生什么恐怖袭击的话,林逸飞肯定毫无意外的当选。

他也在录像带中看过林逸飞的功夫,那时总的以为林逸飞胜在运气,因为录像中,他很少有什么花俏的实力,更没有什么高难的技巧,却总能在别人表演最花俏的时候,偷偷来上一脚,给人以致命的打击。

这在别人眼中是什么郝希仁不知道。可是在他眼中,这分明就是卑鄙的偷袭,可是到了今天,他才发现,林逸飞卑鄙不卑鄙的他不知道,但是自己算是蠢到家了。

林逸飞应该是适时的出招,从来懒得多费一分力气,他的招式如果用流行语形容一下的话,那就是已经达到返璞归真,大巧不工的地步。

郝希仁如今再战已经不是求胜,而是屡败屡战的性质。

当然,郝希仁本身苦不堪言,这不是他喜欢挨踹,玩自虐,实质上他是做给陈良和看,最少他要在陈良和面前表现一下百折不挠的精神,不然这次不但百家会一无所获,恐怕赵导那面,还没试镜就已经破境了。

看到陈良和站到他身旁的时候,郝希仁眼圈一红,眼泪差点掉了下来,本来还想说一句,陈指导,你莫要拦我,让我去死吧。

只不过他再不知道好歹,也知道借杆下驴的道理,陈指导现在就是那个台阶,“陈先生。”

“现在服气了吧?”陈良和望着郝希仁的时候,目光复杂,只是一张脸还是笑容不减,几乎就和画个模子贴上去的一样。

“服气,服气。”郝希仁望着陈良和的一张脸,极力想要找出哪怕一点线索,可是他还是有些失望,“我现在可是心服口服,看来这次百家会的冠军非林先生莫属,秦宇,你说是不是?”

一个苹果分给别人一半,自己当然会少吃几口,一种快乐和别人分享,有的时候,会有加倍的效果,但是痛苦呢,如果自己痛不欲生的时候,找到另外一个比自己凄惨的人物,显然,那种痛苦的心思就会减轻了很多,转而同情起他人。

郝希仁目前就是如此,他心中只是想,老子得不到冠军,秦宇,你不见得比老子强,你就算比老子强一些,要说能动林逸飞,还是差了很多,只是这么一想,郝希仁突然觉得,这世上也不是那么凄惨的。

秦宇望了林逸飞半晌,终于苦笑道:“我现在只希望不要第一轮淘汰就好,至于第一名,那是想也不敢想的。”

“这样就好,”陈良和大笑了起来,竟然有着说不出的豪气,“过一段时间,大家说不定要合作拍一部举世无双的大戏,如今和睦最重要,雨扬,其实这件事情上,我一直觉得做的不对的就是你,虽然说林先生大人有大量,可是你还是道个歉。”

方雨扬的鼻子差点气到脑后,望了陈良和一眼,又看到林逸飞一点推辞,大人大量的风度没有表示,咬咬虎,终于还是说道:“林先生,我这是有眼不识泰山,以前做了很多错事,希望你大人大量,不要记怪。”

林逸飞笑容好像挤出来施舍叫花子一样,“我只希望下次方公子把我叫出来,不要再动拳头就好,我又如何敢见怪?”

“哪里哪里,以后再也不会。”方雨扬一颗心几乎炸开,却还是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要透漏丝毫的敌意。

三人这么一表态,有些凝冻的空气瞬间缓和了起来,丁作飞哈哈大笑起来,“大家本来请林先生来,就是切磋,这样一来,才是本意,只不过林先生武功太过高强,我们这不是切磋,应该说是请教才对。”

他这话一说,秦宇和郝希仁都是脸色有些不太自然,只不过无奈技不如人,只能哈哈大笑用来掩饰尴尬,林逸飞也跟着笑了起来,“既然切磋完了,时间不早,我还有其他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陈良和楞了一下,“那是,既然这样。。。。。。。。”

他话未说完,方雨扬又有些惭愧起来,“林先生,我还有件事请你原谅?”

“哦?什么事情?”林逸飞皱了下眉头,心中暗道这个方公子不道歉则已,一道歉起来,好像有瘾的,想挡都挡不住。

方雨扬望了陈良和一眼,“林先生是不是早上接到个电话,苏嫣然小姐的?”

“不错,”林逸飞叹息一声,“你总不要说,那个电话你是让别人打的?”

方雨扬望着林逸飞,缓缓道:“不错,的确是让别人打的,只不过林先生看起来,好像早已知道这点?”

“这我倒没有听出来,”林逸飞淡淡的笑,“电话中,声音总有些失真的,只不过那人实在模仿的很像,我听到了,竟然也没有分辨出来。”

方雨扬脸上一丝得意之色,转肯消逝,“一点雕虫小技罢了。”

“既然大家都说开了,那就是没事了?”陈良和好像毫不知情的样子,“其实今天请林先生来,其实还是我的主意,却没有想出他们竟然搞出了这么多的名堂来。”

林逸飞笑笑,“反正大家都没事,就当玩笑吧。”

郝希仁有些气愤,却是不能说自己有事,自己就算有事,也算是自己找的,怪不得别人。

“赵导那里有个好剧本,一直都说林先生忙,所以也没有找你,”陈良和缓缓道:“今天林先生好不容易轻松一下,不如我们去探讨一下,希仁,秦宇,都一块过去吧,好像著名的赵导演,除了雨扬和林先生,别人还没有见过。”

郝希仁和秦宇互望了一眼,都有些大喜过望,知道他这么一说,自己就算演不了主角,龙套还是能有一个吧,不要小瞧死跑龙套的重要性,不就有一个女演员,演丫鬟起家的,到现在为止,红透的半边天?

“我有点事情,恐怕不能去的。”方雨扬倒是婉言谢绝,不想摊个角色出名,他对林逸飞的态度,能够表现到这种程度,已经算是十分难得,又怎么会一天的面对。

“反正顺路,还有车,林先生,一块去?”陈良和的态度让人不好拒绝。

林逸飞也没有拒绝,只是说道:“也好,她已经催我几次,再不去拜访一下赵导,估计她会杀过来,那我可抵挡不了。”

郝希仁和秦宇才兴起的一点兴奋,转瞬被他这句话浇了半凉,不发一言,当先走了出去。

 卷六 第五十八节    师叔

陈良和一钻进轿车,脸上的笑容好像被车门隔在外边,脸上那是一点都无。

有钱人当然有有钱的好处,最少他们在冰天雪地的时候,不用去车站挨冻,然后像饱和现象一样,好不容易从前门挤上去一个,却又从后门掉下来一个。

陈良和和方雨扬都是有钱人,所以这里除了高大名的车子外,这里竟然还有两辆轿车,所以一行六个人,分配到三辆车子里面。

高大名有些尴尬,见到几个人出来后,不好意思再搭载林逸飞,好在尴尬的人不止他一个,郝希仁和秦宇抢更是不想和林逸飞乘坐一辆车子,抢先坐进了高大名的车里颇为失落的样子。

方雨扬当然也不想和林逸飞坐在一个屋檐下,拉着陈良和钻到自己的车里,只有丁作飞倒是和林逸飞没有什么芥蒂,主动从到驾驶位,笑着说道,自己能为以后著名国际打星开车,实在是荣幸之至。

方雨扬开着自己的车子,跟在林逸飞的车子后,一直郁闷刚才为什么没有想到在车子里面装个炸弹,只不过一想到林逸飞神出鬼没的身手,只觉得估计只有空中飞机坠毁,才能无声无息的灭了他。

陈良和却是望着那辆车子,突然说道:“此人实在深不可测,雨扬,你还是低估了他。”

“师叔,你也看不出他的深浅?”方雨扬一脸的诧异,方向盘没有转好,差点撞到墙上去了,“如果刚才我们四人出手,如果加上师叔出手相助,我想不会收拾不了林逸飞这小子。”

“事情不像你想像的那么简单。”陈良和掏出一只雪茄。叼在口中。却没有点燃,方雨杨称呼他师叔,他也没有什么诧异,“我们没有必要杀他,你也算不错。不过你和他比较。只不过是个不及格的学生。”

想起几天前手下的惨况。还有方才郝希仁惨状,方雨扬也打了个寒颤,“师叔。那我们怎么办,你千里迢迢地从海外过来,难到就这么算了?”

“算了,”陈良和掏出了打火机。点燃了雪茄,吐了一口烟圈。让他的整个面容显得朦胧起来,“当然不能就这么算了,只不过这次我和赵导来到京城,筹集拍戏还是最为重要的,到于林逸飞,你放心,我们可以和他慢慢玩,雨扬,你要知道,在这世上,最强的不是武功,而是这里。”他用手指指脑袋,冷冷笑道:“击败一个人,绝对不能硬碰硬的,我们找到他的缺点才好下手。”

“他有什么缺点?”方雨扬有些不解。

“他现在好像无懈可击,可是终究会有的。”陈良和好像胸有成竹的样子,“任何人都一样,这件事你不要急,这人还有很大的价值,武功这么高强地,很可能和那面有关系。”

方雨扬得到了空头承诺,显然比较沮丧,听到了那面,精神一振,“那面?现在怎么样?”

陈良和吸了口雪茄,缓缓地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方雨扬碰到了个软钉子,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其实林逸飞也是人,我们没有理由打不过他地。”

“都是人,只不过有些人,已经接近了神,一个神,又怎么是人能够抗拒的,你要明白,人多不见得有用。”陈良和刚才显然也是回避方雨扬的问题,听到这里,又睁开了眼睛,“雨扬,你师父把你交给我,就是让我照顾你,你人也不小地应该明白事理,这件事,急不得的。”

方雨扬恨恨的望着前面的车子,很想把它撞到阴淘里面,却不知道林逸飞坐在车后排地位置上,若有所思的望着车子地倒后镜,也在看着方雨扬的车子。

方家和陈良和是什么关系,还有那个赵梦恬?赵梦恬是不会武功,只不过陈良和却是不弱,比起方雨扬来,强上很多。

林逸飞身经百战,经验丰富,更何况本身内功深厚,感觉敏锐,早已不用动手后,才能分辨出对手的强弱,如果那样,无形中已经落入了下风。

对手的举手投足,呼吸长短绵急,眼神强弱,双手习惯动,手上痕迹,都是他常用的辨别方法,别人还在认为林逸飞是个普普通通,不明白他为什么如此有名的时候,他已经判断出对手的实力弱点,甚至武功来处!

当然也有的人,能将自己的锋芒隐藏的很好,不过这也是内功精深到返璞归真的地步,林逸飞当然知道有,完颜飞花还不行,但是现在的完颜烈就有可能,只不过这个陈良和显然还不行。

只是从陈良和的脚轻重,呼吸的长短,动作的稳定,林逸飞就已经知道,这人绝非方雨扬可比,他练的内功却不是千里凤鸣,但是从他和方雨扬的关系来看,应该算是很密切,他会不会也和那个君忆有关?

林逸飞想到这里的时候,轻轻叹息了一口气,丁作飞感觉敏锐,头不会,已经问道:“林先生叹息什么?”

“我只是叹息,这个冬季有些漫长,”林逸飞笑笑。

“是呀,是太长了些。”丁作飞颇有认同的样子,好像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林先生的武功如此高强,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我是随便练练,”林逸飞喃喃道。

“随便练练?”丁作飞有些苦笑,“只是随便练练,就有这样的本事,那么天下练武的不是都要去撞墙?”

“你的武功也不错,”林逸飞淡淡道:“尤其擅长的是下盘的功夫,不知道是和谁学的?”

丁作飞一滞,差点没有把车开到阴沟里面,他慌忙调整着方向,并不回头,“我也是随便练练。”

“哦,”林逸飞并没有反唇相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也像是不经意的问了一句,“你们和赵导很熟悉。”

“我不熟悉,熟悉的是陈指导。丁作飞专注着前方,”不过我也见过赵导几面,她一直都很推崇你的武功,我还从来没有见到她这么肆无忌惮的夸过一个人。“

“肆无忌惮?”林逸飞喃喃念道,耳边不由想起赵梦恬略带豪爽的声音,我的目标就是让最多的观众看到我拍的电影,吃到他们心中向往很久的冰糖葫芦!

赵梦恬她这个人其实看起来有些狂妄,用肆无忌惮倒也贴切,但是她狂妄中带着执着和努力,这就通常都是一些成功人士必须具备的因素,而不像很多人一样,只有狂妄,却缺乏努力之奋斗。

“不错,我就觉得用这四个字最能形容她当时的表情,”丁作飞笑着,很开心的样子,好像模仿当时赵梦恬的口气,“林逸飞这种人,五百年才能出一个,我绝对不能错过,你们要知道,演戏最重要的就是在于自然,一个人能把自己最真实的一面,真真实实的理解表现出不,就算那些老戏骨都不见的比他演得好。”

林逸飞笑着摇摇头,心中暗道,赵梦恬说错了一见事情,像我这样的,应该说是八百年才出来一个,倒不是我自诩极高,而是别人或许有我的武功高,但是很难有我的这种经历。

丁作飞通过观后镜看的一清二楚,“林先生,你莫要摇头,赵导当时就是这么说的,所以就算陈导听到了,都有些好奇的。”

“哦,”林逸飞笑笑,所以他约你们过不和你切磋一下?“

“不是这样的。”丁作飞叹息一声,“陈指导和方老爷子关系不错,听说林先生还救过方老爷子一命是吧?”

“算不上什么救命,只不过是有缘遇上。”林逸飞觉得方老爷子好像是那些穷人碰到了好心人的救助一样,什么时候都忘记替恩有歌功颂德。

“陈指导对林先生只是好奇,没有什么敌意的,”虽然四下没人,丁作飞还是习惯性的压低了声音,“可是对于那个方雨扬,林先生不能不防。”

“为什么?”林逸飞眉心一动,看起不很慎重的样子,“你和方雨扬关系不好?”

“说不上不好,”丁作飞摇摇头,“可是我多少看不惯他的为人,他为人嚣张,睚眦必报,林先生,你三番两次的和他过意不起,他现在表面虽然屈服,但是你不能不防备他暗中使坏,常言道,宁得罪十个君子,不得罪一个小人,林先生,你还是小心为上。”

“哦?”林逸飞缓缓道:“我们才见一面,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和我这样的推心置腹?”

丁作飞叹息地声,“林先生,我是个英雄人物,对于英雄,我向来是只有崇拜的,我并不会奉承人,更不会因为得到什么利益,而去做什么违背良心的事情,要不然,我也不会到现在,还只是个替身。”

 第五十九节  剧本

很多人演戏的时候,都是不能忘记,自己是个演员,当然,也有的可以忘记自己是个演员,因为他只记得,在这出戏中,自己不过是个死跑龙套的。

丁作飞表情并不夸张,甚至可以说并没有什么表情,但是眼中深邃的痛苦却让林逸飞都有些动容,“其实你的功夫真的不错,最少比方雨扬要强,只要努力,我想总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听到林逸飞比喻他武功的时候,丁作飞的嘴角不经意的抽搐一下,很细微,转瞬消隐,“可是这世上,不见得你有能力,就能出人头地,你还要有机遇才行。”

“你现在不就是有个很好的机遇。”林逸飞笑了起来。“你能在陈良和的身边,只要刻苦,不会永远都是替身的,只不过。。。”

丁作飞听到他语气一顿,急声问道:“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你真的以为出名就是好事?”林逸飞淡淡道:“出名了,名字好像都不是你的,时刻都在别人嘴边,人呢,做事反倒由不得自己,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是一句空话,所以我倒觉得,你在想出名之前,总要想一下,这是否是你追求的。”

丁作飞沉默了起来,眼中光芒闪现,半晌终于说道:“多谢林先生的教诲。”

他看起来比林逸飞要大上一些,这句感谢听起来却好像是发自肺腑,林缓缓的闭上眼睛,回了一句,“不客气。”

林逸飞在和丁作飞谈论方雨扬的时候,方雨扬却和陈良和谈论着丁作飞。

他们不是一个车子的,而且距离还很远。所以林逸飞就算听觉敏锐,也是听不到他们说什么的,只不过他如果真的听到方雨扬说的是什么,多半也会大吃一惊。

“师叔,你觉得丁作飞会不会得到林逸飞的信任,”方雨扬话题一转,竟然笑的很开心的样子,“其实我觉得。师叔才算是真正的高手。”

“哦?”陈良和的一张脸露出了些许的笑容,就算烟雾都是不能阻挡。

“真正的高手不是一剑封喉,”方雨扬虽然一脸的傲气,拍起马屁来倒也轻车熟路。“而是已经不需要出手,就能置敌与死地,而师叔无疑就是这样的高手。”

陈良和笑了起来,“孺子可教,你能明白这点,总算是开了窍。”

“师叔这下叔叔为营,林逸飞表面上好像风光无限,却不知道所有的一切都在师叔的安排之下,一计不成。再生一计,郝希仁算得了什么,他只不过是师叔利用的一条驴子,为了挂在他面前的胡萝卜。不停的奔跑,费了力气,得到的只不过是一身臭汗,只要丁作飞能否让林逸飞信任,我们其实就算已经成功了一半。”

陈良和缓缓点头,“你放心,丁作飞做的事情,我还从来没有失望的时候。”

“这次当然也不例外。”方雨扬用力的踩了一脚油门,感觉好像踩着林逸飞的肚皮,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车子到了赵家的时候,方雨扬已经不见,他在半途就已经下车,郝希仁和秦宇都是只有要见到赵导的激动,懒得理会那个方公子去了哪里,林逸飞关心方雨扬的行踪,却是不动声色。

其实严格来讲,这算不上赵家,只能说是赵家在京城的一处产业,只不过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赵梦恬一个人能住几十个住都不嫌拥挤的地方,还是让人艳羡的事情。

郝希仁和秦宇虽然武功不错,也算是见过世面,来到这里还是降低了声调,内心忐忑中,却有了一丝兴奋,如今流行走关系,得到陈良和的关照,他们没有必要经过所谓的选拔和面试,就可以和赵导演面对面的交流,这已经占了先机。

机会,向来只是留给有准备的人,三人都很相信这点。

只不过他们虽然信心高涨,觉得赵导一定能够慧眼识英雄,郝希仁的一张脸更是有些发红,当然这次不是肿胀,而是兴奋,可是赵导出来的时候,一棒子几乎把他们打的万劫不复。

“逸飞,怎么现在才来?我以为你又回到了学校。”

林逸飞倒是客气,“说过拜访,一直很忙。”

“知道你是忙人,”赵梦恬白了他一眼,看到郝希仁和秦宇的眼中,好像有些暧昧,本来的兴奋没有蒸发出来,冰冷流到心里面,几乎全部变成了醋,“不过你今天来的凑巧,我正看着一个好剧本,一块研究一下。”

“能得到赵导看重的剧本,不知道出自哪个名家之手?”陈良和仍是笑容满面,没有什么被怠慢的不满。

赵梦恬显然并不和他客气,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见到了陈良和,“不是名家,说句实话,他从来没有写过剧本,这次是第一次。”

这下就连陈良和都有些动容,“第一次写的剧本,就能让赵导看上,那人简直可以说是个天才。”

“我觉得他写的很真,我看剧本觉得真最重要。”赵梦恬笑了起来,妩媚顿生,室外冰点以下,室内却是温暖如春,赵梦恬今天打扮的比较随意。

乌黑光亮的头发随意的一挽,比起发型师做的还要生动,一件墨绿的背心,一条苹果绿的牛仔裤衬托出玲珑的曲线,所以就算陈良和看到了,都不能不赞美的说一句,衣服就看准穿,赵导可是天生的衣架子。

赵梦恬听到陈良和的调侃,只是笑着说,没有想到陈指导夸奖起人来,也有功夫的,莫非今天吃的是蜂蜜。

众人都是一阵笑,林逸飞笑的平和,丁作飞笑的礼貌,郝希仁和秦宇虽然都在笑,可是笑容仿佛发酵过的大面团,揉一揉,没有个定型。

二人心中本来很有激情,却是被赵梦恬的无视打击的溃不成军,如果不是彼此的看到对方眼中的无奈,几乎以为自己是鬼魂,只能看到阳间的悲欢离合,自己却是插不进手。

陈良和笑的很大度,显然对于赵梦恬的玩笑习以为常,看他们的笑语,好像很熟悉的样子,这时陈良和的目光才算不经意落在了郝希仁和秦宇的身上,知道这个时候的施舍显然是效果最好。

“赵导,今天除了林先生,我还给你带来了两个功夫好的,你不是一直埋怨一些大牌演员都是花架子。”你给一个吃饱的人一个馒头,显然效果不如给个饿了三天的乞丐,陈良和明白这个道理,的怪习惯雪中送炭,而不是锦上添花。

果然如他期待的一样,郝希仁和秦宇都流露出感激的表情,看到他如同救苦救难的观世音,只是嘴上却是客套的说着:“陈指导过奖,太过奖了。”

以前如果说这话的时候,他们自己都觉得谦虚的过了头,现在说起这话,却多少有些实事求是,他们偷偷望了林逸飞一眼,看到他好像开始欣赏起墙壁上挂的字画,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赵梦恬好像这才看到他们,刚才对待他们的态度好像对待空气,缓缓点点头:“这位百家会,华东赛区的第一名郝希仁吧?”

郝希仁大喜过望,本来希望到了绝望,这下突然感觉到绝处逢生,“赵导好眼力,没有想到竟然还知道我这个不起眼的人物。”

秦宇的脸上才有点不是味道,赵梦恬已经望向了他,“华北赛区的状元秦宇?”

花儿为什么这么红有了答案,那是被秦宇的脸色染红的,秦宇满面春风,沉声道:“正是在下,赵导演果然名不虚传。”

赵梦恬拍了拍桌子上的一沓资料,笑了起来,“我现在天天看到的,都是五大赛区选手的资料,你们都是状元,我当然记的深刻一些。”

众人又是一阵赞美,郝希仁和秦宇表现的不遗余力,似乎想把印象分从林逸飞的身上抢回来,因为林逸飞总是不冷不势的表情,这种态度实在让人不爽,没有想到才被赞美的赵梦恬只是淡淡一笑,显然是见过大场面,对于这些拍马屁的手段有了免疫力。

“都坐下来吧,看看剧本,我这就去取,”等到赵梦恬再回到客厅的时候,每个人都被发了一个小册子,林逸飞也不例外,显然是赵梦恬早有准备,她挥了挥手,“大家先看下去,一会再给意见,这个剧本,其实并不算是剧本,可是又不算是大纲,只能算是个中间产物,很多细化,需要探讨的地方,还要我们来讨论和补充。”

郝希仁和秦宇都是迫不及待的翻开了手上的本子,希望能够每一个看完,说一下自己的看法,争取在赵梦恬的心目中留下个能文能武的印象,二人都是学了十几年的功夫,粉丝也算不少,漂亮有气质的也不少,可是比起赵导而言,简直是马尾穿豆腐,不能提的,二人甚至都在想,赵梦恬好像没有什么绯闻,也没有什么男朋友,如果能够得到她的青睐和注意,那可算是世上最大的幸福。

 第六十节  江湖喋血记

陈良和只是吸烟,看了一眼那个剧本,好像并没有什么兴趣。

郝希仁和秦安其实也想抽烟,只是注意到赵梦恬的皱眉,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专心的看起剧本来。

只是刚才随便看了一眼封面上的名字,都有些不以为然。

封面上的名字有些狗血,五个大字,江湖喋血记。

在二人的心目中,这种名字好像都是大陆才起步拍武侠片的时候,才会起的名字,如今都什么年代,还会有这种名字?

飞快的看了林逸飞一眼,看到他也是望着封面发呆,猜想他和自己都是一样的想法,觉得他也不过如此,这多少让他们觉得心里舒服了一些,很多人就和他们一样,不想着怎么提高自己的,总喜欢拿着自己不是长处的长处,来尽量对比对方的不足,进而达到一种满足感。

林逸飞也看着封面发呆,不过他注意到的不是书的名字,而是编剧的名字。

他江湖混的多了,知道叫什么神拳铁胳膊,单刀震九州的通常都是华而不实,通常的情况下,都是名字越漂亮的,好像越没有什么用途,所以对于书名取的这么狗血,交没有什么反对,如果让阿水看到,首先就会说,这名字不适合炒作的。

他注意到编剧的,或者说剧本作者的名字,因为那个名字叫做杨宏兵,心中仿佛感觉到什么,林逸飞缓缓的翻开了第一页,看到开篇的第一句话就是说明了故事的发生时间,这是我父亲几十年前遇到的一件奇事,杨宏兵记录下来,谨以此书献给在天堂的父亲。

赵梦恬显然已经看过这个剧本。目光除了望向窗外,就是停留在林逸飞的身上,她和陈良和有一种熟悉的隔膜,陈良和也是只顾得抽烟,很少说话,当看到林逸飞凝望封面的时候,赵梦恬这次倒是和郝希仁他们一样的猜测。望着林逸飞笑了起来:“逸飞,名字不过是个形势,内容是主要的。”

林逸飞缓缓点头,自然又招到了郝希仁和秦宇的嫉妒,只不过自古美女爱英雄,二人打又打不过,又让人近水楼台先得月,只能埋头看剧本。

林逸飞心中叹息一口气,心中还是在想着,不知道这个杨宏兵的父亲叫不叫杨虎,他是不是还有两个兄弟的时候,翻开了第二页,篇头的第一句就是。我的父亲叫杨虎,乡下人,他会武术,年轻的时候,和个壮小伙都是不能近身。。。。。

室内很是宁静,丁作飞也是翻了几下,看了赵梦恬一眼,嘴角好像有一丝古怪的笑意,打开了一页后,舒舒服服的坐在沙发中。眼角的余光却是反复在林逸飞几个人身上徘徊。看到林逸飞很仔细的看着那本书,多少有些奇怪。

他不觉得这个故事吸引人,陈良和也不觉得。可是他们毕竟不是导演,赵梦恬看上的剧本,其实无论烂不烂,她都可以拍出精彩有内涵出来,她有一种天份,可以挖掘出最平凡处的不平凡,这正是很多导演缺乏的。

林逸飞放下剧本的时候,脸上多少有些异样,他看的实在不算太快,尽管他有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

郝希仁和秦定都是憋着一肚子见解,想要发表一下意见。早早的看完了剧本,自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纵横捭阖,无不如意,可是赵梦恬只是望着一个人,这就让他们满腔的文采只能烂在肚子里面。

他们都在等待林逸飞看完,偏偏又是急中风碰到个慢郎中,二人几乎都快要气绝身亡的时候,这个郎中才开口讲话,“这个剧本,有些简单。”

郝希仁脸上的肿虽然消了,可是恨不得把林逸飞打成猪头,可是一方面要在赵梦恬面前保持风度,另一方面,他也知道,如果动手,变成猪头的多半是自己,所以他第一个发表建议的时候,尽量让自己反驳的有理有力,有根有据。

“林先生,对于你的看法,是实在是不敢苟同,我倒认为,这个剧本包含的内容极其的广博和深刻,它充分的体现了那个时候的,无产阶级翻身做主人的渴望,对了,还有旧社会的妇女,已经有了很大的觉悟,不再被男人所束缚,可以独立的撑起半边天。”

陈良和的一口烟本来准备吸到肺中,经过一个循环,再从鼻子中吐出来,这才算是一个老烟民正经八百的吸收方式,经过这种循环,一个人得到的飘飘俗仙的感觉,无疑要比只是经过一个口腔循环要强烈的多。

只不过他这口烟没有到了肺中,就从气管窜了出去,呛的他咳嗽不已,林逸飞看了郝希仁一眼,缓缓说道:“高见。”

“高见不敢当,但是我觉得,我们绝对不能单纯的看待这个剧本,认为里面只是打打杀杀,我们还要考虑到,剧中的男人,男主角,那个叫杨虎的,是不是有断背的倾向,因为剧中还出现了另外一个男人,很隐讳的表达,这个是个很值得挖掘的题材,现在拍戏的范围太狭隘,我们应该把目标锁定在一些特殊的群体,比如艾滋病人,同性恋,自。。。。。”

“好了,好了。”赵梦恬喝茶的时候,差点咬到舌头,看到郝希仁越说越兴奋,有一种拍戏那种潜力,高雅一些说就是为了艺术献身,贬低一点说就是无耻淫荡,看来此人并非表面看到的那样没有脑子,其实他脑袋里面根本没有脑子,如果真的搞出来个断背出来,看起来郝希仁很愿意做男三号。

“我们目前讨论的范围,只是限于剧本的内容,至于这位郝先生说的内容,可以先不用考虑。”

赵梦恬一句话把郝希仁枪毙了之后,看了一眼秦宇,“不知道秦先生有什么别的看法没有。”

她说的比较含蓄,意思就是,如果你也是玩什么断背的话,就不要提出来了,秦宇闻弦琴知雅意的,只是笑了笑,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说的过火,但也不能不说,说的过火那是喧宾夺主,赵导征求你们的意见,不过是走个形势,她肯定要有话要说,你把东西说光了,她又怎么炫耀。

可是如果不说,那是显得没有主见,所以秦宇咳嗽了一声,决定提纲挈领的说几句,“其实我看到这个剧本之后,第一个感觉就是无奈。”

“哦?”赵梦恬眼前一亮,表情多少有些诧异,“此话怎讲。”

秦宇心中暗喜,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说道:“这个剧中,说有一个武功很高的女子,叫做君忆,可是她却一直在寻找一个人,而且到了最后,也没有找到,她后来不知道下落,而且没有了下文,我想这是编剧特意制造的一种悲剧气氛,我记得有个名人曾经说过,具体我记不得,但是大概就是说,悲剧是什么,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毁灭给别人看,喜剧虽然能让人哈哈大笑,但是缺乏了一种必要的内涵,让观众笑的时候,很少能感觉到那种震憾的力量,但是悲剧则不同。”

赵梦恬缓缓点头,觉得秦宇说的虽然老套,但是他一个练武的,能有这个见解,已经算是很不容易,她当然不知道,秦宇来到京城之前,还特意做了一下这方面的功夫,这几句话只不过是他从准备的材料中抽出了几句而已。

得到赵梦恬的肯定,秦宇信心大增,“悲剧能体现一种人生的无奈,就算武功再高强,毕竟也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所以这个君忆本身就是一种无奈的象征,可是这其中却有一种深层次的进行挖掘,别人看到动作片的时候,注意力都是集中到打斗的精彩,而却很少有人注意到,是否应该打,是否值得打,有所为,有所不为才是我们真正值得让观众注意到的事情,也是动作片应该给观众的正确指引。”

赵梦恬轻叹了一声,目光已经望向了陈良和,缓缓道:“陈指导,你带来的人果然不错,虽然他没有演过戏,可是认识,却比很多人已经要深刻很多。”

秦宇有些得色,郝希仁却是郁闷的发狂。

“我刚才偷懒,没有看剧情,其实也是识字不多。”丁作飞终于开口说话,“实在不好意思,能不能请这位秦先生简略的讲一下剧情。”

秦宇看了赵梦恬一眼,俨如已经是在她手下打工的员工,一幅忠心为老板考虑的模样。

赵梦恬点点头,“大略的讲一下也好,抓住重点,这让你能在讲述的过程中,整理一下思路,或许还能让别人了解的更多。”

“整个故事,我认为大约发生在建国前,”秦宇心中大悦,觉得前途已经是一条星光大道,林逸飞算什么,不也是显得很认真听的样子,他说能打,倒是不错,可是若说是分析和智力,那就不见得强过自己。

“有一个叫做杨虎的庄稼汉,精通武术,少有对手,当然,我们这里不排除他儿子有夸大其词的描写,但是艺术嘛,允许适当夸张,所以我觉得还是可以允许的。。。。。。。。”

 第六十一节  意外发现

国中有大鸟,此鸟不飞则已,一飞冲天;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秦宇现在觉得自己就是那只大鸟,是应该打鸣的时候。

看着众人望着自己的眼光都有些期待,秦宇多少有些兴奋的感觉,虽然众星捧月的时光他也渡过,每次他上擂台的时候,伴随这种目光的都是声嘶力竭的喊叫,但那个分量明显不如此时。

常言说的好,宁吃鲜桃一口,不吃烂杏半筐,他秦宇现在就是要好好的品一品这一口鲜桃。

“杨虎一身好武功,在当时罕逢敌手,自然不甘心屈居乡下,”秦宇滔滔不绝,唾沫横飞,“而在当时,想要闯出一番名堂,一个就是凭借武功投身军旅,凭借乱世闯出一番事业,另外一个方法就是去大上海,当时的销金窟,那时候的上海,是冒险家的天堂,只要有本事,不愁打不出名堂。”

秦宇说到这里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和平年代的可贵,只是觉得自己生不逢时,按照剧本上讲的,杨虎虽然后来不堪,但真的混出了名堂,自己不见得比他武功差,如果出生在那个时候,当然也能比现在强了很多,这个年代,武功显然不如那个时候有用,而且束缚也少了很多,不如那个年代,凭借武功,可以做很多自己现在不能做的事情。

“他想做就做,当年为了闯名,抛开了妻子,还有才出世的儿子,义无反顾的去了大上海,开始了他颇有传奇色彩的一生。。。。”

秦宇说的声情并茂,觉得剧本中的杨虎好像就是自己,  自己就是杨虎。有种很强烈的代入感,而且现在已经到了大上海,觉察到赵梦恬望着自己,心中激动,不经意的看了林逸飞一眼,看到他微闭上双眼,多少有些不屑的样子。心中的激情不由少了几分,只是转念一想,不是有那么一句,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眼下只要自己走好自己的路,管林逸飞那么多干什么,“杨虎到了大上海,开始也和别人一样。当劳力,做苦工,喝混浊的自来水,吃硬硬的能砸死人的馒头。。。。”

林逸飞闭上了眼睛,并不是代表着他的轻蔑。对于秦宇他没有什么轻蔑的,他甚至都不能构成自己的对手,只不过显然秦宇并不知道,林逸飞多少已经预先知道了一些剧情,只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获得。

他需要的是完整的,准确的当年情况,而不是带有什么艺术夸张的剧情。

虽然秦宇一直认为这是个虚构的剧本,或许就是那个杨宠兵无聊时候,编造的一个剧本,他的父亲都有可能是个地主。而不是什么贫下中农的。可是林逸飞却知道,这件事实在的发生过。

他只知道杨虎家藏有了三幅画,大体是关于岳银瓶的夜叉传说和穿越地。至于为什么在他家,杨宏伟说不明白,杨宏业被江海涛打死,本以为杨家这条线已经断绝,却没有想到杨虎还有一个儿子,竟然知道的很多,而且写出了剧本。

按照剧本所写,杨虎去了大上海,经历了一些磨难后,还是凭借他的功夫,打出了一些名堂,当时就是这样,谁的拳头硬,谁有枪,谁就能嚣张一阵子,虽然成名的早,死的一般也早。

杨虎混的不错,当时抛却了老婆孩子去了上海,杨宏兵就是那个被抛弃的孩子,而杨宏伟和杨宏业却是和后妻生的,他在上海又娶了老婆孩子,这种可以编写成故事,感到心酸的让人麻木,但也是生活中很觉的事情。

他的老婆原先是乡下的,当然经不上大上海的千金小姐,无论从气质,美貌,还是事业发展来看。

只不过杨虎还算不错,比起陈世美还强上一些,后来前妻带着儿子找到了上海,他没有和陈世美一样派杀手去杀了不识趣的老婆,反倒给老婆一笔钱,让她带着儿子回乡下,说这里并不适合他们,自己恐怕再过一段时间也要回去,因为那时的时局已经很乱。

杨虎的老婆回了乡下,这样杨宏兵才有时间和有钱给父亲写传记,这个剧本写的大部分就是杨虎当年在上海的一些事情。

杨虎后来娶的老婆知书达理,她的父亲是个画匠,看到这里的时候,林逸飞心中一动,已经忍不住猜想这个画匠和那三副画有什么关系,如果按照时间来算的话,他看到这里的时候,多少也猜到了一些后来的发展,君忙和百里守业不就是大约这时候去的大上海?

只不过当初君忆只是拿了一幅画,其余的两幅画是她并没有拿出来,还是后补的,这点似乎是个微不足道的细节,可是林逸飞却不这么认为。

在大上海发生的事情,都是以杨虎的打拼为主,关于君忆的事情,只能算是一个插曲,作为儿子杨宏兵,虽然开始遭到了遗弃,但是对于父亲的崇拜却明显比杨宏伟和杨宏业要多,最少杨宏伟他们对于父亲当年的事情不闻不问,而杨宏兵却认为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林逸飞闭目沉思的时候,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他睁开眼睛,看到众人都在望着秦宇,只有赵梦恬不时的望上自己一眼,掏出手机,歉意的笑笑。

赵梦恬还之微笑,微微点头。

秦宇虽然还在把剧本的情节发扬光大,分析起里面的人物心思有如弗洛伊德,但是还是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只是恨不得所有的语言化作了利箭,将林逸飞射成靶子才好。

林逸飞当然不知道他的心思,走到客厅的一角,这才接听了电话,“冰儿,什么事?”

话了这句话后,觉得有些问题,自嘲的笑了笑,“你现在在学校?”

“算你改口的快。”百里冰那面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才想说没事就不能找你吗?你现在哪里?忙不忙,打电话打扰你吗?”

“我在赵梦恬的家里,”林逸飞回道:“这里有陈良和武术指导,他的助理,还有两个百家会分赛区的冠军。”

“怎么的?百家会决赛地点改了?”百里冰开玩笑道。

“百家会决赛的地点倒没有改,只不过现在进行着另外的一场比赛,比试文采呢。”林逸飞听到百里冰的声音,多少也有些开心。

和上次略带沉闷的声音比起来,今天电话听起来,百里冰心情应该不错。

“逸飞,我找你的确有事情,”百里冰两句闲话后,扯上了正题,“我发现杨虎还有个儿子,叫做杨宏兵,他对父亲杨虎的事情知道一些,只不过他去了京城,我现在也到了京城。”

“啊?”林逸飞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却不太好打扰她的兴致,“我们现在讨论的正是杨宏兵的剧本,他拿着自己的创作来到京城兜销来了。”

“哦,是这样,那我打扰你了。”百里冰语气有些诧异,“不过我还有另外一个发现,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什么发现?”林逸飞倒知道百里冰兰质蕙心,她说发现了东西,绝对会有些价值,很多事情,她都能做出大胆的假设,而不像一些人一样的墨守成规,不能接受无法解释的现象,虽然有的是错误的,但是很多还是有启发意义。

“我爷爷百里守业你还记得吗?”百里冰声音有些颤抖。

“当然记得,不是说他从大上海回来后,没有多久,就已经死了?”林逸飞有些奇怪,“你有什么新发现?”

“我爷爷好像当年,并没有死。”百里冰低低的声音。

“没有死?”林逸飞皱了下眉头,“谁说的?伯父?”

“不是,这件事说来话长。”百里冰摇摇头,“电话里面说起来不方便,你事情处理完后就回来吧,我等你。”

林逸飞挂上电话后,多少有些诧异,百里守业如果没有死,那他当年是怎么回事,假死?他为什么要假死?

他虽然看似没有挪动位置,得到的消息却是不少,而且很多方面,其实已经比百里冰东奔西走得到的消息还要多。

这不是林逸飞的运气,而是他知道,这件事情的关键其实只要盯住几个人,有的时候,你着急,全世界的去找,不见得比有目的的去找强到哪里。

完颜飞花当然有能力全面撒网,综合分析,他却不同,但是他自有自己的方法,有的时候,你就算查询几年,或许还不如一天得到的消息要多。

他假设完颜烈和君忆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千里凤鸣显然不是完颜飞花传给君忆的,因为完颜飞花出现的时间是在三年前,而且从容颜来看,完颜飞花不但没有衰老,反倒更加冷艳,所以就算时间有偏差,但也不会太远。

那君忆的武功为什么会如此的高强,远远的高出她那个时代的人物,如果现在让林逸飞给个合理的解释的话,他只能认为,君忆是得到了完颜烈的武功真传!

 第六十二节 风尘三侠

“那个君忆的出现,很突然。”秦宇看到林逸飞望了自己一眼,兴趣大增,“她出现的时候,是和一个男人一块出现,剧本中说,那个男人叫做百里守业,也是功夫很不错,可是当时却没有人知道,君忆才是真正的武功高手,不过我觉得剧本中说的有些夸张,你想想,一个女人,武功再好,又能好到哪里?我想这里面有文章。”

林逸飞心中暗道,你是没有看到完颜飞花,不然恐怕都不敢提起武功这两个字的。

陈良和却笑了起来,“秦宇,你莫要小瞧了这女人,你就说赵导吧,又有几个男的导演能够比她强的?”

郝希仁憋了很久,这下终于有了打击秦宇的机会,“不错,秦宇可千万不能小瞧女人,我对赵总可是从心底佩服的。”

赵梦恬笑了起来,“我们今天是讨论剧情,不是讨论女人,你们几个如果真的想讨论的话,等到这个完成再说,逸飞,你怎么不发言?”

林逸飞笑笑,“秦宇说的已经很详尽,有的地方,我都没有想到。”

郝希仁的马屁拍到了马蹄子上,灰头灰脸的说了一句,“既然这样,那我们还是恭听秦宇的下文吧。”

秦宇面有得色,继续说道:“百里守业,杨虎,还有那个君忆相聚在大上海,也算是现代版本的风尘三侠吧。”

“风尘三侠?”赵梦恬一直只是听着,听到这里,眼前一亮,笑了起来,“这个比喻实在不错,逸飞,你说是不是?”

她的前一句夸张让秦宇欣喜若狂,后一句问话让秦宇颇为沮丧,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表演。在赵梦恬的心目中,无非也就是一个演员,分量那是远远不及林逸飞的。

“可能吧。”林逸飞笑着点头,“看剧本的意图,好像杨宏兵也是这种看法。”

赵导到底喜欢他什么,难倒只是因为武功高强?秦宇有些叹息,女人呀,有时候不可理喻,他长的不如自己帅,文采不如自己高。只是会唯唯诺诺的,跟着别人说话,没有一点自己的见解,这样的人,女人也会看重,看来女人真的是一种不可理喻的动物。

赵梦恬习惯了林逸飞的沉默,也知道他很多时候,不是没有看法,只是并不说出而已。好就是那种人,你本来以为信心踌躇能从他口中掏出点什么。却发现他好像说了很多,其实又像什么都没有说,反倒是你自己。不经意的被他看个通透。

“陈指导,你怎么说,也要发表一下看法。”赵梦恬转移了目标。

陈良和又吸了口烟,吐了出来,这才笑笑,“我是个粗人,哪里懂得像秦宇他们那么多,他们文武双全的,好像秦宇这样的,我就很佩服。”

“陈指导太过谦虚了。谁不知道。陈指导在演艺界有着能文能武的美誉,我这就是随便说说,抛砖引玉罢了。”秦宇此时真的有些惶恐。本来想表现一下自己,  打击一下林逸飞。却没有想到人家陈指导在这里,你把人家安排在什么位置上呢?

陈良和平日里面吸烟是表示自己的威严和华贵,他的一根烟的价值相当于别人吃顿大餐的,这个时候的吸烟倒不是烟瘾犯了,而是要表示自己和赵导的关系不同,不是他们这帮人比拟的,听到秦宇的侃侃而谈,他心中多少有些不爽,这是什么地方,你小子算哪根葱,哪颗蒜,老子拍电影的时候,你小子还在穿着开裆裤。

只不过看到秦宇诚惶诚恐的样子,陈良和多少还有些满意,只不过看到林逸飞还是不咸不淡的,对于这剧本的看重程度明显的不如秦宇,显然拍戏什么的,都不是什么他特别关心的事情。

世上之人,皆为名利,这小子不图名声,不受利诱,实在算是个很厉害的角色,想到这里陈良和心中暗凛,刚才他一丝得意已经化作了烟雾,不知所终。

“其实我也觉得,赵导和秦宇说的不错,杨虎,百里守业还有那个君忆,我们在拍戏的时候,可以想像隋末唐初虬髯客,李靖和红拂女,旧唐书说过,李靖年轻的时候,姿貌瑰伟,心怀大志,深通兵法谋略。”

陈良和说起来,竟然也能引经据曲,显然不是自己所说的那种粗人,“而红拂女则是一个倾国倾城的绝代佳人,书上描写的是,观其肌肤仪状,言词气性,真天人也!当年红拂女在权臣杨素府中见到了李靖之后,可是说是美女爱英雄,心甚慕之,这才深夜越宅相访,遂成秦晋之好,并马行走江湖,这觉得剧本中并没有明确的指明君忆和百里守业的关系,但是我们不妨参照古代的传奇发挥一下,事实上,到了上海之后,我觉得用杨虎比拟虬髯客实在再贴切不过。”

别人没有注意到什么,林逸飞却是脸色一动,发现了一个对别人来讲,好像不是问题的问题,他注意到陈良和并没有怎么翻看剧本,而且秦宇也没有讲解的那么详细,陈良和显然不是未卜先知,赵梦恬却又说剧本好像是热乎的,好像馒头才出锅,陈良和当时表现的是一脸诧异,可是眼下看来,对这个剧本又是熟悉异常,他是从哪里看到的这个剧本?

他既然知道这个剧本,开始却在掩饰,那么他想隐瞒什么,他到底和赵梦恬什么关系,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导演,一个动作指导?

当然这里的关系并非一般人想像的那种暧昧,林逸飞总是觉得,二人除了工作上的关系,私交肯定也是有的,可是赵梦恬对陈良和的表现只是客客气气,陈良和对于赵梦恬,虽然比较随便,但是并没有什么过火的举动,二人的表现好像也在隐藏着什么。

千里凤鸣的武功完颜飞花练过,君忆练过,方雨扬也练过,完颜烈知道练法,不过要找君忆这个人物,无疑从方雨扬身上下手最好。

只不过这种武功属于剑走偏锋的性质  ,极容易走火入魔,方雨扬还是习练并不太深,上次碰到他的时候,走火入魔的现象是有,这会却已经好了很多,方雨扬自己当然没有能力自救,可是那救他的是谁?

自己激怒了方雨扬,打伤了他的手下,打了狗,主人自然出来,打了徒弟,师父自然会出来,这是很简单的道理,他想以方雨扬的阴险,这个道理不会不懂得。

只不过今天有人来找麻烦,他看到方雨扬内伤已经好了很多,以为他的师父已经来到,可是没有想到只是出来个陈良和,陈良和和方雨扬的关系不错,坐车都是刻意坐了一辆,上次他有看到赵梦恬和陈良和去了方家,这么说他们交情已久。

赵梦恬,陈良和,方雨扬,还有那个方震霆方老爷子,这几个人的关系好像都被一个君忆牵系,林逸飞心中叹口气,方老爷子看过这个剧本没有,他如果看过这个剧本,不知道会有什么想法?

他并不认为杨虎三人和风尘三侠以后的情节有什么类似,当年李靖,红拂女在旅途中偶遇虬髯客,虬髯客为人虽然笑傲风尘,却也被她的美貌吸引,其实更准确的一点应该说,是被她的内涵吸引,红拂女聪明绝顶,不伤几人感情之下,当下想出主动与虬髯客结拜兄妹的主意,虬髯客如何不明白她的含意,最后为了义妹,散尽家财,东渡海外,成立了不世基业,可是这里散尽家团的是杨虎,东渡的却好像是君忆,杨虎和百里守业看起来不过是个可怜的男人。

如果在草原的是君忆,东渡的是君忆,以她的身手,不难闯出一番事业,杀人网站是不是她亲手创立  ,江海涛是个孤儿,但是杀手可以无名,也可以出名,方雨扬表面是个公子哥,也当然可以业余做做杀手的买卖,陈良和呢,是不是也是这样?

听到陈良和侃侃而谈这个君忆,脸上并没有什么异样和忌讳,林逸飞几乎想扯起他的衣领问一下,你真的不认识这个君忆  ?

可是陈良和可以断然否决,林逸飞心中只能推测,第一,他们是在掩饰,装作不认识这个君忆  ,所有的东西,蒙在鼓中的只有秦宇和郝希仁,第二,他们真的不认识这个君忆  ,君忆已经隐藏了身份,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孤单单的君忆  ,她可能已经成功的转化了身份,成为众人敬仰的人物。

“根据剧本记载,”陈良和缓缓道:“君忆和百里守业关系不明,但是君忆却在寻人,杨虎当初见了君忆,就和虬髯客见到红拂女一样,惊为天人,可是却和百里守业也是相交默契,引为知己,三人的关系颇为暧昧,杨虎为了君忆,朝思暮想,引为百里守业,却是不敢表达这份爱意,可是当他得知君忆为了找人,当下在大上海发动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寻人活动,所覆盖的范围之广,所惊动的人物之多,可以说的盛况空前,君忆的寻人方法很古怪,她只是张贴出一张画像,上面画了个狰狞的夜叉,只是问来人一句话,你见过画中人没有?每次的这个时候,杨虎就会发现,百里守业的模样很古怪,隐约有着一丝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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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三节 隐身人

“杨虎本来是积财万贯,可是为了寻人,他竟然是元气大伤,可以看出他对君忆的喜欢,百里守业自知道杨虎对君忆用情太深,有些黯然退出的意思,”陈良和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笑,看了林逸飞一眼,见到他好像在走神的样子,眉头皱了一下,转瞬又笑道:“这才出现后来君忆和杨虎要结婚的戏份,只不过他那个时候,并不知道君忆的武功,只知道她会两下,有武功有武德的人都低调,不会倚仗拳头来惹事生非,不会像暴发户一样,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钱,脚趾头都想戴上金戒指炫耀一下,林先生,你说是不是?”

众人都是笑,显示着自己的钦佩和对陈指导幽默的欣赏。

林逸飞回过神来,笑着点头,“陈指导说的极是。”

陈良和得不到意外的回答,多少有些失望,他希望林逸飞表现的更嚣张一些最好,可是这种绵里针的性格更让人捉摸不透,“只不过世上不如意者十之八九,杨虎有了老婆,又想再即一个,已经是贪心,只不过他颇有些手段,所以婚礼还是如期的举行,百里守业并没有反对,只不过在婚礼的时候,喝的酩酊大醉,沉醉不醒,却没有想到碰到了生平的恨事。”

赵梦恬显然也看过这个剧本,听到这里,突然望向了秦宇。“你对他们的婚礼上发生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树大招风一点不错,”秦宇显然早有准备,“婚礼的那天,杨虎的仇家数十人杀上门来。同时杨虎不知道,他在忙碌找人,无心生意的时候,仇家已经准备好了行动,在婚庆的那一天,杨虎的所有势力都被连根拔起,最后这些人才趁闹洞房的时候,杀入了洞房,那个时候,他们火力占优。只是一把歪把子就已经所向披靡,洞房变成了人间地狱,那可能是谁都想不到的事情。”

“等等,”郝希仁突然打断了秦宇的述说,“虽然剧本中没有明确的说明,杨宏兵也没有意识到这点,但是我们可不可以认为,百里守业才是真正扮猪吃虎的人物,他也喜欢君忆。却没有杨虎的实力挽回君忆,所以他暗中联系别人,自己却制造了不在场的证据。因为凭借他的身手,不可能默默无闻和不被别人赏识的。”

“希仁,你真的把这当作了真事了?这不过是个剧本。”秦宇笑了起来,看了一眼大家。发现没有一个人笑起来,不解问道:“我说的有问题?”

赵梦恬摇摇头。“这是杨宏兵根据母亲的述说,进行回忆的,我倒觉得真实的可能性很大。”

她一发话,秦宇当然不能反驳,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的后半生能否幸福,还要看赵导能不能用自己,所以只是点头,“赵导说的很有道理。”

赵梦恬笑笑,“其实我们谈论了这么久,触发了很多我没有想到的地方,郝希仁说的也是可能,但是如果按照他的说法来拍戏,主题就已经偏差了很多,我们在这里表现的不应该是太多的尔虞我诈,而应该是人性,就像君忆为什么要到最后才出手杀了杨虎的仇家,救了杨虎,她的思想一定很复杂,虽然在剧本中,这个人物很单薄,杨虎由一个呼风唤雨的人物,转眼变的众叛亲离,缘由是什么,百里守业他喜欢一个人,到底是什么程度的,是泛泛的,还是埋藏到骨子里面,并不展现,这里有太多需要表达的东西,我还是那句话,这场戏让人看到,第一眼可能是热闹,但是你看过之后,只要再想想,就会有太多的东西可以发掘,逸飞,你认为我说的对不对?”

林逸飞微笑点头,说出了秦宇闭着眼睛都能猜出的一句话,“你说的极是。”

“赵导,我可以问一件事情吗?”秦宇发表完了见解,说的有些唯唯诺诺。

“哦,你说。”赵梦恬倒是有些奇怪。

“我想问一下,以赵导的慧眼,觉得如果这个剧本拍成电影,我,我是不是适合在里面演一个角色?”他问的时候,心情忐忑,只是一想到什么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话,也顾不了许多,自己来到这时砂就是为了出演这个角色,不然刚才岂不是白费了功夫。

郝希仁一听到这里,有些后悔,自己还是脸皮太薄,没有想到秦宇竟然还有这手,他先要个角色那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自己如果严明风度,喝汤都没有滋味。

赵梦恬微微一愣,沉吟了一下。

这几秒钟对于秦宇来说,实在比几年还要难熬,他看到陈良和面沉似水,倒有些自悔孟浪,几乎想要说,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合适的角色,演个路人甲也行呀。

对于主角的人选,他真的没有报任何希望,却没有想到赵梦恬笑了起来,“秦宇外形不错,有头脑,我觉得比较适合出演杨虎这个角色,陈指导,你说怎么样?”

“什么?”虽然不知道赵梦恬说的有几分准信,可这已经给秦宇天大的惊喜,这是著名的赵梦恬导演给自己的肯定,就算事情不成,自己出去,也绝对有吹嘘的本钱。

陈良和缓缓点头,“我觉得也行。”他说了这句话后,感觉到了秦宇感激的目光,嘴角露出了微笑,“不过,不过选角这种事情,只要你赵导看中,我就觉得没有任何问题,还记得当年一个默默无闻的演员,都不看好的情况下,出演了赵导的戏,还不是现在红的发紫,现在见人就说,赵导慧眼识英雄呀。”

秦宇的一颗心,刚才被陈良和的但是差点提到了嗓子眼,听到他这么说,差点就跪下来了,感激的说一声,两位倒爷,你们可真的算是我的贵人呀。

“赵导演,你,你觉得我呢?”郝希仁坐不住了,这样不行呀,自己再不发言,不要说吃肉,汤都没有了,秦宇如果出演杨虎,林逸飞不用问,多半是那个百里守业,这里大的男主角就两位,风尘三侠,总不会让自己出演那个红拂女吧?

“你?”赵梦恬笑笑,“如果可能的话,我觉得你沉默的气质,和百里守业比较类似,其实由你出演百里守业比较合适。”

“啊?”郝希仁和秦宇都有些发愣,竟然异口同声问道:“那林先生呢?”

“逸飞?”赵梦恬扭头看了林逸飞一眼,“我当然没有忘记了他。”

这下就算是陈良和都有些奇怪,“不知道赵导觉得林先生适合出演什么角色?总不会是红拂女君忆吧?”

众人都笑了起来,不敢说的话让别人说了出来,听起来也是不错。

林逸飞也是笑笑,“赵导想必是早有安排。”

“其实你们理解的都有些误差,”赵梦恬突然叹息一声,“你们谈论的不过是剧本之内,没有看到其实剧本还有一个暗线,推动剧情至关重要的人物。”

“啊?”陈良和显得有些吃惊的样子,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是君忆的父亲,或是那个画中人。”

林逸飞眉心一跳,转瞬如常,在秦宇和郝希仁看来,目前这个剧本已经结束,可是对于林逸飞而言,这场戏应该是算真正的开始。

“陈指导果然有眼光。”赵梦恬纤手一拍桌案,神采飞扬。

林逸飞看到了她的神态,真的算不准她是凭借自己的智慧推出来的结论,还是本来知道结论,却在演出着一场戏。

“君忆在找一个人,那人好以夜叉的面目出现,”赵梦恬终于说出了自己想要说及的事情,“君忆武功高强,绝对不会是凭空冒出来,自学成才,教她武功的也是一个奇人,但是后来因为某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消失不见,她开始了漫长的找寻过程,刻意的隐瞒武功,我敢说。就算后来杨虎没有仇家上门,君忆也不会嫁给杨虎,而只会选择消失,这和她后来的结局一样,因为杨虎回到了乡下,就再也没有人知道君忆和百里守业的消息,百里守业在这里,无疑也是个失败者,能让君忆倾心的人物,绝对不会是杨虎和百里守业,而是一个武功超绝,为人迥乎常人的人物,这种人物,岂不正是逸飞完全相符?”

陈良和也是拍案叫绝,“赵导果然高见,你一说,我也觉得不错。”他飞快的望了林逸飞一眼,嘴角一丝微笑,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的哥伦布一样,“我本来就觉得,这个剧本其实没有角色适合林先生的,因为这里的男人都有些可怜,气度也是和林先生本人差的太远。”

“过奖,过奖,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那隐藏的人物,更加适合我出演。”林逸飞笑了起来,并没有问什么,这个隐身人怎么来演,那可是有点难度,只是他心中却有些异样,不知道赵梦恬她真的只是猜测,还是已经知道了完颜烈这个人物?亦或和陈良和合演这出戏,想要从自己身上挖掘出什么东西来?

第六十四节  春水无痕

林逸飞从赵梦恬家里走出来的时候,天色倒还是亮的,他婉拒了赵梦恬的午餐聚一聚的邀请,看到秦宇和郝希仁有些仇视的喷火的目光,不由内心摇头。

很多人都习惯莫名的给自己树立一个仇敌,二人显然是把自己当作以后星途上的对手,却不知道自己对这些东西全无兴趣。

冷风吹到脸上,林逸飞并没有丝毫的寒意,反倒却有种振奋的心情,看起来扑朔迷离的当年发生的一切,原来知道的人还是很多。

线索越来越多,林逸飞内心更多的却是无奈,对于当年的事情,他觉得无疑是有点悲剧色彩,就算是完颜烈,不也是几十年如一日的等待着萧别离?

完颜烈想回去,他回去的心里甚至比自己还要强烈,他以为萧别离肯定也是一样,所以他一直在等,在寻找,可是他显然并不知道,萧别离会晚到几十年。

几十年的光阴,相对青山白云,只是恍惚如常,可是对于完颜烈来说,无疑算是一场痛苦的折磨,他放不下什么?听计胖子的描述,他显然不和自己一样,慢慢的在适应这个社会,被这个社会逐渐的同化,只不过,自己若是不是托借了林逸飞的身体,无奈的躺在医院,开始的身不由己,后来的无可奈何,自己会变成现在的林逸飞吗?

林逸飞回到宾馆的时候,看到附近有卖冰糖葫芦的,买了几串,走到房间的时候,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轻轻推开房门,才走了进去,呼的一声,一股风声已经劈向脑后。

林逸飞反手拂去,手指轻弹,顺势把冰糖葫芦递了过去,笑了起来,“冰儿,不要闹了,不过你最近武功又长进了不少。”

“再好也偷袭不了你。”百里冰看起来有些郁闷的样子,只是抓住冰糖葫芦,不由惊喜道:“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冰糖葫芦?”

“我听你说过。”林逸飞感觉只有面对百里冰的时候,才会有些放松,舒服的坐在椅子上,“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什么时候听我说过?”百里冰有些奇怪。

“哦?你没有说过?”林逸飞笑笑,“那就是刘明理或者你爸说的,他们说起你的事情,都是说你是个笨丫头,小时候没钱,买了自己喜爱的冰糖葫芦却去哄别人。”

“好呀,他们背地里面说我坏话。”百里冰不依不饶的凑了过来。坐在沙发的扶手上,伸手要来揪林逸飞的耳朵。

“他们说坏话是他们的事情,你揪我耳朵干什么?”林逸飞装作茫然不解的问道。

百里冰又笑了起来,还是作势揪了他耳朵一下,“你有敌情不报,算是贻误军机,该打八十大板。”

“你这么匆忙的又赶回来,又有什么军机汇报?”林逸飞虽然还是笑着,眼中却已经有了感慨。

“禀告先锋大人,我发现了一个天大的秘密。”百里冰用手比划了一下,奇书qisuwang夸张的样子,却很注意到林逸飞的表情。

“我也有个天大的秘密要告诉你。”林逸飞笑道。

“你先说。”百里冰见到林逸飞神色如常,知道先锋这种词语对于林逸飞而言,已经和当初不一样的意义。

“还是你先说吧。事情总有先来后到。你爷爷当年没有死是什么意思?”林逸飞有些奇怪。

“我打电话给我爸爸。他也是不知情的。”百里冰有些苦笑,“当初我爸爸还很小,可以说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我上杨家询问事情后,就会追问父亲,对了,杨宏兵的剧本你知道多少?”

林逸飞把在赵梦恬家中听到的大略说了说,当然不会像秦宇那样细致的分析,他说的都是自己认为的重点,也没有妄自推测,把郝希仁发挥的什么王子复仇记情节搬上去。

“我听到的和你差不多。”百里冰有些失望,“看来我去杨家算是白跑一趟,本来觉得认识杨宏兵是个发现和突破口的,他是根据他母亲,也就是杨虎的前妻说的记录一些,不过其中难免不添一些主观色彩。”

林逸飞缓缓点头:“你说的没错,消息是别人提供的,但是分析要靠自己。”

“不过我们虽然得到的消息有些重复,但是可以从他对父亲的记录中得到几个结论,最少君忆离开方震霆,果真和百里守业到了大上海,随后又发生了那些事情。”百里冰颓色只是一闪,转瞬又振奋起来,相比之下,倒是林逸飞有些疲倦的样子,“冰儿,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问什么?”百里冰有些诧异。

“我们如此孜孜不倦的去追寻当年的事情,有什么意义和必要?”林逸飞盯着百里冰,语气有些低沉,但是显然这个问题他想了很久。

“意义和必要?”百里冰楞了一下,沉思半晌,嘴角终于浮出一丝苦意。

“我们就算证明完颜烈没有死,雨夜杀手是他的手下,孔尚任也是他一手栽培,他武功高绝,教出什么修罗刀阵也不出奇,他不停的劫持科学家,只是因为找我不到,所以他改变了念头,疯狂的想要研究时光机器穿梭回去,可是到目前为止,他还在劫持马特利,顺便带走了岳浩峰,如果这些事情真的是他做的,只能说他到现在还没有成功,而且极有可能,他永远也不会成功,因为时空机器对他而言,对这个时代而言,还不过是幻想,可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们证明了,又有什么用?”

百里冰垂下头来,沉默不语。

“其实我并没有和你说”林逸飞缓缓道:“君忆出现的时候,你是认定她是岳银瓶,可我知道,那绝对不是,”林逸飞说到这里,眼中微露出痛苦之色,“我们以前说的不过是假设,我知道,银瓶从来没有穿越,她已经死在八百年前,不要说八百年,人活一生,不就是匆匆的几十年,没有谁能不死,岳元帅一样,银瓶也是一样,我不知道她希望不希望自己能穿越,可是我知道,我不希望她过来!她不来会痛苦,可是她来了只会更痛苦,因为她对于岳家军,对于独立为信念在支撑的父亲,永远的都是难以割舍,这世上线索很多,可是我却找不到银瓶存在的一丝痕迹。”

百里冰没有抬头,嘴角动了两下,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忍住。

林逸飞握住椅子扶手的一只手青筋暴露,已经深深的陷了进去,“可是我们为什么还要自己欺骗自己?为什么不能让自己相信这个事实?”

百里冰头垂的更低,只是双眼一闭,两滴眼泪已经落了下来,无声无息。

“可是人终有一死,”林逸飞手一用劲,扶手不堪其力,‘砰’的一声碎裂,林逸飞凝望手中的碎片,突然放声笑了起来,“大丈夫死则死尔,可是你要死得其所,萧别离死都不怕,还会怕什么?”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嗓子已经感喟凝噎,望了百里冰一眼,千言万语只变成了几个字,“冰儿,你放心。”

百里冰突然扑到他怀中,放声痛哭了起来,林逸飞双手环抱她,第一次如此之紧,只是眼中也是第一次,已经有了晶莹之意。

室内有些凄凉,又有些温馨,百里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心酸,也不知道自己哭的是为了什么,只是她看到林逸飞的无奈的眼神,就只是想哭。

“人生还有许多其他事情等着我去做。”林逸飞声调转为低沉,轻抚百里冰的长发,口气中有了感慨,“完颜飞花放不下,完颜烈放不下,我也放不下,我们三个人空有盖世武功,可是都是为了过去困扰,可是我觉得,事情到了现在,应该有个了断,我或许应该做一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谁说你做的事情没用,完颜飞花再有钱,再有权,又能如何,好在这里三年,可曾帮助过一人?完颜烈呢,他武功就算比你强,他心中还不是只有自己,你在这里不到半年的时间,受到你的恩惠的又有多少?”

百里冰俏脸哭的梨花带雨,“逸飞,你已经做了比别人多的多有意义的事情,你就算困惑自身的种种困难,可是你还是从来不忘记帮助别人,谁能如此?你八百年前就是大侠,你八百年后,还是大侠,你永远都是我心止中的大侠,我这辈子无论如何,爱的只会是你一人,上天既然让你来到八百年后,上天就注定了让我爱上你,别无选择,你这样的人,这世上只嫌太少,不嫌太多,就算我爹不好夸人,提起逸飞你来,都是挑起大拇指,刘明理你别看他装的很酷,其实对你的为人实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你开了药厂,我知道,很多时候都会为那些无钱买药的人免费送去,活人无数,你创办了慈善基金,得到你帮助的更是难以尽数,逸飞,如果这都不算有意义的话,那世上还有什么算是有意义?”

第六十五  踏破铁鞋

爱人的理解,无疑是心伤的最好的补偿。

林逸飞拥抱着百里冰,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沉声道:“冰儿,你说的太严重了,在乎别人的看法,不会是萧别离,也不会是现在的林逸飞,我做事只求问心无愧,哪里顾得了许多,不过我虽然问心无愧,这段日子却苦了你。”

他话一出口,百里冰止住了哭声,反倒笑了起来,尽管眼角还有泪水,“我倒不觉得,我只觉得为你做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只要是你的事情,我都很乐意辛苦的。”

林逸飞笑笑,“其实现在很多事情,已经昭然若揭,你若是仔细想想,定能从这些线索中发现出蛛丝马迹。”

“如果真的如你说的一样,当初穿越过来的只有你们三个,分别出现在不同的年代,”百里冰刻意绕过岳银瓶这个名字,生怕林逸飞担心,她无疑是个很细心的女孩子,懂得为别人着想,“我现在真的还有很多事情,有些不算清楚。”

“哦?”林逸飞笑笑,“你还是想要明白个究竟,不过你问好了,我也只是推测,不见得准确。”

“你说的,基本就是结论。”百里冰认真的点点头,下了个结论。

“高帽子不着急戴的。”林逸飞摇头道,只是眼中已经现出一丝睿智的光芒。

“君忆如果是完颜烈的徒弟,她为什么要拿一幅夜叉的画像,也就是银瓶姐姐战场的画像去找人,她找谁?一直找到大上海?”

“她当然是在找我。”林逸飞叹息一声。

“她为什么找你?”百里冰脸色一动,突然失声道:“是完颜烈在找你?”

林逸飞笑了起来,眯缝起双眼,里面却是寒光闪现,“可惜他早到了几十年,那个时候的通讯,远远不如现在,不然他多半和完颜飞花一样,我只要露一面,就能准确无误的找到我。”

“不错,他那个年代,只能用最笨的方法,其实君忆用的法子本来也算是行之有效。”百里冰苦笑道:“她只要拿出了那张画像,萧大侠看到怎么能不为之动容。定然追问这幅画是出自何人之手,完颜烈却是在古墓中坐等你的到来,二人这种行事方法,也算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只不过他却没有算到,你根本不在那个时代。”

林逸飞脸上也是一丝无奈。“所以他所有的用心都浪费在了空处,我也替他感觉到遗憾,我当时看到夜叉画像的时候,其实就有些疑惑,银瓶如果找我,其实也可以画出她的本来面目,完颜烈却只能画个夜叉神枪将出来。”

“为什么?”百里冰困惑不解。

“因为他从来没有看到过银瓶的真实面目,其实就算在宋营中,见过银瓶本来面目的也是不多。”林逸飞感叹道:“完颜烈想用岳银瓶引我出来。可是不知道她的本来面目,所以只好画个夜叉神枪将,也就是他在沙场上见到的人物。”

百里冰叹息一声,“只不过他这招还是瞒不过你。”

“他不需要隐瞒什么。”林逸飞缓缓道:“其实无论如何,只要当年萧别离还在,看到这幅画都要去问个究竟,他也早已算定,我只要知道这个消息,无论如何都要前来一会,所以他让君忆挑战当年的武功高手,希望我能够见猎心喜,自动出来,君忆得到他的真传,武功已经高出旁人很多,挑战求胜已经不是目的。”

“君忆为什么对完颜烈死心塌地的?”百里冰有些迷惑,“仅仅是因为完颜烈传授了他武功?”

“当然不是,这里面的原因可能有多种,”林逸飞沉吟片刻,“第一,她可能被完颜烈控制,不愁她逃脱,因为对于完颜烈这种武功高手而言,用武功控制一个人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他可以用独门的点穴手法控制住君忆,让她每隔一段时间,不得不去找他。”

“这个推断好像并不算正确。”百里冰犹豫一下,找出了疑点:“首先,君忆和方震霆在军旅渡过相当长的时间,如果君忆消失很长一段时间的话,方震霆没有理由不知道,可是我们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好像从来没有提及到这点。”

林逸飞淡淡的笑,“如果方震霆撒谎或者故意  隐瞒呢?”

“啊?”百里冰楞了一下,“他为什么要撒谎和隐瞒?”

林逸飞沉思一下,“我这只是做出假设,方震霆和君忆的关系或许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再没有联系,至少方震霆的孙子方雨扬学的武功,还是和君忆一脉相传,可能这是我的分析,线索给你的,从来都是要自己去分析正确性,如果一味的依赖,只能误入歧途。”

百里冰缓缓点头,“可是如果你的第一种假设不成立,还有其他理由吗?”

“理由当然还有,而且有线索提供。”林逸飞眉头皱起,“你还记得玉龙瀑布后面的那个石室吗?”

“当然记得。”百里冰一愕,“你是说石门上的字?”

“不错,你能想到这个也算不错。”林逸飞微笑道:“你还记得当初你有些伤心,我对你说了什么。”

“石门上的字一共有两行,第一行是写着萧别离之墓,第二行却是一种表白,写的是,山无陵,洪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百里冰脸色凝重,认真思索,“你当时分析说,字是两个人写的。”

林逸飞缓缓点头,“完颜烈肯定有段时间认为我已经死掉。”

“他为什么不认为你有穿越?”百里冰马上提出了质疑。

“我如果没有穿越,当初战场如果不死的话,为什么不把自己的随身兵刃带走?他穿越后的第一件事肯定就是先到当年的事发地点,却没有发现我的尸体  ,只发现了我的剑,如果不是我的亲身经历,我是完颜烈的话,我也很难确实萧别离到底如何。”林逸飞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他多半是认为我是穿越了,但是还没有到这个地方,所以他带走了我的问天剑,带走了他自己的魔炎刀,让萧别离知道完颜烈也没有死,可是后来经过漫长的等待,他终于觉得,我肯定死了,所以才会以剑为冢,立下那个墓室,英雄重英雄,我们虽然道不同,但是都是认为彼此是平生难得的对手,也会尊敬对方。”

百里冰缓缓点头,“听起来,你分析的真的不错,我就是想不到这点。”

“你用自卑,因为你不了解完颜烈。”林逸飞摇摇头,“可是他了解我,一如我了解他想什么一样。”

“第一行如果是完颜烈的。”百里冰突然想到了什么,吃惊的张大了眼睛,“能够和他联系的只有是君忆  ,你难倒是说第二行字是君忆留下来的?”

林逸飞只是点头。

“我代表什么?”百里冰几乎难以相信自己的思维。

“代表什么?”林逸飞不由笑道:“这个难倒还需要去猜?如果完颜烈确认我死了,他当然不需要再做戏,他需要做的是另外的事情,制造时光机器,回到过去,所以那两行字不假,并没有什么圈套,君忆后来肯定又回来找了完颜烈,可是那个时候的完颜烈已经不在,所以君忆留下了那行字,希望完颜烈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而不是写给萧别离看的。”

“你是说君忆喜欢的是完颜烈?”百里冰楞在那里。

“不可以吗?你都可以喜欢我。”林逸飞笑容暖暖的。

“我当然可以喜欢你,只不过我觉得徒弟喜欢师父,那是武林大忌吧?”百里冰想要轻松一下气氛。

“你学了我的武功,那你不也是我的徒弟?”林逸飞忍不住笑道。

“你是萧大侠,没有这个忌讳,我是百无禁忌的。”百里冰也笑了起来,“其实说句实话,我不知道完颜烈到底如何,君忆为什么会喜